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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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下)-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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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德也被吓回神来了。“可是,关茜她必须跟我走……”
  聿希人起身,“她是我老婆,而她不愿意跟你走,这是结论!”语毕,他即回身走向楼梯,打算回三层甲板的卧室内。
  关茜正在那里等他。
  “不,她不能不跟我走,你必须把她交出来,我……”
  克劳德愤怒的抗议,并跳向聿希人要抓住他,不过他才刚跳一步,杨颉便在前方挡住他,聿邦彦也在后面硬揪住他,使他一动也不能动。
  聿希人止步,回头,温文清雅的脸容上布满严厉与警告。
  “在你离开之前,我希望你谨记一件事,我的老婆有聿家保护她,你别想动她一根寒毛!也别以为你有多少靠山,我就拿你莫可奈何,警告你,你的靠山随时可能变垃圾山,你以为金钱是万能的,在某方面来讲,也的确是,而我,在操纵金钱这方面有你想象不出的力量,所以……”转正脑袋,他望住前方,却没有举步。
  “请别试探我的耐性底线,虽然我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相当有耐心的人,然而一旦事情牵扯上我老婆,我的耐心就会大幅度缩水,因此,放弃吧,别再来骚扰我们了!”
  话落,他大步向前,不再回头,也不再停步,尽管后头又吼又叫的好不热闹。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没有权利霸占她!她是我的,你听到了没有?她是我的!”
  疯子!
  有人说天才与疯子仅是一线之差,或许克劳德就是吧!
  “他不会死心的!”
  “我知道。”
  从舱房阳台往下望,克劳德挣扎着不肯离开游艇,甚至还像小孩子一样躺在地上耍赖,但聿邦彦与石翰一人抓手、一人抓脚硬把他丢上快艇,他趴在快艇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快艇就如飞也似的驶向雅典去了。“不知道接下来他又会使出什么烂招数呢?”
  “既然是烂招数,你就不必担心了。”
  关茜噗啡失笑,回过身来背倚着栏杆,而原本自后圈住她的聿希人就变成与她面对面了。
  “你真是令我吃惊。”
  “哦?怎么说?”
  “记得吗?”她蚝首微倾在回想,手指也无意识的在他胸前画圈圈叉叉。“我们刚认识那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软弱无能的富家少爷,含着金汤匙出世,平平顺顺长大,只是因为出身富裕,让你享尽荣华富贵的一生,可是……”
  她不屑地哼了哼。“只因为一点感情上的小问题,你就烦恼得好像天要塌了,超逊,怎么不会去想想自己能有什么作为,做个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废物一点也不好玩吧?”
  “我当时……”聿希人想了想。“嗯,看上去的确有点落魄。”
  手指头用力戳了戳他的胸膛。“何止有点,根本是超级凄惨好不好!”
  聿希人笑了,“你知道,那时我的状况并不是很好。”双臂依然圈在她的腰际,舍不得让她多离开一分。“那是后来,后来得知你的实际状况,”脸颊依恋地贴上他平缓起伏的胸膛,关茜轻叹。“我才明白你是个多么温柔体贴的男人,处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刻里,你心心念念的依然是别人,真的,你好温柔、好体贴喔!”
  “活着的人通常比逝去的人更痛苦。”聿希人低喃。
  “这点我了解。可是……”她又抬起脸来。“当时我还是以为你也只不过是个体贴温柔的好男人,温和善良、脾气好好,但仍是个一无所长只会吃喝拉撒睡的娇娇贵公子……”
  “吃喝拉撒睡,很正常嘛,谁不会?”聿希人咕哝。
  关茜白他一眼,旋即又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你也有脾气,更没想到你发起怒来会那么可怕!……”
  聿希人怔了怔。“可怕?”他?
  “可怕!”关茜点着头证实他没听错。“不是说你很粗暴凶狠,而是那种阴沉冷冽的表情很可怕,让人觉得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双眸情深地望定她,聿希人轻声承认,“如果有必要的话。”只要是为了她。
  再叹了口气,“就怕你这么说。”关茜无奈苦笑。他愿意为了她不顾一切,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又害怕他真的那么做,届时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到牵累,这么一来,她还不如跟克劳德回研究所去。至少除了她的丈夫和儿子,还有她自己,她不会伤害到其它人。
  “希人。”
  “嗯?”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你是说,不要做绝?”
  “对。”
  “请‘他'帮忙?”
  “没错。”
  “我记得。”
  “你会做到吧?”
  “当然,请‘他'帮忙又快又安全,为何不找’他'?虽然,要找‘他'有点麻烦。”
  “如果顺利的话,一个钟头之内就能找到了。”
  “那如果不顺利的话呢?”
