《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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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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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一笑,随意地坐在太后身边,伸出手去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心,笑道:“娘你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叫朕心中如何落忍?”

堂堂一天子竟然以“娘”称呼太后,本是违制之举,可这一声“娘”叫得情真意切,张太后听得心中一暖,竟然发做不得。

堂中的太监和宫女们知道陛下和太后有贴心话要说,都悄悄地退了下去。

第421章 天子当行快意之事

等到身边人都走光,正德皇帝这才牵着母亲的手,道:“娘,这道中旨的确是儿子发出去的。你想啊,这长芦盐司如此要紧,现在朝廷里到处都要用钱,得找些将这个人选给定下来。如今,长芦亏空如此巨大,得找一个得力之人主持。因此,儿子这才乾纲独断,越过内阁直接给扬州推官吴世奇下了圣旨。”

张太后问:“扬州推官在长芦盐司一案中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陛下此举可是酬功?”

正德皇帝点了点:“朕是有这么个意思。”

张太后怒道:“陛下以前也是在内阁的三位师傅那里读了多年书的,岂不闻爵以赏功,职以任能的道理?臣子们立了功劳,可加衔,可封建,可赏些东西,但若是用官职来酬劳,却不合规矩。一个小小的推官就因为立了功劳就能提拔到封疆大吏的位置上,若是封疆大吏或者六部尚书立功了呢,那是赏无可赏了。陛下,你好生糊涂啊!不,这不是糊涂,是纯粹的胡闹,传了出去,岂不让大臣们笑话。还有半年陛下就要亲政,如此一来,天子威严不存,百官不敬,你日后又如何君临天下?”

说到这里,张太后已经痛心疾首了。

正德还是笑嘻嘻的模样,“太后你是真的错怪儿子了,娘你真以为这是儿子的乱命。这个吴世奇之所以受到朕的重用,却是有道理的。”

“什么道理?”张太后一呆:“这人哀家也找吏部的人问过,也就是一举人功名。后来之所有做到扬州推官,那是经了首辅刘健的推荐。此人虽然品性不错,是个道德君子。可身患怪疾,不通俗物,却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人才?”

正德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理很简单,吴世奇乃是苏木未来的岳父。”

“什么!”张太后霍一声站起来,厉声道:“苏木的岳父,胡闹,陛下好生胡闹!他做到长芦盐司转运使,就因为苏木是你的身边最最亲近之人吗?苏木此人只懂得一味讨陛下,当年在先帝面前也说过要做弄臣之类的荒诞之语。陛下你近佞臣远君子,岂不让有志君子齿冷?”

对于苏木,张太后和女儿太康公主一样,虽然爱极了他所著的《红楼梦》,却并不喜欢原作者。所谓:你吃一个鸡蛋觉得滋味不错,并不等于就应该喜欢下蛋那支母鸡。

说起这人,因为写了这本书,竟然使得太康公主离家出走。派他去沧州寻访吧,带回来的消息不外是:已经有眉目了,可还需时间。

这简直就是推诿之词。

他在沧州若是细心查访公主下落还好,虽然没能在短时间内将太康迎回宫来,至少说明他在认真办事。

可现在却好,他一去沧州,沧州长芦盐司就出了这么一件大事。而该死的苏木还直接参与进去,成为其中最重要的目击证人之人。

如果朝廷要办此案,作为重要的人证,必然会传苏木回京佐证。

表面上看来,苏木只是恰逢其会。可对于苏木的鬼名堂,张太后一向都抱以极大的警惕,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要说这案不是他故意翻出来,张太后还真不相信。

为了回京,这个苏木竟然同哀家玩起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库,绝对不可原谅。

张太后什么人物,自从垂帘听政之后,身上政治才能突然苏醒过来。加上又有着女性特有的细腻,如何看不穿苏木的的门道。

想回京,哼哼,好说,先将太康找到再说,哀家却不上你这个当。

正德见母亲是真的生气,忙又将张太后扶着坐下,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慰了半天,才道:“太后,你真以为儿子是看在苏木的和朕的情分上,这才让那吴世奇做沧州长芦转运使的,太后你也太小看朕了。没错,这事传出去真真是惊世骇俗。不过,天子有时候也得行快意之事。朕用吴世奇,其实用的就是他背后的苏木,用他来给咱们解决难题的。”

“咱们”二字叫张太后留了意,所谓“咱们”自然指的是皇家而不是江山涉及,否则为什么不说“用他来给朝廷解决难题的。”

“陛下可有苦衷?”太后忙问。

正德苦笑:“长芦盐司那两百万两亏空中,至少有一百五十万两是朕挪借了?”

