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检官的爱情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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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检官的爱情纪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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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理我,我很好。”
  “还是到医院一趟,我比较放心。”姜靖翔坚持,硬是拖着她走出办公室。
  两人拉拉扯扯到川廊,施逸伦仍在作最后的挣扎。
  “我不——”
  “靖翔?!”
  夹带惊喜的呼唤介入两人的僵持。
  谁?是谁用这么嗲的声音喊她心上人的名字?施逸伦左顾右盼,寻找可疑的嫌犯。
  “靖翔!”
  热情如火、只差没烧起来的声音又起,两人四目这才抓到方向,视线转往声音来源处,一名打扮时髦、不输时下明星的艳丽女子朝他们走来,彩妆精致的眉眼笑如弯月,专注地落在姜靖翔身上。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原本被拖着走、满心不甘愿的施逸伦立刻像遇见天敌的猫,竖起全身警戒,挺直背,与姜靖翔并肩。
  张菁菁,据八卦流言,是仅次于她与小何、排名第三的地检署之花——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
  凡接近她心上人之单身女子皆属匪类!
  抱着“宁可错杀一百,不可错放一人”的想法,施逸伦难得抢走姜靖翔的发言权,代他开口:
  “你找靖翔有什么事吗?”
  张菁菁偏着头,一派天真地问:“有事商量,不行吗?”
  施逸伦学她,也偏着脑袋,佯装不解。“如果我说不行呢?”装可爱,她的段数也不差。
  尤其,有清纯的鹅蛋脸加乘,比起张菁菁颇具立体美的五官,施逸伦要来得可爱许多,天真得一如少女模样,任谁也想象不到她芳龄二十有九。
  没意料到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张菁菁柳眉横竖。“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施检官。”
  “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是靖翔的上司,当然关我的事。”
  “没关系,”张菁菁退而求其次。“那么,靖翔,我跟你约——”
  “我头好痛。”施逸伦突然软脚,整个人偎进姜靖翔怀里,柔腻的嗓音不用刻意伪装,就有三分病态的娇弱。“头也有点晕,好像真的被你说中,我生病了……”
  从防御心强烈的刺猬摇身一变为娇柔无力的病弱西施,前后差异太大的转折让在场两人傻眼。
  半晌,姜靖翔率先回过神,只手探上她额头测温——呵!
  “不好意思,张检,施检人不舒服,我必须送她去医院,关于你的邀约,很抱歉。”语毕,右手搂上施逸伦纤腰,以行动无语地拒绝对方可能或已经萌生的情感。
  张菁菁不是笨蛋,看出对方的回应,但身为现代新女性,并没有太多痛哭流涕的感性,于是很干脆地玉手一挥。
  “这是你的损失,姜书记官。”三分钟前亲昵的呼唤瞬间转为制式的职称。“还以为那只是流言,没想到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
  “才没——”施逸伦直觉出口澄清,话才起个头,想起对方情敌的身分,立刻效法离水贝壳,紧闭不语。
  就让她这么以为好了,免得她再觊觎“她的”男人——她心想。
  张菁菁的干脆令人激赏,姜靖翔扬唇,笑容中半是欣赏、半是松了一口气。“失陪了。”
  彼此淡然点头,一段可能的男女恋曲在即将开始时的前一刻宣告结柬。
  “你认识张菁菁?”她问,语气酸不溜丢。
  “在署里见过几次。”
  “她喜欢你。”咕哝声中不乏呛人的介怀酸醋味。
  “也许吧。”
  “你很有女人缘嘛。”
  “真奇怪。”姜靖翔抽抽鼻。“你有没有闻到?”
  “闻到什么?”
  “一种很呛很酸的味道。”
  “很呛很酸——”啊?!领悟过来,施逸伦瞠大眼瞪向他。“你——”
  “还是我闻错了?”
  “你、你你你……”哑口无言,她怎么能承认自己刚刚灌了一大桶醋!
  “走吧,先去医院再说。”
  医——施逸伦这才想起自己为了驱敌而临时编的谎言,身边人搂着她的动作,小心翼翼得让她在心动之余,更感到惭愧不自在。
  “我……我没有生病。”效法砍倒樱桃树的华盛颇坦承犯行,施逸伦的脸低得不能再低,火辣的热度瞬间窜升,烧红至两耳。“刚是骗你的。”
  “我知道。”在看见她防备张菁菁时展现的攻击力及明显的伪装病态,再加上探温的手背根本没有感觉到异常的体温,实在很难让人以为她身体不舒服。
  明白了她的用意时,若不是为了配合她演下去,他铁定笑场。
  因疑惑抬头,露出俏红的丽颜而不自知,姜靖翔平静、甚至带点笑声的回应,让她忘了自己脸红如火的窘境。“你不生气?”
