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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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梦色-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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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飞气道:“可是,我们的五位代表是给天欲宫派人杀掉的呀。

李布衣淡淡地道:“天欲宫派心魔高未未杀死邱断刀。孟青楼、英萧杀及你大师兄宋晚灯,那又奈何?第一、心魔从没有加入大欲宫;第二。天欲宫也绝不承认有此事;第三。在无证无据下,心魔也已丧命,人也已经被杀,争持又有何用?仅使魔宫当作笑柄而已,你师父一眼就看清楚了这点,所以迅作决定,派了飞鸟、枯木。白青衣。谷晚风,叶氏兄妹六大高手前赴,因为天欲宫暗杀五名代表的目的,也在引出这些飞鱼塘的高手,布下重点,一举歼灭,而你师父的意思,也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反过来打击他们……不过,以目前情形来看,只伯……”

傅晚飞道:“不怕,别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叶哥哥的剑法很厉害,我大师哥和他比剑不能胜他,他还叫我们四师兄齐上,结果,他胜不了我们,我们也胜不了他……”

李布衣笑间他:“你的意思是说他武功高还是低?”

傅晚飞道:“当然是高了,而且大叶哥哥还说,要是小叶姐姐也在,跟他配合使剑,就算十个我们,也可以取胜。

其实傅晚飞的“四师兄弟”中,除大师兄宋晚灯有过人的武功外,其余三师兄孟晚唐二师兄楚晚弓,比起他的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布衣道:“小叶姐姐?”

傅晚飞道:“就是刚才唱歌的那位姐姐。

李布衣的眼神忽然变了,换上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与迷惘:“她……她是什么时候才加入飞鱼塘的?”

傅晚飞搔了半天脑袋瓜子,才道:“暖……这个……好像是……我才十二岁!

李布衣呆了一呆:“十二年?

傅晚飞忙道:“不是,是我十二岁的时候。

李布衣白了他一眼:“那你今年贵庚了?”

傅晚飞理直气壮地答道:“二十了。

李布衣心算了一下,一面不经意地道:“你十二岁了还抓蛤螟?”

傅晚飞爽快地答:“暖。”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叫道:“不对,不是,不是!是十四岁才对!我记得那年捉蛤蟆担掉了颗大门牙,我就在那年碰见她,穿黄绒绒小鸡般的衣衫儿.梳着两条小辫于,绑上绸丝的带子,脸蛋儿比小花猫儿肚子还白……”

李布衣却没细听,震了一震,道:“六年前?”

傅晚飞算了算,道:“是啊,六年前。”

李布衣脸色掠过一阵迷茫,喃喃道:“那么像……难怪……那么相似……原来是小叶子……”

傅晚飞道:“李大哥,你怎么了?”

李布衣省了,道:“没什么。”

傅晚飞更改地道:“她哗小叶姐姐,除了绎红小师妹,她是最美了。”

李布衣“哦”了一声,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飞鱼塘的……”忽然住口,半晌才道:“你说,她原来叫什么名字?”

傅晚飞不假思索便答:“叶楚甚,啊不,叶楚甚是大叶哥哥,叶梦色才是小叶姐姐的名字,多好听呀,梦也有颜色的,就像溪洞里的泡泡一样。

李布衣沉吟道:“叶梦色,叶楚甚。”

傅晚飞不禁问:“李大哥认识他们么?”

李布衣挥了挥手,有些伤感地道:“不,我只想起了旧事……听你的语气,你很喜欢你的小叶姐姐吧?”

傅晚飞脸上一红,连手都不知摆到哪里是好,李布衣一看,心里明白几分,傅晚飞好一会才道:“我……我只是……山庄里的……中秀……怎配得上小叶姐姐……老秀……我平时连话也很少……很少有机会跟她说去……”

说到这里,倒像一口气跨完三十个石阶一般,脸涨得鸡冠也似的红,鼓起勇气才能说出:“我心里很想跟她亲近,但她……好冷,又很……远,不像小师妹,对我虽又……

打……又……骂。但时时能和她在一起说……话。

说着,依挎着一棵戚树,傻愣地出了神。李布衣觉得他可爱。便笑道:“看你,一定惦记着你那师妹吧!忽想起心中也有惦念看的人,心头一疼,便没说下去。

傅晚飞怔厂一回,问:“是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布衣道:“赶在他们前头,看准五遁阵再说。

傅晚飞喜的跳起来大叫道:“前辈——李大哥肯去了!

李布衣微微笑道:“我几时有说过不去的?

傅晚飞抑制不住兴奋,闪亮着眼睛:“那么,我们是不是先把五遁阵打下来?

李布衣摇首道:“打下五遁阵,谈何容易?何况,五遁阵应用五位代表来破,也不可坏了武林规矩。”·

傅晚飞伸手在阳光下拈住了一根飘落的彩羽,充满童稚的双目望着色艳的羽毛,赞羡道:“真美。一面又问:“我们几时出发?

李布衣正要答:“现在。骤然之间,眼光一落,落在傅晚飞手上的羽毛。

———何来彩羽?

