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见鬼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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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见鬼的日子-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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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兽的巨大红眼,静静地注视着它身下的这两座暗潮汹涌的村庄。

郭大爷的脸上、额头上是汗如雨下,不过那好象不是累出来的汗,而是因为惊吓和紧张而渗出来的冷汗。

这样的状况,我估计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神经紧绷,因为那棺材里出现的支离破碎的骸骨,那些骨头明显残留着被啃噬过的痕迹。

而那些棺材的底部,竟然都有一个不知道深浅的地洞。

之所以说那些地洞不知深浅,是因为没有一个人敢下去一探究竟,谁都害怕那地洞里突然窜出来一只可怕的怪兽,将钻进去的人生吞活剥掉。

郭大爷似乎快要精疲力竭了,有气无力地指挥着众人赶紧把那些被起开的棺材盖子都合上,然后把坟土重新填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这一切终于做完了。

这时,我才跑到郭大爷的身边,拉着郭大爷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将我先前的疑惑和盘托出,我问郭大爷王彪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郭大爷问我怎么想知道这些问题。

我就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王彪说他老爸侮辱了他妈,害死了他妈,说要报仇——之所以说是我梦到的,是以为我不想让郭大爷知道日记的事情。

郭大爷摇摇头,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王彪的母亲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个时候,王彪可能还不到三岁吧。这孩子小时候确实挺可怜的。后来他老爸也没有再续弦,就一手把王彪给带大。可以说是又当爹又当妈。”

我听到这里感到更加疑惑了,既然王彪的父亲没有再续弦,如此辛苦地把王彪一手拉扯大,那无论如何王彪也不至于痛恨他父亲到杀人分尸的地步吧?

而且王彪的父亲应该还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的,不然王彪也不会接受到这么多教育,并在眼下当上了村支书。

“那王彪为什么要杀死他父亲呢?”我疑惑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虽说王彪的母亲死得早,但是按常理说王彪也不会如此痛恨他父亲。不过倒是有这么一件事一直困扰着我,这也是爷爷想告诉你的。”

我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追求真相的执着和渴望。

“其实王彪的父亲和母亲结婚之前,胡德友的母亲一直都很喜欢王彪的父亲的。但是,最后王彪的父亲还是没有选择胡德友的母亲。这就让两家人结下了仇。王彪的母亲在世的时候,胡德友他老妈从来不让自己家里人到王彪家去,也不欢迎王彪家的人到自己家来。总之两家人就是那种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可是这件事后来被一个事情打破了,王彪的母亲去世前夕,王彪的父亲曾经请过胡德友的母亲帮着照料一下王彪的母亲。说是照料,但是当时很多西山村的人都传言说王彪的父亲和胡德友的母亲是在暗地里行苟且之事。结果不久之后胡德友的母亲就怀孕了,怀的正是胡德友。而巧合的是,胡德友的父亲一年后竟然也得癌症死了。这就更让人怀疑胡德友是她母亲从王彪父亲那里偷来的野种。这些风言风语胡德友肯定会有所耳闻的,哎,本来两个冤家可以化解了,却又因为这些风言风语而重生了仇恨。从那以后,胡德友和王彪也像结下了仇一样。他们两家人虽然表面上有来往,但背地里却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谈论谁。”

听到这里,我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仿佛从一堆乱麻中终于找到了一点头绪。

不过还有一个关键问题,王彪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我等待着郭大爷透露这关键的答案。

“王彪的母亲是得月痨子病死的。得那病,是因为他妈刮娃娃之后没禁房事——不过这些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可能听不懂(谁说我听不懂呢?)——后来就感染了,没有多久就死了。”

我继续点着头,如果说王彪的母亲是这样死去的,那么就排除了被他人迫害的嫌疑。而王彪的父亲强行和他母亲房事,则是造成王彪母亲去世的关键因素。怪不得王彪这么痛恨他父亲了。

   

       第七十八回 降灵封灵(十九)

王彪虽然可能会因为他母亲的早逝而对他父亲恨之入骨,但是,恨到要对其父亲痛下杀手却还是存在一个情感上不可避开的障碍。毕竟他父亲对他有养育之恩。

我听完了郭大爷的讲述,决定再往王彪家去一趟。这一趟,我决定要一个人去,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去,那个真正的幕后凶手才可能放心大胆地浮出水面。

