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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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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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不满地嚷嚷道:“陈子豪,怎么回事?这两个家伙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不是让大家这段时间都消停一点,尽量别露面么,怎么又给人抓起来了?”

刚开始黑乎乎的,看得不仔细,不过这人一开口,我却发现竟然是一个女人,于是示意张励耘不要动,关注房间里面的动静。

吱呀一声,门开了,院子里走进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来,冲着这女人说道:“嫂子,你也知道的,郑成利和董沥夫这两个家伙原先是独行客,加入我们老鼠会并不久,也不懂得规矩。他们原先在土夫子这一个行当也是有一定名声的,在新加入的兄弟里面,也有些威望,倘若总是压制着他们,对团结的大局不利。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能够扛得过官家的手段不开口,所以得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等等,不对劲,有生人的味道!”

那贼头说着话,突然猛地一吸鼻子,然后朝着我们藏身的这个角落看了过来。

那人在扭头的一瞬间,我便晓得恐怕瞒不过这个有着狗鼻子一般强大嗅觉的家伙了,当下也是脚交一蹬,便朝着门口这儿冲来。我冲得迅速,首当其冲的就是被贼头陈子豪喊作嫂子的那个女人,我本来以为是个软茬子,手到擒来,却不曾想冲到跟前的时候,那女人竟然直接将身上披着的大衣朝着我这儿猛然一甩而来。

这绿色的棉布军大衣,将我整个人都给兜住了。

我鼻间闻到一阵成熟的女人体味,手一拍,将这大衣给甩到地上去,结果刚抬起头来,却瞧见一只莹白的手掌朝着我的脸上扇来。

这一巴掌,竟然在空中打出了劲响来,我这才晓得我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而是一头母老虎。

不过对方不跑,我倒是反而放下了心来,抽身上前,一套犀利精巧的小擒拿手,跟这母老虎斗将起来,而旁边那报信的贼头陈子豪,则由张励耘给接手了过去。

这陈子豪的嫂子虽说是头凶悍的母老虎,但是却终究不及我的修为高深,相斗两个回合之后,便被我一把抓住了胳膊,朝着地上按去,而就在她失去平衡的那一刹那,却是杀猪一般地大声叫道:“丁波你个挨千刀的,老娘在这被人欺负,你他妈的还敢蹲屋里面看戏?就两个小把戏,赶紧出来帮我弄死他们!”

那女人不但手段刚猛,这骂人的语气也是中气十足,随着她的喊声,她刚才出来的那屋子里突然爆出一大片的寒光,朝着我兜头罩来。

房间里突然有一猛人杀出,而刚刚被我抓着的母老虎顺着我的手劲往地上一滚,接着用肥厚的屁股作支点,朝着我的下身猛然一蹬,一副凶悍模样。我不与其硬拼,朝后退了一步,瞧见张励耘和那贼头陈子豪已经跳上了房顶上去,两人一追一逃,打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张励耘是北疆王的外侄,虽说与那天下十大的差距就好像珠穆朗玛到月球的距离,但是对付那个窜上跳下的家伙,倒也是足够了。

剩下的我,则需要面对的就是这屋子里面冒出来的夫妻档了。

我往后一退,站定了身形,里面冲出来的那个男人也将地上的媳妇给扶了起来,我眯眼瞧去,却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三角眼,红鼻子,跟普通的市井人物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他的手上,却拿着一把前段尖锐的铁铲,那铲杆子鸡卵般粗,被汗和老茧磨得油光水滑,显然是一把称手的奇门兵器。

我打量对方,而对方却看了一下左右,寒声说道:“到底是哪路的好汉,不问自来,实在是好没礼貌!”

那人摸不清我们的来路,出言试探,而他被欺负了的婆娘却是一肚子火气,大声骂道:“管他娘的什么来路,先弄趴下了,再慢慢整!”

被自家婆娘这么一催,那男人便不再多言了,将手中的铁铲一震,朝着我兜头铲来。

我很难形容这个男人的手法,每一击都好像在铲土一样,结结实实,不过让人觉得恐怖的是,那铲子舞弄出一大团的雪花,而隐约之间,却还有阴风洗涤,黑雾弥漫,我便晓得这也是一件法器。就是有着这东西在,才使得那妇人有着如此的决心,而我则因为携带不便的缘故,饮血寒光剑一般时间里都是由小白狐儿帮我保存的,手上除了小宝剑,倒也没有顺手的武器。

不过小宝剑虽说短小精悍,但是从李道子那儿继承而来的东西,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小觑的,我被这一番攻击逼得连连后退的时候,当下也是果断地拔出了这辟邪小剑来。

我刚一站稳,突然空中就是一道响鞭,原来那女人也回屋取来了称手的兵器,却是一根黑索长鞭。

这夫妻两人一前一后,将我围住,男的说道:“丁欢,速战速决,打完赶紧撤离。”

那女人得意地扬着鞭子,冷然笑道:“放心,对付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老娘有的是经验,抽不死他,我就不姓丁!”

