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解疑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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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解疑踪-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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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也肯定拿走袍子和玉匾的绝不会是三夫人,三夫人已掉进那洞窟里,掉进去的人绝不可能再上来。

但这两样东西丢了,简直比落在赵若恨手里的那几封信更要命!

他一想起赵若恨,手就握成了拳。赵若恨失踪和现在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拿走龙袍玉匾的和上次偷走药膏的是不是同一人?

如果是,这个人到底会是谁?

承都王站在那里半天,也想了半天,原本暗淡的眼睛又渐渐亮起来:“只能是她!”

***

大公子终于回到了自己那栋静悄悄的小楼,这时外面已一片漆黑。

他缓缓登上二层阁楼,那扇窗子一直都开着,刚升起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整间屋子都沉浸在朦胧的银色中。

他在窗前站了片刻,忽然不自觉地回过了头。他也闻到了那股从书房里散出来的墨香。

大公子走进书房,点燃桌上的油灯,墙上那幅画立刻明亮了起来。

他提灯走近,那首被改过的诗随即映入他的眼帘。

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眼里蓦然冒出了光!

桌上原本就有纸笔,大公子拿起笔在纸上匆匆写了些什么,然后由怀里取出面镜子,又走到外面那扇打开的窗前,把镜子对着灯往外照,一柱反光立即射了出去。

不多时,夜幕中便有条黑色人影闪至楼下,在墙上有节律地拍了几声。

于是大公子将纸揉成一团扔了出去。

然后他就长长出了一口气,浑身如释重负般松弛下来。

只是他双目中变得有些迷离,又露出那种绝症病人似的眼神。

***

承都王默默地走过去,瞅着地上那只装龙袍的檀木箱,目光忽又落在箱子旁边的银锁上。

锁是京城里“天机坊”制作的精品,绝不可能一砸就开的。承都王突然狠狠敲了下自己的头——箱子当初从架上掉落时,他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这锁显然在那之前就已经被人想法子弄开了。

“飞天一指龙非凤…飞天一指龙非凤…”承都王反复唸叨着这一句,过了半晌,像是作出了什么决定,霍然返身走出密室关上门,又让外边的书架归位,大踏步向屋外走去。

有件事情,已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

第五十三章 假公子

大堂上灯火通明,那块“凤环天阙”的牌匾在灯光映射下发出耀眼的金色。

承都王背负着双手站在下方,两眼却盯着地面,脑中一直在盘算着什么。

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程总管已领着个人步上台阶。

程总管走得虽正,后边跟着的大公子却懒散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早料到会有这一刻。

“大少爷带到!”

承都王转过身上前几步,上下打量着大公子,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道:“你白天又出去了?”

大公子点点头,道:“我总不能一直窝在府里。”

承都王道:“府里有什么不好?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大公子道:“爹上次都没问,为何这次又想知道?”

承都王道:“因为就在你出去的这段时间,府里发生了几件事。”

大公子皱了皱眉,道:“和我有关么?”

承都王没有回答,迈开步子找了张红木大椅坐下,突然抬手指着那块金字牌匾道:“还记得小时候你总是站在这匾额下头发呆么?”

大公子怔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片刻才道:“孩儿当然记得。”

承都王霍地笑了笑,道:“这牌子后边其实还有字,为父曾经解下来让你看过,还嘱咐你时刻铭记,你可还记得是什么?”

大公子脸色终于变了,吱唔着答不上来,站得也开始有些不自然。

承都王笑意更浓,拍了拍手,堂下立刻有两个家仆走上来。承都王对他们道:“你们去把那块牌子摘下来。”

家仆们应了一声,三两下就弄下了那块御赐匾额。

承都王又道:“把牌子反过来。”

牌匾反过来的时候,背面又有四个字映入眼帘——

“唯诚在心”

大公子盯着这四个字,叹了口气,道:“我终于懂了。”

承都王挥挥手让家仆放下牌匾出去,又站起身走过来,道:“很显然,你并不诚实。”

大公子也把目光转向他,道:“你一开始就怀疑了么?”

承都王也叹息一声,道:“不是我一开始就怀疑,而是你一开始就露出了破绽。”

大公子迟疑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破绽?”

