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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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情话-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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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他看见她了。他缩回了颈子,背贴在冰冷的墙上,他该不该折跑回去?
  可是,瑞特皱著眉想,他已经答应了小玛芮安,他要带一样女巫的东西回去。他若是空手而回,外面的小孩子就不能知道他是否真正来看过女巫了,小玛芮安也会因为没有礼物而失望的。父亲常要他不可以胆小,对于承诺过的话也要一诺千金的。他还说,这样才是属于“男子汉”的行为。
  对,他是个男子汉。席瑞特鼓胀他五岁小男孩的身躯,大著胆子再探头一次。
  女巫闭上眼睛了。睡著了吗?
  顿时,瑞特觉得自己安全些了。没错,她不是被困在那墙壁上了吗?那种铁链只能够让她走个两、三步。万一她要是醒来,他可以自由的逃跑了!
  他轻轻的移动脚步,不想惊醒女巫婆。这女巫婆有著邪恶的黑眼,姆妈说,那是恶魔的眼,巫婆喜欢用眼睛看著小孩子,然后小孩子都会被她吸引过去。等到他们不注意时,她会——哗!一口吃了他们。
  瑞特当然不认为他自己是小孩,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帮爸爸擦鞋子,可以保护玛芮安。
  可是姆妈说,巫婆们最爱五岁的小男孩。他们胖胖的腿儿和圆圆脸儿,都香喷喷的,是巫婆的大餐。瑞特很不高兴,因为他正巧是五岁。
  他再看了一眼那邪恶的女巫。她很高,皮肤白白的,头发很长,几乎到她的腰部。她闭上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就像麦夫形容的,一个从头邪恶到脚趾头的巫女。麦夫口沫横飞的叙述著他亲眼见到这巫婆怎么用她的巫术从天而降,还说她怎么咆哮著,要不是麦夫的腿快,女巫可能已经对他下了咒语了。
  他现在可能还在大广场上向人炫耀著他的故事。可是,瑞特知道,要不是父亲捉住了巫婆,麦夫还会在他的马厩里双腿打颤坐立不安呢!他连滚带爬的冲到堡内向父亲求救的可笑样子,是瑞特从没见过的。他下次会记得去嘲笑麦夫一次,谁让他老喊自己小鬼。
  他最不喜欢麦夫了。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瑞特等了一、两分钟,确定女巫很可能睡著(不然为什么眼睛总是闭著?)之后,他开始走近了她。
  女巫身上有股香气,瑞特皱皱鼻,这一定是她可怕魔术的一部分。否则,他从没有闻过哪个女人的身上有这种味道。就算是父亲的许多阿姨们身上,也都不是这种软软淡香,而是浓烈呛鼻的味道。
  他再由她的脚、裙直往上看到她柔柔起伏的胸部。哼!这个女巫还不算丑,白白净净的。和姆妈说的女巫都是“白白头发”、“鲜红血盆大口”的样子,不太相同。那又怎样,这可能是姆妈口中女巫的下一代。姆妈说这些女巫都是很长命的。那她们一定生了更多的女巫。
  “嗨!”
  女巫睁开眼了。
  瑞特一个恐惧兼慌张,大叫了一声向后跳了一大步。
  他撞到身后高高堆著的箱子时,一点也不知道自己闯祸了。他回头愣瞪著箱子在很高很高的地方晃动著。
  “危险。”女巫说。
  嘉翎知道小孩子是吓傻了。他呆立著面对随时会坠落下来的木箱子。嘉翎也知道那些箱要倒了,那七、八个木箱内不知装的是什么,她只好以最直觉的,以自已的身子去护住那小孩子。那也是她最后知觉的一件事,落下来的箱子接踵而至的打到她身上。疼痛无比,黑暗中传来巨大的响声,然后又是一片黑暗了。
  不可能不发生的那刻前,嘉翎只在心里暗念:“我怎么这么倒楣?”
  瑞特闯祸了,他知道自己闯了很大的祸事。
  他很幸运,自己身上半点伤都没有。受伤的部分是他的小小自尊。
  被父亲及佣人由巫婆的身子底下拖救出来的时候,他看见自己一个不小心,闯出的大祸。满地翻倒的箱子,由箱子里翻出来的麦粉、玉米粒、麦粒,还有一箱子里流出牛油。飘著的羽毛黏在牛油上。在这一层一层的东西底下,裹住的是那个——女巫。
  瑞特双脚打颤的面对著父亲。
  “瑞特。”父亲严肃的面孔蹲下来平视他,“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瑞特小声的说著。
  “什么事不是你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要让箱子掉下来的。我不知道它们会掉下来。我不小心撞到它们的。”瑞特快速的一口气说:“我是不小心被巫婆吓到了,所以我不小心就撞到后面的箱子,然后……然后就……然后巫婆就盖住我。我就不知道了。”
  席钟斯握住儿子的肩说:“你没有事吧?”
