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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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堂(上)-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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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自搜你的身子了。”
  所有人哄笑出声,鼓噪不已。
  “这妞儿够标致啊!”
  “老大,剥了这妞儿的衣服,让大伙儿开开眼界!”有人吼叫着。
  “是啊,剥了她!”
  “嘿嘿,老大等你尝完了,别忘了把她赏给兄弟们啊!”
  男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金金身上,个个看得垂涎三尺、双眼发直,猜测她裹在衣衫下的身子,该是如何的标致模样,言词也愈来愈不堪入耳。
  她力持镇定,面容冰冷。
  “你难道不晓得我是谁?”
  “我当然晓得你是谁,钱家的专属武师,是吧?”男人淫笑着,靠近她那绝美的小脸。“嘿嘿,美人儿,你武功不错,长得又这么美。我看,你就别替钱家那个年过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的丑婆娘工作了,不如就来当我的押寨夫人,我会好好疼你的。”他猖狂的说道,得意极了。
  二十五岁?
  嫁不出去?
  丑、婆、娘?
  连串的侮辱入耳,金金杏眼圆瞪,气得眼前发黑、七窍生烟,冲动的出手,狠狠赏了对方一巴掌。
  那男人万万没想到,剑都架到她脖子上了,她竟然还敢妄动。那一巴掌打得他脑袋一偏,口角进出些许血丝。
  孰料,他抹掉嘴角的血丝,没有动怒,反倒哈哈大笑。“好啊,性子够烈,老子就是喜欢像你这种又辣又呛的美人!”
  “很抱歉,能否恕在下打扰一下?”
  慢条斯理的男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吓?!身后有人?
  强盗头子倏然一惊,抓着金金迅速回身,就见身后站了一名俊逸绝尘,身着白衣长袍的美男子。
  “你是什么人?”他沉声问道,讶异这人竟能无声无息欺到身后,而他竟然丝毫未曾察觉。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慢吞吞的开口。
  “在下严燿玉。”他看向神情错愕的金金,笑意不减。“抱歉,这女人是我十年前就订下的,可能无法让你带回去当押寨夫人。”
  严燿玉?!
  这三个字,让峡谷内陷入一阵死亡般的寂静,气氛乍变,浓重的紧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盗匪们睑上原本胜利的笑容,全转为深深的恐惧。
  为首的那个男人更是脸色煞白,连退数步,差点跌下车顶。
  “该死!”他对着一个吓呆的属下大吼。“你先前不是说,严燿玉仍在京城里吗?”
  十年前,严燿玉为了一批赈银,以寡敌众,举剑剿灭黑虎寨,砍杀当时最为凶狠狂悍的黑虎寨寨主,让绿林中人人自危。从此之后,南方的不法之徒,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就胆战心惊,不敢轻举妄动。
  传说中,他手舞长剑,浴血时的模样如同修罗恶鬼,骁勇得无人能敌。
  盗贼们在干大买卖前,总会先多方打探,确认严燿玉的行踪,要是一听见他要离开京城,就会收敛许多,就怕灾星当头,会遇上那可怕的男人,到时候抢劫不成,只怕连小命都要赔上了。
  “探子回报,说那男人是在京城没错啊!”那人竭力恢复镇定,指着车顶上的白衣男子。“老大,你别被这人诓了。这斯文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是一剑砍下黑虎寨头子的高手?”
  也对,眼前的白衣男子温文儒雅,那双手看来该是拿笔,而非拿剑的,实在不像是那个传说中鬼神皆惧的严燿玉。
  “妈的,竟敢唬你老子!”盗匪头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长剑倏地刺出。
  他处变不惊,身子动也不动,那薄唇一勾,扯出浅浅的笑意。
  “为什么我难得说实话,却总没人愿意相信?”他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振长袖,一把清亮如秋水的长剑从袖里滑出,白衫迎风鼓起,如鹰如隼,一道青光直劈而来。
  盗匪头子心头大惊,无力进攻,只能防守,连忙横剑环守。
  只听得“铿”的一下暴响,火光乍进,一截断剑飞了出去。
  严燿玉手里的青锋锐不可当,劈断对方的兵器后,势子未停、力道未减,直直劈向对方的肩膀。
  变化来得极快,那盗匪头子甚至还没看清,他究竟是如何来到身前的,手里的兵器就给缴了,连带抓着人质的右臂也被削砍落地,肩膀处空荡荡的,顿时鲜血狂喷。
  “啊!”一声痛叫响彻云霄。
  严燿玉伸手一勾,圈住金金的纤腰,将她揽入怀中。人尚在半空中,他长剑再度挥出,同时劈出三道剑气,青光疾闪,寒气飕飕,凌厉无匹。
  剑气破空,周遭十来个盗贼哀嚎出声,顿时纷纷倒地,个个被挑断手或脚筋,终生不能舞刀弄剑,全被废了武功。
  无论是匪徒,或是钱府的武师,全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眼见二人如天外飞仙,轻巧的落地,衣袂飘飘,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到。
  “你怎么会在这里?”金金急着追问。
  刚刚那危急的一刻,他及时出现,她的确是又惊又喜。只是,一想到自个儿狼狈的落在盗匪手中,还要靠他来出手相救,她又觉得很不痛快。
  “跟着你来的。”他低下头,视线挪栘,确定她毫发无损,黑眸中的戾色才褪去了几分。
  “你跟踪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淡淡的说道。
  “本姑娘是淑女,但你却绝对不是君子!”
