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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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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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明想了想,说道:“如此高明的点穴手法,没有三十年以上的功力是难以做到的,像我和师太,也只是勉强能够达到而已。对了,你是说,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

“是的。”黄建国回答道。

“可惜当时我不在场,我和师太及朱彪都在这屋里为这个婴儿治病,否则,说不定就能够抓住凶手。”吴道明话中点明朱彪不在行凶的现场,没有作案的时间,而且他也没有这样的能力。

黄建国心中仍旧是疑虑重重,吴道明的一番话并没有打消他对朱彪的怀疑。为什么在提到沈菜花的时候朱彪的表情会异样呢?

朱彪煮好了早饭,还特意为黄建国煮了两只鸡蛋,吴道明则与师太一同吃着斋。黄建国一看见那两只热乎乎的蛋,就联想到孟红兵裤裆里缺少的东西,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那两只蛋蛋有关。

蛋蛋是罪恶之源,他想。

黄建国信步走出房门,沿着水塘边散步,古老的大槐树倒映水中,潭平如镜。朝阳初升,大门上的领袖戎装像微笑着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草房西侧地面上似乎有什么异常,他的目光停住了。

一大群黄褐色的东西在地面上不停游动着,他走过去细瞧,原来是数不清的土狗在土中的小小隧洞里爬进爬出,也不理睬他踩在洞口旁的那双黄军用球鞋。

他蹲下身来,默默地观察,感到十分好奇,大城市很难见到这种情景的。小时候,在田间地头经常可以抓到土狗,把它合在掌心里,可以感觉到那两只齿形前足不停地向两边抓挠,手心里痒痒的。

好奇心又起,他伸手捉住了一只大个的放在手心里,合上掌,想再次体会童年时的感觉。

突然掌心一下剧烈的疼痛,忙张开一瞧,掌心上已经划破两道细细的口子,红色的血痕赫赫在目。这时,他才发现这土狗与小时候玩过的不一样,那两只齿形前足不是钝的,而是像刀锯般锋利无比。他用两根手指指尖捏住那两片锯齿,这样,土狗就动不了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身后传来朱彪的呵斥声。

黄建国站起来,回过头去,朱彪怀中抱着婴儿,正站立在那儿,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奇怪,方才他还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怎么转眼就大声叱责起自己来了呢?

他看到了朱彪游离不定的眼神儿,在自己的身上和地上之间来回扫视。他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黄建国想。

他向屋里走去,并没有看到朱彪怀中的婴儿沈才华以怨毒的眼睛在盯着他,并伸出了舌头舔着嘴唇……

无名师太检视了黄建国手上的伤口,再看了一下他捉住的那只土狗,心中暗暗吃惊。

“这不是一般的土狗,而是荫尸蝼蛄。”师太说道。

“什么是荫尸蝼蛄?”黄建国问道。

师太解释说:“人死后若是变成了荫尸,则会吸引来一种极特别的甲虫,就是荫尸蝼蛄。它们专吸荫尸之气,并保护荫尸,它们在哪里出现,一般地底下都会有一具荫尸的。”

“师太,你是说那地底下有具尸体?”黄建国一下子警觉起来,忘记了手掌伤口的痛楚。

“是具荫尸。”师太道。

“阴尸,是女的么?”黄建国追问道。

“不是阴尸,是荫尸,男女都有可能成为荫尸的。”师太回答道。

“什么是荫尸?”黄建国想进一步搞清楚。

师太缓缓说道:“人死下葬了以后,在特定的条件下,尸身一直不腐,而且毛发和指甲还在继续生长着,长达数十年甚至百年以上,这就是荫尸。荫尸是非常不吉利的,容易祸害人,尤其是张口荫尸,俗话说‘荫尸张口吃三代’,先从自己的后代吃起。”

“荫尸会吃人?”黄建国吓了一跳。

吴道明在一边笑了笑,插话说道:“并不是说真的吃人,而是吃尽了风水,后代不是疾病缠身,过早夭折,就是祖业败落,一穷二白。”

黄建国的身后,朱彪早已是冷汗淋漓,面如土灰了。

黄建国扭头瞥了一眼朱彪,心中有了数。

吴道明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以吴某推断,这具荫尸起码也有上百年了,也许就是朱彪的哪一辈儿的先人,坟头都没有了。”

黄建国清澈的目光望着吴道明:“吴先生怎能如此肯定?”

