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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红魔【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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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胡文斌，更加不堪，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最后若不是罗宇森一把将他拽了回来，此刻他早已经随着那些玻璃随便一起飞入了下面的黑洞之中。
萧小沫咆哮了一声，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莫森两步踏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愤怒的道：“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胡文斌缓缓转过头，看向莫森，双眼之中，竟然充满了恐惧之色，就像看到了无比恐怖的事情一般。
莫森跟胡文斌，也算相识多年，深知其虽然战斗力不高，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他有如此恐惧的时候。看到他那双眼睛，莫森也忍不住脸色一变，轻轻将他放了下来。
就连萧小沫，也收起了一脸的怒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老大……我们……我们快逃吧……”
胡文斌的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比之刚才身处险境的萧小沫还要更加不堪得多。
“怎么回事？”莫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快，胡文斌此刻的表现，令他惊讶之中，有一丝鄙夷。
“这绝不是一次困难级的任务，我们都低估了死灵古堡的等级，我们这次惹下大麻烦了！”
莫森目光一禀，道：“慢慢说，你发现了什么？”
胡文斌深深吸了两口气，神色慢慢缓和了下来，这才说道：“我刚才绝对已经完全摧毁了她的防御体系，并且屏蔽了无线讯号，在这种情况下，她即便拥有备用的休眠性防御措施，也决然无法启动，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胡文斌的双眼之中，现出慑人的光芒，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这里安装了红魔。唯独不可思议的红魔，才能够解释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
“红魔？”莫森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要知道，在机械屈指可数的最重要的几个基地，才会安装红魔安全系统，难道死灵古堡的等级堪比那几个重要基地吗？”
说完这句话，萧小沫似乎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大变，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胡文斌。
她忽然间明白了胡文斌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也理解了他反常的表现。
“我们快逃吧……”
“这绝对不是困难级的任务……”
“我们都低估了死灵古堡的等级……”
“惹下了大麻烦……”
如果是“红魔”在这里的话，胡文斌的这些奇谈怪论，便都便都变得再正常不过了。
红魔，在网络领域中，绝对是属于最大名鼎鼎的存在。这么多年来，甚至人类几乎从未正面接触过红魔，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对她的认知。
红魔，是机械所研制出的最先进的一款安全防御软件，人类对之进行了多年研究，但至今却连其“存在”的合理性都无法理解，也就是说，按照正常的科学逻辑，“红魔”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也许只有神，才可以对她进行诠释。
据说就连最伟大的网络战士凰裳，都曾坦言：只要红魔存在，人类就没有彻底战胜机械的希望。
红魔在人类之中的声望，实再太大太大，无怪莫森等人一听到这个名字，无不脸色大变。
就连罗宇森，都一脸呆滞的看着胡文斌，喃喃地问道：“真的……是红魔吗？”
胡文斌点点头，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身材，只是一脸的严峻，沉重的道：“以死灵古堡的防御等级来推算，我们能够走到这里，简直都已经是一种奇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基地的内部出了些问题，防御体系被打乱，所以我们才会有机可乘。但是，这种地方，即便只剩下了百分之一的防御能力，也不是我们所能够招惹的，现在立刻退出去，我们或许能够搏得一线生机，再耽搁下去，一旦他们的防御体系得到了一些恢复，我们绝对会永远留在这里。”
胡文斌的一番话说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现实已经十分清楚，他们能够透过外围来到这里，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但是如果还妄图对脚下的核心资料室打什么主意的话，那绝对是找死找死。
