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换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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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换一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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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柔逸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深夜的时刻,路上见不到什么行人,只有她一个形影瘦弱的女子,孤单的披著星月的夜衣踽踽独行。
  当她走得倦了、累了时,找了一家有著透明落地窗的小酒馆坐了下来。
  她从不喝酒的,但是当她透过落地窗,看到酒馆内的幢幢灯影,以及那些人的闲适从容,不由得使她提起脚步走了进来,她只是想获得短暂的轻松啊!
  选了个靠著落地窗的位子坐了下来,为自己叫了一杯马丁尼,缓缓的饮啜著。
  小酒馆里播放著由萨克斯风吹奏的西洋名曲,一首“魂断蓝桥”吹奏得令她肝肠寸断,几乎招架不住自己的心伤。咽下了温吞在口中的酒,让那辣的感觉一路由喉头延烧到虚空的胃……过没多久,她就发现了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踩在云端上,但她竟喜欢这种感觉,至少她可以使自己的意识涣散,不再集中于任何思考,仿佛可以忽视自己的悲伤。
  保时捷车内的关亚伦实在对身旁喋喋不休的朱蝶衣感到不耐,他不明白,今天明明就是她父亲的生日,她不待在家里陪著父亲应酬客人,还拖著他往外跑干嘛?
  在朱世伯的面前、在朱伯母的宠纵之下,他只有答应带她出来兜风,一路上,她却不曾让他的耳根清静过。
  车子拐进了一条幽静的大道,两旁的榆树少了行人的衬托而倍显孤立,他一路开著车,一路欣赏著沿途的风景,藉著视觉的享受来平衡耳边的聒噪。
  突然间,他就看到了熟悉的人,猛地紧急煞车,再瞧个仔细,果真是丁柔逸,正孤单的坐在一家小店的窗边。
  “亚伦,你在干什么呀?”抚著被撞击到的额头,朱蝶衣生气的嚷著。
  关亚伦对她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想到公司里有重要的事还未办,恐怕不能陪你了,你在这儿下车,自己叫车回去好不好?”他语气温柔的安抚著她。
  “我可以陪你去啊!”她不依的说。
  “你乖乖的听话,我改天再陪你逛街,好吗?”他温柔的坚持著。
  “那你亲我一下。”她趁势凑上了自己的唇。
  关亚伦想著,只要她肯走,什么条件他都答应。他飞快的啄了一下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敷衍过去。
  朱蝶衣即使不情不愿,还是顺从的下了车,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急于一时,对于关亚伦,她想打一场持久战。
  他一直等到她招了计程车,走远了,才将车停好,进了小酒馆。
  意识已不甚清晰的丁柔逸,浑然不觉自己的对面多坐了个人,好一会儿,她才认出了那长得有点儿帅帅的男人就是她的暂时上司。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略带酒意问他。
  “因为我看见了你坐在这里。”他关心著她会在此喝酒的原因。
  “要不要一起喝?”她伸手招来了侍者。
  “不了,我们俩总要有一个人保持清醒。”
  “清醒?”她轻盈的笑了出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偶尔的混沌也不错,是不是?”薄薄的酒意使她看起来妩媚动人,醉态可掬。
  他想起了陈克华叮咛他的话,便试探性的问她:“你,心情不好吗?”
  丁柔逸的思绪又经他这么一提醒而再度集中,她的脑海立即显现出碎裂的玉环,她泫然欲泣的说:“我的玉环……碎了。”委屈的神倩,像个求助无门的小孩。
  她终于落了泪,嘤嘤的诉说著心中的不快。酒精的作用让她尽情的倾吐三年来的委屈,哭诉著苍天对她的不平,猛吸了一口气后,她又灌了一大口酒,呛得地咳嗽连连。
  关亚伦连忙移到她身旁坐下,轻轻的拍著她的背,劝慰著说:“别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想挥手拒绝,却使不上力,整个人软绵绵的任由关亚伦扶出酒馆,进了他的车。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他放倒她的座椅,惭愧著竟连她住在哪儿都不知道。
  “不好。”她微微打了酒嗝,说:“我不想回家。”
  “那你想上哪儿去?”
  “去……”她也想不出有别的去处,眼睛溜了溜,说:“去你家。”
  关亚伦的心不由得猛烈的跳动,若非她正处酒醉状态,他会抗议她的残忍,有几个男人抵制得了她的诱惑呢?
