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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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火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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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耸了耸肩,没有把话说完。红铜色的头发轻捷地甩到了肩膀后。
    “是的,我也一样。”安迪回答道。他接过自己的笔,“你朋友在心理系?”
    “是的。”她说,“我男朋友也是。他是瓦里斯博士的学生,所以他不能参加这次
试验。兴趣差异或别的什么原因。”
    男朋友。当然像她这样修长的褐发美人理应有个男朋友。这是人之常情。
    “那你呢?她问道。
    “和你一样。有个朋友在心理系。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安迪,安迪·麦克吉。”
    “我叫维奇·汤林逊。我有点紧张,安迪·麦克吉。如果产生不好的幻觉可怎么办?”
    “听起来药性很温和)再说,即使它是迷幻药……就我所知,实验室中的迷幻药与
大街上卖的还是不一样。平稳、柔和,并且是在安静的环境中注射。没准他还会给你灌
点儿奶油或冰淇淋。:“安迪说着咧嘴笑了。
    “你了解LSD吗?”她笑着问道,一边的嘴角向上翘起。
    安迪被她的笑迷住了。
    “不怎么了解”他承认,“我用过两次——次在两年前,一次是去年。不知怎地,
它让我觉得非常舒服。脑子里一片空白一起码觉得是这样。然后,许多很久以来的不愉
快似乎都消失了。不过我可不想养成习惯。我不喜欢失去自控的感觉。请你喝杯可乐好
吗?”

    “好的。”她答应了。两人一起朝联合大楼走去。
    结果他给她买的是两杯可乐,并共度了整个下午。晚上,他们又在当地的小酒吧喝
了几杯啤酒。原来,她和男朋友正处于分手的边缘,她还拿不准具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告诉安迪,她男朋友开始认为两人已差不多算是结婚了;并绝对禁止她参加瓦里斯博
士的试验。正是由于他的极力反对,才使她义无返顾地签下了协议书,并决定坚持到底,
尽管她现在有点害怕。
    “那个瓦里斯看上去确实像个疯大夫.”她说着、同时用啤酒杯在桌面上划着圆圈。”
    你怎么想他撕香烟的怪癖?”
    维奇咯咯笑了:“古怪的戒烟办法,嗯?”
    安迪问可不可以在参加试验的那天早晨去接她,维奇欣然答应了。
    “和一个朋友一起参加试验会使我感觉好些。”她说道,坦诚的篮眼睛注视着他,
“你知道,我确实有些害怕。乔治他太——
    怎么说呢——太冷酷了。
    为什么?他说了什么?”
    “正是这点让人伤心。”维奇说、“他不愿对我透露任何详情。
    只是说他不相信瓦里斯。他说系里没有什么人相信他。但是许多人都报了名,因为
他负责研究生的招生工作。再说他们知道这没什么危险,因为他会把他们全挑出来淘汰
掉。”
    他伸出手,越过桌子碰了碰她的手。“不管怎么说,也许我们都只不过会被注射点
儿蒸馏水。”他说,“别紧张,亲爱的。一切都会好的。
    但结果却是一切都很糟,一切的一切。
    奥尔巴尼到了。
    “先生,奥尔巴尼机场到了。
    “嗨,先生、我们到了。”
    一只手摇晃着他。他的头随之在肩膀上晃来晃去.头疼欲裂——天啊,砰砰地阵阵
巨痛。
    “嗨,先生,我们到机场了。”
    安迪睁开眼,马上又被头顶那盏灯的耀眼白光晃得闭上了。
    一阵可怕的轰呜声越来越响,在这巨响的撕裂下,安迪全身缩成一团,就像有钢针
在他耳中一下下地钉着。一架飞机正在起飞。
    它正穿过疼痛的血雾向他冲来。啊是的,大夫,现在一切又都回到我这儿来了。
    “先生?”司机听上去忧心仲忡,“先生,你没事吧?”
    “我头疼。”他的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湮没在飞机发动机的呼啸声中。谢天
谢地,发动机声开始渐渐消退了。”现在几点了?”
    “快半夜十二点了。我实话对你说,到这儿来花了不少时间。
    如果你打算坐公共汽车回家,现在已没有车了。还用我送你们回家吗?”
