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世情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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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世情鸳-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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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是丘陵区,小山连绵起伏,偶或可看到小小村落的模糊形影,林深草茂,罕见人迹。向东远眺,隐隐青山重峦叠蟑。

“咦!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没看到田野?”方世杰一面走一面噙咕:“荒僻冷寂,囚野不见人烟,连村落也不易找,更不用说城镇了。”

没有路,当然不可能有村落城镇了。”天权仙女也有点焦急:“世杰,不如回到江边,也许可以看到沿江边行驶的小船或渔舟,可向他们求救。”

“你以为那是一条小河吗?”方世杰大摇其头:“没有船只会靠在江边行驶。即使看到岸上有人叫喊挥手,也不会靠岸向我们打招呼问候。只有江上出了事的人向岸上求救,哪有岸上的人向水中的船只求救的?快死了这条心,别让人拿来当笑话看。

方世杰说的话甚有道理,这种向水中求救的事,只有在海中孤岛上,才有此可能发生。大江两岸荆州以下江面,两岸都是繁荣的城市,江面辽阔,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岸上向江中求救的事。

披荆斩棘越过第三座小山,前面山脚下出现一角山墙。

“有村落了!”方世杰雀跃地欢呼。

那是两座小山夹峙的一片密林,可看到倚山而筑的房屋形影。

“民以食为天。”天权仙女也大喜过望:“我首先想到的是可口的食物充饥。”

两人脚下一紧,向村落飞奔。

他们却忽略了左方不远处,一个青衣人藏身在树后,留意他俩的动静,这人眼中充满了敌意。

三宫主李天凤是一个极有耐性,立于心计的女人,她有自己的心腹,有单独行动的自由。

当然,在名义上,她是教主李福达的第三个女儿,与大少主是兄妹关系。乡可是,龙虎大天师李教主,到底有多少亲生子女,又收养了多少义子义女,恐怕连他本人也弄不清正确数量,外人弄不清他的子女之间的干湿关系。

三宫主与大少主是不是亲兄妹,谁也不知其中秘辛,反正两兄妹之间,有时在一起合作无间,有时各行其是谁也管不了谁。

在新郑与桂星寒相处期间,她就对桂星寒产生特殊的感情,那强烈的占有欲,随桂星寒的出色表现而渐趋成熟。她希望桂星寒能投效弥勒教,成为未来的三驸马,必定可以独当一面,成为弥勒教新一代的领导人物。不论是人才或武功、道术,在她心目中,桂星寒都是无双的、极为出色的理想佳侣。

她心中已有了决定,桂星寒是她的。

她的心意,在新郑便被她的保嫖冷面魔女看穿,因此责备、她怀有私心,迟迟不向桂星寒下手。

假使她及时下手,桂星寒恐怕在新郑便难逃大劫;

之后,她一直就隐身在暗处,偶或以另一面目,随大少主行动。但大多数时间,她像伺鼠的猫,无声无息悄然在旁等候机会,神出鬼没极有耐心地守候,与大少主大张声势耀武扬威的手段大异其趣,也等于是兄妹俩明暗雨张网,看谁能先捞获桂星寒这条大鱼。

暗的网比明的网有效,她成功了。

她要及早远走高飞,不能让大少主从她手中把桂星寒夺走,她有她的打算,有把握让桂星寒成为弥勒教的支柱型人物。

她心满意足,不但擒住了桂星寒,而且擒住了情敌飞天夜叉。在公,她在弥勒教算是大功一件,她完成了大少主牺牲了许多弟子,也无法完成的大事。在私,她替弥勒教网罗到不世、的奇才,也替自己找到满意的住侣,可以达成合藉双修的心愿。

船乘夜破水上航,一个时辰可航行十五六里,速度已经够决了。如果是白昼,可望增至二十里左右,是这种空载货船的极速,不能再快了。

她将飞天夜叉藏在舱底,本来打算在船上,再和桂星寒一夜缠绵,船在江中,小舱是她的天地。

可是,刚把伺候的侍女打发回后舱,船夫便发出发现有船跟踪的警号,打破了她安享春宵的计划,不得不登上舱面指挥。

黑夜中看不出船型,只能凭舱灯看到船影。

的确有四腔船,以稍快的速度衔尾穷追。

她又发现另一艘船,似乎速度比前四艘稍快些,像是指挥船,时左时右,但速度并不能超越前四艘船,最为可疑,更具危败肌。

除了催促船只加快之外,她无能为力。

丢掉了船上一切杂物,以减轻船重,总算船速增加了些,后追的船只不再是愈来愈近了。

冷面魔女浑身是水,也陪在她身边,抓牢了舷板,紧张地向船后眺望。

“会不会是水贼的船?”她颇感心焦,在江上碰到水贼,有理说不清。

在江上搏斗十分危险,水贼们如果一窝蜂跃登,黑夜中除了拼命博杀之外,不可能冷静地先礼后兵打交道,水贼们也不见得肯卖弥幼教的账。

“不可能,水贼不会抢空的货船。”冷面魔女分析得颇有道理。

“那么,会是什么人“

“我疑心是闹江蚊胡伟,这混蚤替锦衣卫跑腿,好像是专门供应似真犹假的消息,谁也不知道这混蛋存什么心眼。

“大少主好像也与他搭上线呀!”