  眼前的情势却已让他别无选择了。路上,丁柔逸随著车内播放的歌曲,一首接一首的轻哼著。段段落落、低低沉沉得令人感到有些萧索的悲哀。
  在车库内停好车后,他才发现丁柔逸早已睡著了。紧闭的眼睑下有著浅浅的两行清泪未拭,他的心柔柔的疼著,为了避免吵醒她,他索性轻轻的抱起她往屋内走去。
  捻亮了屋里的灯后,他将她抱往自己的卧室,小心翼翼的横放在床上。
  丁柔逸轻轻的扭动了身子,像在找寻一份温暖似的往他身上挨去,在他的怀里满足的又沉沉睡去。
  她身上的体香揉合著马丁尼的气息,就这么软玉温香的贴著他热血的身躯,沸腾的脉动显示了一个正常男人的欲望。他提醒著自己必须快些离开遗危险的女人香,在他尚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之前。
  他轻轻的、缓慢的挪动自己的身子,确定她仍在熟睡后,才拉了床被替她盖上。看著她天使般的睡容,规律的呼吸让她在被子下的曲线完美的起伏著……咬咬牙,他拿了裕袍,进了浴室,将水笼头开到最大,让从莲蓬头里喷出的冷水浇熄他燃烧的欲望。
  该死的,他不由得又暗骂了一句,这女人究竟是天使?或是魔鬼?
  清早,丁柔逸头疼欲裂的张开了眼,视野接触到的摆设是个纯然的男性世界。
  左边,长长一排铝钢材质的开放式衣柜,整整齐齐的挂列著西装与衬衫;右边,一张大型的书桌,桌上摆著电脑与列表机,边上还立著桌边柜,摆著像是传真机之类的东西,床头边则摆著一组立体音响,漆黑的原木外型,价值不菲。
  她搞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却下意识的赶紧拉开被子看自己……幸好她仍是穿著自己原来的衣服。勉强支撑著下了床,她很想知道是哪位“恩人”救了她。
  开了卧室的门,她扶著墙走到客厅,只见到沙发上坐著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人。
  摊开的报纸遮住了那人的脸孔,她只得开口说了声:“请问……”
  对方随即拿下了报纸,面带笑容的看著她。
  天啊!丁柔逸又一次痛恨著自己的失态,为什么在关亚伦的面前,她总是出糗的机会多呢?如果真是他带自己回来的,那么昨夜在他面前,她可曾有胡言乱语些什么?而今早,天哪!尚未梳洗的她,模样一定可怕极了,她开始东张西望著,想找面镜子来看看自己。
  “别紧张,除了有些憔悴之外,你看起来很好。”关亚伦却仿佛洞悉她的想法似的。
  她尴尬的立在那儿,进退不得。
  关亚伦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边走边说:“你坐一会儿,我替你温了牛奶还在微波炉里,我去拿给你喝,补充一下你的体力。”
  她依言坐下,局促不安的望著四周。
  室内的装潢显然是匠心独具的,充满了单身贵族的品味。布置方面以四四方方的线条为主,十足的阳刚之气,缺了份圆融的柔和。这倒和他的人很像,霸气得仿佛得理不饶人。
  “在想些什么?”他走到她身旁坐下,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和一颗头痛药,又说:“这药很有效,我都是靠它来解酒的,你也吃一颗吧!”
  丁柔逸道过谢,接了药及牛奶服下,温和的牛奶暖暖的滑入她的胃,令她有遍体通畅的感觉。
  “觉得如何?”
  “好多了,谢谢你。”她润了润唇后,羞涩的问:“我昨晚没有令你为难吧?”
  “没有,你只是令我失眠了一夜。”他话有保留的说。
  “对不起。”她诚意的道著歉。
  “不用抱歉,如果我不让自己失眠,产生的后果可能就是我要向你赔罪了,我现在才知道柳下惠的坐怀不乱有多么的伟大了。”
  一席话,让她听得心里明白,但也因此让她羞红了脸,孤男寡女独处了一夜,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的吧?
  “你的心情好些了吗?”他又找了话题问她。
  丁柔逸的眼光随即露出戒备的神色,问:“我昨晚有说些什么吗?”
  “你……”
  关亚伦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想起了陈克华的叮咛,她的自尊心恐怕不容许任何人轻易的冒犯,而他好不容易才拉近了与她的距离,他不应该傻得扯自己后腿。
  “没什么,你只是说你白天要上班,晚上还要兼差,感觉很累,心情不好罢了。”他把她的话给简单化了。
  “哦,”她放下了心,回答:“我没事了。”
  两人之间结束了话题,一时间尚找不到什么话来填补这份尴尬的空白,丁柔逸无意识的看了看腕表,待看到指针已走到十点半了,不免惊觉的跳起来说:“公司!”