  “我很高兴。”
  骗人。“我没有拿斧头,也威胁不到你,所以你大可说出你真正的想法,不必效法华盛顿的爸爸夸奖我。”
  姜靖翔愣住,花了近一分钟的时间思考,才想起“华盛顿砍倒樱桃树,他爸爸为什么不骂他,反而说他是诚实的小孩”的脑筋急转弯。
  “哈哈哈哈……”
  “啊?”
  “放心,不管你手上有没有斧头,这都是我的真心话。”他说,手掌拍上她柔嫩的脸颊,像是发现什么宝物似的,笑眸转成惊喜。
  施逸伦依然一脸困惑。“怎么了?”
  “你的脸——”压低脸打量。
  “啊!”她尖叫,直觉捣脸,紧张兮兮的模样像是做坏事被逮到的小孩。
  被、被发现了?!“我、我最近忙着办案子,没时间保养、上妆。我就知道,我变难看了对不对?皮肤变粗糙了对不对?我也不想啊,可是每天光出庭就够我忙了,一回家就只想摊在床上睡觉,根本没时间作保养。你相信吗?我都忘了上次敷脸是什么时候——呃……”
  跟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吐这些苦水似乎有点怪……瞠目直视,小心臆度他脸上的表情。
  “当我没说。”搔搔颊,羞窘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我倒觉得你这样也不错。”
  “咦!”讶然抬头,看见身边男人带笑的侧脸。
  “不是有人说『自然就是美』吗?”
  “啊?”再次惊呼。
  这……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懂啊。
  “你跟他进展到哪了?”活像老师抽考学生的口气,何夭夭对埋在卷宗里的黑色头颅这么问。
  突然被这么一问,施逸伦抬起的脸上写着茫然。
  “我的天!”何夭夭惊呼。“你的目光呆滞、印堂发黑、脸色暗沉,还有、还有,你看——”纤指点着她眼睛下方。“你看,黑眼圈这么严重,眼袋都跑出来了。”
  “够了哦,我知道自己很糟糕,你不用强调,谢谢。”呜呜呜……“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但又能怎么样?案子那么多,办都办不完,我光是看报告、起诉、出庭就够忙的了;有时候碰上调查不周延的报告,还要另行侦讯。像这个案子,你们侦查组的检察官根本就是浑水摸鱼,完全——你这样看我干嘛?”活像看见外星人一样。
  “你变了。”
  “我知道,就是变丑了嘛。”
  “是变丑了。”
  呜呜……“这种事不用你提醒我。”真过分!
  “呴!我说的不是这么肤浅的事。”无聊。“我指的是——换作以前的你,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你的个性变了。”
  “是吗?”她怎么没感觉?
  “想想看,你刚刚说的那些话过去都是我在说的。”挺好的“风水轮流转”不是?
  “是吗?”经她这么一说,施逸伦才想起好像真的是这样。“难怪我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
  “你现在的心情就像我遇上起诉组打混的同事一样;自己辛辛苦苦查的案子,就败在你们起诉组手上,真的让人很火大。”五指紧握,挥拳霍霍的气势活像眼前正挂着一袋欠扁的人肉沙包。“查出来的犯人就因为起诉不合法,或是在审判期间因为起诉组的人不出庭,让被告律师逮到机会翻盘——我遇到的问题不比你少。”
  “如果大家都能尽责,不打混就好了……”施逸伦叹道。
  “还句话由你来说还真没说服力。”
  “怎么讲这样!”
  “别忘了你自己可是前科累累。”何夭夭掐掐手指。“算一算,我手头上至少有五件案子是送到你这里来的,结果呢?都因为程序有瑕疵被法官驳回。”
  心虚垂首。“对、对不起……”
  “免了。”玉手挥去愁云惨雾的歉意,“不稀罕”的讯息写了满脸,简单明了得让施逸伦更加汗颜。“『对下起』这三个字好说,已经犯下的错误却很难弥补。要是你真觉得对不起我,以后就好好办案,不要让当事人因为检察官打混,得不到应有的公道就行。”
  “我知道了。”
  何夭夭突然笑出声,引来质疑的目光。
  “真没想到,”何夭夭伸指点住施逸伦多日末清粉刺的鼻头。“你认真工作起来会有这么好的表现。”
  “哼,哼哼哼。”得意地昂高下巴。“我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是是是,最好去鸣个够吧你。”白眼送她。
  “其实,最不敢相信的人是我自己。”施逸伦吐吐舌。“一开始我是为了扭转自己在他心目中的评价、让他注意我,才会故意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忘了吸引他注意这件事,全副心力不知不觉间就移转到经手的案子上,才发现自己过去错得有多离谱。”
  “唷,现在才知道啊。”
  “就像你说的,过去的错无法弥补,但是未来,我可以避免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她是这么想的。
  “投入工作的感觉如何?”
