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道胡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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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胡宗仁-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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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房门的门锁上砸去。
    走廊的声控灯因为胡宗仁砸门的关系又亮了起来,而这个本来就不大的走廊通道因此发出了很大的回声。我问胡宗仁,你这是在干什么。胡宗仁停下手里的锤子对我说,这就是那个小鬼的家。
    我拦住他我说就算是你也别把人家门给砸坏了呀,今后锁不住了怎么办。胡宗仁说那你说怎么办,于是我折返回了杜女士家里,找来一根小铁丝,弯成一条简笔画小鱼的形状,把鱼头伸进钥匙孔,确定勾住了东西之后,再两头拉紧,然后突然使劲朝着开锁的方向一拉,门就打开了。这个房门本来也不是防盗门,而是以前那种老式实木门,这种锁的钥匙是车销式的,很容易就能打开。
    进屋之后,眼前的光景让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屋里的设施非常简陋,一张木质的长条沙发上扔了两个破破烂烂的坐垫,沙发前的茶几上也三方这一些报纸和瓜子壳,我伸手拨弄了一下瓜子壳,在报纸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瓜子的印记。我几乎不敢用力呼吸,因为这里的灰尘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那台放在地上用几个砖头垫起来的黑白电视机以外,我几乎找不到人和一样家电。房子的格局和杜女士家是一模一样的,有两个卧室。主卧里有一张已经散架的拼接床,地上一角放着一些白酒瓶子,歪歪倒倒的。另一间卧室里只有一个地铺,上边也乱七八糟的放了不少褥子之类的东西,我每走一步都能够扬起地上的灰尘。厨房里的灶台上,除了一个水杯和几个破碗之外,还有一个老旧的单口煤气灶,地上和卧室差不多,散落了很多白酒瓶子。在客厅的一角靠近电视机的方向,有几个小凳子,凳子是那种废弃的木工板自己钉的,同样也积满了灰尘,而阳台的窗户却关得死死的,整个屋子里有股让人不舒服的怪味。
    从四下散落的酒瓶子数量来看,这个屋子以前的主人一定是个非常嗜酒的人,酒瓶的形状表面这些酒几乎全是老白干,重庆的老白干度数挺高的,一个连碗筷都没有几副的人如此大量的饮酒,生活质量是可想而知的。既然胡宗仁说这儿是那个小鬼的家,并且它在杜女士的怀里寻找温暖和母爱,那说明这个屋子的主人,肯定不会是这个小鬼的妈妈。
    就在这个时候,房子的门吱嘎一声响了起来,有人探头进来在门口看着我们。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肯定是刚才胡宗仁那一阵砸门的声音惊动到了别人。杜女士对那个老太太打招呼说,张妈你怎么过来了,看样子她们认识。
    张妈说,我刚才在家里睡午觉呢,被几声敲东西的声音给惊醒了,于是就过来看看,我说小杜啊,你怎么跑到这个屋子里来了?杜女士看了看我和胡宗仁,于是对张妈说,是这样的,我家里出了点问题,找来两个师傅帮忙看一看。这两个师傅说问题的根源就在这儿,找不到这家的住户,而且我也是要在这里长住,所以就贸然把门打开了。
    张妈走进屋子里来,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和胡宗仁。我被张妈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虽然砸门的是胡宗仁,但是撬锁的毕竟还是我。于是我挠了挠头问张妈说,阿姨啊,这个地方是不是曾经住了个小孩子啊?张妈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我们这不进屋来就是调查这件事的吗?张妈问我,你们是警察吗?我说我们不是,不过我们干的事情和他们类型差不多,就是方向不一样罢了。张妈又问杜女士,这两位年轻人都是你请来的啊?杜女士再一次点头向她肯定。
    张妈说,这里在早些年的时候是住了个小孩,这个孩子可命苦了。原本如果张妈没有出现的话,我和杜女士肯定是会让胡宗仁来说出这个小孩的身世的。既然张妈来了,那我就顺着让她说了,省得还让胡宗仁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张妈说,这个孩子造孽惨了,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别人跑了,从那以后他爸爸就开始酗酒,赌博,你看看这个家嘛,你们不要以为是人搬走了,东西收拾走了才像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家本来还可以,就是他老汉出去赌钱,欠了一屁股的账,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拿出去卖了,还三天两头被追债的人来砍门讨债,娃儿还这么小,老汉又没有个固定工作,打牌赢了就吃顿肉,输了父子俩从来都是咸菜稀饭,有好多次我都看到娃儿造孽,还时不时给他们家弄块腊肉,送点鸡蛋什么的。
