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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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莽芳华-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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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区区在下,现在你不但听说过,而且看过了。”飞天豹拍拍胸膛傲然地说。

“你们是……”

“你就不必问啦!反正咱们兄弟三人,已知道你是金陵双杰的老大,小辈韦陀李珏。”

一清道长低声道:“李施主,他们是跟踪来的人,店门外还有他们的爪牙,咱们赶快设法脱身。”

“如何走法?”韦陀李珏警觉地低声问。

“往里走。”

“哦!从店后脱身?”

“对,走。”

韦陀李珏转向飞天豹笑问:“是金翅大鹏叫你们来的?”

“就算是吧。”

“诸位有何打算?”

“没有打算,看看你们而已。”

“想在店堂动手?”

“呵呵!如果要动手,还用等到现在?放心啦!小辈,咱们只想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而已。搏九兄很大方,他不再管你们的事了,相反地,希望你们能够多找几位朋友助拳,人多了也可热闹些,是么?”

韦陀李珏心中一定,说:“对.在下无意说金翅大鹏小器,但他早先派人偷袭舍弟,这件事做得并不光彩。”

“哈哈哈哈……”飞天豹狂笑。

“你笑什么?”韦陀李珏不悦地问。

“当然是笑你,笑你自视太高不识好歹。你金陵双杰在南京花花世界,自命不凡称豪称杰,塘里无鱼虾子贵,便自以为真的了不起!可笑极了。咱们任何一人。皆可不费吹灰之力将你兄弟置于死地,用得着偷袭?只是给你们脸上涂点颜色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韦陀李珏愤火中烧,冷笑问:“阁下是不是说得太满了些?”

“太满?笑话!你不信?”

“当然?”

“好吧,咱们三人,任你挑一个叫阵,试试吧!”

“在下就挑你。”

“好,咱们到外面去比划。”飞天豹傲然地站起说。

一清道长却说:“李施主,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目下是来找人,用不着与他们计较,走吧,到里面去找。”

飞天豹大咧咧地叉手欺进,怪笑道:“慢走,慢走,大丈夫言出如山,李小辈挑在下叫阵,他必须言而有信。老道,你给我站开些。”

一清道长摇头道:“目下不是时候,宁州道上咱们死约会,施主急不在一时。”

“不行,谁知道你们能不能活到上道的一天?也许今晚你们酒后暴毙了,在下岂不遗憾?”

一清道长不理他,向韦阳李珏说:“李施主,走吧。”

飞天豹吼道:“站住!你敢走?”吼声中,踏进狂妄地伸手便抓。

一清道长哼了一声,拂尘一挥,喝道:“滚开些!”

拂尘奇快伦绝地拂中飞天豹的小臂,罡风呼呼,像是电光一闪,拂尾过处,衣破肌裂。

“哎……”飞天豹闪避不及,狂叫着向后倒退。

店堂大乱,店伙们大叫:“客官们,要动手到外面去。”

另两名大汉骇然而起,同时撤出腰刀。

店门外的两个人,也闻变抢入。

“毙了他们!”飞天豹托着鲜血淋漓的手臂厉叫。

两把单刀两把长剑,四面逼进。

内堂口出现银汉孤星的身影,他在那儿已站立多时,原打算出店到外面走走,未出店堂便听到韦陀李珏在问追魂浪子的下落,见两人带了兵刃,心中一动,以为是找追魂浪子算过节的人,因此止步留心看风色。着飞天豹挺身出面找岔,他知道料错了。

他排开挡在前面的两名阻路店伙,向前迈进。

韦陀李珏拔出降魔杵,立下门户侯敌。

一清道长不撤剑,扬着佛尘沉声道:“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凶,你们算哪一号人物?出去,咱们在码头上较量较量。”

一名大汉冷笑道:“咱们擒住你丢下江喂王八,休想打主意逃出去。”一面说,一面挺刀迫近。

银汉孤星直撞而入,神色肃穆。

到了一名大汉身后,大汉倏然转身扬刀叫:“退回去!你找死?”

他置若罔闻,仍向前走。

大汉怒火上冲,刀一转,一刀背劈向他的左肩。

人影一闪而入,刀尚未劈下,人已近身切入。他左手一抬,架住了大汉持刀的手臂,右手直伸,五指如钩,扣住了大汉的咽喉,向下一带。

大汉叫不出声音,短了半截,跪下了。

另三人大骇,同伴怎么一个照面便被人制住跪下了?一名持剑的人挥剑急进,一剑点出叫:“好小子,你……”

他虎目怒睁,电芒暴射,喝道:“站住!你也想找死?”

