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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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火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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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呆地瞪视着自己肮脏的杀戮,感觉到父亲和祖父正站在他身后;他们的影子落在他
身上——麦克吉家的祖孙三代在弗芒特的树林中注视着一只被谋杀的松鼠。身后。
    爷爷轻轻他说,你已经干了,安迪你觉得怎么样,眼泪咧地流了下来,使他不能自
已——害怕和明白事情真相后的热泪:事情做过了,就再也不可挽回。突然他发誓说再
也不用枪杀害任何东西了。他在上帝面前起誓。
    恰莉说,我再也不点火了。在脑海里,安迪听到了爷爷在他枪杀了那只松鼠、并在
上帝面前发誓再也不做类似事情那天对他说的话。再也不要那样说,安迪。上帝喜欢让
一个人违背自己的诺言。这会使他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是多么渺小,他的自我控
制力又是多么有限。这与伊夫·曼德斯对恰莉所说的话何其相似。
    恰莉在阁楼上发现了一整套连环画,正在慢慢消化着它们。
    安迪凝视着她:她正坐在一张古老的黑色摇椅中,沐浴在灰蒙蒙的阳光下;以前他
祖母经常坐在那儿,手里总是拿着一篮针线活。他心中有种冲动想让她把刚才的话收回,
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把话收回;他想告诉恰莉她并不了解那可怕的诱惑:如果枪放在那里
的时间已经太长,迟早有一天你会再次拾起它的。
    上帝喜欢让一个人违背自己的诺言。

8
    除了查理·佩森没人看见安迪寄出了他的信。佩森是十一月搬到布莱德福的,打那
以后就一直致力于振兴“点子商店”。佩森是个小个子,长着一张愁苦的脸。一次安迪
到镇上来时,他曾试图请安迪喝一杯。镇上,人们都认为如果在明年夏天佩森的努力仍
无结果的话,那点子商店在九月十五日就又会在窗子里挂上那张写着出售或出租的牌子。
他是个挺不错的人,但却在干一件没什么希望的事。布莱德福已是大大地今不如昔了。
    安迪沿着街道向百货商店走去——他把滑雪板插在了通往码头的那条路的雪地上。
屋子里,那些老人带春不太过分的好奇注视着他。那个冬天关于安迪的闲聊可不算少。
大家一致认为这人出于某种原因正在出逃——也许是破产,也许是离婚协议问题,也许
他有个被骗走了孩子监护权的愤怒的妻子——他们并没有忽略安迪买的那些小衣服。大
家还一致同意他和那孩子也许溜进了池塘对面的某个营地,正在那里过冬。没人把这个
情况报告给布莱德福的治安官,一个只在镇上住了十二年就以为自己是这儿主人的家伙。
那个人从湖对岸来,从弗芒特的泰士摩。围坐在火炉边的老人们对弗芒特人的生活方式
很不以为然。他们的个人所得税。禁酒令,还有个混帐俄国人像个沙皇似地住在那里,
写些没人看得懂的书。即使没人说出来,大家也一致认为应该让弗芒特人去处理他们自
己的麻烦事。
    “他不会再在湖上走多长时间了。”其中一个人说道。他啃了一口自己的糖棍开始
嚼起来。
    “除非他给自己弄个游泳圈。”另一个说道。大家哄笑起来。
    “我们快见不到他了。”杰克在安迪走近商店时说。安迪当时穿着爷爷的一件旧大
衣,戴着蓝色的羊毛护耳;也许是他看上去太像爷爷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神情闪现在杰
克眼中,转瞬即逝。
    “冰面开始融化时,他就会收拾东西离开的。还有那个和他在一起的人。”
    安迪在屋外停下,从肩上甩下背包拿出几封信,然后走了进来。聚集在屋内的人开
始仔细地检查起自己的指甲。手表和那个炉子来。其中一个掏出一块硕大的蓝色印花手
帕,向里面大声地咳嗽起来。
    安迪环视四周,说道:“早上好,各位。”
    “早上好。”杰克·罗雷说,“需要什么吗?”
    “你这儿卖邮票,对吗?”
    “是的。政府还给了我这个权利。”
    “那请给我拿六张十五美分的。”
    杰克拿出一个大黑本子,从里面的一版邮票上撕下六张:
    “今天还要些别的东西吗?”
