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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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 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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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鹰、飞月、梁威几乎同时抬头,异口同声地发问:“苏伦会进这个隧道里去吗?没有后援、没有驴子的情况下,作为一个有经验的探险家,她绝不会轻举妄动。再说,隧道外面的枯草保存完整,根本没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所以,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向前搜索苏伦是方向性的错误。”
  这个观点,应该是他们在隧道里商量好了的,所以才会口径一致。
  队伍行进的途中,我也观察过地面痕迹,正如他们所说,没有人的脚印、没有驴子的蹄印,甚至枯草上的浮尘都没有被惊扰过。从这些表面现象看,苏伦的确没来过,那么她去了哪里?向前搜索是方向性的错误,难道向后、向左、向右就正确了吗?
  令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就是……危险!
  我站起来,郑重其事地看着飞鹰的脸:“飞鹰,手术刀先生和苏伦小姐都很信任你,把你当朋友。我说过了,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你随时可以带人离开,绝不勉强,我们仍然是朋友。”
  飞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辩解:“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觉得没必要做这样的无用功。如果你执意认为这么做有价值,我会服从。”
  梁威愣了半天,没有任何解释,回头招呼队伍,立刻开始战斗编组,再次进入隧道。
  巴昆兄弟和李康都处于无人管理的休闲状态,一直围坐在草地上,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马皮酒袋,沉默地喝酒。山里的猎人,最离不开的只有两样东西,枪和酒。
  太阳刚过正午,隧道前的光线就黯淡下来,让人心里不由自主变得沉甸甸的。
  梁威画的草图一直捏在我手里,关于石柱,有太多的困惑与不解,甚至找不出一个勉强的理由来解释它们是如何出现的。唯一能与之相关的地质结构,就是溶岩地形里的钟乳石,但那些石柱、石笋是自然形成的,千奇百怪,毫无秩序。
  电筒的光柱不停地在隧道里闪动着,每个人的动作都变得很小心,交谈的声音更是压得极低,仿佛隧道深处匿藏着某种凶猛的怪兽一般,生怕惊动了它。
  唐小鼓伏在飞月的膝盖上睡熟了,毕竟是个孩子,无论兴奋或者惊惧,只一会儿就过去了,绝不会过多地思考更复杂的问题。
  “风先生,我总觉得那些石柱好像是‘生长’在洞里的,而不是机械加工的结果。”飞月皱着眉,一直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隧道。
  她用了个很奇怪的词……“生长”,惹得飞鹰低笑起来:“飞月,石头又不是人或者动物,只能风化或者分崩离析,与生命、生长肯定毫无关联,这又不是孕育了孙悟空的那块石头,可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造一个石猴出来。”
  飞月摇头辩驳:“大哥,刚才在洞里,只要用心领会,就能感受到很多莫名其妙的信息。我听到了各种各样的声音,风声、滴水声、鸟鸣声、走兽嗥叫声……甚至有小孩子的哭声,我觉得大山是活着的,就像人的肚子总在不停地发出声响一样,它也发声。”
  飞鹰正要再次大笑,飞月陡然向洞里一指:“听,声音又出现了……”
  果然,在她手指刚刚抬起的刹那,一阵潺潺的水声传入了我的耳朵,如同有人站在高处,用一把尖嘴水壶缓缓倾倒,水线跌落到低处的水塘里,激起涟漪无数,我听到的就是水波飞溅时的回声。
  飞鹰跳起来,惊骇地叫了一声:“不好,洞里有水,要不要叫兄弟们先撤出来?”