吴道明哈哈一笑,说道:“朱彪家道中落,父亲哥哥均过早死于非命,家里也是一贫如洗,甚至连老婆都讨不到,这些正应该是荫尸坏了风水所致。”

黄建国心下盘算着,这朱彪嫌疑最大,吴道明处处为朱彪开脱,而且他又身怀武功,此人也不得不防。俗话说“打草惊蛇”,待我再刺激他们一下,好“引蛇出洞”。

“师太,这些保护荫尸的‘荫尸蝼蛄’,我想喷上敌敌畏的话,应该足以杀死它们了。”黄建国感到这个老尼姑应该没有参与其中,否则不会提到地底下埋有“荫尸”的。

师太点点头,说道:“其实只要抓住了荫尸蝼蛄王,也就是它们的首领,那些蝼蛄也就乖乖听话了。”

看着黄建国疑惑的样子,师太又接着解释道:“每一具荫尸的身边,都会生活着一个荫尸蝼蛄家族,家族的首领就是蝼蛄王,杀死了蝼蛄王,那些荫尸蝼蛄就树倒猢狲散了。”

黄建国面对着朱彪,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就回去请示孟主任,搞来些杀虫剂,替你消灭荫尸蝼蛄,然后火化荫尸。以后,你的日子就会蒸蒸日上,好过起来了。”

朱彪一下子傻眼了。

第五十九章 笨笨

天蚕溶洞内,冰凉的石头地上,寒生也不知睡了多久,后来竟感觉到越来越暖和了。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一双铜铃般大小,血红的眼睛正在温柔地看着他……

寒生吃了一惊,忙抓起手电一照,阴蝠首领巨大的双翼展开盖在他的身上,正发出“吱吱”的熟悉叫声。寒生一把抱住了阴蝠首领,热泪流出了眼眶。

“你好啦?”寒生喃喃道。

“吱吱吱”,一连串的叫声,寒生扭头一看,阴蝠妈妈和那一堆小阴蝠都围在了他的身边,阴蝠宝宝们争先恐后地往自己的身上爬,寒生瞥见阴蝠夫妇的眼角里满是泪水。

“你好了,我也该走了,山人叔叔还在谷中等我呢。”寒生轻声说道。

“吱吱”,阴蝠首领似乎恋恋不舍地叫着。

“我一定得走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了。可惜你们的族人都被那些坏人给杀害了,以后见到坏人要躲得远点,也不要再拔毛了。”寒生劝慰了几句,站起身来。

“吱吱”,阴蝠夫妇和所有的小阴蝠宝宝们一起叫着,寒生最后对它们说了句:“我有时间还来看你们。”说罢转身离去了。

寒生从悬崖下面的石洞里钻出来,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分,他急匆匆地向草屋走去。

草屋门前的那些阴蝠尸体已经不见了,菜园的边上矗立起了一座新坟,坟丘的前面插着一块木牌,上面有人写上了几个大字:卧龙谷阴蝠之墓。

“卧龙谷内独不眠,问君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鬓霜明朝又一年。”草屋内传来吴楚山人的吟诗声。

“山人叔叔。”寒生叫了一声,三步并两步,跑进了草屋。

“寒生,你回来了,已经十几个时辰了。”山人负手站立在窗前道。

寒生“哦”了一声,原来阴蝠首领一个昼夜就已经痊愈了,看来动物要比人复原得快多了。

“山人叔叔,你安葬了那些阴蝠么?”寒生问道。

吴楚山人点点头,说道:“它们是你的朋友,而且还帮助过你。对了,蝙蝠首领怎么样了?”

寒生说道:“它已经完全好了。”

“我们回去吧,我一直担心那个孟主任没那么容易对付的。”吴楚山人忧心忡忡道。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须臾,月上东山,清凉如水,寒生与吴楚山人连夜下山,直奔南山村而去。

亥时末,他俩终于赶回到了南山村。

月光下,村东路口中间,蹲着一只白色的无毛怪狗。

“笨笨。”寒生喊了一声,笨笨口里“呜呜”地叫着扑了上来,之后一直不停地低鸣着。

三间草屋里黑黑的,什么动静也没有。吴楚山人有些奇怪,紧走两步推开房门,草屋内空无一人。

寒生点燃油灯,发现东屋的桌上摆着一张纸条,是父亲潦草的笔迹。

寒生把纸条凑到油灯旁,见那上面写着:寒生,我跟着孟主任去县里找首长面谈,兰儿娘俩到镇上接受政审,你若是回来得早,就去镇上接她们。

落款是昨天的早上。

吴楚山人沉吟道:“那是我们走后不久发生的事,我看事出蹊跷,如果要对我们一家外乡人政治审查,也要找我才对呀,怎么急急忙忙把她娘俩弄去了呢?”

寒生也感到有些不对头,于是说道:“山人叔叔,我们要去镇里一趟,就现在。”

“好,把字条带上。”山人心中有些不安。

“笨笨,你留下看家。”寒生吩咐笨笨道。

笨笨口里“呜呜”叫着,十分的不乐意。

寒生没有理睬它,与山人急匆匆地向南山镇赶去。

月色融融,寒生两人抄近路,走的是山间小道,路边草丛中不时有蟋蟀鸣叫着,此起彼伏,远山树林隐匿在黑暗里,耳边只听得见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在他俩身后十余丈开外,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半夜时分,两人来到了南山镇。镇上人家灯火已熄,街上见不到一个人影。

