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貫進 死亡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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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貫進 死亡信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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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钱真能占为己有吗?她的头脑变得灵活起来。
    这是一个非常勉强的想法。首先,没有印章。存摺上盖着的章当然是特制的。
如果以印章遗失为由,提交领款申请的话,也许能够奏效,但要顺利办完这些手续
无疑是十分困难的。
    最成问题的是,真正的尾崎静子因为没有收到存摺而会与邮局联络。邮局也许
会因此进行查找。她在挂号信上盖了章,邮递员也一定还记得她领取那份挂号信的
事。
    到那时,她隐匿他人钱物一事肯定会暴露,就像二加二等于四一样,这是确凿
无疑的。她会被逮捕,即使不被判刑,也会招致世人更多的冷遇。同时,丈夫也可
能会因此而被开除。
    这种事是绝对不行的!——
    几乎就在她决定归还存摺的同时,她突然想到:只要不让真正的尾崎静子出现
就万事大吉了。正如俗话所说的那样,死人是不会开口的,如果当事人离开了人世,
就没有人知道存摺丢失的事了。
    通过这本存摺,可以看出对方是昭和三十九年从东京搬到大分的,然后又在最
近来到福冈,也许是跟随着丈夫的工作调动才来的。
    在大分的任期一般是三年左右,也可能两年。假设尾崎友夫果真是她丈夫的话,
那么估计至少应该比妻子早一年来到福冈赴任,然后再将妻儿接过来。如果是最近
与全家一起来到福冈的话,电话簿上就不可能登有他的名字。
    这大概是一位很早就受到重用的精英。他为什么将妻儿留在大分?其理由,静
子不得而知,她猜想或许是因为孩子读书的缘故。大分有一些很不错的高中,与其
为人校考试伤脑筋,还不如母子暂时留在大分,直至孩子完成学业。
    不过,以上这些只是静子的推测。她浮想联翩,展开着幻想的翅膀,隐隐地感
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快感。
    这些存款也可能是妻子的私房钱。人们存款一般都是用户主的名义,更何况这
张存摺是光存不取。虽说存款的金额在逐渐增加,但基本上每次都是存人一个固定
金额。按理说,应该在发奖金时存人一笔数额可观的钱。如果有孩子在读高中,那
么对方的年龄应该是在40岁左右。倘若如此,总觉得这点存款未免太少了。
    静子越是这样推测,就越觉得这是女人的私房钱。
    那个尾崎静子是最近才从大分来这里的。在离开大分时,她为了计算利息,将
存摺托付给大分的邮局。然后,这张存摺被误投到她的手中,这样解释比较合理。
对方肯定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存摺的到来。
    这个拥有将近30万元私房钱的女人……
    静子感到十分嫉妒。
    对于那个女人来说,这些钱具有什么意义呢?只会变成礼服或宝石之类的东西。
但如果到自己的手里,它就能够换成房子。自己这个如同死人一样活着的女人因此
就能够得救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样的使用方法比这更有效呢?
    而且,这又是一件多么凑巧的事!同一街区再加上极其相似的位址,同名同姓、
相同文字。
    静子不由觉得这仿佛是苍天有意的安排,这样的机会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在
这之前,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说不准会去偷别人的钱。如果捡到钜款,她会毫不犹
豫地将其占为己有。即使失主为此而自杀,她也丝毫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在她看
来,杀死对方夺取存款,与侵吞捡到的财物导致失主自杀,两者会有什么区别呢?
    将存摺插入信封时,她下了决心。在人的一生中,有时必须以生命为赌注,孤
注一掷。
    她换上整洁的衣服,梳理好头发,离开已连睡了几天的床。
    决定铤而走险,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如果尾崎静子真是尾崎友夫的妻子,就可
以依靠电话进行联络。而且:
    ○对方按自己的指示行事;
    ○对方单独一人来到指定地点;
    ○证实那存摺上的钱确是私房钱;
    ○证实对方没有将信件误投的事泄露给他人。
    如果具备这些条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12丁目的静子和
13丁目的静子会有某种关联。有谁会联想到这是一起因邮件误投而引起的杀人事件
呢?