  瑞特摇摇头。他是有点被吓到,可是他很好,手脚也都没有受伤。他侧头看著躺在地上的巫婆,佣人们正在替她清除身上的杂物。
  “爸爸,她……会不会死?”
  “我不知道,儿子。”席钟斯顺著儿子的视线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子。“她可能受了很重的伤。你知道十几个箱子落下来,可不是一个小女人能承受的。”
  “可是她是巫婆!”瑞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希望她死。
  “她可能是个巫婆。”席钟斯温和的更正他儿子的话,“我们还不知道。不过,她救了你,这是肯定的。你应该对救命恩人说声谢谢。”
  “是她自己吓到我的。”瑞特鼓起双腮说。
  “是吗?她对你也说了恐怖的话?还是她露出长长的尖牙给你看?”
  瑞特红起脸,“不是。她跟我说声”嗨“!”
  “喔,她对你说了一声”嗨“?我听起来并不是怎么吓人嘛!”原来这个女巫还是会说他们的语言。那为什么她不对自己说?钟斯在心里暗道。
  “是她突然——”
  “瑞特,爸爸有没有提醒过你,不准靠近地窖?”看著儿子还打算继续狡辩,钟斯制止他说:“你违背了爸爸的命令,已经是你的错。你还要再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吗?”
  瑞特低下了头。
  “知道错了?”
  瑞特点点头。
  “好,现在你上楼去到爸爸的书房。等我处理好这位女士的状况后,我会上去和你讨论你该有什么处罚。你也要自己反省一下。”席钟斯边站起身边说。
  “是的。父亲大人。”瑞特一鞠躬后朝地窖洞口走出去。他走到半途,回头看见父亲正在替女巫解开手链脚链。“父亲大人?”
  “什么事,瑞特?”
  “在我到书房去之前,我可以去请村内的大夫过来看看女巫婆吗?”
  瑞特看到父亲眼中的谅解及赞许。他赞许自己弥补的心。“去吧!大夫一到堡内,告诉他到堡顶的房间来找我。”
  这是父亲第一回允许他的任务,瑞特觉得很高兴。他点点头,挺直背骄傲的跑出去。
  席钟斯看著躺在他床上的这名女子。
  她对他无疑是个谜团。
  由她独特的外表到她怪异的举止。他捉不住自己该对她抱什么态度?甚至是用什么面孔来看待她。
  原始的层面说,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他喜欢的那种。有著乾净的肌肤,平滑如丝,绝美的双峰。他并不是故意要看她的胴体,只是他必须替她换上衣物。若不是堡内的女仆都恐惧她,不肯接近她半步,他也不会有机会浏览她的美丽。
  他看了,便没有办法再由脑中扫去她的身影,绝美的双峰和那一双修长的腿。他为她而炽热如赤铁,他想以一个男人要女人的方式,要她。
  若非他有著许多的顾忌,他或许会占有她。
  而当他占有她的时候,他知道那会是一场绝不同以往的体验。
  他会抚摸她黑如子夜般的长发,吻著她玫瑰花瓣似的唇,歌诵她深幽神秘的黑眼,试图穿过那片夜空解读她的欲望,使她和自己共同燃烧在这场激烈狂野的占有中。
  甚至是现在,这样看著她,他都不自觉的会悸动著。
  可是,她是个谜。
  他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带著她上床。这会让情形复杂许多。现在,还不是他们结合的时候。他要先得到答案。
  彷佛有人在她耳边催促她醒来。一个热切的声音在鼓励她睁开双眼,看看外面的世界。
  金嘉翎捺不住那声声的请求,她辗转的,由潜意识中浮升到意识层面。
  她睁开了眼。
  错觉。她第一个想法是,她产生错觉了。她不可能看到火把,也不可能看到壁炉,特别是旺盛烧在壁炉里的木材正散发出阵阵的木香。
  有这么逼真的错觉吗?她不只看到、听到、闻到这个影像,她还觉得自己只要伸手就能碰到那火旺烧的热度。
  “你醒了?”一个中音阶的男音,在黑暗的角落传来。
  嘉翎必须扭转脖子才能够看到一个在她床后方的高大影子。不是梦,她真的在十三世纪,倒楣的被一堆箱子撞到。她不知道还有谁能比她更倒楣了?得了绝症也罢,自杀不成也罢;被人误会为女巫也罢;现在她甚至在十三世纪被几吨的东西给打昏了。
  嘉翎躺回靠枕上。起码,她不用待在那恐怖的的脏地容了。
  天堂。她能够睡在这张宽大的床上真如天堂。不晓得古时候的人为何对床这么讲究,这张大床上铺著软羽毛,很舒服。
  席钟斯走到火光照射下,深蓝的双眸望著她。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多方便,嘉翎忽然找到一个最佳的解释。她摇了摇头。
  “不记得了!”他皱起眉,在他的俊美上添了忧郁。
  她可以方便的出神望著地。一个失去记忆的人,应该也失去一点羞耻吧!她给自己一点籍口。她希望良心会放过她这小小的放纵。
  席钟斯走向壁炉,像在思考著。他抬起头看著披著发躺在床上的她,无辜的眼回望他。他眯低了一眼。
  他不会是起了怀疑吧!嘉翎有一秒钟担心,可是她随即乐观的想,怀疑又有何用?她不说,他永远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发生什么事,”他开口,“你是一个女巫,在准备逃跑的时候撞上了一堆的木箱,被木箱打昏了头。就是这样。”
  噢!他太过分了。嘉翎燃起怒火,“你胡说。”她终于对他开了口说。
  席钟斯眉半挑,“你会说话了?”
