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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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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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润等人也是嚣张,或许是为了故意气苏木,私底下议论,也不避他。

苏木听得心中冷笑,又过了一壶茶的工夫,就将三十来本文书判好,放在一起,道:“送去转运使大人那里,若大人同意,就用印吧!”

开玩笑,堂堂读书种子,有功名在身的举人,又经过系统的皇家教育。若说起处置具体事务,苏木自然要甩顾润这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酸丁两条大街。

况且,朝廷取士,讲究的是身、言、书、判。

身是外貌,言是文章,书乃书法,判就是指处置政务的行政能力。

若是连个判词也作不了,苏木的书就算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也辜负了韶泰、吴世奇、刘健、谢迁、李东阳等名师的教诲。

顾润想第一时间看到苏木出丑,就一个箭步走上去抢过那叠文书。

苏木一笑:“那就劳烦顾兄送去吴转运使那里。”

顾这才醒悟,自己在苏木命令式的口气下,这么急着接过文书,表面上看起来,就如同是一个俯首听命的手下。

竟在不觉中吃了一个哑巴亏,一张脸气成了紫色。

接过文书,也不看,冷哼一声,大步朝门外走去。

几个书办忙跟上去:“一雨兄等等,看看这姓梅的字写得如何。”

“对,还有判词呢!”

“咱们都等不及看热闹了。”

很快,几人就将顾润围在正中,一人伸出一只手,各自抢过一本文书。

看到门口乱哄哄的情形,苏木难得地停下了笔,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

“怎么可能?”

“这字……真的是姓梅的所写?”

“方才你等可是看明白了?”

突然间,众人都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这次苏木也没有藏拙,可说是拿起了全部势力,一字一字写得异常工整。

正常情况下,要想用书法震慑住众生,自然要用自己写得最好的董其昌体。董其昌虽然人品非常不堪,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最后激怒了老百姓,一把火将他的家给烧了。可这人却是明朝第一书法大家,明清两朝少有的开一派新风的大师。

但苏木想了想,杀鸡和用牛刀,董体书法用来对付几个普通书生毫无必要。

而且,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就得用他们最擅长的书法字体。

沧州书生,或者说这大明朝的书生最推崇的字体莫过于三馆体,也就是后世所说的馆阁体。

倒不是说这种字体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实际上,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任何艺术价值,讲究的是一比一划,端正标准,最高的境界就是如同刚印刷出来一样。

馆阁体的出现主要是为科举服务的,为的就是不让考官看你的字不费劲。

在这片时空,练习书法并不想后世那么简单。只需报个特长班,买几本字帖照着脸就是了,所需的只是恒心。只要你有这份毅力,无论你想学什么,坚持个十来年,必然能写一手不错的毛笔字。

可在古代,要想练好书法却不那么容易。关键是字帖不好找,没有影印本,学生们只能照着先生的字依葫芦画瓢。好一点的书法字帖,那可都是真迹,价值连城,是世家望族的珍藏。

不像现代社会,一本王羲之的字帖也就十几块钱。

打开电脑一搜,也就花些电费。

穿越之后,拜这个时代不到一成的识字率所赐,就苏木看来,很多秀才一级的书生,那手字真是不堪得紧,也就自己小学时的水准。

就因为没处可学习书法,所以,明朝的普通读书人的字都写得不怎么好。可科举场上,书法不好可是要吃大亏的。

按照明朝的科举制度,院试一上的正式考试因为涉及到考生的功名,所作的卷子都要由专门的誊录重新抄一遍,然后糊上名字交给考官审阅,为的就是防止作弊。

如果你字写得潦草,誊录抄卷子的时候只需抄错一个字,你就完蛋的了。

到了殿试一关,卷面分所占的比例也高得离谱。甚至出现了,直接以书法好坏录取考生的情形。

所以,就算没有字帖,一般的书生都会拿一本书籍照着上面的字一笔一画的学,这就是所谓的馆阁体。

第446章 有了个主意

在场的所有书办和幕僚大多有秀才功名在身,最差的,如顾润者,虽然只是个老童生,却也是满腹诗书。

学而优则仕自来就是中国古代读书人的最高理想,对于科举,即便如顾润这种自暴自弃的纨绔也都曾经留意过。八股时文、三馆体更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如何看不出苏木这手字的好坏。

却见苏木的判语上所写的字,一个个端正标准,真真如用尺子一笔笔画出来一样,精确到毫端正。咋一眼看上去,竟像是刚出版的书籍,还散发着油墨的芳香。

这样的自机械工整,或许谈不上任何艺术性。可任何事物做到极处,却有一种叫人无法想象的美感。

只看上一眼,所有人都在心里抽了一口冷气,这种书法,即便是去到会试考场做誊录,也是拔尖的。

可见,这个梅富贵在这种字体上下了许多工夫。除有极高的天分之外,至少也在此道上浸淫了十年上下。

大家心中又是一真迷惑:能够沉下心在三馆体上耗费这么多年心血之人,多半是有志在科举场上一展身手。一般人若是对书法有兴趣,也不会选这种字体。这个梅富贵不过是一个粗鄙武夫,他怎么可能写得如此好的字,若单看字,还真要以为他是一个读书种子呢!