  “……”也许好几年都找不到吧!
  “查塔斯家的人一点结果都没有吗?”
  “没有。”
  “苏菲亚呢?”
  “也没有任何消息。”
  “可恶,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们什么也干不了,你至少还有机会见到聿希人一面,他们完全被堵绝在聿邦彦那里了!”
  “真是该死,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两个保镳面面相觎,无法回答正在大动肝火,像烤青蛙一样暴跳如雷的老板。
  也怪不得克劳德会如此怒火高涨,从他们跟在他身边以来,眼见他靠着复制血液,不知控制了多少政经界的名绅仕豪,彻底利用那些人任由他为所欲为,外表看上去是个温和慈蔼的斯文人,实际上却是个狂妄嚣张、傲慢跋扈的疯子,连杀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倘若不是他付出的薪酬实在太优渥了,他们早就能有多远就走多远了。
  直到如今,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人,却碰上那个根本不甩他,也不怕他那一套的聿希人,他终于也彻底吃到“鳖”究竟是什么滋味了。
  多半是不太好吃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竟然有点幸灾乐祸,唉,不能怪他们,看到“坏人”终于尝到苦果,谁能不开心?
  话说回来,他俩是跟在“坏人”身边的“喽啰”……他们也是坏人吗?
  冷不防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瞬间打破他们的天马行空,循声望去,原来是火大的老板用丢花瓶打破落地窗来发泄怒气。
  不是他们出钱修落地窗就好。
  “再去查,查得更彻底一点!”克劳德怒火咻咻的咆哮。“希腊这边没有人可以利用,那就查美国和台湾那边,总有关茜那女人在乎的人!”
  “她在乎的人?但她养父母早就去世了!”
  “除了她的养父母,一定还有别人,譬围如她念书时的大学同学或好友,她的初恋情人或男朋友之类的,去查,一定有!”查就查!反正出钱的是克劳德,只要不叫他们做犯法的事,他们还乐得多赚一笔“出差费”呢!
  “先查哪里?”
  “一个去台湾,一个到美国。”
  待两个保镳离去后,克劳德低头望住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脸色一片漆黑,就像无星无月的暗夜。
  他也病了,可笑的帕金森症,所以他才急。
  一直以来,他都是仰赖注射复制血液才能够制止病症发作,但虽然他不需要像癌症病患那样全身换血,却必须每个月一次把复制血液直接注射入脑子里,那种恐怖的经验,经历再多次也不可能习惯!
  到后来,他都是能拖就拖,即使症状发作了,只要不太严重,他都自行设法隐瞒过去,直到再也遮掩不了了,他才愿意注射。
  可是只要有关茜本人的血,一年注射一次就够了。
  “可恶,为什么她能救他,就不能救我?”他恨意至深地喃喃自语。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满脑子里只有他自己,其它人在他眼里全都是不值一提的垃圾。不然只要他老实说,关茜也不会不愿意一年给他一次她的血。问题是,他要的不只一年一次血,他要的是她整个人,因为她就代表着一切,权势、财富、名声,还有最重要的……寿命。
  他并不真以为自己一定能够研究出长生不老的药,但只要有她在,就一定能够活得更久!肯定会超过上百岁;更健康!永远无病无痛,这是必然的。
  所以,他非得到她不可,不计一切代价,除非……
  他死了!
  第八章
  周末假日,安德鲁一大早就来了,一如以往,午餐时间,聿希人、关茜和聿邦彦又被聿邦婷硬拖往村子里去了。沿途,不时见到打着呵欠的猫咪,又和操着大嗓门闲聊的主妇哈啦两句,正在为房子重新粉刷的男人笑着对他们挥挥油漆刷,一身黑色传统服饰的老婆婆腼眺的对他们点头微笑,还有在自家门前玩乐嬉戏的小鬼头们,望眼所见俱是那么平和安详,一派海岛特有的闲情。
  “我喜欢这里!”关茜呢喃。
  原本牵着她的手放开了,悄悄绕上她腰际。
  “我知道,”聿希人轻应。“虽然起初你很不能适应。”
  “因为太平淡了,但久而久之,我觉得能够享有这份祥和才是一种福分。”
  “也许你只是习惯了。”
  “不,这不只是习惯,而是……而是……”顿了一顿,关茜轻叹。“我想,如果没有克劳德在后面追赶我、逼迫我,我大概永远都领受不到这种平静是一种福分吧!”