  “我没说过我不会。”
  “是没有。”他点点头,“那么,你最后还是记起来罗!”
  “记起什么?”
  “记起你发生什么事。”他轻松的跨著两个大步走到她身前。
  压力,他身上的气势带给嘉翎压力,她深呼吸一次,迎向他。“我发生什么事?”
  他用两指执起她下巴,“别玩文字游戏。你知道我指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是个女巫。我知道,我不用逃。”
  “好!”他放开她的下巴。“你说你不是女巫,你也没有逃。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我没听过你的口音,虽然我不讨厌,可是我没听过哪里人这么说话的。”席钟斯客气的问。
  这是德州腔,当然他没有听过。都怪她的死党阿妮塔,她的德州腔影响了她!嘉翎垂下眼,“我旅行过许多地方,从法国到西班牙,当然我说话的腔调和一般英格兰人不一样。”
  “西班牙?”
  夏娃冒出来在嘉翎耳边说:“法兰西。”
  “噢!就是法兰西地方。”嘉翎暗呼一声:“好险!”
  “法兰西,你坐船到英格兰来的?”
  “我是个流浪的人,不论是陆地还是海船,我都要习惯。”
  “我见过非常多的流浪汉,而你一点也不像是流浪者。你保持的乾争程度和一个淑女不相上下,也许有的淑女还不像你这般清洁;你也不像那些吉普赛人,他们是集体行动的;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有听过有吉普赛人来到这一地带。”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你在闪避我的问题。”他微微一笑,又一慑人心魄的笑,“或许你和擅于说谎的吉普赛人还是有点关系的。”
  这是个侮辱,也是个激将法。“省省你的话,我不是个傻瓜,不会连续两次上当。”
  “你没有选择。我一定要弄清楚你的来历。”
  “何必,你可以明年春天淹死我就好了。”
  “若不是你救了我的儿子,你的命运也许是如此。可是,我想一个奋不顾身去抢救一个小孩子的人,就算是个巫婆,也是个好巫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还要那么做。”
  “你不必改变你的主意。救你的儿子是我的一个直觉冲动。说不一定,我已经后悔我这么做了。”嘉翎不在乎的说。
  “你不怕我淹死你?”
  哼,要是他知道她原本就已赴黄泉路的话,他也不会这样满脸错愕。“你要我表现得恐惧一点,好让你满足淹死一个巫婆的快感?”
  “不。但是你要被淹死——不,我是说审判——难道你真能不怕!”
  “淹死就是淹死。我知道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一样的下场。害怕?我胆子一向很大。”否则她也不会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出国学医了。解剖尸体早已扫去她对死亡的阴影。
  席钟斯认为要不她说谎,否则他便是遇上一个奇女子。在他印象中,淑女都不会这样说话的,提到死亡这种话题还能这么坦然的更是少之又少,不,一个也不曾有。
  “所以,等到明年春天,你真能让我们扔你下水?”
  “如果我待到那时候,”或者说活到那时候,“可能吧!”嘉翎模棱两可的说。
  “为什么你这么坚持要保有你的小秘密?你只要说出你来这里的用意,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说了他们也不相信。“你们又为何要追杀我这一个弱女子?我是无害的。”
  “一个女巫不可能会无害。”
  “我是无害的。”她强调的说。
  席钟斯的眼梭巡著她。
  “我暂时会这么相信你。毕竟,你救了我儿子,我不习惯拿刀子来回报我的恩人。你暂时会很安全的在堡中。可是,你不准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你的出现已经让我城堡内的上上下下一片恐慌,我不要你再去嚇他们。待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三餐和需要。假使你有需要的话。”
  他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让嘉翎不好意思去认定他的话有双关。
  “以后呢?”嘉翎不得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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