“他那种地方实力雄厚的豪霸,处事的手法圆滑得很,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这种人搭上了线,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连锦衣卫也奈何不了他。”

“本教与他也没有利害冲突呀!

“这可难说了,小姐。”冷面魔女是字内凶魔,在江湖横行了将近半甲子,经验与见识,比宫主丰富多多:“大江这一段水面,上起九江湖口,下迄太平府,都是这条蚊的势力范围。本教既不能给他多少好处,也撼动不了他的根基。他能讲些少友情敷衍大少主,已经难能可贵了。为了三千两银子重赏,他十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

“你就把地方龙蛇的眼线,看得那么不中用?我敢保证,你一离开淮西者店,他们便发觉了。

“真糟!这些家伙愈来逾近了。”三宫主愈来愈感到不安,亏面的船只似乎愈来愈近了。

“是很糟,五艘船一夹,咱们糟得不可能再糟了。你的水性如何?”

“尚可去得。”

“如果船翻了……”

“浊浪排空,我……我恐怕难以支持。”

“得靠岸走。”冷面魔女的水性,大概也不怎么高明:“必时,船冲上江岸。”

“对,在江心实在危险,”

后面,五盏船灯愈来意近了。

自始自终,他们没想到会不会是大少主的船,桅杆上所悬的一面小杏黄旗信号,晚上即使驶至切近,也看不到那面杏黄旗,旗已被风帆掩盖住了。

她们驶过皖口镇,只发现大少主的两艘船。而现在衔尾迫来的却有五艘之多,怎会想到可能是大少主的船?大少主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擒住了桂星寒,也不可能知道她们的船。

飞天夜叉被塞在底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怎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故?

猛烈的摇摆震动厂把她颠簸得晕头转向,心中一急,只好尽量保持紧贴舱角的姿势,以减少滚动。侍女捆绑的手法相当精,背捆的双手,用绳索勒在脖子上,她就无法将手移到前面来。如能从脚下将手移至前面,便可用牙齿咬断手上的捆绳了

双脚并捆,不能走动。如果跌落水中,她的手脚都不能支持身躯浮起,死路一条。

她不但关心自己的安危,更替被制昏迷的桂星寒担心。

“放我出去,船要翻了。”她大吼大叫,无法稳住滚动的身躯。

砰一声巨震,地被抛起三尺高,几乎碰到上面的舱板,摔落时几乎憧破头。

水从板缝急泻而下,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身在混饨中,无地何在。

阵掷滚动,她已经陷入半昏迷境界,被人抓住也无法挣扎。

昏昏沉沉中,她模糊地觉得被人抱犀小腰,然后冷水一冈,她终于失去知觉。

黑夜中船发生猛烈碰撞,船的大小相差不远,风高浪急,除定会两败俱伤彼此同沉。

快船没有货船坚牢,首先破裂翻覆。

货船仅多支持片刻,也船底朝天。

十余个人分散了,狼狈地向岸上游去。

冷面魔女忠心耿耿,牵引着三宫主,在下游三里左右,爬上了泥泞的滩岸。

筋疲力尽,但不得不勉强支撑,不时发出呼叫声,召唤同伴前来会合。

不久,总算有七个人先后赶来聚集,其他五个人,很可能改波臣召走了。

“天啊:我枉费心机。”三宫主不住捶打着草地,痛心疾首他叫号:“如果我查出是闹江蚊做的好事,我发誓,我会灭他的门,扫清这一段江水。”

一艘快船破裂沉没,其他三艘船分别调转船头,抢救落水约人,已经远漂下四五里外。另一艘则消失在江湾的芦苇丛中,没有抢救落水人的打算。

水势湍急,风浪不小,夜黑如墨,抢救落水的人,实在十分圃难。抢救的快船必须降帆挂桨,需要众多人手控舟,救一个人就花掉不少时间,因此很快地往下游漂流,远离沉船区目力难及了。

她的船坚牢,翻覆稍晚,因此她们登陆的江岸,是最上游的一段陆地。

丢了船,她一点也不在乎,在乎的是被制昏迷的桂星寒,船一沉必死无疑。

费了无数心力,用尽心机,好不容易把抛心爱的男人擒住,却因撞船而一切成空,难怪她痛心疾首,比割掉一块心头肉更痛苦万分。

“不要再伤心了,小姐。”冷面魔女加以劝解。‘生有时死有地,冥冥中自有主宰,他是命该如此,不可回天。”

“我要回安庆。”她咬着银牙说。

“回去干什么?”冷面魔女讶然。

“去找闹江蚊。”

“你能证明是他所为吗?”

