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解疑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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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解疑踪-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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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怜秀突然道:“莫公子难道想让这虫做向导去追踪什么人?”

七夫人眼睛一亮,马上跟道:“那个人是不是公孙渪?”

莫一群道:“说对了。”

七夫人道:“可这气味跟公孙渪又有什么关系?”

莫一群环顾四周,又笑着道:“你们难道没发觉这里就是白天公孙渪从院子里逃出来的方向么?”

薛怜秀也往院子那里望了望,点着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人逃出来后应该经过这边的。”

七夫人怔了片刻,终于道:“我想起来了,公孙渪跑出去的那一刻,你好像弹了什么东西在他身上。”

莫一群道:“那只不过是个药丸,一个混了银王甲母虫味道的药丸,任何东西沾了一丝那种气味都逃不掉。”

七夫人道:“这种虫真有那么厉害?”

莫一群道:“不要小看虫子,它们的嗅觉有时比狗还要灵上百倍,绝不是人可以想象的。”

薛怜秀看着莫一群,慢慢道:“莫公子,你知道的东西好像真的很多。”

莫一群微微吐出口气,道:“这世道太过复杂,能不管的事还是不要管为妙,但各种学识,却还是多知道一点的好。”

薛怜秀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可惜我除了唱戏什么都不会…”

七夫人蓦又靠近他,柔着声道:“不用担心,我会教你许多东西的,比如说怎么烧菜给女人吃…”

薛怜秀脸上并没出现她所期望的反应,只摇了摇头,道:“也许已经太晚了。”

七夫人浑身一震,突然紧紧握住他的手,坚声道:“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薛怜秀霍地别过脸去,明显不想让七夫人看见他就快流出来的泪。

莫一群心里默默叹息着,对于这样的场景他是无能为力的,过了半晌,道:“银王甲母虫的味道在夜晚最为浓厚,现在是去找公孙渪的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他问的是七夫人,七夫人看着他,道:“这就要分别了么?”

莫一群道:“分别的时刻总是会到的,不管是你还是我,在这王府内该做的事都已做完。现在天黑,府里即使有人走动也看不见你们,是出去的好时候。”

他说话时人已站起,将琉璃盒的盖子打开,那只银王甲竟一下蹦了出来,随后便扇起翅膀向外飞去。莫一群掌心里摆着线圈,任凭细线一点一点送出去。

七夫人和薛怜秀也立起,薛怜秀红着眼睛道:“莫公子,我们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七夫人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暖意,她清楚地听到薛怜秀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当两个人真的开始心心相印时,“我”就会变成“我们”。

莫一群笑了笑,道:“用句老话,有缘自会相见。”

七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我能否求你件事?”

莫一群道:“什么?”

七夫人道:“要是你真的见到了公孙渪,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也饶他一命?”

莫一群看着她片刻,道:“你难道不恨他?”

七夫人叹了口气,道:“其实他以前并不是那么坏的。”

莫一群道:“是什么改变了他?”

七夫人也笑了笑,只不过笑得有点惨然,道:“如果有个人要送你喜欢的女人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你恨不恨他?”

莫一群缓缓点了点头,默默道:“懂了,自天子决定让你到承都王身边去的那刻起,公孙渪就变了。”

七夫人道:“当你效忠一个人许久,那人却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换作是你也会愤怒的。”

莫一群道:“因为愤怒而扭曲了人格,看来的确不完全是公孙渪的错。”

薛怜秀似是已想了很久,霍然小心翼翼地问七夫人道:“你…你心里是不是还有点喜欢那个人?”

他一说出这话,莫一群又笑了,七夫人脸色却发红——当然天色太黑别人很难看出来,带着丝愠味道:“你以前就没有过相好?到时候统统得给我交代出来,听见了没有?”

薛怜秀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莫一群却像想到了什么,道:“公孙渪一定不知道你是来保护小茜的,对不对?”

七夫人又叹了口气,道:“他连皇上交给我的真实使命都不知道,他还以为我是来监视承都王的。”

莫一群点点头,道:“不过监视这家的主人本身也是你任务的一部分,假如承都王真有什么不轨举动或是宝藏的下落有了眉目,你不也有义务上报?”