“啊!”张太后又要站起来,却被正德皇帝强自拉住了。

张太后心中一阵没由来的恐慌,压住心中的慌乱,低声喝问:“陛下,那么多银子可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在往常,正德皇帝因为年纪还小,整日都呆在宫中读书,也不过问政事。这么多银子,就算要用船装,也得好几条官船,却不想,皇帝在不声不响中却花掉了这么多钱。

若是被大臣们知道,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千秋之后,一个“昏君”的评论是跑不掉的。

正德小声说:“太后你忘记了,先帝大行事起仓促,当时的内库是什么情形?”

张太后突然明白过来,白着脸颤声问:“那钱可是用在替先帝治丧上面?”

的确,正如正德皇帝所说,弘治帝在位时力行节约,食不过五味,衣不过三袭。宫中的开支也是压缩到不能再压缩的地步,不少太监和宫女身上都穿着有补丁的衣服。

他再位十多年,不治私产。驾崩时,皇家内库中只剩十多万两白银。

正德点点头:“太后,先帝在位时,孝陵吉壤修修停停,先后十多年。就因为不肯靡费财力,到先帝驾崩时,才修了不到一半。要想入土为安,尚需百万,不得已,只得叫盐司先解送一百五十万过来应急。”

“万岁啊万岁,你好糊涂,就算先帝的丧事费用不足,叫户部想想法子不成吗,非得要挪借长芦盐司的库银子。如今,这么大一件案子大白于天下,皇家的颜面何存,先帝泉下有知,不知道要痛心成什么样子?”

第422章 用的就是他的理财能力

正德皇帝难得地苦笑一声,满面都是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萧索。

“太后,朕当时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可国家财政糜烂至此。朕若是去逼户部,户部又该去逼谁,最后还不将问题推到朕这里来?而且,在大臣们的心目中,朕不过是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威严未立;而娘你又是个女人。这文官们,忌我皇家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况且,朝中不乏有故意触怒朕和太后你的所谓的直臣谏臣,没事还得找点事出来,这种事,这样的机会,他们如何肯放过。只需惹恼了朕和太后你,立即就能名动天下。”

正德帝一脸的落寞:“当初先帝在时,可没有少碰到这种事,娘你想必也是看到过的。总不可能让先帝停灵梓宫,等大家扯完皮在下葬吧!大臣们一个个以直买名,其实,他们心目中又有半点将皇家放在眼中,良心可都是坏掉了的。朕是不相信他们的,朕只想看到钱,越快越好,早一些让先帝风光大葬,以尽朕的一片孝心。”

“其实,朕当时也是急了眼,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先帝的身子停在宫里等有了钱再做打算吧!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说谈能想到法子,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听儿子难得地长篇大论,又说得悲伤,张太后想起弘治皇帝,眼圈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陛下,你是个孝子,你能这么想,先帝心头想必是高兴的。”

正德皇帝忙在起身来,拧了毛巾小心给母亲擦去面上泪水。

张太后眼泪还是止不住。但这个崭露头角的政治人物却并没有被自己的个人情绪影响,又问道:“谁有法子,究竟是谁说的,陛下你如实说来。”

正德犹豫起来。

张太后哀伤地说道:“陛下,哀家可是你的亲娘啊,此事关系到我皇家的威严和体面。而且,一干人犯过得几日就要解送到京,一审,就真相大白,到时候,必须一片哗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娘也不是一味责怪陛下,此事你我总归要想出一个法子出来才好。”

正德才叹息一声,道:“此事就怪刘伴。”

“刘瑾!”张太后的面容严肃起来。

正德点点头:“是,是刘瑾说的,他说他手下有个门客同沧州同知杨自烈认识,而杨自烈的座师和长芦盐司的同知刘孔和乃是同年,二人系出同门,让杨自烈同刘孔和说说,叫他们先解决一部。如今盐司转运使一职空缺,若是那刘孔和为君父分忧,来年就提拔他做转运使,景亭运同。至于杨自烈,则调回中央,进翰林院观政。于是,这事就这么做成了。当然,亏空这么大,这三人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朕当时也默许了。反正,只要看到钱,一切都好说。”

“糊涂!”张太后这才彻底明白这桩案子的始末,气得直打哆嗦,指着正德皇帝,说话也口吃起来:“你你你……陛下你好生荒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哪里有伙同臣下自己贪污自己的道理。将来事发,少不了要被文臣们指着鼻子骂望之不似人君。”

正德皇帝:“太后说得是,这天下都是咱们皇家的,可这句话也就说说罢了。另外一句话,母后只怕没听说过‘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天下者,天下人的天下’别人见咱们孤儿寡母亲,自然要欺负上门来。”

张太后眼泪又落了下来。

“陛下不可做此之想,治理天下还是得依靠文臣。”张太后:“当年先帝在时,也是如此,不也致天下太平。”

她也知道这话说服不了儿子。

果然,正德不甘心地笑了起来:“这样的皇帝就是个摆设,他们也想让朕做个摆设,不成,这个规矩从今天起得改一改。太后你也太软弱了,朕亲政之后绝不能由着大臣们胡来。朕就是这样的皇帝,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看到一脸激扬的正德皇帝,张太后叹息一声:陛下长大了!