两人一前一后,夹攻而来,前面这个一杆奇门兵器,而后面则是呼呼的鞭声,着实有些吓人。不过我却并不慌张,虽说肉眼之中一片寒光乍现,但是炁场感应之中,却晓得这两人的修为,终究差我一些,特别是那妇人,实在是不够瞧的。

说时迟那时快,最先到达的是那妇人的黑索长鞭,在空中又是一个炸响之后,带着凌厉的风朝着我的身后席卷而来。

我头也没有回,小宝剑甩出,将那鞭首给挡住,那妇人用劲一抖,将我的小宝剑给赫然缠住,两边一用力,便成僵局,而这边的男人也杀到跟前,那铲子朝着我的胸口猛然一戳,却有雷霆之势。

他来的凶猛,然而我却不慌不忙,当下双脚一站,将缠在小宝剑那端的长鞭猛然一拉,那妇人却挡不住我的劲道,不由自主地朝着我这里跌落而来。她的反应倒也挺快,慌忙弃鞭而逃,却不料我当下一个风眼的劲道鼓荡而出,她脚一歪,朝着旁边斜斜跌落而下,我立刻移形换位,将跌落的那妇人给一把抄了起来,然后将她挡在我的面前,也抵住了男人的风雷一击。

那男人是个收放自如的厉害角色,眼看着自己这一铲就要将自家婆娘弄成两截,连忙收住了去势,却不想那铲子之上弥漫的黑气刹不住脚,尽数钻入了妇人的身体里。

被这黑气一钻,我怀中的这女人浑身便是一阵冰凉,我瞧见她脖子后面的这一片白皙皮肤迅速泛起了青色,鸡皮疙瘩一大片冒出,心中也有些惊讶,想着刚才我若是硬拼,只怕虽能挡得住这铲子,却扛不住那扑面而来的黑气。不过被我制住的这个女人虽说失去了战斗力,但是那男人却是勃然大怒起来,脸上突然间就是青筋直冒,蚯蚓从他脖子上面的血管一直游荡开来,接着他一声立刻,将那铲子朝着地上猛然一拍。

我起初不明白他的用意,结果突然感觉脚下一阵危险,下意识地腾空而跃,就在此时,我的余光处瞧见地上突然冒出一排骨刺,出现在我刚才的脚下。

骨刺之上黑光萦绕,显然是藏有剧毒。

不过这斗争也到此为止了,我一个翻身上前,凌空朝着这男人拍了一掌,他铲子拍在了地下,来不及回身,唯有抽出一掌朝我对来。

砰!

茅山掌心雷!

雷意勃然而发,男人一开始只以为是随意一下,却不料那汹涌磅礴的雷意轰然而来,顿时就是一阵僵直,身子像木桩一般地朝着地下倒去。我落地之后,朝着他擒拿过去,却不曾想他竟然将舌尖一嚼,朝着我喷出一道黑色的血箭来,就在我偏头避开的时候,他凭着这拼死反抗,朝着房顶跳开,准备逃走,然而刚刚一上去,却发现一大蓬光华弥漫的剑光朝着自己全身罩来。

这每一剑都是如此凶狠,男人不敢力敌,再次摔落地上来,却不料我这奔雷又一掌,直接将他打在了墙壁上面去。

男人后背着地,整间房子都在动摇,数道裂痕以蜘蛛网的方式,朝着四处蔓延而去。

我立足了脚,这是从房顶上面抛下来了一个黑影,直接摔在了院子的地上,我低头一看,却是先前拼死逃开的那个陈子豪。

接着手上拿着软剑的张励耘也跳了下来,掏出两副手铐,将陈子豪和妇人丁欢给直接铐了起来,然后去搜他们的牙床,并没有发现里面藏得有毒囊。

看来谁有谁没有,这里面是有讲究的。

一阵巨大的眩晕之后,那男人睁开眼来,瞧见两具铮亮的手铐,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就知道,迟早是会出事的,哎……”

长长一叹,无尽凄凉。

第十三章兄妹阋墙,相爱相杀

这男人一副郁闷难挡的模样,而我则走上前来,一脚踩住了滚落一旁的铁铲,沉声问道:“苍天鼠丁波?”

他抬起眼皮,瞧了我一眼,惨然说道:“现在,你能说说自己是什么来头了吧?”