七夫人并不想否认,沉默了片刻,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今后我只想和怜秀一起找个清静的地方太太平平地过日子…”

莫一群“嗯”了一声,又低头瞅了瞅手里的线圈,谈话间线已被拉出去老长,于是道:“你刚才说的事我会认真考虑,我也相信你一定能找到治好他病的药。”

他又转向薛怜秀,道:“多谢你连日来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实在是莫某的幸运。”

他整了整衣衫,冲薛怜秀和七夫人抱了抱拳,道:“好了,两位多珍重,就此告辞。”

“辞”字未消,莫一群的人已在数丈之外,七夫人和薛怜秀手挽手肩靠肩望着他离去,脸上虽然有些失落,却是甜蜜的。

第八十八章 公孙渪的小屋

冬天其实还没完全过去,晚上依然很冷。

出了城外便是层层迭迭的山峦,不管城里多么喧嚣复杂,这里却是安静的,不仅安静,除了天上的星光,简直漆黑一片。

但其中一座山丘的背后,却分明透出那么一丝光亮。

那只硕大的银王甲,就是奔那点灯光去的。

莫一群一边追一边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很多虫子都有喜光的特性,这只甲虫是被远处那仅有的亮光吸引而放弃了追踪气味,还是那气味本来就延伸到了那里?

山路并不好走,何况银王甲并非完全顺着路飞,越过无数片草丛和荒石滩后,那点光终于开始变大。

冷风嗖嗖,吹得莫一群几乎感觉不到那根细线,可越来越近的灯光却使他相信那就是目标。

又翻过两道山脊和一片荒草地后,莫一群终于看清了那个地方,不算高的半山腰里居然有间小小的屋子。

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忽然抽出黄金短剑划断了细线,一猫腰转眼已掠到离屋子很近的地方。

虽然很冷,房屋的窗子居然还半开着,里边隐隐传出话语声,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在讯问另一个。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说不说?”

没有回答,却“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莫一群脸上竟未露出吃惊的神色,相反笑了笑,就仿佛早料到了这一幕。

他等了片刻,悄悄潜到窗下向内望,屋里有一张桌一把椅,外加一张床。

桌上放着一盏青油灯,一身白衣的公孙渪就坐在那把椅子上,看上去非常疲倦,目光呆呆的向下,也不知在想什么。

但整间屋子除了他,并没有第二个人。

他刚才问的是谁?

那只断了线的银王甲早已飞进了屋内,叮在了公孙渪斜挂在墙的那把刀上。

公孙渪当然注意到了甲虫,视线死死盯过去,盯了片刻,瞳孔突然收缩——

他无疑已看见了飘在空中的那根断线!

他一发现断线,人就掠了过去,右手一抽刀已“呛啷”出鞘,黑色的刀锋闪过,银王甲立时裂成两截!

随后公孙渪脚尖一点地身形就窜出了窗外。

可他出来时,莫一群却已不见了!

寒风阵阵,却吹不干公孙渪额上冒出来的冷汗,他提刀环望四周,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他站在那里半晌,突然咬了咬牙,往前方刚才莫一群来时走过的那片荒草丛中掠了过去。

他的身影刚消失,莫一群就从屋顶上倒翻了下来,却没落地,直接翻进了窗内。

屋子里还算明亮,但摆设实在简单,公孙渪显然并不经常来这里。

莫一群的视线移向地上,桌下居然有一块摔碎了的砚台,旁边还有纸和笔。原来刚刚公孙渪发呆,就是在盯着这些东西。

莫一群凝视着它们半晌,慢慢俯身捡起了那张纸,只瞧了一眼,目中就亮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就好像一下子发现了许多事情。

然后他就整了整衣衫,缓缓坐在了公孙渪坐过的椅子上。

然后公孙渪就如白色的鬼魅般由外面飘进来站在他面前。

莫一群眼皮都没抬,只淡淡一笑,道:“可惜没有第二把椅子。”

公孙渪盯着他的目光早已缩成一根针,冷冷道:“你其实知道我没有走远。”

莫一群道:“就算走远了,我也一样会等。”

公孙渪右手紧紧握住刀柄,道:“你是用那虫子追踪到这里的么?”

莫一群道:“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在这里。”

公孙渪额上青筋凸起,却还是忍耐着道:“你白天不是讲过放我一马的?”

莫一群道:“我只说今天不后悔放你走,现在已是子时,今日已过,又是新的一天了。”

公孙渪讥诮地“哼”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很君子,原来也玩这种把戏!”

莫一群道:“我不是君子,也从不想做。”

公孙渪道:“你是如何从王府里出来的,难道承都王会放你走?”

莫一群又笑笑:“他还留不住我。”

公孙渪道:“你白天放我走,就是为了追来这里?”

莫一群没有否认,道:“因为有件事我必须搞清楚。”

公孙渪并没问是什么,只道:“现在你弄清楚了?”

莫一群又瞄了瞄手中的纸,道:“基本已经清楚,只剩下一个环节。”

公孙渪道:“什么环节?”