    安迪开始在脑海中搜寻他告诉这司机的故事。不管头疼与否,他应该记住的,这很
重要。如果在什么地方他与前面所讲的故事自相矛盾,这司机的脑海中就会产生反弹效
应.这效应也许会消失——确实这很可能——但也许不会。他可能会抓住其中一点漏洞、
进一步探究;很快事情就会发展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他的所有念头将全部集中在这一
点上;此后不久,他就会全面精神崩溃.这样的情况以前出现过。
    “我的车在停车场。”安迪说,“一切正常。”
    “噢。”司机松了口气,笑着说,“葛兰不会相信的,你知道。
    嗨!我实话对——”
    “她当然会相信的。你是相信的,对不对?”?司机的嘴咧得更大了,“我有这张大
票子作证明,先生.谢谢你。
    “也谢谢你。”安迪说。他尽量表现得很有礼貌。为了恰莉他必须坚持.如果是独
自一人的话,很久以前他就会自杀了。一个人不该忍受这样的痛苦。
    “你肯定没事吗?先生?你看上去脸色惨白。”
    “我很好,谢谢。”安迪开始摇醒恰莉,“嘿,宝贝儿。”
    小心地没有叫她的名字。也许这没什么关系,但警觉像呼吸功能一样,自然而然就
起作用了,“醒醒,我们到了。”
    “恰莉嘟哝着,拥身离开他,“来吧,宝贝儿。醒醒,亲爱的。”
    恰莉的眼睛……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坦诚的蓝眼睛——颤动着睁开了.她坐了起来,
擦着自己的脸,“爸爸?我们在哪儿?”
    “奥尔巴尼:室贝儿。在机场。”他俯身靠近恰莉,悄声说,“现在什么都不要说。”
    “好的。”恰莉朝司机绽开一张笑脸,司机也朝她笑了。她钻出汽车,安迪跟在她
身后,尽量稳住自己的脚步。
    “再次感谢,伙计。”司机叫道,“嘿、真是个绝妙的主顾。
    我实话对你说。”
    安迪握住他伸出的手:“保重。”
    “我会的。葛兰不会相信我这次的奇遇的。”
    司机上了车,将车驶离漆成黄色的人行道。又一架飞机正在起飞,引擎隆隆怒吼。
安迪觉得自己的头马上就要裂成两半、像个空葫芦似地滚落在人行道上.他踉跄了一下,
恰莉用手搂住他的胳膊。
    “噢,爸爸。”她叫着,声音悠远漂渺。
    “到里面去。我得坐下来。”
    他们走进候机厅,一个是穿着红色裤子。绿色短衫的小女孩,一个是长着深色头发、
没精打采的大个子男人,一个机场搬运工注视着他们走进候机厅。他想:这真是罪过,
一个这样的大男人后半夜还在外面游荡”看上去喝得烂醉,让他的小女孩像只导盲犬一
样领着他;几个小时前,她就该上床睡沉了。这样的父母根本就不配有孩子,搬运工愤
愤地想着。
    这两个人穿过由电眼控制的层层大门走进候机厅。搬运工也随即把他们忘到了脑后。
直到大约四十分钟后,从那辆停在人行道旁的绿色轿车上下来的两个人开始盘问起他时,
他才又记起了这两个人。
    现在是子夜零点十分。航空集散站的大厅里已有不少人:即将离岗的服务人员;起
得太晚。脾气乖戾的孩子们和催促着他们的手忙脚乱的母亲;满脸充满倦容的生意人;
穿着大靴子、留着长发。四处游荡的年轻人。有些人肩上背着袋子,还有两个背着装在
袋子里的网球拍;扩音器里宣布着飞机的到站和起飞,并播送着广播找人,像梦中听到
的有些赶也赶不走的声音。
    “安迪和恰莉并排坐在桌旁,面前摆着的电视机已经接通。这些电视机外壳已伤痕
累累。凹凸不平,并被漆成了黑色。在安迪看来,它们就像是未来派画家笔下邪恶的眼
镜蛇。他将自己最后的两个硬币投了进去。这样,人们就不会让他们走开了。恰莉的电
视正在重放(新兵),而安迪的电视上是一部令人作呕的电视剧。
    “爸爸,我非得那么做吗?”这是恰莉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眼泪已在她眼眶里打转。
    亲爱的,我已经精疲力尽了。”安迪说,“我们没有钱。我们不能呆在那里。”
    “那些坏人要来了吗?”她压低声音耳语般问道。
    “我不知道。”哒,哒,哒,头痛阵阵。已不再是一匹没有驭手的黑马;而像是从
五楼窗户中坠下砸在他身上的装满尖利铁块的邮袋,“不过我们得这样假设。”
    “我怎么能弄来钱呢??“安迪犹豫了一下,然后说,”你知道的。”
    恰莉的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下,“这是不对的,偷东西是不对的。”
    “这我知道。”安迪说,“但他们一直追赶我们也是不对的。
    我向你解释过,恰莉。至少我试着向你解释过。”
    “小坏事和大坏事?”
    ‘是的。微不足道的邪恶和巨大的邪恶。”
    “你的头真得很疼吗?”