  搂住她的手臂紧了紧,“别再担心他了,终有一天,他会明白他永远都动不了你的。”聿希人温柔地抚慰她。
  关茜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如果事情真能像他这样说说就能实现了,那就简单了,问题是,“麻烦”这种东西总是很难解决的,她有预感目前这件麻烦就是如此。
  超。难。解。决!
  “哇,你们看、你们看,又满座,幸好我有先打电话来订位!”
  聿邦婷指着客满的酒馆得意的大叫,其实就算她没打电话订位,见他们来了,酒馆老板也会设法替他们挪出空桌位来,因为岛上三家酒馆全都是聿家出资开设的,而聿家却不占半分股份。
  换句话说,聿家只出资,却不贪半点好处。“是是是,聿家就你最聪明了!”安德鲁宠爱地椰榆道“先别管谁最聪明了,我都快饿死了啦!”关茜抗议,法完全适应。
  中国人的午餐时间已经过很久了好不好!
  “我已经先订好餐,人一到就可以吃了。”聿希人笑道“耶,原来最聪明的还是表哥嘛!”聿邦婷马上认输,起身让出“最聪明”的宝座。
  在轰然笑声中,大家陆续就位,不久就开始用餐了。
  “小茜,你在美国和台湾,还有什么比较要好的人吗?”在用主菜时,聿邦彦突然这么问。
  关茜怔了一下。“比较要好?没有吧!”
  “一个也没有?”
  “没有。”
  聿邦彦颔首,继续用餐。“那就好。”
  聿希人和关茜狐疑地对视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克劳德派人到美国和台湾寻找和小茜关系比较好的人,”聿邦彦漫不经心地回道。“想来又是想利用人家吧!”
  闻言,关茜不由皱起眉来,刀叉也放下了,她歪着脑袋苦思半晌。“这么一说……嗯,确实有个人,我跟她的关系很特别,但是自从老爸、老妈去世之后,我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联络了。”
  表情一僵,聿邦彦的目光徐缓地从盘中的羊排上移至关茜脸上。
  “谁?”
  “关茜的保母彩姨,”关茜轻轻道。“打从关茜一出生,她就是关茜的保母,关茜到美国就医,她也跟着去了,除了老爸、老妈之外,也只有她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关茜,但她依然十分疼爱我,非常细心的照顾我……”
  回忆的孺慕满布她明亮的眼底。“由于要分心照顾医院,老爸、老妈时常要台湾、美国两地跑,那时候,是彩姨始终陪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使我不至于感到寂寞,对我而言,她就像是第三个妈妈,可是……”
  她撩起一弯无奈的笑。“我上中学时,彩姨的母亲中风,需要人看护,她不得不回台湾照顾她母亲。再过几年,老爸、老妈也去世了,为免连累彩姨,我就不再和她联络了。”
  “这样……”聿邦彦沉思片刻。“你最好把联络她的方法告诉我,我会派人去看看情况。”
  “好。”关茜马上应咯,旋即又担心地望住聿邦彦。“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希望。
  “要不待会儿回去,你马上打电话和她联络一下。”聿希人体贴的建议。
  “说得也是,”关茜笑了。“我都忘了可以打电话和她联络了!”
  幸好,当关茜打电话和彩姨联络时,克劳德尚未找上彩姨,关茜当即把所有情况告知彩姨,彩姨也表示她心里有数,要关茜不必担心。
  “好,没问题了。”放下电话后,关茜心安了。
  “那就好。”聿希人在她额上亲了亲。“我们去游泳吧!”
  “找邦婷她们一起去比赛?”
  “好。”
  于是,两对半又结伙一起下海比赛去了。
  比什么呢?
  比抓龙虾。
  不管是谁赢,赛后他们都可以享用一顿新鲜美味的龙虾大餐,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捉到海胆和鲷鱼,而且这回,他们要在正常的时间——晚上七点整用餐,好好地大快朵颐一番。
  他们高兴得太早了!
  “关大夫!关大夫!”梦岛上的居民们都管关茜叫夫人,毕竟,梦岛是属于聿家的,而关茜是聿家的媳妇。不过当他们脱口叫她关大夫时,她就不能不开始紧张了。
  “又是谁受伤了?”
  “伊诺。”
  “他怎样了?”
  “两条腿都断了!”
  “……断了?”
  “对,整整齐齐的和身体分家了!”
  谁管他整不整齐,重点是:断了!
  “现在他人呢?”
  “送到医院去了。”
  “腿呢?”
  “也送去了。”
  “好,那我们也赶快去吧!”
  起初被“禁足”在梦岛上时,关茜还想说可以在岛上的医院工作,没想到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她身上就开始长蜘蛛网了。
  除了检视医院里完善的设备之外,她半个病人也没诊断过。一来是因为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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