    安迪想了想,微微笑了。今天是三月十日。他没有回答杰克的问话,径直走到咖啡
器旁边的明信卡架子旁,挑了一张华丽的大生日贺卡。上面写着:在这特殊的日子,祝
福你,女儿。他拿着它走回柜台付了帐。
    “谢谢。”杰克说着把钱记人收款机。
    “不客气。”安迪说着走出了商店。他们看着他戴好护耳,把邮票一张张贴上。天
气很冷,他的鼻孔里呼出阵阵白气,他们看见他绕过大楼(邮筒就在大楼的另一侧);
但这些坐在炉边的人没有一个能证明安迪是否确实寄出了那几封信。当这些人再次看见
他时,他正在往肩上背背包。
    “他走了。”一个老人说道。
    “挺有礼貌的一个人。”杰克以此话结束了这一话题。大家开始谈论起其它事来。
    查尔斯·佩森站在他小店的门洞里看着安迪离开;整整一个冬天,小店的营业额只
有三百美元。佩森可以证明那些信确实寄出了;他站在这儿正好看见安迪把它们一起塞
进了邮筒。
    当安迪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时,佩森走回房间,穿过他平时卖小食品杂货的柜台
来到起居室。他的电话装有一个秘密装置。佩森拨通弗吉尼亚请求指示。

9
    新罕布什尔州的布荣德福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邮局(在这点上,弗芒待的泰士摩
也一样);这两个镇都大小了。离布莱德福最近的邮局在泰勒市。在三月十日这天下午
一点十五分,一辆从泰勒市开来的邮局小卡车停在了布莱德福百货商店外面。邮递员将
邮筒中的信取了出来。邮件包括安迪的六封信和一位叫谢利·第瓦小姐的老处女给她在
佛罗里达谭帕城的妹妹寄出的明信片。
    湖对面,安迪·麦克吉正在小睡而恰莉·麦克吉正在堆一个雪人。
    邮递员罗伯特·埃佛赖特将邮件放人一个包中,然后把包扔进他蓝白两色的卡车里,
接着驶向下一个泰勒市邮政编号区之内的小镇——威廉姆斯。然后他在威廉姆斯镇居民
戏称为主要大街的小路中间掉头驶回泰勒市。在那里所有的邮件都将被分类并在当天下
午三点钟左右全部送出。离小镇五英里的地方,一辆浅色雪佛兰轿车横停在路上,将两
条狭窄车道全都堵住了。埃佛赖特停下车走了出来想看看自己是否帮得上忙。
    车上的两个人向他走来。他们出示了证件并说明了自己的意图“不行!”埃佛赖特
叫道。他有点想笑:这太令人难以置了,就像有人刚告诉他这天下午他们要在泰士摩湖
上破冰游泳样。
    “如果你怀疑我们的身份……”其中一人说道。这是奥威力贾明森,有时也叫奥贾,
还有时叫果汁。他可不在乎和这个乡·邮递员打交道;只要任务没把他派到那小魔女身
边三英里之内他什么都不在乎。
    “不,不是这么回事;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罗伯特·埃佛。
    特说道。他被吓坏了,就像所有第一次面对政府武装力量的人一样。但他仍就打定
了主意,“但是我车上装的是邮件。美国邮寄你们必须明白这一点。”
    “这事关国家安全。”奥贾说。黑斯廷斯·格兰那场惨败之后他们在曼德斯农场周
围设立了一道保护线。附近地带和房子的废墟都被仔细检查过,像用梳子滤过一般。所
以奥贾又找回了他的“追风”;现在“追风”就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左胸上。
    “你是这样说,但这理由并不充分。”埃佛赖特说。
    奥贾解开了上衣钮扣,向埃佛赖特露出他的“追风”。埃佛赖特的眼睛张大了;奥
贾微微一笑:“你当然不希望我动用这个,是不是?”
    埃佛赖特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做了最后一次努力:“你们知道抢劫美国邮件判
什么罪吗?他们会把你们关进堪萨斯的里文握斯。”
    “你回泰勒市后可以跟你的邮局局长解释清楚。”另一个人首次开口说道,“好了,
不要再磨磨蹭蹭了,行不行?把市外小镇的邮包给我们。“埃佛赖特把布莱德福和威廉
姆斯镇的小邮包递给他。他们就在路上打开了邮包在里面翻找着。罗伯特·埃佛赖特怒
火中烧,而且感到一阵羞愧。即使这里有原子弹的机密,他们这样做也是不对的。在路
边强行打开美国邮件,这是不对的。可笑的是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有一个陌生人闯进他
的家扒下了他妻子的衣服一样。
    “你们等着瞧吧。”他用惊恐、窒息的声音说,“会有你们好看的。”
    “它们在这儿。”那个人对奥贾说,把六封用同一种认真笔迹写的信递给他。罗伯
特·埃佛赖特很容易就认出了它们。这是布莱德福百货商店旁边那个邮筒里的。奥贾把
信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两个人就让邮袋敞着搁在地上,自己朝汽车走去。
    “你们等着瞧吧!”埃佛赖特用颤抖的声音叫道。
    奥贾头也不回他说:“如果你不想丢掉退休金,就在跟别人谈之前先跟你的局长聊