于是我想也没想就告别了郭大爷,我说我回家去了。其实,我是准备到王彪家再历一次险。我也不知道这一去是凶多吉少还是凶少吉多,总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先回到家里,在卧室里留下了一张大大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到王彪家去了。我决定去寻找真正的杀人凶手。

留完这些信息,我就往西山村的王彪家里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已是黄昏了。暮霭如一片淡蓝色的轻纱漂浮在两个村子的上空。落云山上的太阳也不知不觉地沉了下去。

我知道夜色即将像潮水一样席卷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会只身前往王彪的家里。

那个阴森恐怖的地方,那个可怕噩梦的根源。这件事已经牵扯到我,因为我已经深深地陷入了这个杀人事件之中。也许,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了——那就是李凤仙。

昨天晚上,李凤仙披着胡德友的脸皮出现在我家的院子外,要摄取我的魂魄,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她可能已经知道我发现了某些东西,因而要杀人灭口。

但是那只房顶上的大黑猫却救了我。此刻,我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在心里感激着那只大黑猫。要不是它,我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约莫二十分钟以后,我就到了王彪的家。此时,刘红艳正在准备生火做饭,而小二则在堂屋里看着小学课本。一切似乎都表现得特别正常,根本没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让人看不出这个家里曾经发生了轰动两个村子的怪事。

“小二,”我在他家大门外喊了一声。我发现昨天晚上还插在这里的那两条蓝色幡布条已经不见了。那些奇怪而诡异的符号,像一个个诅咒一样刻画在我的心里。

王小二循声望来,看见是我,赶紧迎了出来。

“晓东?你怎么来了?”

“哦,我……来看看你啊!听说你们失踪了,又回来了。”

“哦,坐吧!”小二招呼道,然后向厨房里的刘红艳喊了一声:“妈,晓东来了。”

刘红艳很热情地走了出来,给我倒了一杯水道:“晓东啊,谢谢你来看我们。哎,我们母子俩真是命不好啊!小二他爷爷失踪了这么久,他爸爸听说也已经发疯了。我不晓得以后我们这个家还要怎样过下去。”

“没事的,阿姨!再难过的坎儿都会过去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陪陪小二可以吗?”我试图用在大人那里学到的安慰人的话去安慰刘红艳,希望这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刘红艳勉强自己笑了笑,“那很好啊!我们这两天确实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说道“惊吓”二字的时候,我忽然想了起来村子里盛传的“小二弑母”的事情。不过,我又不好直接这么问过去。于是我婉转地问道:“阿姨,昨天村子里的人都说你们失踪了,你们到底是在哪儿去了啊?”

刘红艳一脸苦涩,想要挤出一个笑脸,却挤不出来,只好叹一口气,看样子她似乎已经被那噩梦般的经历折磨得心力交瘁了。“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前天晚上的时候,你不晓得有多吓人。当时差点就把我吓晕过去。不过我后来确实也晕过去了。前天晚上,小二他爸爸半夜里忽然坐起来,然后跑到小二的房间里去了。后来我就听到从小二的房间里传来了叽里咕噜的我听不懂的声音,于是我就起床准备去看个究竟。谁知道我刚刚打开卧室的门,便看到小二和阿彪站在卧室门口。小二像中了魔一样,我怎么喊都不答应。然后我就看阿彪,他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眼睛里好像完全没有眼白,整个瞳孔仿佛放大到眼眶那么大。阿彪对我嬉笑着,看他那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是阿彪,我当时吓得全身发毛。而小二也是一副木呆呆的样子,好像丢了魂似的。然后阿彪突然闪到我面前来,抓住我的双手,然后用那双魔鬼一般的眼睛望着我,然后嘴里又开始说着一些叽里咕噜的我听不懂的话。后来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结果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落云山半山腰的‘蛮子洞’里,而我的旁边,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小二。我赶紧把小二摇醒,然后手把手地拉着小二,顺着那陡峭的斜壁上的少有人迹的小路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落云山上的大路,然后再顺着大路下山,最后终于回到了家。”

刘红艳如同在讲述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听得我一脸的惊愕。我根本没有料到她和小二会有这样的经历。

刘红艳继续说道:“我回到村子里以后,大家看我的眼光都很古怪,也都不敢和我说话,好像我和小二是从地下钻出来的鬼一样。结果后来我又看到王小虎,他一见我就想要跑,我哭着喊他,问他,这究竟是这么回事,他才告诉我说王彪说小二把我杀了,然后开膛剖腹,小二自己把自己缝进了我的肚子。我心想,天哪,这挨千刀的王彪啊!明明是他中了魔怔,莫名其妙地把我和小二给弄到了落云山的蛮子洞里去的,结果他还倒打一钉耙,说小二和我的不是,这没人性的东西啊!枉自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就是这样来对待我们母子的……”说着说着,刘红艳便伤心地抽泣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望望坐在我身旁的小二,他似乎忽然学乖了一般看着那小学语文课本。