  两人站在一团混乱中谈话,旁若无人,争论淑女与君子的问题,盗匪们全都呆了。
  半晌后,也不知是哪个人先反应过来,大叫一声。“老天,真的是严燿玉!”
  这声大叫倒把众盗匪喊得回神,他们面色如土,扔下受伤的兄弟,争先恐后四散奔逃,就怕逃得慢些,也会在那把长剑下断手断脚。
  金金挑起柳眉,目睹这逃难的场景,心中着实诧异。
  “十年前你在南方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她好奇的问。
  “开凿运河。”
  “只是开凿运河,那些人会这么怕你?”
  “你可以说,我是声名狼藉。”
  他说得轻描淡写,冷眼望向四散奔逃的盗匪,突然仰望天际,气聚丹田,发出一声长啸。
  那声啸音清亮绵长,震动山野,让所有人心头一颤,靠得最近的金金甚至觉得头昏眼花,必须快快收摄心神,才能勉强抵抗,没被啸音中的强大内劲震倒在地。
  啸音未逝,山崖前后已经涌现严家的人马,行伍严谨,行动无声无息。盗匪眼见前后路都被截断,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少主!”为首的那个骑着一匹骏马,策马跨过巨木,赶到最前头来。
  “全给我剿了,尽数绑去官府,一个都不许溜。”严燿玉长剑一挥,剑尖上血滴缓缓落地,血光映照着那张俊容,看来奇诡无比。
  上百贼寇投降的投降、求饶的求饶,其中少数冥顽不灵的,全被严家兵马制伏,不消片刻,峡谷内已是战势底定,逞凶的盗汇全沦为阶下囚。
  在车顶上捣着肩头的盗匪头子,眼见情况不对,不敢硬拚,忍痛自行点穴止血,觑了个机会,拔身往另一头飞逃。
  “还想跑?”金金得势不饶人,不肯放过那家伙,抓起双刀就追了过去。
  这人拦轿抢劫,伤了她一票武师不说,最严重的是,这人竟然还说她又老又丑又嫁不出去,哪个女人忍得下这种批评?
  她握紧双刀,急着想把对方抓回来剥皮,让他为失言付出惨重的代价。
  “妈的,这女人还敢追来?”强盗头子低咒一声,回手一扬,便射出漫天暗器。
  金金江湖经验不足,不晓得穷寇莫追的道理,压根儿没料到对方还有这一招,无数的黑影朝她招呼过来,带着飕飕的风声。锐利的暗器,划破她的衣衫,几处肌肤陡然一疼,她慌得发出一声轻呼。
  她躲避不开,迎面就撞向那漫天暗器,眼看就要被戳得千疮百孔——
  糟糕!
  “金儿!”
  蓦地,一声咆哮响起,整座峡谷像是都在震动。
  身后狂风大作,严燿玉闪电般飞身赶上,手腕一绕,将她护在怀里,长剑瞬间施展开来,剑光织成天罗地网,护住两人全身。
  无数的暗器打在剑身上,进出点点火光,被他尽数挡下,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当长剑停下时,强盗头子早已溜得不见踪影。
  “啊,那人跑了!”刚刚脱离险境,金金竟又想去追人。只是腿儿还没迈开,纤腰上就被紧紧一把,严燿玉猛地把她扯回来,她火大的回头。“你快放手,我要——”
  他的表情,竟让她说不出话来。
  严燿玉默默看着她,黑眸灼亮得骇人,平日悠闲的神态,已被出鞘般的锋寒取代,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人胆寒。
  她从不知道,他的脸上会露出这种神情。
  风声呼啸,四周景物迅速飞逝。
  金金被圈抱在坚实的男性胸膛上,不断挣扎抗议。“喂,你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严燿玉!”
  他充耳不闻,在林间飞奔。
  “姓严的——”
  不管她怎么叫唤,他就是不吭声。直到他终于停步,金金这才发现,两人已来到大运河畔。
  他足尖一点,就拥着她拔地而起,轻易跃过十来丈的距离,落在一艘精致绝伦的画舫上。
  蹲在船头的甲乙丙丁,原本等得睡着了,临着大运河点头钓鱼,一听到那脚步声,立刻醒来,急忙迎了上来。
  “公子!”
