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押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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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劣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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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知晓他日渐憔悴、消瘦不少,但……是她害的吗?
  她和大姐是亲姐妹耶,可她怎么老觉得大姐都站在花问柳那头,帮着他数落她的不是?她又没逼没迫的,何苦要把罪往她身上推?
  “你真是这般想?”范江斜眼瞄她。
  “不然呢?”大姐非得要将她想得那般恶劣?
  范江微挑起眉,直睇着搁在桌上的药碗,再缓缓抬眼瞥向门外。“你要怎么想都无妨,至于他到底要不要留下来观礼,你自个儿问他吧!”话落,她便拿起药碗往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只见花问柳一脸阴郁的站在门口,她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推他进屋里去,接着把门带上,留下一方天地给两人独处。
  范江一走,房里只余一盏昏黄的油灯在桌上摇摆不定,映射着两张各自逃避的脸。
  “好些了吗?”
  半响,花问柳打破沉默,缓步走到桌边,勾起笑容睇着范洋略显苍白的脸,却还是不敢逾礼地站在桌旁。
  范洋挑眉睨着他,见他站在离床榻好几步远的地方,不由得低喃道:“我现下成了毒蛇猛兽,教人一瞧便怕了?”每回见着她,他莫不想要欺近她,若是能够轻薄她,他就更是得意万分,如今他却……真是见鬼了。
  “怎么了?”
  见她挣扎着想坐起身,却又无力地往床柱靠去,花问柳连忙走向前去扶她,然而一碰着她,他又立即松开了手。
  “没事,只是躺久了,想要坐一会儿。”唷,他倒是挺关心她的呢。 “倒是你,听说明儿个便要回京了?”
  “嗯。”说着,他又退开了一步。
  察觉他的动作,范洋不禁没好气地道:“现下是怎么了?我是鬼吗?教你骇得非得要站那么远?”他哪一回见着她不是偷些好处才会善罢罢休的?但如今却……真教人火大。
  “你就要出嫁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该靠你太近,即便咱们亲若兄妹。”花问柳说得头头是道,好似打从心底这般想。
  范洋睁大双眼瞪着他,气得牙痒痒的,胸口不禁又疼了起来。
  “又疼了?”见她眉头深锁,他连忙又定近一步。
  “还不是你害的!”她咬牙道。
  都是因为他说了那些浑话,教她忍不住气恼,胸口才又犯疼的。
  “我?”他挑高眉头,一抹喜色在阴郁的眸医一闪而逝。
  “不谈那些了,我听大姐说,你明儿个便要回京?”范洋咬牙忍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硬是撑直下身子,抬眼瞅着他。
  “我有官职在身,总不能老耗在这儿不走。”
  “你不是告了一段假吗?”
  “算算我到苏州也近个把月了,再不回去的话,惹得圣上大怒,我可要人头不保哩。”他笑得极淡。
  “不差一天吧。”她硬是不放弃地劝说着。
  以往他追着她跑,哪怕只有一时半刻的时间,他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如今,他竟不想缠着她,真是教她不惯极了。
  当然,她也不爱他缠,只是……唉!心又疼了。
  “洋儿?”见她深锁眉头,他不禁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我不管……”她气若游丝地耍赖。“你曾经说过,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会答应的,还记得不?”她枕在他的肩头,只觉这宽肩厚实得教人觉得舒服。
  “自然记得。”花问柳敛眼直瞅着她,环在她身后的手几经挣扎之后,还是无力地垂在一旁,不再如以往般造次地抚上她的肩。
  “好,那我要你明儿个留下来观礼。”说她卑鄙也好,横竖她就是要他点头答应,不,不只是这般简单,她不是真要留下他观礼,而是想要拿这说辞逼他,逼他……
  “你不怕我回京太迟,教圣上杀头?”他苦笑道。
  她回过神来,胸有成竹地道:“不怕,因为你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
  花问柳不禁摇头苦笑, “我瞧你的气色极差,你这身子明儿个真有办法成亲?”
  “要不,你觉得我该怎么着?”她小心翼翼地抬眼睇着他,胸口怦怦颤跳。
  她是要他开口挽留她啊!要她悔婚,总该要有个帮凶,如今,就让他当帮凶吧,只要他肯开口,她绝对会考虑,只要他说……
  “我倒觉得你该好生保重自个儿。”花问柳突地将她压回床上,两人紧密地贴触在一块儿,四目交接着;他倏地抽身,替她拉起被子盖好,又道:“送你簪子你不要,如果……你想要我留下来观礼,我就为你留下吧,但我只能送你出阁,不能出席你的喜筵,成吗?”