  我举手阻止他,水声来自极遥远处,而且不是汹涌流动的,根本不必担心。
  飞月“啊”的一声,右手遮在耳朵上,屏住呼吸谛听着。
  山谷中的光线持续黯淡下来,巴昆兄弟和李康似乎喝得累了,无声无息地仰躺在草地上。
  “开门的声音,我听到了一扇沉重的老式门转动的‘吱扭’声,到底……到底这洞里藏着什么?”女孩子心细,飞月从声音里得到的信息,要比飞鹰丰富得多。
  那种声音,是木制或者石制的门枢与门扇研磨发出的,古人在门枢上涂抹适量的香油,增加润滑性,发出的“吱扭”声韵味十足,如同琴弦上的袅袅余音。如果它出现在古装电影当中,或许会引起观众们的思古幽情,但现在,只会叫人毛骨悚然。
  飞鹰的第一反应便是手枪出鞘,“喀啦”一声子弹上膛。
  古洞、古门、水声,足以证明无穷无尽的石柱后面,隐藏着一个至为神秘的世界。
  我站起身,向飞鹰做了个“少安毋躁”的手势:“我去看看,你跟飞月守在这里,省得被人抄了后路。”
  在人员安排上,飞鹰太过大意,总以为这种偏僻之处不会有敌人出现,连洞外的警戒哨都免了。这一点只能归结于沉闷的丛林跋涉让他的思维能力下降的缘故。
  “风先生,你多加小心。”飞月仰着脸,关切崇拜之情不加丝毫掩饰。
  我并不想刻意把自己突出塑造为英雄,只是很多时候,局势所迫,必须要有人挺身而出。比如现在,飞鹰已经失去了方寸,领导大局的重任只能落在我身上。
  “没事。”我向她微笑着。
  就在回头的一刹那,一声叹息遥遥传来,声音虽邈远,却像一道惊雷狠狠地撞击在我耳膜上,因为我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那叹息是来自于苏伦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苏伦……”我禁不住提气长啸,回声震动山谷,比起飞鹰呼唤唐清的那一声更强劲十倍。唐小鼓、巴昆兄弟、李康同时被震醒了,惊慌失措地揉着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叹息声来自洞里,我心里突然燃起了希望:“苏伦一定在里面!虽然不清楚与她相隔多远……”
  “风先生,你干什么?”飞月推开唐小鼓,起身向洞里张望着。
  “我听到了苏伦的叹息声,一定是她。”我相信自己的听觉和判断力。
  飞鹰用力摇头:“不可能吧?某些回声经山洞折射后,会变得跟人声很相似,你肯定是听错了,苏伦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隧道深处?”
  他指向来路,无言地耸了耸肩,意思不言而喻:“既然没有足迹,苏伦是从哪条路进入隧道的?”
  江湖上有踏雪无痕的轻功,但苏伦是探险者,根本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行踪。
  我无法解释,转身向洞口走。
  飞月跟上来:“风先生,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我摇头拒绝了她:“不必,留在这里,当心有敌人跟踪。”西南马帮的人随时都可能从暗处跳出来,给他们瓮中捉鳖的话,那就栽到家了。而且我知道,隧道里有危险,飞月太年轻,一旦发生不测,我将终生无法原谅自己。
  隧道里阴森森、凉飕飕的,比外面的温度至少要低五摄氏度。
  我急步向前,从石柱的间隙里穿过,大约走了三十米,便看见梁威正双手抱着冲锋枪,面向正南,凝立不动,似乎正在沉思之中。
  电筒光柱像无数巨大的剪刀,肆意地剪切着无边的黑暗。没有人说话,只有遥远的山洞深处,偶尔有像风声也像鸟鸣的奇怪动静传来。石柱的数量和直径并不随山洞的横截面积增大而同比例增加的,时粗时细,到了后来,根本没有两根相邻的石柱是直径相同的。
  在我手边最近的一根,直径约一米半,高度接近二十米,摸上去浑圆冰冷。跨出两步后的另外一根,直径却缩减为半米,两者对比,更让人感觉无比怪异。
  诚如梁威所说,这种奇怪的建筑格局,世所罕见。
  “风,我在想,制造这些石柱的,根本不是人类,或者说,不是跟你我相同的种族……”梁威终于开口了,但语气低沉颓废。他没有飞月那样的想象力,但并不缺乏对危险的提前洞察。
  再向前去,石柱是交叉错位的,电筒的光根本无法笔直穿过,所以永远都无法看清对面有什么,必须要不停地绕过一根根柱子。
  他摊开掌心,伸到我面前,那是一枚小巧的指北针。这种出产于瑞士的军工产品,以高稳定、高精度闻名于世。
  我敏锐地意识到他这个动作的含义:“怎么?指北针失灵?”之所以第一时间联想到这一点,是因为此前早就有过腕表被磁化的经历。如果洞里存在某种不明磁场的话,指北针必定会变成废物。
  梁威惊叹:“风,你有未卜先知的神力吗?看都不看一眼就知道?”
  我微笑着摇头:“神力?太抬举我了吧?”
  第二部 一笑倾城
  第 10 章 … 小关突然出现
  在黑暗中绕着石柱穿行,没有指北针的协助,很容易迷失方向。这还只是进入了隧道的一小部分,越向深处去,迷路的可能性越大。
  梁威在手边的柱子上“笃笃笃”地敲了几声,悲观地长叹:“受磁场影响,非但指北针失灵,向前推进一百米左右,只怕无线电通讯也会受到强烈干扰。到时候,我们将变成一群瞎子、聋子,困死在这里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七十。”
  我点点头,这不是耸人听闻的怪论,我们的任何讨论都是基于科学理论上的,绝不会意气用事。
  左后方有一名队员突然惊呼:“没电了!”随即纵横交错的光柱开始次第减少,惊呼声此起彼伏。粗略计算,我们在洞中探索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小时,已经是电筒供电的极限。
  我拍着梁威的肩膀:“让大家先撤出去吧,明天继续进行。”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面对这么巨大的困境,轻装上阵的队员们根本不足以应付,我们需要更多的器械和工具。
  转身向洞口走的时候,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这个怪异的隧道,如同军方的鱼雷模拟发射系统,我们所有的人都像是一颗颗即将出膛的鱼雷,受身后巨大的爆破动力所左右。
  梁威也感觉到了,一边向前走,一边不住地扭头向后看。
  我没提听到过苏伦的叹息声这件事,无法通过石柱阵势,说再多都没有用。迈出洞口的刹那,梁威忽然自语:“怎么总感觉像是子弹出膛一样呢?难道这个隧道,是按照枪管来复线设计原理构造出来的?”