    “相当厉害。”安迪说。一两个小时之内,头疼会进一步加剧,使他不再能够思考。
但告诉她这些是没有用的.她现在已经非常害怕,不应该再令她不安了。虽然安迪认为
这次他们已不能逃脱,但他不想告诉恰莉。
    “我来试试吧。’她说着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可怜的爸爸。”
    她说完吻了吻他。
    安迪闭上了眼睛。面前的电视开着,在逐步加剧的头痛中,他只隐约听到一阵毫无
意义的唠叨声。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恰莉已走得很远,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穿行在大
厅零落的人群中,绿衣红裤,像一件圣诞节的装饰品。
    上帝,保佑她吧。安迫想,别让任何人找她麻烦,也别再吓唬她了。求求你了,上
帝,行吗?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看上去独自一人的小女孩。红色的弹力裤、绿色的人造丝罩衫,齐肩的金发,这么
晚了还没睡,后半夜一个小女孩独自四处游荡艰难不引入注意,不过幸好这是在机场,
她从人们身旁走过。
    而没人注意到她。如果她是在哭泣,一个保安会来到她身旁,问她是不是走失了;
是否知道父母乘坐的航班;他们叫什么名字,这样可以广播找人,但她并没有哭泣,而
且看上去胸有成竹。
    其实并不是这样一一但她很清楚自己在找什么。爸爸说他们需要钱,头疼发作时,
地不能用脑,必须躺下尽可能地休息,一直睡到头疼消失。可那些坏蛋就要来了。从
“伊塔”’来的坏蛋们。他们要把她和爸爸拆散,看看他们为什么具有特异功能——
    看看能否利用他们,让他们做事。
    一个垃圾桶上面扔着一个购物纸袋,恰莉顺手把它拿了起来。她沿着大厅又走了一
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一排公用电话亭。
    恰莉看着这些亭子,心中充满恐惧。因为从她很小的时候起,爸爸就一次次告诉她
不能这样做,说那是个坏东西,可她并不是总能控制住这个坏东西。她可能会伤害自己,
或是别人,或是许多人。那次(噢,对不起,妈妈,疼痛使得妈妈尖叫了,我让妈妈尖
叫了,我再也不这样做了,再也不会,因为它是个坏东西)在厨房,她还很小,可是回
忆令人痛苦。它是个坏东西,因为如果你对它听之任之,不加约束,它会到处蔓延。这
真太可怕了。
    她还有其它功能。比如说“推动”别人——爸爸这样称呼它。只是她比爸爸功力更
强,而且在那之后并不头疼。可是有时在那之后……会起火。
    恰莉不安地注视着电话亭,坏东西的名字在她脑中鸣响:无源热分裂。当他们住在
波特城时,他们像傻瓜一样认为自己是安全的。那时爸爸对她说:“别在意,宝贝儿,
你是个能引火的人,一个非州部落里的巫师。”当时这听起来很好玩,她咯咯笑了:
    可现在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玩了。
    她不该发功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可能被他们发现。那些从“伊塔”来的坏蛋们,“我
不知道他们现在对你了解多少。”爸爸曾经对她说,。‘但我不愿让他们知道得更多。
亲爱的,你的能力不完全跟我一样。你不能让人们,嗯,改变他们的想法,是不是?
    “不能……”
    “但你可以移动物体,如果他们发现某种规律,并把这规律和你联系起来,那我们
的处境就更不妙了。
    这就是偷东西。偷窃也是件坏事。
    没关系,爸爸的头很疼,他们必须在他不能思考之前找到一个安静。温暖的地方,
恰莉向前走去。
    一共是十五个电话亭,都装着圆形的自动门。人站在亭中,就像站在一个装有电话
的巨大的胶囊里。恰莉沿着一个个亭子向前走着,看着。大多数亭子里面光线昏暗。一
个穿着连衣裤的肥胖女人塞在一个亭子里,面带微笑飞快地说着。倒数第三个亭子里是
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他坐在小凳上,两条腿伸出门外,急急忙忙地说着。
    “萨利,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我可以解释。千真万确。我知道……我知道……只要
你让我——”他抬起头看见了正盯着他的恰莉。他收回腿拉上门,动作连贯得像只缩回
壳里去的乌龟。一定是和他女朋友吵架了,恰莉想。也许是他没有赴约,让她白等了。
我可不许哪个男孩让我白等。
    广播在大厅里回荡。恐惧像只老鼠,啃噬着她的心。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她感到
了自己的孤立无助和渺小,甚至伤心地想到了妈妈。这是偷东西,可又怎么样呢?他们
已经偷走了她母亲的生命。恰莉溜进最后一个电话亭,手里的纸袋簌簌作响。她摘下听
筒,装出一副打电话的样子——喂,爷爷,对,我和爸爸刚到。我们很好——边透过玻
璃向外望去,看看是否有人在注意她。没有,附近只有一个黑人妇女正背朝着她从一台
机器里抽出飞行保险。
    恰莉凝视着电话。突然,她发功了。
    一股能量从她体内溢出,恰莉咬住自己的下唇,很喜欢这种压迫感。不,一点儿也
不疼。操纵物体使她感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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