胡文斌、萧小沫、郑明、罗宇森、蒋静，甚至包括肖克、赛瑞儿、铁琴、苗小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莫森的身上。身为莫森小队的队长，莫森有对小队的行动作出决定的资格。
多年的合作，他们早已养成了对莫森的无条件信赖。
莫森沉默了。
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他们都知道，莫森此刻一定再进行最艰难的计算，做最难以决断的决定。
莫森小队，从成立以来，有过未完成的任务，但从来没有中途放弃过的。多年的积累，打造出了莫森良好的信誉。
诚然，有红魔存在，他们即便此刻退出，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有些人的脸上开始露出焦急的神色时，莫森缓缓的抬起头。
他的目光，在他队员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得出奇，给人一种……极为不好的感觉。
莫森缓缓开口，道：“我们跟机械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六十年。”
“六十年间，我们顽强得活着，甚至于有些地方，生活过得还不错。但是，作为基因战士，我们担负的责任比普通人要大得多，所知道的信息也远远多于他们。”
“我想，你们之中也应该有人曾听说过——”莫森伸出手，摆出一个“六”的手势，接着道：“从现在算起，我们最多还可以支撑六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六年之后，人类就会灭亡，整个人类种族会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连做机械最忠诚奴仆的生物人，我们都不会有机会。”
“什么？”
莫森的这番话说完，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大变。
就如同他所说，萧小沫等人之中，确实有人曾听到过有关“六年”的传闻，但如今的人类虽然如同丧家之犬，处境很是不堪，但人类的进化与科技发展的速度很快，至少目前也拥有跟机械相抗衡得能力，甚至于在最近几年中，人类连续发动了数次大规模的战役，总体而言还获得了一些胜利，这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至少，在大多数人类的心目中，都有着人类必胜的信念，即便这个过程漫长而曲折一些。
作为基因战士，经常要担负许多危险的任务，但是他们获取信息的途径，也比普通人要广得多，有些人也听过一些悲观的论调，但在如今整个人类社会蒸蒸日上的局面下，绝大多数的人都对那些话报以嗤之以鼻的态度。
不过，这番话今天从莫森的嘴里说出来，却让所有人的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阴影。
作为C级基因战士以及一名知名的队长，莫森比他们更能够获得一些高层才有权限获知的信息，他如此郑重其事的将这件事说出来，那么显然不会有假。
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这番话，却让所有人的心里都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个人面对死亡，有时会让人感到恐惧，然而整个人类种族的灭亡，那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绝望。
他们都才只有二三十岁，还有大把的光阴。有些人，已经有了可爱的孩子，他们努力得奋斗，希望自己的子孙将来可以过得好一些。
然而，六年的时间一到，这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第三十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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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两个字说出口，莫森却忽然顿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深沉的目光中，竟然有一丝愧疚和不舍。
“你是说……”胡文斌凝望着他，道：“你怀疑，下面这台电脑里的东西，对人类的命运会有所改变？”
“如果我们得到了这些资料，人类就可以扭转败亡的命运？”
“不……”莫森摇摇头，道：“我想说的是，这个基地如此神秘而诡异，也许在这里，我们能够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核心资料室里的东西，也许对我们有大用；当然，也许这只是我异想天开的盲目猜测。我并不确定。”
胡文斌听了，眉头深深的皱起来。
到了这时，众人也都明白了莫森的意思。
他是准备，以性命去搏，就算是死，也要获得核心资料室里的资料！
“老大，你不用说了。”
萧小沫闪烁着大眼睛，语气却十分坚定的道：“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追随你。”
罗宇森嘿嘿一笑，道：“听起来，挺让人热血澎湃的，我干了。”
蒋静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点了点头。
郑明的脸色稍微有些难看，他扭头看向胡文斌。
胡文斌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老大，自从成为基因战士的那一天，我就有为人类献身的觉悟，你方才所说的，只要你能够确定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我就会毫不犹豫的追随你而去。只是……仅仅只是凭空猜测便让我去送死，我有些做不到……”