  “你……”喂喂,她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她是要……
  “就这么说定了,你先歇息吧。”
  话落,花问柳随即离开,教范洋只能瞠目结舌地瞪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
  怪了,怎会是如此的反应?
  他应该要反对的,难得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他该会直接告诉她别管婚事,先将身子养好才对,怎么……可恶!原本打算只要他开口,她便要考虑的,孰知竟是这种结果。
  “混蛋!”究竟是谁狠足了心?又是谁真正绝了倩?
  范洋一身大红喜服,擦了胭脂水粉的她成了一个粉雕细琢的美人娃娃。
  她端坐在范府大门内的石板广场,等着新郎倌过门迎亲,然而她的眼却不住地瞟向站在门边,一身官服打扮的花问柳。
  他真站在一旁守着?真打算送她到康友敬的住所,而后立即赶回京里去?
  昔日的绵绵情话依旧回荡在耳畔,想不到如今却已事过境迁,真是教人不敢相信;瞧,他这个男人根本就不能相信,这个大混蛋,亏他说得满嘴的恶心情话,如今却啥都不是了!
  范洋没来由地愈来愈烦躁,尤其是看见花问柳站在外头,一副迫不及待地等着花轿,好似急着回京的神情,更是教她感到火大。
  “二姐,又不舒服了?”在她身后的范涛见她弯下腰,不禁轻声问着。
  站在门边等花轿的花问柳一听,随即走到范洋面前,敛眼瞅着她眉头紧锁的模样。“要不要我唤人去叫新郎倌快一些?”
  “你!”她潋滟的水眸好似快要喷火般地瞪着他。 “你就巴不得我赶紧出阁?”好个铁石心肠、绝情绝义的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教人心寒透了。
  “你别动怒。”他蹲下身子,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你的胸口若是再疼,连我的心也要跟着疼了……”
  “你也会疼?”她撒泼地骂道。
  他不是巴不得她赶紧嫁人吗?哪里会心疼她来着?
  不过说也奇怪,他这样搂着她,她竟会觉得胸口的疼楚减轻不少,好似几乎消失了……若是窝近一些,心就更暖更平静了。
  “我说过,你好我便好、你开心我便开心,我只盼你一切安好。”花问柳深情低喃。
  “哼,我就要出阁了,看你倒是洒脱得很。”他的一番话听在范洋心里,感觉又酸又甜的,教她不由自主地要埋怨起他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着?”他略微松开占有性十足的铁臂。
  “要……”她抬眼睨着他,望进他忧郁的黑眸,朱唇掀了又抿、抿了又掀,他这么一松手,她的胸口好似又犯疼了。
  “洋儿,又疼了?”见她眉头紧拧,他不禁又心急地将她搂进怀里。“要不要我去唤大夫来?”
  “唤大夫来岂不是要错过吉时了。”她贪恋地偎进他的怀里。
  她究竟在奢望些什么?她真想要出阁吗?还是……
  乱了,在这当头,不知怎地,她的心思全乱了。
  唯一弄清楚的是,她不想出阁了。
  “你怕错过?”他寓意深远地道。
  范洋蓦地推开他,直视着他眸底毫不掩饰、扣人心弦的深情,几番挣扎后,突地道:“你要不要我……”
  霎时,一阵喧声震天的乐声突地传来,将她后头所说的话全都掩过,气得她对着门口破口大骂。
  “外头到底是在吵些什么?”混蛋,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出口的。
  “新郎倌来了。”
  范涛在一旁唤着,范洋闻声朝门口望去,只见着一个人万般惊险地坐在马背上,彷佛一个不小心便会摔落。
  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真是她要嫁之人?瞧瞧他那可笑的模样,好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哪!
  “洋儿,该要上轿了。”
  花问柳不知何时也站起身,伸手准备要拉着范洋往外走,不禁教她傻眼。
  他该听见她方才说的话,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恶,还是他在装蒜,他根本就不要她?
  “二姐?”范涛在一旁催促着。
  范洋抿紧了双唇,任由范涛替她盖下盖头,由花问柳牵着她走出门外。
  外头乐声大作,她隐隐约约可听见媒人说着一些好话讨吉祥,更可听见围观的人们不停地鼓噪着,唯独没听着花问柳的声音。
  就这样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见不到他亦步亦趋地同她嬉闹了?
  一旦坐上花轿、离开他的视线,往后她同他就再也见不着面,而他竟然一点都不会觉得不舍?
  为何她竟会觉得心酸涩得催热了她的眼?
  她居然想掉泪,居然想掉头就走,她……不想出阁,她不是真想要出阁的,只是教他激得意气用事,教他……混蛋,全都是因为他,这会儿他倒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就当她的任性是在考验他,难道这也不成?