聊。”
    他们开车走了。埃佛赖特看着他们离开,满怀愤怒。恐惧和厌恶。最后他拣起邮包
把它扔回卡车。
    “被抢劫了。”他说着,并且惊奇地发现自己哭了,“被抢劫了,我被抢劫了。见
他妈的鬼,我被抢劫了。”
    他以泥泞道路所允许的最快速度开回泰勒市。像那人建议的那样,他首先找到了局
长。泰勒市的邮局局长是比尔·高汉姆;
    埃佛赖特在他办公室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有时,办公室门口会传出他们激动、愤怒
的声音。
    高汉姆今年五十岁。他已为邮政系统服务了三十五年,而现在他确实被吓坏了。最
后,他终于使埃佛赖特明白了自己的恐惧,从此,埃佛赖特没有把自己在布莱德福和威
廉姆斯之间的泰勒公路上被抢一事告诉任何人,甚至没有告诉妻子。但他从没忘记过,
而且他从没彻底忘记自己当时所感到的愤怒。羞愧……和幻灭。
    两点三十分,恰莉已经堆完了她的雪人,安迪在小息之后也起床了.奥威尔·贾明
森和他的新搭档乔治,西达卡正坐在一架飞机上。四小时后,当安迪和恰莉吃完晚饭一
起做游戏时,那六封信已经放在了卡普·霍林斯特的桌子上。
    ………………………………………………
  




第六章 卡普和雨鸟



  三月二十四日,恰莉·麦克吉的生日这天,卡普·霍林斯特怀着巨大而又说不清的
不安坐在办公桌后。不过使他不安的原因可是很清楚;他知道约翰·雨鸟在一小时内就
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这简直就像是等待一个即将出现的魔鬼。但至少和魔鬼还有讨
价还价的可能,而卡普却总感觉到在约翰·雨乌的性格中有某种根本无法驾驭的东西。
归根结底他只不过是个职业杀手,而职业杀手迟早是要自我毁灭的。卡普觉得在雨鸟走
到那一步时,一定是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他对麦克吉行动到底知道多少?当然
只是他必须知道的那些,但是……他总感到不安。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在麦克吉事件过去
之后,是不是应该给这个大个子印地安人安排一场事故?用卡普的父亲令人难忘的话说,
雨鸟就像个吃着耗子能管它叫鱼子酱的疯子。
    他叹了口气。外面,狂风将一阵冷雨打在窗户上。在夏季曾经那么明亮和令人愉快
的办公室现在却充满了不断晃动的灰影。
    当他坐在桌后,左手边的小推车上堆放着麦克吉的档案时,这些阴影看上去令人压
抑。冬天使他变老了;他已不是十月那天踩着自行车来上班的那个神采奕奕的人了(也
就是在那一天,麦克吉父女再次逃走,身后留下一片火海)。那时还不太引人注目的皱
纹现在已经变成了狭而深长的裂纹。他已经不得不戴上了花镜——象征年老的屈辱标志
——而且刚开始时为了适应它,他整整恶心了六个星期。这只不过是些小事,是事情不
可思议地发生重大问题的外部表征;是他只能私下诅咒的事情,因为他所接受的训练和
教养告诉他不能诅咒那些隐藏在表面下的重大事件。
    这个小女孩就像是个非常不祥的人一样。在他母亲死后他最关心的两个女人都在今
年冬天死于癌症——他的妻子,乔治亚死于圣诞节后三天;他的私人秘书雷切尔,仅在
一个多月前去世。
    自然他早就知道乔治亚病得很厉害;她死前十四个月做了乳房切除手术,但手术只
是延缓而没有阻止疾病的扩展。可雷切尔的死却是个无情的突然打击。他后来还记得自
己曾开玩笑说她得胖起来些;有时回顾过去,我们是多么地不可饶恕。
    现在他只剩下伊塔——也许连这也不会太久了。一种隐伏的癌症也侵蚀了卡普本人。
你叫它什么?信任癌症?差不多是这样,而在领导阶层,这种疾病几乎永远是致命的。
尼克松,兰斯。海尔姆斯……全都是信任之癌的牺牲品。
    他打开麦克吉档案,取出最新的资料——不到两星期前安迪寄出的那六封信。他来
回翻着,却没有读。它们的内容基本完全一样,卡普已几乎能把它们背下来了,信下面
是一些模糊的照片,有些是查尔斯·佩森拍的,有些是泰士摩池塘附近其他特工拍的:
安迪正走在布莱德福的大街上;安迪正在百货商店购物付款;安迪和恰莉正站在营地的
船屋旁,身后是伊夫·曼德斯那辆积雪覆盖的吉普车;恰莉坐在一个压扁了的纸盒上,
从雪堆坚实的斜面滑下,头发在一顶对她来说太大的帽子下飞舞。在最后这张照片上,
她父亲正站在她身后,双手放在胯上,仰天大笑。卡普经常长时间地盯着这张照片,然
后用颤抖的手把它放在一边他是那么强烈地想抓住这父女俩。
    他站起身来到窗前。今天外面没有里奇·麦克凯恩在修理草坪。恺木已落光了叶子
只剩下干枯的树干,两所房子之间的鹅塘了无生机,宛若一块石板。
    今年早春,在伊塔的议事日程上有几十件重要事情;但对卡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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