“胡文斌——”萧小沫听了，立刻急了。
莫森伸手将萧小沫拦住，双目凝视着胡文斌和郑明，道：“我莫森绝不会强迫别人做任何他不愿做的事情。这件事，我们来完成。你们两个，带着他们走吧。”
“他们”，自然就是指肖克四人，没想到一直都表现得很冷漠的莫森，到了这时居然还会关心他们的生死。
“贪生怕死，胆小鬼——”萧小沫咬牙切齿的看着胡文斌，愤愤的说道。
“别这样萧萧，我也确实只是凭空猜测。”
胡文斌有些无语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道：“算了，没有我，你们也偷不到这些资料。”
“胡文斌？”萧小沫有些惊奇的睁大眼睛。
胡文斌歪了她一眼，撇撇嘴道：“总不能做某人眼中的胆小鬼啊……”说完，对郑明道：“对不起，郑明，你带他们走吧，我们会给你一些时间……”
“妈的！”郑明突然打断他的话，道：“你们一个个都想做烈士，老子一个人跑了，还能算是人吗？既然老大想玩，我们就轰轰烈烈的干他娘的，就是不知道，等死了之后我们会不会被追封成烈士……”
胡文斌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还烈士？想得美……”
赛瑞儿神色忐忑的走到肖克身边，小声问道：“我们怎么办？”
苗小梅也一脸恐惧的看着他，道：“肖克，我……我有些害怕……”
铁琴独自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肖克眉头轻轻皱着，掌心渐渐攥出了汗水。
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莫森等人明显要准备做壮士，留在这里，恐怕会凶多吉少。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能如何？就凭他们四个，先不说能否打开后面的两扇门，就算打开了，有那个恐怖的大嘴丧尸堵在外面，肖克便没有一点把握能够冲出去。更何况，莫森等人一旦开始行动，外面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在等着他们。
而且，对于莫森等人的举动，从心里来将，肖克是有些钦佩的：无论在何时，能够将全体人类的安危放在自己的生死之上，这样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远远听到两人的话，莫森的目光瞥过来，道：“你们四个，可以先离开这里，自己冲出去。”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铁琴，忽然“嘿嘿”一笑，道：“说得轻巧，没有那台电脑，我们连这扇门都打不开，怎么出去？”说完，抬头看向莫森，目光中带着一抹嘲讽。
铁琴？
肖克没想到，一直都表现得像个老好人一样的铁琴，居然也会说出这番话来。
果然是人越老就越怕死。
莫森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开口道：“胡文斌，给他们打开门。”
胡文斌撅着嘴，有些不悦的道：“好吧。”说完，伸手在左臂的电脑上敲击了几下，“唰”的一声，他们进来时的门，再次开启。
铁琴向门外望了一眼，扭头对肖克道：“我们一起走吧。”
肖克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看到他这个动作，铁琴、赛瑞儿和苗小梅的脸色齐变。
“肖……克？”苗小梅惊愕的看着他。
肖克再次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几番权衡，在刚才的一刹那，他突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跟莫森等人接触虽然才只有短短一两个小时，但是现在如果问肖克，胡文斌和莫森，谁更容易轻生？几乎毫不犹豫的，肖克便会选择胡文斌。
身为一名队长，身系整个小队的安危，而且这么多年来，莫森执行过无数次危险的任务，却能够活到现在，至少能够证明一件事：莫森绝对是一个小心的人，这种人，绝少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至少，没有丝毫把握的事，他绝不会去做，不论是什么理由。这无关莫森的思想觉悟高低，只是长期处于险恶环境所养成的行为习惯，这种习惯，甚至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
铁琴的瞳孔微微一缩，又看向赛瑞儿，道：“你们两个，不会也要留在这里等死吧？”他嘴里虽然说的是“你们两个”，但是他的眼神，显然早已经将苗小梅这个拖油瓶自动忽略了。
赛瑞儿看了肖克一眼，轻轻叹了口气，道：“以前的事情我全不记得了，生也好，死也罢，随命吧。”
苗小梅脸色的恐惧之色更甚，几乎快要哭了出来，她满眼哀求的看向肖克，道：“肖克，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他们都那么厉害，遇到危险也有能力逃脱，可是到时候，可就顾不上你了……”
肖克再次摇了摇头，十分坚定的道：“多一个人，总会多一点成功的希望，我也尽一份力吧。”
铁琴叹息一声，一跺脚，蹿出门去。
看到铁琴突然的动作，苗小梅一下子慌了，眼泪扑簌扑簌的流出来，深深看了肖克一眼，忽然一扭头，哭着跑了出去。
最后一刻，肖克本有心去拉她一把，然而转念一想，苗小梅所言也不无道理，就算莫森对自己逃命的把握有那么几分，然而接下来的局面，无疑也将会十分凶险，在这种情况下，众人自顾不暇，对苗小梅这个普通人的生死自然顾不得了，她留在这里，恐怕反而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