  “别担心,我放你一天的假。”
  “不大好,还有很多事等著处理,这样好了,我向你请半天的假,下午我会回公司的。”她站起身,急欲离开。
  她的敬业态度让他欣赏,却也让他有一丝的懊恼,他原本期待著能和她有一天的独处,但眼看著即将泡汤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就行了。”
  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推开门走了。
  室内,很快的又恢复了孤寂。他叹口气,往卧室走去,虽说是自己已住了多年的地方,然而经过了昨夜,他却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床上还留著她睡过的痕迹,枕上遗留著她的发香……第一次,他竟有种强烈的渴望与希求——如果这个家能多个女主人,那该有多好。
  望著偌大的双人床,他竟痴痴的发怔起来。
  在公司里剩下的半天,丁柔逸都尽量避免与关亚伦照面,经过了昨夜,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坦然与他面对。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令她脸红心跳,她清楚的体验到,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有一小簇爱的火苗在她体内不受控制的燃烧。
  她害怕这种感觉,她不想对自己承认,她已经陷入了恋爱的情网,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想他。
  这个半天对她而言,是难熬且难耐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的时间,她快速的收抬东西,当她穿越大厅,意外的见到了坐在经商厅里的葛默涛,她才想起来曾经答应他晚饭的邀请。
  “原来你在苍龙集团里做事。”他一见到她,却冒出了这样的话。
  苍龙集团?她对这名词根本缺乏概念,正想再问详细时,关亚伦却从背后唤了她。
  越过她,他看见了她背后的葛默涛,那个开著宾士车载她的男子,那个令他吃味而害他宿醉的男子,他不由得微微不快的问她:“这位是……?”
  “葛默涛,我的朋友。”她很快的接口,像是怕他产生什么误会。
  “小逸,我们可以走了吗?”葛默涛察觉得出他的不友善,特意向他示威的问著她。
  “今天是我朋友的生日,我答应了陪他吃饭,先走了。”她对他歉然一笑,像是希望他能谅解一般。
  关亚伦伸手拦了她一下,问:“你今晚还上班吗?”
  她点点头,不知他问这干嘛。
  “我可以去那里吗?”他又问。
  丁柔逸的脸一红,轻声的说:“可以。每个人都有去那里的自由,当然你也是。”
  葛默涛看不过去的扯了扯她的手臂,像个撒赖的孩子般,缠著说:“走吧,我肚子好饿。”
  丁柔逸拗不过他,只好和关亚伦匆匆道了再见,和默涛离开了公司。
  不过,她所有的思绪都因关亚伦的一句话而方寸大乱了。他——真的会在“猫眼”里出现吗?
  “小逸、小逸。”葛默涛连唤了她几声。
  她蓦然的回过神,对于她的神游太空,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你帮关亚伦做事多久了?”他不悦的问。
  “你认识他?”她没回答,却反问他。
  “他的名气大得让人想不认识都难。”默涛的话里充满了讽刺。
  丁柔逸不明白他话中带刺的用意,只是用著眼神询问他。
  葛默涛明白她的单纯与不解,只是对关亚伦不炫耀自己的背景感到难以相信。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老板是苍龙集团的负责人吗?他的企业涵盖了东南亚及欧陆各国,凡是所有市场的新宠几乎都被他占尽了。他的家产简直难以计数,也就因为如此,他的花名也就远近皆知了。只要有钱,还怕没有女人投怀送抱吗?”
  这番话对她而言是种新的撼动,她对他的了解,竟是如此少得可怜。然而,关亚伦真的会如默涛所言,是个只会用钱来粉饰自己的花花公子吗?
  “小逸,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别掉入他的金钱陷阱里。”他拍拍她的手,像是对她呵护备至的兄长,担心她选错了郎。
  一顿饭,吃得她无心无绪,餐毕,葛默涛送她去酒吧,还特意的选了最显眼的位置坐下,他要让关亚伦知道,他和小逸绝非只是单纯的朋友,他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浓厚情谊,不是关亚伦轻易就能攻破的。
  丁柔逸照例坐在钢琴前调音,强烈的灯光及重重的烟雾让她无法辨识底下的人群中究竟有没有关亚伦的存在,但是,她竟感觉有些怯场,她在“猫眼”待了也有一年半载了,向来都是从从容容的进退,今晚的紧张只曾在她第一次登台时有过,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她的时间刚开始,点歌单只是少数,当点歌单陆续的送来时,她赫然的发现了关亚伦的签名和点的歌,一看到歌名,就让她的心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
  “我是真的爱你”是时下流行的一首歌,她曾经为客人唱过,毫无感觉的唱完,而关亚伦点这首,竟让她感到失措。
  她决定跳过这首歌,翻开下面一张,竟又是他!她不死心的再翻,愈翻下去,她愈怀疑整个酒吧的人是不是都被他收买了,点的竟都是同一首歌。
  她没有别的选择,翻著琴谱找到了歌,清脆的音符透过麦克风,款款的流出——曾经自己像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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