    静子走出家门。昭代时是最近刚开始开发的新兴地区,公寓住宅就建造在以前
的农田上。社区建成以后,这一带好像突然之间发展起来,但依然留有一些农村的
气息。
    她找到12丁目街道。这是一个私人住宅较少而公寓和公司住宅相对集中的、略
显苍凉的地方。
    到底把对方约到什么地方去?静子为此煞费苦心,离得太远不好,人多的地方
又不行。她在四周信步走了一圈。
    附近有一座杂草丛生的秃山,周围荒无人烟。这里,天气好的时候会成为孩子
们游乐的场所,现在却寒风刺骨,山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但是,要将对方约到这里来,就必须隐瞒自己的住址,不能将这秃山当作13丁
目与12丁目之间的标识物。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里可能又是一个不错的选
择,因为对方也不会愿意说出自己的详细住址。
    选择好下手的地方以后,静子先回到家。
    现在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如何杀人。互相斗殴那样的杀人方法
毫无意义。万一对方在体力上占优势的话,自己反而会被对方杀死。将对方从山上
推下或勒脖子之类,又显得太愚蠢。
    下毒怎么样呢?倘若如此,可以不直接弄脏自己的手,又比较适合于女性。但
这种可能性也不大,谁会在马路上狼吞虎咽地吃一个陌生女人给的东西呢?
    最后,只剩下使用武器这一办法了。说起武器,静子首先想到的是刀,但家里
只有一把卷刃的切肉刀,而且刀刃有20厘米长。往哪里藏,又怎样在瞬间快速拔出
来?左思右想也不行。即使能将刀藏在身上不让对方察觉,但如果不能立即拔出来
的话,就会前功尽弃。
    如果买一把能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小刀,危险就更大了,员警会从买刀的商店里
找到线索。关键在于外行很难手持尖刀一下子刺中对方的要害部位。对方被刺以后
一定会极力反抗或大声呼救。如此看来,使用武器也是勉为其难的。
    突然,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用棍子。趁着对方转过头去的一瞬间,
用棍子猛击对方的后脑勺,这样就大功告成了。即使没有给对方以致命的打击,只
要她倒下去,事情就好办多了。杀死失去抵抗能力的对手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而且,
如果是棍子,拿出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根本不需要什么遮遮掩掩的。
    静子打开那扇久未开启的通往院子的门。冬日的阳光有气无力地洒落在那些常
绿树和枯木上。在这个一百二十多平方米的院子里,种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树
木,这都是房东种下的。静子他们租下这间房子以后,从未修剪过枝叶,于是那些
树枝便趁机放肆地伸向四面八方。院子疏于整理的并不只是静子一家,住在公司职
工公寓里的住户们也不愿意把钱花在这种临时住处的树木上。私房和出租房的区别,
只要看构成围栏的灌木就一目了然了。
    静子用贪婪的目光寻觅着自己所需要的树木。她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一棵枇杷
树。这棵树好像已经被人遗忘,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虽然它有两三米高,但技干纤
细,大概过几年也长不出批把来。静子走进院子,试着握了握批把树的树干,粗细
正好合手。
    她没有再去动那棵批粑树,而是转身去了设在藤崎的邮局,因为她必须尽快将
存款取出来。而且,大白天在院子里砍树,容易被人猜疑。虽说是独门独户,但小
区里还是人来人往。其实这种房子反而比用墙壁隔开的公寓房看得更清楚。那些口
无遮拦的人,很有可能会把她无端砍树之事告诉房东。他们熟知别人家里的情况,
就像会心灵感应一样。
    到邮局路程不足一公里,附近原先有一个监狱,由于这一带迅速开发,监狱搬
迁到更加偏僻的地方,但周围的景致还保留着当年的痕迹。这里有着一种在农村或
城郊感觉不到的冷清,同时又给人留下杂乱无章的印象。从外表上看来,这一带光
彩照人,但只要绕到背后,就能看到毫无规则地林立在柏油马路两侧的、令人大倒
胃口的饭馆、简陋的美容院和杂货铺等。
    邮局面对着铁路,与旁边刚建成的洗衣店的摩登建筑形成了令人怪异的反差。
    邮局里很冷清,空荡荡的。静子从自己的存摺上取出5000元。
    “对不起,我想问您一下。”
    她一边接过钱一边说。
    “如果我搬到其他县去的话,我的存摺怎么办呢?”
    “用不着做什么变更。”
    一位面容姣好的女职员回答道。
    “用不着做变更,也就是说,不需要办什么手续?”
    “不需要。存摺在日本全国各地通用。”
    “那么,如果要取钱的话,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取吧。”
    “是的。但每个月取钱的数额不得超过十万元。在这个限额之内,在全国各地
都能立刻支取。”
    另一名中年职员用事务性的语气说道。
    “但是如果在其他邮局支取,必须提交能证明取款人是存摺户头本人的证件。”
    “哪些算是证件?”