承都王走过他身旁,一直走到大堂口,指着旁边的庭柱道:“破绽就在这里。”

他又回过头,接着道:“谨儿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正在堂上与客人谈论极为重要的事情,他却因为他母亲骂了他而闯到这里来大哭大闹,结果我盛怒之下轰他出去,他在下台阶的时候由于惊吓而一脚踏空,就此滚了下去…”

承都王轻轻抚着柱子,接下去道:“虽然幸无大碍,但自此谨儿心里有了阴影,每次离开这里时都会下意识地扶一下这柱子再下台阶,多年来已成了习惯。”

他目光变得灼灼,盯着大公子道:“可你那次却大大咧咧直接就走了下去!”

大公子一直在认真听着,听到这里终于长叹:“看来若要装成另一个人,唯一的办法就是真的钻到他身子里去…”

他当然已经承认他并不是真的大公子。

承都王并没有马上问他是谁,只淡淡道:“谨儿现在还好么?”

“大公子”道:“他很好。”

承都王道:“要什么条件你们才肯放了他?”

“大公子”道:“你们?”

承都王道:“你难道还有分身术?”

“大公子”居然笑了笑,道:“分身术没有,易容术倒有一点。”

承都王的脸依然严肃,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想要什么?”

“大公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这下承都王倒怔了一怔,道:“你是何意?”

“大公子”道:“意思是我并不需要什么。”

承都王轻轻“嗤”了一声,道:“我懂了,你要的当然不是金银,你只想要本王的命而已。”

他又死死盯着“大公子”,一字字道:“你以为你办得到么?”

“大公子”像是真的被他的目光震慑住,吱着声道:“你莫非已经知道我是谁?”

承都王并没有回答,只对他道:“伸出你的手来。”

“大公子”目光垂在自己的手上,喃喃着道:“我的手就在这里,你要看就看个够好了。”

承都王的目光也盯在这双手上,目中似已露出恐惧,人退后两步,就仿佛这双手的任何一根指头任何时刻都可能点过来一样。

程总管一直都在旁边站着,但本来平静的眸中似也激起了一丝涟漪,目光同样已盯在“大公子”的手上。

大厅中央原本就摆了张桌子,桌上原本就放了文房四宝。承都王对“大公子”道:“伸出你的手,用它在纸上写几个字。”

“大公子”居然没有拒绝,走到桌前抬手握笔随便写了几字。

承都王上前瞄了一眼,道:“果然不是你。”

“大公子”好像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当然不是我。”

承都王忽朝堂外的家丁道:“还没来么?”

只听一人道:“王爷,来了!”

大厅外又一阵脚步声,几名家丁拥着一个人走上了台阶。

“大公子”一看到这人,脸上就露出惊讶。

这个人他白天还见过。这个人竟然是七夫人!

只是她现在头发已散乱,身上的衣裙也不再整齐。她根本就是被绑来的。

她的脸虽妩媚依旧,却已变得苍白。

承都王慢慢踱过去,问她身旁一家丁道:“你们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回禀王爷,七夫人…这个女人正收拾细软准备出屋。”

承都王又“嗤”了一声,道:“女人到哪里都改不了贪财的本性。”

七夫人瞅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

承都王也瞅着她,突然示意给她松绑,指了指桌上的笔墨,道:“在纸上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七夫人身上的绳索一条条松开,她却呶了呶嘴,一点儿动的意思都没有。

承都王厉声道:“快写!”

七夫人笑了笑,竟然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道:“不用写了,是我写的。”

承都王当然懂这话的意思,“大公子”显然也懂,看着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悯惜。

承都王点点头,道:“很好,那么麻烦你告诉本王,龙袍和玉匾现在何处?”

第五十四章 七夫人的胜利

七夫人依旧不紧不慢束着云鬓,道:“自然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承都王沉下了脸,道:“我没空跟你扯,到底把东西放在了哪里?”

七夫人居然悠悠道:“如果我不说呢?”

承都王道:“对付女人的法子,我好歹也懂几十种。”

七夫人道:“若是都不管用呢?”

承都王脸色开始发青,沉声道:“你真的不怕死?”

七夫人道:“怕,当然怕,只不过要我死却没那么容易!”

“易”字一出口,她原来还在整束头发的双手突然在桌上轻轻一拍,文房四宝居然被巧妙地震了起来,七夫人左手五指轻弹,笔、墨、砚台竟一个接一个飞向了承都王!

“大公子”目中已露出了惊异,眼见那支笔离目标已不到一尺,忽然间一股劲风由旁袭来,笔墨和砚台竟然一下就被卷不见了!

七夫人咬了咬牙,右掌一抬桌底,整张桌子竟被托起,她腕子一翻一推,桌面已竖起扫了过去。

又只听“啪”的一声巨响,桌面瞬间已被击得粉碎,碎片后露出的却不是承都王的脸,而是程总管的拳!