  空气推动、旋转、发射,这是一颗子弹运动的全过程,但如此巨大的空间,是用来发射什么的?况且,它是正方形漏斗的结构,与枪械的工作原理并不相同。
  梁威表情复杂地看着我:“风,以你的江湖阅历,能解释这个隧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我毫不考虑地摇头:“不能,但我想一定有办法到达石柱的尽头。”
  这些石柱的分布像是世界主题公园里的迷宫,迷宫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我才那么肯定能穿过去。
  暮色已经从四面垂落下来,队员们忙着搭建帐篷,巴昆兄弟生起了四堆篝火,映亮了这个荒凉的山谷。每个人都显得情绪低落,精神疲惫,匆匆吃过几片压缩饼干后,便钻入了帐篷。
  我坐在篝火旁,电话已经在掌心里翻来覆去几十遍了,很想打给关宝铃,但极力克制着。苏伦正处在未知的困境里,我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候,再惦记着个人的情感世界,那是对苏伦的无形伤害。
  梁威攥着一只扁扁的俄罗斯军用酒壶,踢踢踏踏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满身都是酒气。
  “风,听我的话,咱们回头吧。”他没喝醉,声音冷静清晰。
  我无言地拨拉着火堆,抓了一把枯枝丢上去,立刻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怪响,随即被火舌吞没。
  “把你换成老虎,我也是这么说,谁叫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要么不说,要说就要讲真话。前面很危险,这支队伍里已经莫名其妙地损失了不少人,如果一味地向前闯,别人死不死,我都不在乎,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命。”
  他举起酒壶,咕咚一声喝下一大口,残酒沿着嘴角滑落在下巴上。
  “我回不了头。”我平静地回答他。
  “为什么?你到底要找什么?”他听懂了我的话,但却不明白我的追求。
  “我听到苏伦的叹息声,从隧道深处传出来。她一定是在里面的某个地方,所以,我已经给自己断了退路,除非是找到她,一起离开。是朋友的话,不必再劝我。”
  苏伦的叹息声让我心碎,自从与关宝铃相遇后,我几乎很少考虑苏伦的感受,更不会反思自己爱上别人对她的巨大伤害。这一刻,我把自己的心看得清清楚楚,苏伦始终都在里面,不过是给光彩夺目的关宝铃压制住了,无法及时浮现上来。
  梁威又喝了一大口酒,拍着大腿赞叹:“好,不再劝了,你跟老虎一样固执!不过,我喜欢……”
  他是流亡江湖的杀手,老虎则因为沙漠盗经的事件,也成了埃及人与曰本人联手通缉的逃犯,他们两个,才真的有共通之处。
  男人与男人的交往,很多时候没有可供遵循的固定规则,更不会讲究名望、势力、地位,往往一秒钟、一瞬间,就决定了肝胆相照的一生。如果时间重新回溯,再次面临沙漠里的那种情况,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协助老虎盗经,无条件地相信他。
  男人是凭热血和豪情活着的,数千年历史长河中,所有的英雄豪杰莫不如是。
  “我,梁威,一定陪你找回……苏伦小姐……可惜老虎不在这里,我们不能在一起开怀痛饮一番。我这条烂命,随时都可以为朋友撇舍。风,任何事,只要你吩咐下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梁威连喝了几大口,已经有了醉意。那些被江湖前辈们反复念诵了千万遍的兄弟誓言,只有带着酒意说出来,才会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我按住了他的酒壶:“每个人的命都是自己的,真正的朋友,不会要兄弟替自己挡箭送命。我,或者老虎,都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有一天,四海平静,你再恢复狼谢的身份。隐姓埋名、逃亡江湖,不过是暂时的困顿,明白吗?”
  在我的人生词典里,每个人都该活得堂堂正正,做自己,而不是丧家之犬一样背井离乡,活在虚伪的外壳下面。蜀中唐门再强大,也会有盛极而衰、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一天,而梁威也终能结束这种漂泊不定的日子。
  梁威愣了愣,陡然哈哈大笑:“对,对,总有一天,我会让江湖人都知道,四川狼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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