    “简而言之,只要能证明自己是存摺的开户者,什么东西都行。比如说,购粮
证、健康保险、身分证,或是寄给本人的两三封信等等。”
    职员透过眼镜注视着她。
    “手续并不繁琐,所以如果是搬迁,或是与原先的邮局解约,还不如在其他邮
局继续将钱存下去。”
    她说得有些刺耳。
    当对方看着自己的时候,静子猛然间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职员很快便将目
光从她身上移开,继续处理那些剩下的档。她好像已经习惯于类似这样的提问了。
提这类问题的人一定不少。邮局职员的口答令静子非常满意。既然在任何邮局都能
兑付,那么对她来说取钱就应该是安全的。如果需要很复杂的手续,那么她就不得
不重新考虑这个计画。邮局职员的解释使她的杀人计画变得更加难以动摇。
    一回到家,静子就取出她常备的便笺。
    ……
    省去客套话,敬请原谅。
    四五天或一周以后,您会收到一封寄给我的信。这并不是什么差错造成的。我
这么说,是因为我住在大分的时候曾经向当地的报社投过稿。您大概也知道、各家
报纸都设有一个专门面向妇女的投稿栏。投稿的内容都是批评日常生活中那些自私
得令人无法忍受的家庭主妇。
    正如您知道的那样,我现在居住在一个社区里,所以如果投稿者的住址和姓名
被刊登出来,别人一眼就会看出是我写的,而且受到批评的人,大家都能够猜到。
尽管我对稿件是否能被采用并无信心,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就冒用了您家的地址。
当然,名字还是用我的。我没有征得您的同意就这么做,真是非常抱歉。
    由于上述原因,稿费将被寄往您处。稿费的金额不大,而且作为借用您家地址
的酬谢理应奉送,但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自己赚到的钱,所以还是希望给自己留下。
可能会给您增添不少麻烦,能否请您在收到稿酬以后,将它装在其他信封里寄还给
我。因为我想把它连同信封一起保存下来,留作纪念。
    尽是一些拜托您的事,太失礼了。这一次请您务必原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给
您添这样的麻烦了。此外,听别人说,有时会有读者寄来赞扬或批评的信件。当然,
未必一定会有人写信来,但偶而有好事者会给文章的作者写信。如果收到这样的信,
也麻烦您将它装入信封一并寄来。
    姑且寄上信封两个,邮票两枚。请多多关照。
    熊本市京町1丁目××番地田所千鹤小姐……
    静子用她那漂亮的字体一口气写完了信。她写就一手与她的容貌极不相符的好
字。她从小就擅长写字,她的字还曾经被装裱后挂在大礼堂里。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仅仅只是字写得好,甚至连特长都算不上。
    田所千鹤是她中学时的同学。与争强好胜、成绩优秀的静子相反,千鹤是一个
消遥自在的人。她能和静子进入同一所县立高中实在是有些意外,她是趁着六三制
义务教育所5!起的混乱才通过考试的。因此,在读书期间,她与静子的关系并不十
分融洽。每次考试,千鹤总有一门功课要拖后腿,还因为不会做数学作业而动不动
就哭鼻子。她的头脑不太灵活,静子每次都要在旁边辅导她学习。
    千鹤的座位紧挨着静子。静子既不是同情成绩不好的同学,也不是想在她面前
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只是觉得她的哭声太烦人而已。而且,千鹤是那种能够博得同
性喜爱的美女,文静、温顺的女孩。能保护这样的女孩,也不是一件坏事。
    因此,两人之间,与其说是友情,还不如说是一种主从关系,但两人都对此非
常满意。特别是千鹤,她常常把静子视作自己的恩人,直到毕业以后,她有时还会
给静子寄来一两封信。由于丈夫调动工作,她搬到了熊本,一年半以后写信通知了
静子。字里行间,千鹤以往那种单纯、悠闲的模样还依稀可见。在信中,她说想要
造房子,但由于丈夫的工作调换,估计难以实现。看来,她正过着很优裕的生活。
她不是那种喜欢吹牛和故意摆阔的女人,写这些只是为了与过去的恩人一起分享自
己的幸福而已。她天真地以为静子也会为她的幸福而感到高兴的。
    看到她的来信,静子痛感到成绩优秀与否和头脑是否灵活,对于人生来说实在
是毫无意义的,女人更是如此。对女人来说,没有比找到一个会挣钱的丈夫更幸福
的事了。可以说,女人一生的命运是由自己所找的丈夫决定的。与其说静子的命不
好,还不如说她只能找到这种档次的男人。作为小公司的职员,头脑里始终存在着
与企业兴衰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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