  他该要拦住她的,不顾一切地拦住她,岂能这般轻易地答应让她出阁?
  范洋抿紧唇、咬紧牙,隐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低下头杵在原地动也不动,硬是不理媒人正掀帘等着她人轿。
  “你说句话吧!”她恼道。
  随便说句话吧,不管什么都好,她想听听他的声音。
  她等了半晌,却迟迟等不到花问柳的响应,她正气恼着要开门叫骂,却突地听见他开口。
  “洋儿,若是你不想嫁的话,就留下吧,谁也勉强不了你的,是不?”
  他握着她的大手温柔而厚实,却饱含着强烈的占有意味,好似一旦教他给握住了,他就绝对不会再松手。
  范洋蓦然回首,扯掉头上的盖头,潋滟的水眸直盯着他。
  他在挽留她了?他总算是开口了……
  混蛋,竟然教她等到这当头才肯说。
  “倘若你真觉得他不如你的意,你就嫁给我吧!”他打蛇随棍上,口吻却一点儿也不轻佻,反而带着无限深情。
  她挑高柳眉,眨了眨水眸,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落,突然觉得那紧揪在胸口上浓得化不开的闷痛,总算是消失了,她开心得难以言喻。
  她好似一直在等这句话,他以前虽爱谈情说爱,却从未说过要娶她……
  “你意下如何?”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话,她原本想要答不,但就怕一拒绝,她就真要坐上眼前这一顶花轿了。
  怎么办?他以为他现下说,她定会答应他,所以才故意挑在这当头开口,摆明她已无退路,势必得要点头不可?
  好可恶,就连这都要算计她,让她拒绝不得。
  但,她却不觉得懊恼,彷若等这一句话很久了……
  就当是上当了吧,她就大人大量地不同他计较,潇洒地答应他吧!
  范洋朱唇抿了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道:“那就这么着吧!”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她一直在等他开口,等他开口要她!
  花问柳闻言,立刻一扫阴郁的心情,咧嘴笑得放肆而得意,开心得几乎快要飞上天,教她看在眼里,不由得也跟着笑了。
  啐,不过是答应要嫁给他,犯得着这般开心吗?真是个傻子。
  “娘子,上轿了。”
  花问柳爽朗好听的声音让范洋回过神来,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倏然惊见还有一顶轿子停在另一头。
  咦?她没教人准备这顶八人大轿的,怎么……难道……
  “你该不会要带着我回京城去吧?我先告诉你,我不回京城,我……”
  “谁说要带你回去的?我是要带你去游街,好歹也要让我这个新郎倌威风威风吧!”他笑得无害而魅惑人心,不愠不火地催促着她上轿。
  “可你不是赶着要回京吗?”她乖乖坐进轿里。
  “谁说的?”他笑得眉飞色舞,眸底闪着算计得逞的喜色,“自我来到苏州后就天天忙着这件事;就在几天前,我总算获准留在苏州了,往后再也不需要回京了。”
  “真的吗?”这岂不是皆大欢喜?可是……不对,有个地方不对。
  “等等,可你昨儿个说你得要回京,如今又说你不回去了……”
  范洋脑中快速想了一遍,发觉事有蹊跷,方要开口,却已来不及。
  “起轿!”
  花问柳笑弯了魅眸,拉下布帘,轿子随即左右震动了一下被抬起。
  范洋自掀开一角的布帘往外看去,只见花问柳一把推开趴在马背上的康友敬,随即轻松地跃上马背,那官服加身的背影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只是……
  “花问柳,你算计我!”
  她凄厉的呼喊声全都教迎亲队伍的乐声掩过,在前头领路的花问柳心满意足地勾起唇角,就连漂亮的桃花眼都笑弯了。
  他说过,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是宁死也不放的。
  天性就是如此,他也无可奈何,而今总算一切都如他所愿。
  手段虽然不是挺漂亮的,但同大哥比起来,他算是高竿了,而且不下点猛药,要怎么成就大事?
  嘿嘿,穿着官服、绕完街之后,这苏州城里还会有谁不知道她这范家二千金嫁与他了?就不信她敢在一天之内大演两回的悔婚记。
  “我要悔婚——”
  穿过丝竹声,有一丝模糊的抱怨声飘进他耳里,他恍若未闻地掏了掏耳朵,以手势示意乐声再大一些。
  为了这一日,他已经沉潜了好一段时日,岂能教她再度脱逃?
  这一回,他要将她囚住,狠狠地囚在怀里,哪里也不准她去!
  花问柳笑得得意而狡黠,他要尽手段、费尽心思,只为范洋一个——就因为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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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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