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真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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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真潇洒-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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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哥,你真的没受伤吗?”她在帮他做全身检查,摸摸这边,捏捏那边的,还是有些担忧。
  “我真的没事。”他这才发觉她的碰触,剎那间全身热血沸腾了起来,有某个不该有动静的部位迅速变硬了。
  该死!他不想珊儿以为他也是个天杀的大色狼啊!
  实秋忙不迭地闪避开她的碰触,声音有些不自在地道:“别摸我!”
  “秋哥……”她一震,怔怔地望着他,心底大感受伤了。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又还不是夫妻,这样……不好。”再下去火会一发不可收拾,他实在没把握控制得住自己。
  面对这么一个娇媚可爱、活色生香,又对他倾心不已的小女人,他早就感觉到自己的理智节节败退,越来越无法管住自己的心了。
  现下,他更不能让情况已是如此暧昧未明的时候,发生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憾事。
  珊娘直直地凝视着他,喉头涌起了炽热酸苦的万千滋味。
  他就这么厌恶被她碰着吗?
  就算现在还不是夫妻,可他们都谈到亲事了,难道他一点都不会想要跟她亲密些吗?
  她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但因为是他,所以她也会想要跟他耳鬓厮磨,甜甜蜜蜜的……可是他的反应却直接又伤人,活像她要把他怎样了似的。
  珊娘鼻头一酸,在昏暗的夜色中勉强忍住泪水,低下头道:“好了,咱们先回店里再说,而且店里还有个垃圾要处理。”
  “对,那个该死的死色胚!”实秋脸色登时变了,气呼呼地挽起袖子,“待会儿我不揍到连他娘亲都不认得他,我就不姓君!”
  听见他说的话,她想笑,可笑意还未跃上眼底便消失了。
  “他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率众来欺压民女,当真以为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竟敢试图伤害你──”他兀自恼怒得气急败坏。
  她低着头,不说话。
  当空无月,夜色更深……
  第二天一早,登徒子被人发现鼻青脸肿、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镇东的公用茅厕里,浑身臭气熏天又惊恐得胡言乱语。
  三天后,珊娘亲切地送走了那对去北方经商的夫妻,为了那晚上的骚动纷扰而向他们表达歉意,她特地包了十颗热呼呼的鲜肉大包子送上,好让他们路上充当点心用。
  那对夫妻开开心心地抱着油纸裹着的鲜肉大包子,骑着骡子走了。
  珊娘转身走回野店,在门边停了下来,痴痴地注视着正殷勤招呼着老客人们的实秋。
  也许,应该放他自由了吧!
  半个月的期限早已过了,她于情于理都不能自私霸道地将他留下来。
  他迟迟不愿提起婚事,她其实早就应该明白他的心意,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何不洒脱些放手呢?
  只是说得容易啊!
  她已经孤单了那么久,独力支撑着这家店,就算遇上天大的难事都得咬牙担下,在他来到她生命里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需要什么人,可是因为有他的陪伴帮忙和照顾,让她在短短半个月内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幸福感。
  现在……她好不容易幸福起来的人生,又即将变回原来的孤独寂寥落寞,这教她情何以堪呢?
  就算她自私好了,她还是想要再多留他些许日子,就算只有一天、或一个时辰都好。
  只要能够再让她看见他飞扬明亮的笑容,就好。
  “珊儿,吃早饭了。”实秋忙出一头汗,但仍旧神采奕奕,愉快地道:“我熬了枣米粥,你不是这两天胃气不舒服,吃不太下吗?我见书上写枣米粥能平胃顺气,最是滋润脾胃了,你快来尝尝。”
  “秋哥,谢谢你。”她又感动又想哭,可还是死命忍住了。
  他的温柔,就是让她舍不得放手的原因之一呀!
  客人们瞧着他们俩甜甜蜜蜜的模样,不禁乐不可支,大家都替珊娘终身有靠感到高兴。
  饶是如此──
  “珊儿,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枣米粥,对胃很好的,你尝尝呀!”阿瓜伯故意深情款款地握住曹老头的一只手。
  “秋哥,谢谢你,小妹怎么舍得你亲自为我熬粥呢?”曹老头默契好极,做羞人答答状,还不忘跷起莲花指。
  “真浪漫啊!”其他人则是齐声唱和。
  实秋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珊娘已经双颊飞红,忍不住娇啐道:“喂喂喂!”
  “哎哟!小珊娘,你也别害羞了,这君子慕少艾,佳人思情郎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好扭扭捏捏的呢?”曹老头笑嘻嘻的说。
  “我看起来像是在害羞吗?我是在生气。”她双手扠腰,红着小脸老实不客气的说:“你们加一加起码也有五百岁了,还这么不正经。口里吃着我的包子,嘴上说着我的闲话,这像什么样呢?”