“她们能在哪儿呢?要不要先去派出所?”寒生问道。

吴楚山人突然将手指头放在唇上,示意不要作声,然后猛然转过身来。

月光下,街上蹲着一条白色的无毛怪狗,正是笨笨。

寒生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踢了它一脚。

笨笨口中依旧“呜呜”地叫着,然后向街的一角跑去,并不时地回着头,嘴里小声地低鸣着。

寒生笑了,对山人说道:“笨笨或许能够嗅到她们的气味儿。”

吴楚山人点点头,两人跟随着笨笨一路寻去。

笨笨就像一条白色的幽灵,东嗅嗅西嗅嗅,从街上来到了镇革委会大院,从院墙边上的一条通道向里跑去,最后停在了一座庭院的大门前。

寒生和吴楚山人来到近前,笨笨正在用前爪挠们,口里面还在“呜呜”地叫着。

寒生正欲上前拍门,吴楚山人伸手示意先不要敲门,轻声说道:“你和笨笨等着我,我先去打探一番。”

山人打量了一下院墙,约有两米左右高,稍一运气,纵身一跃,左手轻轻一按墙头,身子已然飘过院墙,轻轻地落在了院内。

庭院是两进的徽式建筑,园内种有花草树木,并有回廊相连,看来这是一大户人家,荷香娘俩是到镇上来接受政审的,怎么会在这里呢?笨笨的嗅觉可靠么?山人寻思着。

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吴楚山人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屏息静听。是女人的声音,似乎像是兰儿。

“是兰儿么?”吴楚山人轻声说道。

屋里的啜泣声停止了,一片沉静。

“是兰儿么?我是爹爹。”吴楚山人再次说道。

“是爹爹。”屋内传来下地的声音。

“爹爹,我和娘被锁在屋里了,出不去。”兰儿的声音很焦急。

吴楚山人定睛细看,双开的木门扇上扣着一把挂锁。

山人大怒,双手拉住铁门扣,运气于臂,猛一用力,硬生生地将门扣从门上拽了下来。

门开了,兰儿扑到山人的怀里,肩膀一动就要恸哭,山人连忙制止,小声说道:“走,我们回家。”

吴楚山人带兰儿娘俩悄悄潜到围墙下,先一手夹紧兰儿,纵身翻上墙头,那边寒生接住放下,山人再次抱紧荷香,纵身飞下。

大家匆匆忙忙出了南山镇,走在回家的山间小道上,笨笨兴高采烈地跑在了最前面。

途中,兰儿述说了昨天早上从家中被带到南山镇的经过,朱医生直接和孟主任去了县城,那个孟主任的儿子孟红兵如何不怀好意,以及突然摔倒被急救车送去了县城医院。今天中午听到人说,孟红兵已经从颈部以下瘫痪了,真的是恶有恶报。后来那些人没有了主意,就把她们先关起来了。

“那是颈椎断掉了,怎么会摔一跤就摔断了颈椎呢?”吴楚山人有些不解。

“山人叔叔,我明早要去县城找老爹。”寒生说道。

“好,我与你同去。”山人道。

“不用了,您在家照顾婶娘和兰儿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寒生说道。

吴楚山人沉吟着,他心中莫名地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六十章 沈菜花

黄建国嘿嘿笑着走出了朱彪的家门。

朱彪紧张恐慌的眼睛望着吴道明,掌心里湿乎乎的,抱着婴儿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无名师太疑惑地看了看朱彪和吴道明,缓缓说道:“你们知道那下面的荫尸?”

朱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额头上也渗出了冷汗。

吴道明点点头,开口说道:“师太,你说得不错,这下面确实埋着一具尸体,是具女尸,也就是鬼婴的母亲沈菜花,她是被人谋杀的。沈菜花当时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被夫家勒死的时候,一口气上不来,心有不甘,怨气难散,护住了胎儿,按常理推断,一个月之内,如遇有缘之人,便可过胎。

她被夫家塞入一条麻袋中,草草地埋在了荒坟岗中一个叫做‘白虎衔尸’的十煞之地,也正因如此,煞极的阴气保护了那胎儿,使之能在尸体的腹中继续发育,并形成鬼婴。一日,沈天虎的婆娘经过坟前休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鬼婴抓住了这次良机,胎气钻入那婆娘的子宫,将原来的胎儿绞杀吞噬。原来的胎儿是个女婴,于是鬼婴抓紧改变性别,他必须在出生后一个月内完成,否则将变成畸形双性人,从现在看,他做得很不错。”

“哦,原来他就是沈才华。”师太瞥了一眼朱彪怀里的鬼婴。

吴道明接着说道:“是的,沈才华的亲母亲应该是沈菜花,沈天虎的婆娘无非是代孕而已。”

无名师太长叹一声道:“唉,冤孽啊,那孩子的生父是谁?”

吴道明微微一笑,说道:“就是他,朱彪。”

无名师太鼻子“哼”了一声,蔑视地瞅了朱彪一眼。

吴道明淡淡一笑,说道:“师太有所不知,这沈菜花的丈夫本身是个阉人,骗娶了沈菜花过门,却又不能行夫妻之实,想那沈菜花青春年少,怎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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