一一·这是一根乌的羽毛。

———羽毛是自戚树上却没有生命!

如果戚树上有生命,尽管是一只雏鸟,李布衣自信都可以听得见那生命的微动,除非那是一粒蛋、一颗石头!

没有乌,何来鸟羽?李布衣葛衣一闪,已掠上树,马上就找到鸟巢。

鸟窝里,三双带着美丽彩羽的雏乌,都已死去,弱小的身躯似被巨石辗过一般,挤在一起,全身小小骨骼尽折。

——谁有那未残忍,对付三双小鸟?究竟为了什么,用残害三双不构成任何伤害的可爱的小乌?

李布衣双眉一展,他立刻就发现一件东两。

一个洞。

一个洞,像刀切一般深入树桠干上,还有相仿的一个洞。

李布衣迅速地落了下来,沾在他衣衫上百鸟衔做窝的干草,戚树叶子和青苔花籽,他没有拂拭,沉着脸,只说了一句:“他来过。一直都在这里。

傅晚飞伸长了脖子问:“谁?”

这个问题,本来谁都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因为连李布衣也没有见到达个人。

可是李布衣却回答了他的问题:“纤月苍龙轩。

第五章不是人

傅晚飞伸长了的脖子一时缩不回去:“是煎药……那个仙?…

孪布衣一字一句地道:“黑衣白刃:’纤月苍龙轩’。

李布衣脸色沉重,道:“他一直都在这里,偷听他们谈话。他匿伏在树上,怕小鸟叫鸣惊动人,出手捏死了它们.然后弹出足底钩刃,刺人树桠上,这种隐身之法。果非一般中土的武学所有。

傅晚飞喃喃地道:“真可怜。鸟妈妈回来看到小鸟都死了。一定很伤心的啼啊啼的。

李布衣没听清楚:“嗯?

傅晚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么,我跟大哥您刚才的话,煎药仙也听进去了?”

李布衣道:“没有,大小双叶走的时候,他也跟蹑而去,咱们没发现他,他也没发现我们。

傅晚飞又问:“他跟着叶哥哥叶姐姐做什么。

李布衣双眉一蹩,抚发道:“我们跟去看看。

叶楚甚。叶梦色、枯木道人。飞鸟大师、白青衣、藏剑老人、一行六人,向前推进了五十余里,到了鸬鹚潭的驿站。

鸬鹚潭绿天碧地,连宁静湖水也作蓝色,十分幽静,上壁崖的杜鹃花色红。白争妍,清风送爽,吹得掀起两岸绿草像一波又一波、一排又一排的碧浪。

碧浪点缀着黄花点点。那在风中纤腰一握的楚楚风姿,就像叶梦色在马上的腰肢。

白青衣策马一直落在叶梦色后面,眯着眼睛,看似痴了。

飞鸟控辔上前,并缰而行,叫了他一声:“喂。”

白青衣没有应他。像浑忘了还有别人似的,眼睛随着叶梦色扎着的长发乌丝,一起一落,也像在风中跌荡着。

鸬鹚潭是个小站,只有两三茶庄,十数人家,面山背水,分外幽美,茶棚外倒有驿马之所,调养着十数匹骏马,侍旅客沽买。

其中一匹健马,伸长脖子,希幸章的长嘶了一声,叶梦色的马也响应似的叫了一声。

叶楚甚一直在妹妹身边,一路上注意到叶梦色淡颦含怨,脸白如霜,使道:“它叫你。”

叶梦色在神思中一醒,问:“谁?

叶楚甚拍拍她的马儿道:“她叫你做:妈——妈——你没听到吗?”

叶梦色含笑白了他一眼,咋道:“好没正经的哥哥。

这时后面的飞鸟大师用手在白青衣服前晃了晃,白青衣恍如未觉,连眼睛也不多眨一下。

飞鸟大师没好气地问:“你死了没有?”

白青衣道:“我在看,原来一切诗歌文字,都只是诗歌文字,勾勒不出美丽女子的风姿。”

飞鸟大师瞪大了眼,问:“你说什么?”

白青衣朝他笑了一笑:“我也在听。”

飞鸟大师又想要问。白青衣已自己答道:“我在听跟踪者的呼吸,暗杀前一刹那的静寂。

飞鸟大师理了嗓子:“什——”他的“么”字还没有吐出来,突然之间,驿站里十五匹马,长哼而起,有的蹿越了栏杆,有的冲破了木栏,风卷残云似的,挟带着凌历的劲风,分头疾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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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衣疾喝道:“好!人在马上,纹风不动,衣裤却在风中犹似鹤衣飞舞。