  “呃,说笑、说笑……”阿瓜伯缩了缩脖子,陪笑道:“有说才有得笑嘛!”
  “是啊,而且我们也是在替你高兴,好不容易我们凶巴巴的小珊娘有人要了,这简直是跌落了咱们水唬镇十里坡上下一百三十九户人家的眼珠子……”
  “喂!”珊娘又好气又好笑,“这是称赞我吗?”
  实秋看着他们老少抬杠斗嘴的模样,眼里笑意更浓了。
  水唬镇十里坡果然是个好地方,山明水秀包子好吃,老人家热情小姑娘可爱,但是最让他心系的便是面前这个小女人。
  他的笑容倏地有些飘忽,那紧紧纠缠在心底深处的矛盾与悲喜痛楚又再度绞拧了起来。
  进京赶考是他最大的愿望,他甚至为了大考还不告而别,把极北峰的百姓和寨里的一百零九名弟兄搁在一旁,就是为求得功名光耀春风寨门楣。
  而且三弟和二弟未能实现的状元梦,也都要靠他了,他又怎能如此自私地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思长进?
  为了不误她的青春,不误他的梦想,不再让这纠葛难分、暧昧不明的状况继续下去……实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底下了个决定。
  既然千言万语也难说得清、道得明,那么不如就果断一点,俐落一点,什么都没法说,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吧。
  当天深夜,实秋背起包袱,穿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袍,缓缓地走出房间。
  屋子里他每样东西都收拾干净了,除了原来的东西外,他把所有属于他的都带走了。
  他不告而别,珊儿一定会伤心、愤怒,继而痛恨他。
  他不愿让她赌物思人又气苦,只希望她在最初的震惊愤恨之后,再度回复她原来平静的生活。
  他想了很久很久,尽管心如刀割,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法子。
  她有她的人生,无论如何都不该由他来搅乱一池春水,也不能让她为了他牺牲她所拥有的一切。
  倘若他此去中了状元便罢,若是没有,那么他又得乖乖回春风寨去当山大王,他怎能委屈她跟他做一对人人畏惧的强盗夫妻呢?
  她和杏儿、小冬不同,她们飘泊惯了,对江湖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自然轻轻松松便融入了春风寨的生活,可珊儿在这人心朴实的十里坡卖包子,生活得好不宁静祥和,又怎么愿意跟他上山去,天天和那群凶神恶煞般的弟兄们厮混?
  最重要的是,他害怕当她知道他原来是个威名远播的山寨王时,她就会连爱都不想爱他了。
  他心下阵阵揪拧绞疼,一想到她厌弃不屑的神情,就几乎无法喘息。
  “珊儿,恨我,怨我吧……”他低低自语。“我宁可你恨我,也不希望让你知道,其实我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实秋神情沉郁地走向楼梯,经过楼梯口时,脚步并未停下,而是直直走向最后那一间房──她的房间。
  他在她门前停住脚步,双眸闪过一抹悲伤不舍。
  长夜悄悄,月色隐去,他就这样在她门前痴痴地伫立了好久好久,最后才留恋心痛不忍地转身离去。
  珊娘这一夜睡得也不安稳。
  她翻来覆去,被深沉的梦魇纠缠得惊惶欲叫,冷汗涔涔,直到天光大亮,雄鸡昂啼,才将她自恶梦中唤醒了过来。
  “秋哥──”她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是场梦?只是场梦吗?
  可是好可怕的梦,梦里秋哥中了状元,一身簪缨红袍地路经十里坡,却对她的频频呼唤听而不闻,而且他骑着的骏马后头还跟随着一顶五色彩轿,里头坐着他的新娘子,是宰相还是什么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
  就跟那些传奇本子里说的一样,情郎赴京赶考喜中状元,却被皇帝招为驸马爷,从此后青云直上,喜迎新人笑,忘却旧人哭。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面色苍白,好半晌才恢复过来,颤抖着取笑自己。
  “傻瓜,秋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我实在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污蔑他的人格?”她稍稍定下心神,自嘲地一笑,“肯定是这些天烦恼太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
  待会儿她一定要跟秋哥说这个梦,她听人家说只要把梦说出来,就可以破解掉这个梦了。
  珊娘急急下床穿好衣裳,随手将青丝绾成髻,用一柄雕花木梳簪起,匆匆梳洗后便奔下楼。
  是她睡晚了,想必秋哥此刻已经在灶下忙着,包子都不知蒸了几大笼了呢!
  可是就在她兴匆匆飞奔下楼时,却看到大门开开,一群老人家七嘴八舌走了进来,习惯性地找老位子坐下,快乐地要包子吃。
  “珊娘,肉包子来一笼!”