  施逸伦愣了下,绽开灿烂笑容。“超乎想象的愉快!”
  何夭夭扬唇,被她脸上的笑意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这不代表她忘了刚刚的话题。“话说回来,你跟他现在究竟进展到哪里了?”
  “啊……怎么又绕回这话题?”还以为闪过去了。
  “没有我问不出来的事。怎么样?该不会还是老样子吧?”
  纤肩轻耸,一叹。“不然还能怎样?”
  “再接再厉啊小姐,再告白一次。”
  “然后等着再被拒绝一次?”美目幽怨斜睨。“小何,人犯一次错可以说是不小心,第二次再犯同样的错就真的是笨蛋了。”
  “结果如何谁知道呢?说不定这次姜靖翔刚好没睡饱,头昏昏脑胀胀,乱七八糟点头说好,那你不就能跟他两个人到海边手牵手,漫步在金黄色的沙滩上,从此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原来杨洛是在没睡饱、头昏脑胀的时候才答应娶你的啊。”杨洛告别单身的真相终于大白。“哇,小何,你真厉害。”
  “你一定要逼我揍你吗?”
  施逸伦直觉一缩。“啊!唛啦——”不小心溜出台湾国语。
  “劝你住手比较好,何检。”何夭夭身后响起男人带笑的嗓音。
  “啧。”就差一步。“这时候跑出来英雄救美干嘛?”
  “我以为这是最好的时机。”姜靖翔走上前,按下何夭夭停在半空中的拳头。“何检,品尚找你找得很急。”
  “啧!又在找我签假条让他去考试。”搔搔波浪卷发,何夭夭直呼受不了。“他都考三次了,休息一年又不会要他的命,休息一年隔年再考,说不定就会给他蒙上了,这么急着考上检察官做什么?就这么不甘愿当我的手下吗?”
  很难甘愿吧……这是在场另外两人共同的心声。
  “何检——”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要出去了吗?反正我也懒得看你们这种小学级数的恋爱——都几岁的人了,还玩什么暗恋来暗恋去的游戏,真是教人看不下去。喜欢就大大方方说出来不是很简单吗?”她露骨地说。
  “小、小何!”
  “何检!”
  无视两人异口同声的喝阻,走到门边的何夭夭回眸一笑。
  “走喽,拜。”
  挥挥衣袖,留下满室尴尬让两个当事人生受。
  第十章
  短短几分钟的沉默就像几年一般漫长,空气沉滞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个——”现在气氛这么僵,还是说些话比较好吧?“不要理她,她老爱说些奇怪的话。”
  姜靖翔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脸红的上司。
  一段时间不曾听见关于感情的话题,之后太多事相继发生,也让他无暇思考这件事,刚刚何夭夭的话适时提醒了他。
  他和她之间的确少了个步骤,以至于两人的关系胶着在目前的状态。
  没想过呵,关于自己爱上她这件事——不是不曾想过感情的问题,只是不认为会在自己准备司法考试的时候遇见爱情;更没想过对象竟然是自己一度不满、甚至排斥的上司。
  这份感情是从何时萌芽的?姜靖翔忍不住自问。
  回想初次见面,第一眼的惊艳难免,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她失职的工作表现驱逐到九霄云外。
  而后她的表白让他惊讶。拒绝之后,原以为她会死心,没想到竟然会成为她改变工作态度的契机。
  他不笨,而她也做得太明显,任何人一看,就知道她之所以改变是为了讨他欢心,无关什么悔悟改过;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当局者的她或许不知道,但旁观者的他却看得很清楚——她全心投入工作,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
  她专注于当事人的案件是件好事,但在上班时间不再绕着他转这点却让他感到有点失落。
  正是这份失落,点醒他忙碌于工作中而忽略未处理的感情。
  习惯她在上班时间跑来找他、扰他工作,习惯她将大部分心思放在他身上,习惯她不像上司的言行、习惯斥责她不务正业——突然间,这些状况都消失了,反倒让他在意起她。
  一旦开始在意,便会愈来愈关注;久了,也就忍不住爱上了……
  “真荒谬。”感情这回事,真的只有“荒谬”两字可以形容。
  “啊?我说错了吗?”
  回过神,姜靖翔才知道自己刚刚无意识喃语出声,恍然回神。“什么?”
  “我以为你来找我是要我签假条。”林品尚的事提醒她今年司法考试考期在即。“难道不是?你不准备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吗?”
  姜靖翔愣了一下。这的确是他最初的目的,但方才被何夭夭一搅和,提醒他他和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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