大汉只感到脑门一震,也被他的眼神所惊,验然止步,刺出的剑火速撤回。

他手一松,向外一锨。大汉仰面便倒,刀丢了,一滚而起,脸色死灰,手揉动着咽喉,如见鬼魅般向店外退,嘎声叫:“快……快退……”

先前被喝阻的大汉也惊然后退,恐惧地叫:“阁下,亮……亮万,等……

等会儿咱们有人前……前来向你讨……讨公道。”

他冷冷一笑说:“在下姓杜。杜某住在店中,你的人来找我,别忘了多叫几个人来抬受伤的人。”

门口突然有人叫:“银汉孤星杜弘,你们还不走?”

叫声清脆悦耳,不像是男人。

四恶贼一听是银汉孤星,吓白了脸,飞天豹首先向店门狂奔。

店伙们急急让路,这才看到店门侧方站着一位少年美书生,轻摇着折扇,含笑让在一旁。

飞天豹像阵狂风,飞出了店门。三位同伴也不慢,狂奔而出。

一清道长大喜欲狂,上前说:“无量寿佛!贫道稽首。”

银汉孤星摇摇头,苦笑道:“道长佩带长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杜施主……”

“不必解释了。请问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贫道上一下清,俗家姓汪名瑞。”

“道长来找敞友,不知有何贯干?白天在河旁,敝友与百毒书生比拼,好像……”

“贫道适逢其会,施主衣带收发暗器绝拔,令贫道大开眼界。贫道只听浪子称施主为天磊兄……”

“在下草字天磊。道长还未答复在下的话。”

“贫道目下有了困难,因此……”

“哦!是想找敝友相助的,道长认识敝友么?”

“久闻大名,无缘识荆,贫道乃是诚心求助而来,祈望施主仗义援手。”

“敝友已经决定息隐江湖,道长迟来一步了,他已经乘船走啦!”

“施主请借一步说话……”

“呵呵!你要找我?你找错人了,在下不过问你们这些江湖寻仇报复的恩怨是非,告辞。”

地掉头不顾,扬长而去。

书生徐徐入店,向两人走来。

一清与韦阳李珏僵在柜旁,进退维谷。

书生掠近一清道长,笑道:“道长,他说得不错,江湖恩怨,沾上了便牵缠无尽,永无宁日,他的烦恼与麻烦已经够多了,道长幸勿再打扰他的清静。”

“可是……”一清道长焦虑地说。

“没有可是,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书生沉下脸说。

“施主……”

书生折扇一挥,哼了一声向里走。

一清道长只觉一阵阴柔而潜劲如山的暗劲,随风而至直迫内腑,呼吸窒息,肌肤发麻,身不由己退了两步,目定口呆惊骇万状。

韦陀李珏也看出不对,讶然低问:“仙长,怎……怎么了?”

一清道长骇然低叫:“这人的内力骇人,阴柔内劲直迫心脉,劲道阴柔无可抗拒,可怕极了。”

“不会吧?他那么年轻……”

“不可以貌取人,李施主……”

“他用的是……”

“不知道是何种奇功,好像是传说中的九阴真经所载的奇学。咱们走吧,希望这人不是金翅大鹏的人,不然咱们危矣!”

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狼狈失望地出了店,向东疾奔浔阳驿。

银汉孤星别了一清道长与韦陀李珏,返回客房,本能地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油然兴起戒心。

他确是不愿卷入江湖恩怨的漩涡,他自己的烦恼已经够多了,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为弱小作不平鸣,路见不平义不容辞挺身而出,但江湖恩怨却须尽量避免。他管不了那么多闲事,助拳的事必须避免参与,两方的人他都不认识,他没有助拳的理由,谁知道他们的底细呢?因此他不加过问。

他想起那位站在门旁的少年书生,不由疑云大起,看书生的年纪,最多只有十五六岁;也许更年轻些。可是,却认识他是银汉孤星。

“这人是谁?”他不住地想。

可是,始终想不起这个人。

回到房中,他不再想店堂中所发生的事,感到心情有点乱。也许是追瑰浪子那番话,影响了他的情绪。不错,人总得有承受打击的勇气,不管怎样,他得活下去,过去的永不会再回来。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他怎能因爱侣逝去而在江湖上漫游?九泉下的爱侣,相信也不会希望他成为一个心灰意冷的浪人。

意念飞驰,往事依稀。

他想起了雾中花,这外刚内柔的美丽少女,那一高唐梦,几乎令他跌落在回忆的幻境中。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女孩子,可是,他却在心中筑起一道难以跨越的堤,迄今尚无人能进入堤的内部。

飞环织女的倩影,突在他的意念中幻现。

他的绰号叫银汉孤星,孤家是否意会着双星?如果是双星,那他就是牛郎,居然出现了一位织女,是不是太巧合了?

“不要想这些儿女私情了,天下间可想的事多着呢。”他自语,吁出一口长气,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喟。

压下灯芯,房中一暗,他要宽衣入睡,早些安歇,明早打算赴庐山游山散心呢。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有好几个人,定然是投宿的旅客,平常得很。

有人叩他的门,他一怔,问:“谁呀?”