    我问张妈,那孩子后来是怎么死的?张妈叹了口气说,这个事情归根结底还是要怪他妈,本来这个房子是娃儿老汉的,他妈是嫁进来的。才开始那几年大家邻里关系还很不错,经常串门,结婚后没好久他妈妈就怀上他了,怀孕期间我们邻居些还细心照顾,他妈妈还是很健谈一个人,人又年轻,就是有点不脚踏实地,喜欢追求一些很不实际的东西。我问张妈什么叫做不实际?张妈说,我们这一辈人,吃过苦,所以知道安定生活来之不易。有些传统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虽然老话是这么说,年轻人如果觉得现在的条件差了,努力奋斗就是了,总有出头日。这个孩子的妈妈,就是太过于不满于现在的生活了。
    张妈说,这个孩子的爸爸本来是厂里的职工,在车间工作,没什么文化,虽然钱挣得不多但是人还是很踏实。孩子的妈妈成天人前人后就说自己老公没用,不会挣钱什么的,还说当初自己瞎了眼才跟了他等等之类的话。这些话跟我们邻居说,你说好笑话人嘛!张妈接着说,我们大家都当她是孕期反应大,也就没说什么,也没把这些话跟娃儿的爸爸说过,何必去搞得别人夫妻不和呢。可是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以后,还不到一岁就给孩子断奶了,然后突然有一天我们听到娃儿和娃儿的爸爸都在屋里哇哇大哭,大家很关心于是就去问怎么了,才知道娃儿的妈妈早在怀孕的时候就另外去混了一个男人,等到孩子一断奶,马上就跟着那个男人跑了,至于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包括她自己的爹妈都不知道。就只是底楼老王看到那天娃儿的妈妈上了一台黑色的好车,然后从此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张妈接着说,你想想嘛,娃儿还这么小,一岁都没有,这个男的又是在车间上班,咋个照顾得过来嘛,所以一开始就是喊娃儿的奶奶来这里住了一段时间,帮忙带小孩,到了孩子三岁的时候,奶奶也去世了。这么一来这个家就基本上完全垮了,男人要照顾娃儿只能把工作辞了,可能是觉得生活不如意,这个男的就开始酗酒,赌博,等到娃儿5岁开始,这个男人就开始变得很狂躁了,亲人都不来往,脾气也很大,看到娃儿就像看到他妈妈一样,经常打娃儿,有时候我们去劝,他就拿起菜刀吓唬我们说,他们家的事情谁也不要管。有好几次我买菜回家都看到他把娃儿双手绑着捆在门口那个消防栓那个管子那儿。
    于是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消防栓管子上曾发现了类似手抓住管子的灵异反应,原来这就是原因。我虽然听了张妈的述说觉得很生气,但是我竟然不知道我究竟该生谁的气,是孩子的爸爸还是孩子的妈妈,这期间如果孩子妈妈没有跟别的男人跑掉的话,或许这个家也只是过得穷苦一点,绝不至于妻离子散的。张妈接着说,后来有一次孩子就生病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挨打的关系,孩子本来就很虚弱,送医院都是我和我家老头子送去的,打电话也找不到娃儿的老汉,结果娃儿在医院没撑多久就死了,回来办丧事需要通知家属,这才找人来把门给撬开了,结果撬开后发现,娃儿的爸爸一直在家里的,喝酒喝醉了,不省人事。等到好不容易酒醒了,街坊们帮忙把丧事都办完了。
    张妈说,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后悔自责了,总之那之后没好久就不声不响的搬走了。胡宗仁听完之后,摊开手对我说,你还记得你在楼梯口找到的反应吗?没有上楼也没有下楼。我说记得,胡宗仁说,孩子想过要跑,但是他不敢。也害怕自己本来就没有妈妈,跑了连爸爸也没有了,这就是他告诉我的。
    我突然心里酸溜溜的,转头看杜女士,她也在悄悄抹眼泪。我们没有动屋里任何东西,只是找了个借口把张妈给支开了,也没必要让她知道我们是干嘛的。就在屋子里给这个孩子带路送了一程。杜女士问了胡宗仁这个孩子的姓名,并说自己会在家里给他供一个牌位,虽然自己和他非亲非故的,既然他想要在我这里找到关爱,那我能给的就一定给。
    拿了钱离开杜女士家后,我还是心情不怎么好,和胡宗仁无关,完全是因为那个孩子。胡宗仁大概是看出来了,于是对我说,咱们俩也别继续吵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现在你明白我那天为什么突然很郁闷了吧?
    他叹气说,本来我以为我早就看淡了生死了,谁知道动辄情感的事,心里就好像被一块石头压着,越来越重,我本来生活得单纯快乐,却要不断走到别人的生活里,去承担这些原本不该我承担甚至我不该知道的事,怎么能不沉重?我告诉胡宗仁,你说得对,这并不是谁的责任,而是我们无法逃避,所以还能怎么样,咱们还回得去吗?