又同时朝屋中看了一眼,却见梅富贵端正地坐在那里,依旧提着笔写个不停。看他身形姿势,直如行云流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雅之气。

这模样,还有那一点像是在大同前线厮杀的卑贱的一文汉?

一刹那,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心中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

其实,读书人即便再文人相轻,对于学问素养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人物,还是非常景仰的。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也只有沉默的份儿了。

顾润见苏木出了这么大一个风头,心中恼恨,忍不住冷笑一声:“字写得好又怎么样,读书人,身言书判,怎么写不要紧,关键是写什么。字再好,若满纸皆是荒谬之言,却也无一可取。程兄,也不知道这个梅富贵的判词作得如何?”

他口中的程兄乃是盐司的老书办,早在十年前就中了秀才,乃是转运使官署有名的刀笔吏。听到顾润问,就捧起苏木的判词看起来。

这一看,心中更是吃了一惊。

官府的判事,除了原则性的问题不能回避之外,一般的小事究竟一个转圜余地,不能将话说死。而且,没事都要在儒家经典中找到合适的词句和道理,先占住道德的高度,然后再说具体的事务。所谓法理不过人情,圣人之言和儒家的道理才是处置日常事务的最高标准。

这情形就如同后世文革期间,一遇到事,甚至吃饭拉屎,先得背一段语录。

同那个荒唐年代一样,古人也不能免俗。

古今同理,一脉相承而已。

除此之外,格式也要对,形式大于内容。

看苏木的判词,每一事都能在儒家经典中找到相对的词语。这抄下的词句还不是胡蒙,放在判词中竟是妥帖、适当。

不是对儒家经典烂熟于胸者,又如何写得出来。

顾润等人见他发呆,又同时将心思落到判词上,这一看,心中都是震撼:刚才梅富贵看一份宗卷也不过是片刻光景,一目十行之后,提笔就判。有如此才情者,有如此好字者,早就去参加科举考试了,怎么着也能弄个秀才当当,不强似去前线做大头兵。这个梅富贵,究竟是什么人物啊?

看到众人的悚然动容,坐在屋中的苏木心中好笑。

若说起国学素养,又有什么人比得上经过这么多名师调教的自己?如内阁三老和王鳌,任何一人,即便在这个年代,也算是一代宗师。寻常人碰到一个,已经是造化,更别说自己被他们没日每夜的耳提面命了几个月。

这一整套的皇家教育,算是便宜我了。

苏木小露了一手,算是将转运使官署、同知厅和副使官署的同僚们给震住了,可以明显地看到这下家伙面上的表情对自己多了几分客气。

不过,有顾润这个情敌在,自然免不了要给苏木制造许多麻烦。

接下来,这些家伙索性什么事也不做,一遇到盐司公务都推到转运使官署来。

如此一来,整个盐司好像就苏木一个人在做事。

苏木什么人物,在西苑时,刘瑾又是个草包,可以说东宫事务都是他一手尽揽。盐司的工作虽然陌生,可入了手,却也简单。

他心中知道这是顾润和其他幕僚在撂挑子,想给他一点厉害瞧瞧。

口中也不说破,甚至没有丝毫怨言。就那么整天坐在屋中,看文档、下判词,却将一个偌大的盐运使司维持下去。

如此没日没夜丢办公,即便他身体再强壮,也吃不消了。

又过了两日,他突然觉得手指疼得厉害,一抓笔,背心就出了一层冷汗。

定睛看去,却看到自己右手的中指第一个关节处被笔杆子磨出了一个血泡。

苏木苦笑着拔下一根头发,刺破燎泡,挤了点血出来。

这盐司的幕僚和书办们看来是想给我和吴老先生来一个非暴力不合作了,嘿嘿,好在我苏木也不是废物,总算竭力将这么大一个摊子维持下去,不至叫顾花少他们看笑话。

不过,老这么纠缠于日常事务也不是法子,还得好生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着燎泡破处渗出的一滴血,苏木心中一动,好象把握了一些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老书办走进来,道:“梅先生,大老爷请你过去。”

“大老爷的牙齿可好了些,不知叫我过去所为何事?”