“是我。”门外的人答,是女人的声音。

他恍然,说:“抱歉,请勿打扰。”

“请开门。”

他不耐地说:“店伙计,劳驾你把粉头遣走好么?”

他以为来人是流莺呢,来的有几个人,猜想必是店伙带来的琵琶乐工和卖唱的粉头、邻房不是传来了清越的琵琶声和歌声么?九江的卖唱粉头天下闻名,江州司马的一首乐府琵琶行,提高了卖唱粉头的身价,在九江琵琶亭旁落店,而不找粉头弹唱,等于是白来了。

琵琶亭就在码头东面不远,有不少卖唱的直接登船为客人弹唱。

门上人噗嗤一笑,说:“杜爷,贱妾是专城前来拜望的。”

“你是……”

“请开门说话,杜爷难道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他挑亮灯,拉开了房门。

当门而立的,是一位干娇百媚的年轻花裳少女。另四名青衣大汉左右分立,其中两人各棒了一只拜匣。

花裳少女行礼笑道:“贱妾凌飞燕,冒昧造访,杜爷请见谅。”

他一怔,客气而平静地说:“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飞云燕凌姑娘,多有得罪,尚请海涵。久仰芳名,只恨无缘识荆,李会幸会,请进,外间待茶。”

飞云燕笑道:“杜爷客气,谢谢恭维。”说完,举手一挥。

两位捧拜匣的大汉首先入房,将拜匣奉上。

他剑眉深锁,问:“凌姑娘,怎么回事?”

飞云燕轻松地说:“见面礼不成敬意,尚请笑纳。”

“咦!凌姑娘,彼此素昧平生,不敢受礼,请着贯伴带回,杜某心领了。”

“等会再说,把拜匣暂放在桌上,你们先出去。”飞云燕向献礼的两大汉挥手说。

两大汉应喏一声,放下拜匣,四个人行礼告退,鱼贯退出房外,并恭顺地带上了房门。

“凌姑娘,还是令责伴当带走吧,在下从不接受任何人的礼物……”

“杜爷,先不谈礼物。我可以坐下么?”

“请坐。”

异香满室,飞云燕再次谢坐,他讶问:“在下不知姑娘的来意,可否请教一二?”

“贱妾受人之托,前来向杜爷请安来的。”飞云燕笑答,媚眼不断在他浑身上下转。

“哦!那人是……”

“金翅大鹏。”

“哦!是丁搏九,难得难得,他老兄居然如此客气,委实令在下受宠若惊,颇感意外,他老兄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呢。只是,在下与他老兄素昧平生……”

“嘻嘻!彼此都是江湖人,杜爷年来名震天下,搏老一向对江湖朋友极为客气,获知杜爷驾临九江,怎能不尽地主之谊?些须珍宝,不成敬意,尚请笑纳。”飞云燕一面说,一面揭开拜匣盖。

宝光耀目,两具拜匣内,有一串极品明珠,一对宝石钗,一双玉珮,一百张金叶子。

他扫了四色礼品一眼,笑道:“丁搏九真大方,这些年来,他定然做了不少油水足的买卖,大手笔与众不同。”

“杜爷先请收下。”

“呵呵!无功不受禄。再说,杜某从不接受不义之财,请姑娘代为致意,在下行囊尚丰,不需珍宝壮行色,原璧奉还。”

“杜爷……”

“姑娘不必说了,抱歉,请带走。”

“杜爷请勿拒人于千里外……”

“呵呵!在下生性如此,姑娘休怪。”

飞云燕一阵轻笑,说:“赚妾久仰杜爷大名。只恨无缘识荆,因此不揣冒昧,借此请命前来拜识尊颜,没料到杜爷如此年轻而且和气,足慰平生。搏老家财千万,并不完全是不义之财,同时,只想借此高攀社爷,让贱妾代为先容……”

“高攀不敢当,丁搏九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前辈,在下却是默默无闻的末学后进,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休怪休怪。”

“这四色礼品……”

“四色礼品价值千金,在下不敢生受。”

“杜爷……”

“姑娘不必多费唇舌了。”

“这……撇开搏老的交情不谈,你我该不难成为好朋友。”

“呵呵!江湖人见面就是朋友,平常得很。”

“博老是……”

“他是有所求而来,说吧,他何所求?”

“这……其实……”

“如此重礼,想必要求之代价极高,是么?”

“杜爷言重了,怎说是要求?”

他呵呵笑,泰然地说:“丁搏九一群人,作案满天下,满手血腥,杀人放火只为财,他会慷慨将用性命换来的金珠平白送人?凌姑娘,光棍眼中……”

“杜爷,其实搏老所求的是,请杜爷明晨便远离九江,船只已经备妥,上航下行悉从尊意……”

“呵呵!凌姑娘,在下是专程前来游庐山的,明晨便要离开,恕难从命。”

“这样吧,杜爷如想游庐山,贱妾愿伴君一游,保证包君满意,我这位向导如何?”

“这……”

“杜爷如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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