十五匹马却不是冲向他的,在铁蹄密鼓似的响起之际,泥抽草拔,包抄向叶氏兄妹。

叶梦色的坐骑在叶楚甚之后。

叶楚甚伟岸如岩峻的脸色不动容,像发生的事跟他全无关系一样。

他的眼色只有在看他的妹妹时。才会柔和了起来,完全地柔和起来。

十五匹怒马疾骑,在距离叶梦甚只有五丈的时候,才发出利刃破空之声——十五个铁镌一般的人,自马腹揉上马,身法姿态,如同一致。刮落至极。

十五个人挥舞着长柄斩马刀。

刀在午阳下冈着白森森的寒光。

寒光旋转着,绞出划空的尖叫.看来每一刀都可以劈头颅斩奔马,连金石也得被斩为两片。

十五个人,十五匹马,十五柄刀,逼近叶氏兄妹。

叶楚甚一直没有动,藏剑老人等也没有过来帮手的意思。

一直到马匹离叶楚甚不到一丈的时候,叶楚甚向叶梦色柔声说道:“我去去就来。

叶梦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叶楚甚胯下坐骑忽嘶鸣一声,泼蹄疾冲,在这一瞬的时间里,三柄斩马刀落空,马刀一旋落空,却见剑光一寒。

另外两骑,调转马首,疾驰来救。

叶楚甚一调马势,全身因急转弯几与地贴,斜里从二骑马前掠过,同时剑光二寒。

叶楚甚越过双骑,却已落在另外四骑之中,就在这一骑与四骑相交刹那,第一骑上的刀客已砰地跌落马下,血染草地。

另外两骑,马上骑士也躬身,刀落地,人也翻落了下来。

这两人一落地,那边四骑与叶楚甚已然背向分开,四骑疾驰一阵,忽然四马齐啸,四人一齐落下马来。

叶楚甚却一勒马,回首,大风吹起了他的发裤,他宛似磐石在马上,腰畔的剑仍在深青色的剑里。

这时,其他剩下的八名骑士,才来得及看见分别一人、二人及四人倒地的血泊中,每人都是胸口刺中一剑致命。

那剩下的八名骑士,虽然惊,但不慌乱,以极快的速度集中在一起,一字并排,连马组部平齐得如同刀削,离叶楚甚一丈之遥。对峙而不发动。

叶楚甚说话了,他只是轻轻的说说,但广阔的场中。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不要再来。他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想再杀你们。

那八人工觑一眼,淬然问,同时解弓、搭箭,这几下动作,快得如果有人在此际连眨三次眼,便完全没有瞧见他们那齐整而利落的动作。

可是他们已来不及放箭。

因为在他们抽弓的同时,叶楚甚人马快得像一枚炮弹般冲近。当中二骑,马翻人飞跌,同时剑光二寒。

叶楚甚马撞倒三骑,同时刺了两剑,马势未至,直驰了出去。这时。四支劲矢已向他背后射到!

马背上骤然一空。箭射空。马已奔近!

六骑上的六名刀客,情知叶楚甚一定贴人马侧或马腹,纷纷避开。

六骑弧形散开,让开叶楚甚的马势,各自弯弓搭箭,待叶楚甚稍一挺立,即发射出去。。

可是骏马继续前奔,叶楚甚始终没有在马上现身。

突然一声闷哼。一刀客翻落马下,其余五骑但觉剑光一寒。

原来叶楚甚不知何时,已到了另一骑上,杀了刀客,五骑大惊,拨马要避,但剑光寒处,又二人倒地。

“唆”地一箭,破空射出,射向叶楚甚,但马上人影淬空。却把另一刀客射了下来。

放箭的人但觉眼前一寒。心窝一辣,也摔下马去。

剩下一骑,魂飞魄散,打马急循,忽觉背后有件冷冷寒寒的东西贴住;只听叶楚甚在自己背后冷沉沉地道:“朋友,带我去见钟神秀。

那刀客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个声音,自寒潭上悠悠传来:“不必要他带,要来送死,沿着潭水前进便是。”

这声音悠悠游游,似远似近,完全摸不着边际。

叶楚甚一掌把刀客打下马去,回首遥向叶梦色牵动脸肌,算是笑容,点头,也不知是鼓励,还是安慰,然后放蹄而去。

在风中的叶梦色,苍白得令人心碎,但双颊又有一种令人沉醉的配红。

藏剑老人不禁道:“叶姑娘。

叶梦色道:“嗯?”

藏剑老人道:“你不舒服。”

叶梦色用纤细的手拨开垂下来的两络乌发,低头看着马道:“没有。

藏剑老人道:“令兄因何跟东海钓鳖矾的高手结仇?”

叶梦色头垂得更低,轻声道:“我不知道。”说罢策马循叶梦甚去路骋去。

藏剑老人放心不下,并辔跟去,他跟叶梦色相处不过半日,奇怪的是心中有一种保护宠爱的小女儿之心,决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飞鸟大师在后面哺哺道:“那是什么意思?

枯木道人冷冷地道:“不知道就是知道。”

飞鸟大师道:“既然知道她又说不知道?

飞鸟大师瞪目道:“那么不答就是答,答就是不答?”

枯木道人道:“谁教她是女儿家,她高兴怎么答,就怎么答。”

飞鸟大师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女孩儿家说的活跟佛谒没什么两样。听懂就是没听懂,没听懂就是听懂了。”、

枯木道人没听清楚这胖和尚在说些什么,便问:“你说什么?”

飞乌大师道:“我不知道。

估木道人道:“什么不知道?

飞鸟大师答:“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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