  “您可回来。”
  “啊,您把大姑娘带回来了。”
  刘丁儿还没来得及开口,严燿玉已经沈声下了指示。
  “拿热水和干净的布,还有药箱到我房里来!”他脚下未停,笔直的往舱房走去。
  “是!”甲乙丙丁一听,咚咚咚的跑开,准备东西去了。
  金金却很有意见。“为什么是你的房里?我不要去你房里,听见了没有?严燿玉,你——”
  他置若罔闻,踹开房门,匆匆将她抱到床上。
  接着,那双大手开始脱她的衣裳。
  “你要做什么?别以为救了我,你就可以——啊!”金金花容失色,挣扎得更加厉害,死命想保住衣裳,但是严燿玉太过霸道而强硬,她身上的遮蔽,都在那双大掌的肆虐下迅速消失。
  那件蓝袄衣儿,盗匪没能碰着,却被他轻易剥下,随手抛开。
  她总算开始紧张了,又羞又气,要不是双刀遗落在路上,这会儿早就剁下他那双行径恶劣的手。
  “姓严的,我慎重警告你——”
  警告无效。
  严燿玉握住她挥动的小手,点住她的穴道。
  白绸亵衣、肚兜、罗袜、绣鞋全遭到同样的对待,一一被抛开,转眼间她已经彻底赤裸,白馥香软的身子上不剩半条丝儿。
  自始至终,他都是面无表情,只在瞧见她左胸上方,那抹被暗器划伤的刺眼的血红时,眼角一抽。
  那盗匪头子放出暗器时,他急忙赶上去,却还是慢了一步。
  金金的伤势不重,暗器只伤了皮肉,伤口已不再渗出鲜血。但这长约两寸的伤,出现在她的冰肌玉肤上,就是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严燿玉胸中一疼,像是被人戳了一刀。
  他一向冷静、一向理智,但是当金金迎面闯入漫天暗器时,他简直是吓得魂飞魄散,神智陡然被愤怒蒙蔽。要不是担心她的伤,他当真会冲上前,亲手把那盗匪大卸八块。
  没有人知道,他只是伪装得好,却不是全然不受影响。
  这个小女人,就是他最致命的弱点。即使他城府再深沉、心机再诡谲,当她受伤的那一瞬间,滴水不穿的自制立即被撕裂,潜藏在体内的杀戾,陡然进裂而出——
  “少主、少主!”刘甲儿撞开房门,闯进房里。
  “热水端来了。”刘乙儿跟进来。
  “药箱也拿来了。”刘丙儿停下脚步。
  “还有布——唉啊!”刘丁儿一头撞上前头的三个姐姐,不解的抬起头来,赫然瞧见少主坐在床沿,而他怀里的大姑娘,竟然是光溜溜的——
  哇!
  甲乙丙丁震惊过度,在门口撞成一团,手中东西差点摔在地上。
  黑眸扫来,严燿玉冷声喝叱。
  “出去。”
  包子四姐妹在严府待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瞧见少主的脸色这么难看,俊脸上没了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可怕氛围。四颗胖嘟嘟的肉包,顿时吓得缩成小笼包,挤成一笼拚命往后退。
  “东西留下。”
  “是!”甲乙丙丁一听,连忙又转身,端着热水药箱滚回来。
  这回,她们可不敢多看一眼,甚至连大气儿都不敢多喘一下,只是七手八脚的将东西搁下,就匆匆溜出舱房。
  严燿玉拧皱剑眉,替金金清洗伤口,再上药包扎,双手在她赤裸的娇躯上游走,却不带分毫的情欲,专心一志的治疗着那处伤。他的动作很谨慎、很轻柔,仿佛把她当成最重要的珍宝。
  包扎完毕,他仔细的将她全身检查过一遍,确定没有其他伤口,才将她揽入怀中,紧密的压在胸膛上。
  金金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冲开哑穴,全身早已羞成了粉红色。
  “放开我。”她懊恼的说道,还是无法动弹。
  “等我的手不抖了,我就会放开。”他收紧双臂,埋在她的颈窝中,感觉她规律温热的脉动,才能确定她仍安然无恙。
  金金瞧不见严燿玉的表情,却能感觉到,那双从来刚毅无匹的手,当真因为她的伤而微微颤抖,仿佛她的受伤,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震撼——
  可能吗?
  难道,这男人是真的在乎她?
  她咬着红唇,心中一软,但是随即又警戒起来。
  不,不可能!她不会受骗,严燿玉一定又在耍她,等到她一软化,他又会恢复成那个可恶的无赖——
  “我早告诉过你,前往淮南的路上并不安稳,有盗匪作乱,为什么还要强行南下?”严燿玉低声问道,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收到的消息,是她预备春节后才南下,哪里知道她略施计谋,成功的骗过他的耳目,觑了机会就溜出京城,走官道前往南方。
  知道钱家的武师,护卫着那辆马车已经摸黑出发,他心急如焚,快船日夜兼程的追赶,还飞鸽传令运河两岸的严家人马戒备。
  金金太过美丽,那些盗匪不会放过这到嘴的肥肉,而以她倔强的性子,绝对会为保全清白而反抗,一场恶斗势必难以避免。
  “倘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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