她软软地挥了挥手:“陛下,如今真定大水,国库空虚,需要大笔赈济银子。光靠两淮和浙闽两处盐场的库银却是不够,得想个法子把长芦的亏空给补上。否则,一旦激起民变。河北临近京畿,腹心之地,可乱不得。”

正德点点头:“太后说得是,也因为如此,朕这才让吴世奇担任长芦盐运使司转运使一职,让他在两三个月之内补上亏空库银,解朝廷燃烧眉之急。”

“让吴世奇在两三个月内补上两百万亏空?”张太后忍不住低呼一声。

“他或许没有办法,可太后别忘了,吴世奇背后可站在一个苏木。”正德正色道:“别人或许没有办法,苏木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

说到这里,正德皇帝一脸的肯定。

“苏木?”

“对就是他,苏木这人文采风流且不说了,又文武双全,怎么看都是国家栋梁之才。太后你忘记了他所上的一条鞭法的条陈,如果推广到全国,定然一举扭转我朝财政糜烂的颓势。”

“苏木在理财上确实有几分手段,他那个条陈哀家也看过,好是好,无奈操切了些,实施起来,难免也激进嫌疑。”

看到张太后点头,正德皇帝受到鼓舞:“就连太后也承认苏木有手段,那么,叫他在短期内凑足两百万两银子,朕还是有信心的。不过,苏木乃是先帝留给朕使的人才,却不可直接提拔到高位上,如此也坏了他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入阁为相?总归要先考个进士,点了翰林,再在其他衙门观政历练十几年再说。如此,朕索性就叫他老丈人站在前台来。然后,朕隔上一阵子就下道圣旨命吴世奇尽快将亏空补上。吴世奇这人朕也是知道的,就是个书呆子,百无一用,又有股文人的臭脾气。到时候,吃逼不过,自然要到苏木那里求计。朕用吴世奇,用的就是苏木。用苏木,用得就是他的理财能力。”

“陛下好象对那吴世奇很熟悉的样子?”张太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正德皇帝不敢在说下去,摸着鼻子苦笑。

心道:“吴老先生朕可熟悉得很,当初可是天天凑在一起读书、下棋的,也没少被这个迂夫子骂!”

当然,这话他也不敢同张太后讲。

最后,张太后才幽幽道:“既然陛下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吧。还有半年,陛下就要亲政,这江山最后还不是你的。不过,这事得处置好了,亏空一事就让苏木先办好了,不能让陛下的圣誉受损半点。这案子最后该如何处置,还得慎重。”

正德皇帝听张太后说起这件贪墨大案,又将鼻子摸了摸,直摸得通红。

如此惊天大案若说要捂,任何人都是捂不住的。

张太后挥了挥手,道:“陛下不用担心,不就是三条人命而已。”

正德摇头:“那三人虽然人品卑劣,可也是为皇家效力,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糊涂!”张太后凛然道:“为人君者,胸中当如铁石。陛下就是太念旧,太心软,给了小人钻营的机会。你看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刘瑾无耻小人、苏木奸猾的混蛋。当然,陛下要用什么人,只在你。不过,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用好了,也是顺手。此事由刘瑾而起,让他处置好了。否则,饶不了这个卑劣小人!”

这一刻,张太后显示出她刚强的一面。

“是是是,太后说得是。”正德皇帝小心道:“娘,如果苏木办好这件差事,可否让他回京。还有……太康的事情……”

一说起女儿,张太后颓丧地闷了半天,这才哀伤地说:“太康死也好活也好,由她去。若是她做出半点有损皇家声誉的丑事,也不好回来了。”

“好,就这么办好了。”

从张太后那里出来,回到西苑,刘瑾过来侍候,小心地问:“万岁爷,慈圣太后请陛下过去,可有要事?”

正德苦笑:“还不是那件案子。”

“什么案子?”刘瑾眼皮子一跳。

“除了沧州那案还能是什么,朕也不想过问这种事,烦!”正德笑了笑:“太后说了,叫你妥善处置好,否则,朕也保不住你。”

刘瑾面容苍白起来:“万岁爷且放心好了,定然让你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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