  “先给我,我饿死了。”
  “不对、不对,我待会儿要下田,先给我才对。”
  珊娘怔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马上来,我想秋哥已经在厨房里蒸包子了,待会儿就能吃了。”
  她掀起竹帘子,含笑的眼却在看见清清冷冷的厨房时,整个人一震,一颗心迅速地往下沉,沉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里。
  他走了。
  她脸色苍白,僵硬麻木如行尸走肉般缓缓走入厨房。
  竹笼空空灶下冷,蔬菜蘑菇竹笙和几只大雁静静躺在长桌上,寂冷的厨房里一丝生气也无。
  没有热气,没有热闹,没有温暖……也没有他。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如断了线的纸鸢般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秋哥……”她硬撑了好久,最后泪水还是汹涌溃堤了。
  她最害怕的恶梦成真了,秋哥真的永远走出了她的生命……
  连一声道别也没有。
  第七章
  实秋到水唬镇上买了一匹马,随即策马狂奔,直奔向京城。
  他心痛欲碎,又怕自己会忍不住心软回头,只能快马加鞭地疯狂赶路,希望离京城越近就越能习惯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可是他不管赶了多远的路,经过多少座大城小镇,她的身影笑语依然紧紧跟随着他,从未有一刻消失过。
  “珊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我又该拿我们怎么办?”他心痛苦涩地低吼。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只有咻咻的疾风不断自他耳边掠过。
  实秋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来到繁华盖地、歌舞升平的京城。
  风尘仆仆和沉痛忧郁的憔悴布满他英俊的脸庞,他甫一下马,就惹来了热闹大街上无数年轻姑娘们倾心爱慕的眸光。
  她们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这是谁啊?好俊、好迷人呀!”
  “进京赶考的举子吗?可是他一身沧桑味比那些呆头鹅有魅力太多了,会不会是哪一位知名的大侠来到京城呢?”
  “不不,我瞧他一定是自关外接到密令微服回京的大将军,你们看他那股掩藏不住的霸气,还有那忧国忧民的沉郁眼神……天哪!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你这个色妮子,怎么一点也不知羞?”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口水流了满地?”
  “什么?你刚刚说我什么?”
  一群莺莺燕燕登时你抓我头发,我抓你领子地打起来了。
  换作是平常,自知风流俊尔、潇洒不凡的实秋必定会暗爽在心里,不忘轻轻搧着扇子,朝她们浅浅一笑,然后这才装模作样地走进客栈。
  可是此刻他眼神阴鸷,英俊的脸庞闪过一丝不耐烦,看也不看那头的脂粉大战,大步走进了客栈。
  他现在做什么都没心情,更甭说是看那些莫名其妙的女人鬼打架了。
  要是珊娘在这儿,铁定只要一声河东狮吼就震慑住那堆吵闹。要是珊娘在这儿……他的心陡地一酸,眼眶灼热了起来。
  要是珊娘在这儿,她只要一个嫣然笑容,就足以抚平他这些天这些夜来的伤痛烦躁与疲惫。
  明明是一桩千不该万不该的花田错,偏偏缠绵交织着煎熬徒教人空瘦。
  实秋神情落寞哀伤,缓缓地低下头,一颗剔透滚烫的水滴可疑地坠落在他布满尘灰的靴尖上。
  而在几百里外的十里坡,神情憔悴的珊娘缓慢地收拾着客人用过后的桌面,将空了的小蒸笼收入怀里,想拿进厨房却不知怎地失手撒了一地。
  天色近黄昏了,水唬镇家家户户炊烟袅袅飘起,每道炊烟代表一个家,热热闹闹的家。
  炒菜的,烧饭的,劈柴的,绣花挑针眼的,还有稚幼小童的欢笑声……吵杂却温暖的形成一幅人间烟火图。
  在这个时刻,她分外感觉到自己的形单影只。
  他已经离开十天了。
  他离去后的每一分时光,都一寸寸地摧割着她的心,她每个晚上都走到他的房间,痴痴地坐在床板上,抱起他曾盖过的被子深深嗅闻着,噙着泪水心酸地感受着被子上头他残留的淡淡气息。
  那是他特有的清新醇厚男人味道。
  可是教她心惊伤痛的是,连他的味道都逐渐淡去,即将消失了。
  所以她开始躺在他睡过的大床上,每个晚上紧拥着他盖过的被子,泪水悄悄地滑落两颊,幻想着他还没有离开她。
  白天她必须撑下去,还得向所有关心的客人们解释他的离去是那么理所当然,对外,她总说他进京赶考去了,因为大丈夫没有功名何以为家?
  她在阿瓜伯他们眼里看到了由衷的关怀和忧心,他们是否也听过那些个传奇本子上的故事,担心他一旦高中状元便会被千金小姐招为贵婿?
  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他们的眼睛里闪动着微微的水光,和可疑的同情怜惜?
  为了不让关心她的人担心,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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