我赶紧安慰起刘红艳来。“阿姨,别难过了,也许王叔叔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屁个难言之隐,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可以给我说,干吗要这样对待我和小二啊?”刘红艳又是气愤又是伤心,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平复她此刻的心情,只好沉默下来。

这时,王彪家的门外来了几个人,我定睛一看,正是县公安局的王芳和她的手下。对了,还有王彪,王彪被两个公安夹着胳膊,他的头像抽风似的不停地摇着,仿佛钟摆一样。

第七十九回 降灵封灵(二十)

王芳让那两个公安把王彪送进了堂屋,让他坐了下来。

王彪的头还是不停地摇晃着,我还看得出来,他的全身也在微微地颤抖。

昨天还非常正常的王彪怎么经过了这么一夜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

刘红艳尽管已经知道了王彪疯了,但看到王彪这个样子她还是十分的讶异。她吱吱唔唔地问王芳:“王芳同志,阿彪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们不会逼供吧?”刘红艳一边说着,一边心疼地翻看着王彪全身上下的皮肤。可王彪全身好好的。

“刘红艳,逼供这些话你可不要乱说。现在是新时代新社会了,我们怎么可能逼供呢?”王芳回道。

“呵呵”,刘红艳的脸显出一脸苦涩,“新时代,新社会,我都被这新时代新社会骗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信仰,甚至是我的一辈子,我都投入进去了,可是我现在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输得一塌糊涂。你觉得我值得吗?”刘红艳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特别绝望,眼眶里盈满了泪花,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

王芳被刘红艳的这几个疑问噎得说出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顿了几秒钟之后,王芳立马转变了口吻,用一种和婉的语气说道:“刘姐,你也不要这么想。王彪这个事情,我们还是很重视的。我们也想知道真相啊。王彪父亲的这个案子确实很恶劣,你想想,杀人碎尸埋尸,这个案子如果不破的话,我们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王彪的嫌疑最大,所以我们就把破案的突破口放在了王彪的身上。昨天我们对他的审问时间也没有多长,到晚上十二点就让他休息了。可是今天上午我们准备继续对他审问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精神失常了——我们到县医院对他做过鉴定发现他确实患有癫痫性精神障碍,而且从上午一直到现在,他的头就一直不停地摇晃着,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就马上打电话到你们公社,让公社的人通知你们。”

刘红艳听到这一席话惊得合不拢嘴,待王芳说话的间隙马上质问道:“可阿彪以前从来没有得过什么癫痫性精神障碍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得了这个病?”

王芳摇摇头说:“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王彪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么我们只好放弃对王彪的审问,从另外的人那里寻找破案的线索。但如果他父亲确实是他杀害然后碎尸,但现在已经确诊他患有精神障碍,我们也可以不再追究这件事。因为案发的时间离现在已经很久远了,所以我们也无从判断王彪到底是清醒的时候杀人还是在患病的时候杀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得赶回县公安局。不过我还是想忠告你们一句,王彪发病的时候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极有可能还会杀人。我建议你们最好把他送到县精神病院疗养,这样对他对你们都好。”

刘红艳木然地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王芳,只好说了一句:“那你们慢走,路上小心。”

王芳一行人离开之后约莫半个小时,刘红艳接着生火做饭去了。刚才还一直晃动着脑袋的王彪却忽然停止了摇晃。他的头僵硬地转过了七八十度,冷冷地看着正在看书的小二。

此刻,我真宁愿王彪还是一直不停地晃动着脑袋。王芳说他是癫痫性精神病,也就是在癫痫发作时才会发生精神障碍,可是他现在似乎恢复正常了,我的心里却莫名的非常害怕。

此刻的堂屋里,只有我、王彪和小二。王彪坐在长木椅的最外面,中间是小二,最里面是我。

王彪那深不可测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邪恶而诡异的光芒,他死死地看着小二,就像看一个仇人。

小二却死死地看着书本,奇怪的是,他从王彪刚才回来的时候起就没有再翻过书页,一直停留在那一页之上。

我用我的左腿轻轻踩了一下小二的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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