原来出手的是他,原来他早已挡在了承都王身前。

七夫人眼中已露出恐惧的神色,就好像突然认出了面前这个人。她脚底蹭地人向后翻身掠起,半空中左右分掌击倒旁边的两个家丁,只一个回落已到了台阶口。

但她到的时候,一团蓝色也已到了她身旁。程总管轻展衣袖一挥一舞,七夫人就似狂风中的落叶一样飘起又跌下,重重砸在她坐过的那张椅子上!

椅子当然立马散了架,七夫人全身骨头都像要裂开,踉跄着爬起来,却发现已被众家丁团团围住。

她满脸痛苦手捂着肋部,嘴角已有鲜血溢出。

“大公子”站在一旁一动都不动,可嘴里已发出叹息声。

承都王脸上却满是笑容,忽而转向“大公子”,道:“你看见了没有,无论谁跟本王作对,都是这种下场。”

程总管已缓缓走回来,走到七夫人面前停下,用种平淡的口气道:“这么多年了,我对女人已下不了狠手,若倒退二十年,纵使王爷阻拦,你也已是个死人。”

七夫人抬起头,恨声道:“我早该想到的…‘长山铁拳’程玄机,居然会是你!”

程总管轻叹一声,道:“程某离开江湖这么久,一点薄名竟然还没被后人忘记,实在惭愧得很。”

他并没有问七夫人是谁,像是要把这话留给承都王。

承都王居然也没问,只对七夫人淡淡道:“你说这一种法子灵不灵?”

七夫人抹了抹嘴角,竟然露出丝笑容,道:“好像不灵。”

承都王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两年前刚来的时候,我就已开始怀疑。”

七夫人干脆坐在了地上,道:“哦?”

承都王道:“小茜来了不到一个月你就跟着出现,这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

七夫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他讲下去。

承都王接着道:“我想来想去,你主动投抱的目的无外乎只有两种。第一种,冲着本王已有的财富,这样的女人府里你不是第一个;第二种,怀着某种刺探本王的使命。”

他盯着七夫人,道:“若是头一种,你根本不必玩那种把戏。”

七夫人又笑了笑,接着他的话道:“所以我一定是来监视你的。”

承都王又背负起双手,来回踱了几步,慢慢道:“除了每月你都会有几天去城里买东西外,三个月前你还出府十多日,说是去看望朋友。”

他的视线转向程玄机,程玄机立即接下去:“老奴派人到过她说要去的地方,她讲的那些朋友不是早死了就是查无此人。”

承都王目光移回到七夫人身上,道:“你当然不是去会朋友的,那么是出去做什么的呢?”

七夫人目光上移,反问道:“你既然早已查过,为何今日才提此事?”

承都王缓缓道:“一个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所以女人若有一个以上的男人也没什么,出去会情人也很正常。”

他微微垂下头,道:“我总是心太软,有时甚至想法欺骗自己,因为我始终相信给人机会是应该的。”

他又用眼角瞟向“大公子”,仿佛在传达什么,“大公子”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承都王失望地叹息,又对七夫人道:“如果你是受命而来,那么幕后的人只能是他。”

七夫人看着他,道:“你已猜出那个人是谁?”

承都王苦笑一声,道:“还用得着猜么?我实在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他真是费心了。”

他又捋着微须,慢慢道:“只是这两年来,我相信你也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能够传递出去,不是么?”

七夫人道:“现在至少有了龙袍。”

承都王道:“你一定很奇怪,那间密室其实一点都不密,只要是经验稍微老到一点的人都可以找到。”

七夫人没有回答,谁都看得出她已经默认。

承都王笑着道:“那只因本王没有什么东西好藏的,龙袍和玉匾,也是最近才放进去…你看见它们的时候,是不是有种皇天不负有心人的感觉?”

七夫人道:“若不是那个白痴女人冒冒失失闯进来,我本可以更早一点取走它们。”

承都王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自己都很清楚其实不值得再为那个人卖命,何不把袍子玉匾交还给我,我保证你依然可以舒舒服服做你的七夫人,依然可以活得很开心。”

七夫人摇了摇头:“这种法子一样不灵。”

承都王脸上的笑容终于完全消失,双手也紧握成拳,突然提高嗓门朝堂外道:“还未到么?”

一个家丁立刻道:“回禀王爷,陆先生不在住所,小的们正全力寻他。”

忽然又有一个家丁满头大汗慌慌张张跑来,急声道:“王爷,不好了!”

承都王道:“何事?”

家丁道:“城里的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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