很奇怪那老书办对苏木却甚是客气,摸着鼠须,笑道:“吴大人的牙已经彻底好了,这几日都在看你的判词呢!能为什么,还不是上头催得紧,一个月三十万两白银需解送京城。如今,咱们盐司衙门穷得都快当裤子了,换谁都要着急上火。大老爷请你过去,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

苏木已经想好了主意,将笔一扔,淡淡一笑:“不过是每月三十万而已,又有何难。如今,盐司的事情总算理顺了,我这就去见大老爷。”

第447章 盐司请帖

看到苏木自信满满的样子,那老书办很是惊讶。

又看了看四周,见再无他人,朝苏木恭敬地一作揖。

苏木见他如此恭喜,一惊,急忙扶起来:“先生何故如此大礼?”

那老书办道:“老朽在盐司十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这盐司中历任转运使、同知谁不是两榜进士出身的饱学鸿儒,可无论是书法、文章,比起梅先生来却颇有不如。尤其是这处置具体事务的能力,梅先生这才是当事第一啊!这几日,盐司中的情形,老朽也是清楚得很。别的书办和相公们都甩了袖子,居了心要看先生的笑话。”

“可先生竟然以一己之力,将这么大一个衙门给撑了起来。如此才干,当真令人又惊又惧怕,又敬又畏。”

“顾公子他们想用这么多琐事将先生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不想,先生不但没有发出一声怨言,反兢兢业业将手头的事情做得绝佳,无论是才干还是品性得叫人不得不佩服。”

“梅先生大约还不知道,如今你的名声已经在盐司衙门里传开了。大家虽然口头不说,但心中对你却是异常景仰的。”

听到他说了这席话,苏木心头得意,笑道:“我不过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罢了。”

他念头一转: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养望吧,顾润他们故意刁难我苏木,却不想却让我在盐司的威望越发地高起来。

老书办突然叹息地摇头:“听说梅先生乃是农户,以你之才,中个功名也不是什么难事。也为什么要去做军汉,又攀附上吴大老爷进了巡检司。一味走捷径,不是君子之道。老朽觉得,先生不妨试试科举,搏一搏前程。”

苏木苦笑,正色道:“科举一事以后再说,但不是现在,梅某自有苦衷。”

老书办继续摇头,再不劝下去了。

听完老书办的话,苏木心情大好,这几日的疲倦也仿佛随风而去。

到了后衙,只见吴老举人坐在庭院的一颗金合欢树下正碰着一本宗卷看着。他身边的茶几上也堆满了文稿,足足有一尺高,都是苏木这几日的工作成果。

见苏木过来,老举人一拍大腿:“苏木,你的文笔越发地老辣了,作得不错。我也没想到,你对经济事务竟精通到如此程度。看来,这次叫你进盐司,叫对了。”

苏木腹诽:当初是谁死活不要我来的,只不过,你是长辈,我也不便口出怨言。看在吴小姐面子上,我忍。

“老先生,你的病可好了些?”

“好多了。”吴老先生摸了摸脸,苦恼地说:“我以前还不知道这牙疼起来的厉害,所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那是吃不香睡不着,白天黑夜地折腾,就算你再壮实的身子,也经不住这种苦楚。对了,你用的那牙刷和牙膏有时间送一套过来,听说那东西对牙齿有好处。”

“好,晚生等下就送过来。”苏木应了一声,就拿坐在吴大人身边椅子上。

两人以前本没什么话说,坐了半天,竟有些冷场。

过了片刻,还是苏木先忍不住。

“吴老先生,也不知道你叫晚生过来有何吩咐?”苏木问。

“还能又什么事?”一听到苏木的话,老先生一脸的愁容:“还不是为每月的三十万两赈济款子,这两百万两亏空得在半年之内补好。朝廷是三天两头来信催促,就连陛下,也来了两道圣旨,一道比一道严厉。说是,若再不有所表现,我这个暂代的转运使也不用当了。”

苏木:“老先生莫急,事情总归有解决的一天,你继续说下去。”

吴世奇哀伤地说:“吴某是什么人,苏木你是知道的。对于功名利禄,却是丝毫也不放在心上。当年你替我在吏部谋了一个扬州推官的实缺,吴某就想推辞不做。毕竟一把年纪了,又是浮云游鹤的性子,只想做那啸傲风月的名士。入朝为官,可是一件苦差事。只不过,尔等一味用强,某逼不得以,这才去了扬州。”

苏木只想翻白眼:你哪里是不愿,分明是宅得时间长了,害怕做官而已。

吴老先生:“其实,对于盐司的这个转运使差事,我早就不想做了。不过,看在沧州百姓份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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