    胡宗仁没有说话,而是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易拉罐啤酒,我俩一人一瓶,默默干杯。



第三十七章。【案七】新的雨棚
    如果有一天有人来问我一个问题,说你身为一个猎鬼人,那么你看过的那些恐怖片认为最吓人的是哪一部?我想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一定在心里例举了好几个选项,如果我说中了他心中的其中一个或者几个的话,也许会让他高兴一阵。或许很多人都会把什么诸如《山村老尸》,《咒怨》,《午夜凶铃》等影片排在内心恐怖指数的前几位,但是对我而已,从小到大第一次把我吓哭的片子,竟然是83版《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变成骨头时候的场景。但那毕竟不能够算作是恐怖片,所以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我小学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一部日本怪物的电影,大概讲的是一个类似蜘蛛的怪物,喜欢把人的脑袋给扯下来放在自己的身上,那个怪物的名字,叫比留子。
    而到了长大以后,特别是在我从师之后,见识了太多在我真实生活中带给我恐惧感的东西,那些电影艺术的表达反而不能引起我的注意了。这其实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我仿佛是得了一种叫做恐惧患失症的病,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名称。恐怖片我也常看,特别是刚刚跟彩姐交往的时候,我总是喜欢邀请她跟我一起看鬼片,并且从片头开始,我就一直期待着她因为害怕而躲进我的怀里。
    事实上在她知道我的真实职业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看过恐怖片。而我也从没想过,我和彩姐一起看的第一部恐怖片里的桥段,竟然会真实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那部电影是泰国的,叫做《鬼影》,影片的内容大致上是在讲一个小瘪三突然转运成了一个很牛逼的摄影师,然后他在某一段时间里拍摄的每一张相片里都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等到这个人影连贯起来,他才发现那是多年前被他和他的猪朋狗友们一起轮奸致死的前女友。而其间我认为最吓人的,莫过于一个满脸是血双目圆睁的女鬼倒着从楼上爬到楼下时候的样子,当时和彩姐看的时候我一笑而过,说这好像还挺吓人的哦,谁知道当多年后这个场景近在咫尺地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在重庆的北滨路,一个比较知名的望江楼盘。事主是一位在某大型商场担当督导工作的高级管理,看样子是个官,说穿了也只是个打工的罢了。和之前的那些事主差不多,当他们遇到问题的时候辗转数次才透过轩辕会的关系联系上胡宗仁,而这次的事件却是胡宗仁打电话告诉我的,我并没用像之前一次那样,收到轩辕会的人直接打来的电话。这也表面我们俩和好的消息对方实际上已经知道了,尽管我们没有能力查出到底是谁暗中当了我们俩和轩辕会之间的眼线,但是我肯定的是这个人我和胡宗仁都认识,他如果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的话,那一定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
    于是那天我接到胡宗仁的电话之后,约好了时间我们就碰头了。
    由于是新交房没有太长时间的商业小区,所以我们找到这家事主的过程并不费劲,只是辗转在好几栋楼的保安师傅那儿问了问就找到了。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大姐,同时站在门边的,还有一个瘦高光头留了胡子的男人,岁数看上去比这个大姐大几岁,样子很像是我钟爱的李伯清老师。
    在表明身份之后,他们让我们进了屋。那位大姐姓朱,朱大姐的丈夫姓黄。朱大姐看到我和胡宗仁都是年轻人的时候,不免在脸上露出了那种怀疑的表情。早已见惯,我也就当作视而不见了,对于这样的客户,我一向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没有刻意的去证明,而是让你明白我来替你消灾,就是为了赚你的钱。所以当我和胡宗仁坐下后,点上黄先生递过来的香烟,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我就开门见山的说,这回你们遇到的情况请尽量详细的跟我们说说吧。
    我的意思是,咱们那些客套和相互试探深浅的话就省了吧,我们进屋时候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朱大姐听我这么说,和黄先生互相对望了一眼,黄先生点点头,于是朱大姐就开始跟我们讲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事情大概是一个月之前开始的,因为住的楼层比较高,在二十二楼,尽管采光什么的相对较好,但是对于遮风挡雨,他们高楼层的住户总是要比低层的操更多的心。小区有是靠近江边,夏天江风刮起来也算是没完没了的。所以每当下雨的时候,假如自己家的阳台挂了衣服,那靠近栏杆的那几件肯定会被雨水淋湿。胡宗仁侧了侧身子,望着朱大姐身后的阳台说,那你们为什么不装个窗户什么的啊?我也顺着胡宗仁的眼光望了过去,阳台呈s形,凸出的那部分肯定会比较容易被雨淋到。
    朱大姐说,1年前自己刚刚搬进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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