“这。。。。“

“黑夜中看不清船号,江上这种船多得很。而且他显然在名义上帮助大少主,你能一口咬定是他所为?人地生疏,咱们留在此地调查,一年半载恐怕也难查出线索,你能兴师问罪吗?”

“他们也沉了一艘船,人也将漂流在这一带,天一亮,给我搜出几个来。”

“好吧!天亮再搜。”她们的行囊全会了,幸好兵刃和百宝羹是随身掳带的,有九个人,足以和大批牛鬼蛇神一拼。

飞天夜叉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突然发现被人抱得紧紧的,天气暖和,但夜风一吹,湿了衣裤仍感到凉凉地,而且抱住的部位却热流荡漾。

她大吃一惊,手脚猛地伸张挣扎。

她并没发觉手脚为何可以自由活动,只知道手脚可以用劲了,劲虽不大,挣扎的力道仍然可观。

“哦:你醒了?”熟悉的语音,令她心花怒放。

“大寒哥……”她狂喜地叫,猛地扭了自己一把,痛得尖叫。

“你怎么啦?”桂星寒将她抱紧问。

“我不是在做梦。”她欢叫,原来她拧自己一把,是想求证是不是做梦:“天啊!你是真实的。”

她激情地、肆无忌惮地在桂星寒身上摸索,揉捏、捧着桂星寒的脸,猛地将桂星寒的头紧抱在怀中,哺哺地叫唤,喜极而位。

她的确怕做梦,自从离开丹阳别业之后,那些可怕的梦境,不断地纠缠着她。

他俩倦缩睡在草丛中,桂星寒用体温保护她不至受寒。

“我当然是真实的,不是鬼魂。”桂星寒拧拧她的粉颊:“好好歇息,等我恢复元气,替你解气海和心包络与三焦经的禁制。”

“哦:你……你不是被他们弄成昏死……”

“重要的是,上船后不久,那个冷面魔女十分精明,为防万一,暗中用歹毒的逆经分流手法,制了我的任脉。

“这种手法如在平时,我半个时辰就可以自解。但在妖妇的药物禁制下,我没有机会全力行功。

“要不是者天爷保佑,她们的注意力被迫来的船只所吸引出舱,我哪有机会?天可怜见,在撞船的前一刹那,我恰好大功告成。小冷,我们是两世为人。”

“当然得谢谢老天爷,最先要谢你。哦!大寒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被妖妇擒来,我胆都被你吓破了,我好恨我自己,我……”她又开始饮位。

“好了好了,凶险已经过去了。我不是被她擒来的,而是故意让她把我擒来救你的。”

“到底是……”

“一言难尽。起初,我以为你和小燕,是被锦衣卫擒走的.。。。。。”

桂星寒将为了抢救她和葛春燕,与锦衣卫在万松山决斗,尽歼锦衣卫高手,追逐方世杰的经过说了。

“原来你是被妖妇乘隙擒走的,小燕也被银扇勾魂客杨老哥所救,你两人及时出现,我放过了方世杰那混蛋。,,桂星寒最后说:“妖妇工于心计,化装易容术也出神入化,吴娥李凤完全是两种型式的人,她的真名是三宫主李天凤,龙虎大天师李教主的女儿。龙虎大天师如果造反成功,她铁定是名正言顺的三宫主。

“你怎么发现她冒充我?”

“见到你,我高兴得上了天,连方世杰我也放过了,哪能分辨你的真假?”

“那你……”

“是小燕发现的。”桂星寒加以解释:“你我三人千里逃亡,这期间你一直与小燕同行同宿,你们从来就没使用过脂粉,身上除了体香别无异味。

“那妖妇一时大意,洗不净身上的脂粉香,虽则换穿了你的月白劲装,掩盖不住脂粉余香。小燕喜极欲狂,但一抱住你就发觉有异了。

“她一告诉我,我就知道你落在她手中了,因此将计就计,利用她带我找到了你。”

“你冒了万千风险,我…···”

“值得的,小冷,哪怕是上刀山蹈剑海,我一定要找到你。我担心所撞的船,是小燕那些人的。明天,我们一定要找到她们。”

“哎呀!现在就找。歹飞天夜叉要跳起来。

“不行。”桂星寒按住了她:“天太黑,怎么找?”

“天啊: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我……我不要活了……”她掩面哭泣。

“放心啦!如果是她们乘坐闹江蚊的船,那一定是故意碰撞的,必定有妥善的防险准备。别哭啦!近来好像你不再是做啸江湖的女英雌,倒愈来愈像多愁善感的软弱少女了。”

“大寒,我想,关切一个你所爱的人,那种椎心的滋味,实在……实在……”

“我知道,小冷。”桂星寒无限温柔地轻抚她儒湿的头发,紧紧地将她抱住,语音有点涩涩地:

“一旦控制不住,会发疯的。错杀了那许多锦衣卫的人,我只能说,我抱歉。”

“大寒……”

“不要说,小冷。”

“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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