莫一群将纸反转过来给公孙渪看,上面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好像有人刚写了个开头就不愿再继续下去。

公孙渪默默地盯着纸,等着莫一群说下去。

莫一群道:“屋子里只有我现在坐的这把椅子,那为什么会有第二个人呢?”

公孙渪道:“哦?”

莫一群道:“刚才你问话的对象,也就是写这几个字的那个人,又去哪里了呢?”

公孙渪目光紧紧钉住他,道:“看来我应该把窗子锁上的。”

莫一群道:“即使你关窗,我也有办法知道。”

公孙渪道:“你又怎肯定这字不是我写的?”

莫一群慢慢把纸放到桌上,叹了口气道:“我不相信大内出来的人写字会这么丑,何况…”

公孙渪道:“何况什么?”

莫一群目光也忽然收紧,一字字道:“我对这笔迹实在太熟悉了!”

公孙渪似是故意问道:“是么?”

莫一群道:“如果没有这个人写的那些信,我此刻也不会在这里。过去一段时间我周围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全因为此人,不过…”

公孙渪道:“不过什么?”

莫一群道:“不过现在想想,这人或许并非自愿,而是被逼的…”

公孙渪自嘲般地笑了笑,道:“你又怎么肯定这人不是自愿的?”

他并没等莫一群回答,只凝视着他许久,又道:“你是不是很早就想到了?”

莫一群摇了摇头,道:“事实上我直到白天才把注意力放到你身上。”

公孙渪道:“哦?”

莫一群道:“你和承都王在屋里的谈话薛怜秀全听到了,后来也都告诉了我,由此我知道原来你是大内的人。”

公孙渪道:“然后呢?”

莫一群道:“更奇怪的是,林龙升竟然也会有那样一封信,而且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

公孙渪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奇怪?”

莫一群道:“因为林龙升是朝廷命官,送信的人又怎能肯定他会入伙?万一他奏上去,岂不是要坏事,除非…”

公孙渪道:“除非?”

莫一群道:“除非送信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比如说抓住了对方什么把柄…”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碰巧我知道去年的那桩官库劫案,此案久久未破林龙升负担一定很重,弄不好还要掉脑袋。这时如果有人找上门去,告诉他如果参与到寻找宝藏的事里来,不仅可以包掉那个案子,还能让他有享不尽的富贵,想想看,对于一个小小的州官而言,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公孙渪点了点头:“这诱惑是不小。”

莫一群道:“但问题是,谁有那么大的胆量和本事呢?”

公孙渪接道:“除非那人本身也是朝廷的人。”

莫一群道:“我想来想去,这个人只能是你。”

他的目光变得尖锐,和公孙渪的视线硬碰硬在一起,道:“你用同样的法子也搞定了江氏兄弟,真不简单。当然,我那时还要最后再确定一下自己的判断…”

公孙渪握刀的手背青筋已暴起,道:“你是故意在我面前撕碎林龙升那封信的?”

莫一群自然不否认,道:“那一刻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一切。”

公孙渪语调充满愤恨,道:“你这样费尽心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莫一群语气也硬起来,道:“那时候我已经讲过,不是你的,终究不属于你。你配不上那笔宝藏!”

公孙渪冷笑一声,道:“你真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宝藏的下落?”

莫一群摇了摇头,笑笑道:“我从来没那样以为过,可我也觉得奇怪,那个写信的人既然知道黄家坳的事,又为何死都不告诉你宝藏的下落呢?”

他终于缓缓站了起来,尽管离公孙渪的刀尖还不到半丈,却丝毫没有惧意,目光灼灼一字字道:“所以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写这些字的人究竟是谁,现在在哪里?”

第八十九章 即将暴露的秘密

公孙渪还是冷笑,道:“你不是很聪明么,为什么不自己猜一猜?”

莫一群道:“用不着。”

公孙渪道:“哦?”

莫一群看着他,就像猎人在盯着猎物,道:“有你在,我用不着去猜。”

公孙渪手已开始微微颤抖,过了片刻,道:“你太自负了!”

“了”字出口,他也以刀当剑刺了过去!

刀尖离莫一群原本只有三四尺,刺过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可刀到了莫一群位置的时候,他的人却已站在了后面的椅子上。

公孙渪腕子一压一翻,刀刃由下撩了上去,“咔嚓”椅子已裂成两半,莫一群却又立到了公孙渪身侧,故意笑笑道:“太慢了,出招前手最好不要抖。”

公孙渪“哼”了一声,手一划又将刀尖指向他,道:“既然慢,为什么不用你的指头?”

莫一群道:“你用刀,我却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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