我盯着他一会儿,不确定他嘴里是否有毒药,但是晓得像他这样的人,必然还会有临死反噬的能力,于是也不好过分相逼,保持距离,平静地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句话引起了他的共鸣,眼睛眨了两下,问道:“如此说来,郑成利和董沥夫是落在你们手里了咯?”

我点头,问道:“这事情其实也没有这么复杂,一个普通的偷窃案子而已,即便是那东西是国宝,最多也不过坐几年牢,有人提醒我,说你们老鼠会刚烈得很,经常会有人在后槽牙里面放毒囊,一旦事情败露了就咬破自杀,我就奇怪了,人命就有这么贱?丁波,你看看,你老婆在旁边,你也在这里,有什么情况,说什么情况,坦白从宽,这个不是假话,说不定这事儿也拿捏不了你们,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你说对吧?”

丁波坚持问道:“你还没有说,你们到底是何方人物?”

我没有再隐瞒:“宗教局二司特勤一组组长,陈志程!”

丁波浑身一震,脸上终于露出了惊容来:“我说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原来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有关部门,这就难怪了。陈组长,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被张励耘制住的那妇人丁欢却尖声说道:“丁波,你这狗日的若是敢出卖俞会首,老娘就算是死,也不会饶过你的!”

她一发声,丁波说的话就停住了,一脸为难地说道:“小妹……”

什么?小妹?

丁波、丁欢,是了是了,果真是两兄妹,不过深夜里面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面,衣衫不整,这是要闹哪样?

我一阵诧异,张励耘却一把捂住了那妇人的嘴巴,接着就地取材,用鞋带和衣物,将这两人给捆了起来,妇人丁欢不断挣扎,却最终逃不过张励耘的捆束,最后只有“唔唔”发声,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丁波瞧见自家妹子被这样对待,朝着我请求道:“我若是说了,你能将她给放了么?”

我摇头,平心静气地说道:“案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没办法将她给放走,不过如果一切尘埃落定,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的话,我可以尽量调动关系,不追究到她的身上来的。”

丁波与我对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情况我可以跟你讲,这次事情,其实跟小日本有关系……”

丁波告诉我,老鼠会因为有很多古董需要销往海外,所以认识了一些外国客人,前段时间有一个日本人找到他们的联络人,委托他们帮忙将存放在白云观中的御赐长生牌给偷出来。老鼠会平日里做的都是死物的生意,风险低,利润大,最是爽利,反而是这种活物,基本上是不敢招惹的,一来树大招风,二来也是怕人报复,不过这个日本人是老鼠会最重要的几个海外客户之一,如果得罪了,以后销赃就变得十分难了,也卖不出一个好价钱。

日本人瞧见他们很犹豫,便直接下了一记重锤,告诉他们,倘若这次生意谈成功了,以后他们出货的价格,一律在市价水平线,上浮一成。

这可真的是让人有些疯了,而正好会首的弟弟在京城,他还带着一名新结交的厉害角色,心中有所凭恃,想着这样的美事,不干白不干,只要策划了得,隐秘周全了,白云观未必能够找上门来,所以就接下了这活儿,然后跟日本人合谋许久,最终通过种种手段,将那御赐长生牌给偷了出来。整个事情之中,负责这一带地盘的丁波是最为反对的,然而会首的弟弟在此,却也容不得他来指手画脚……

当初跟日本人接洽的联络人就是被张励耘绑得结实的陈子豪,这事儿是丁波这儿接的,但是具体插手的,却是会首弟弟俞头。

讲到这儿,事情的经过我基本上已经明了,怪不得我一直觉得那个加藤一夫总是对我有些隐瞒,怪不得赤松蟒一定执意要打着我们的旗号去白云观确定消息,这里面竟然真的如我们所预料的一般,是日本人暗地雇佣了老鼠会的人,将御赐长生牌盗出来的,而赤松蟒之所以会如此,恐怕是因为想要治愈困扰自己许久的肾虚,不能人事的毛病吧?

我甚至还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白云观在抗日战争时期时失去的那半块长生牌,估计就是落在了赤松蟒的家族手中。

前因后果都得以明了,唯独两点让我疑惑——第一点,那就是白云观被盗走的御赐长生牌,现在在哪里;其二,失踪了的赤松蟒,现在又在何方?

将这两点给解决,那么两件案子也算是彻底了结了。

谈到这个问题,苍天鼠丁波刻意地做了一个停顿,事实上他也晓得,自己刚才谈的那一堆事情,其实都是无关紧要的话儿,唯独这两点,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他凝望着我好一会儿,这才犹豫地问道:“这话儿,我说了,你能放我一马么?”

他死死地盯紧着我,我晓得此刻倘若是说了半句假话,这人定然是不会合作的,然而这丁波作为老鼠会在京都的负责人,完全就是一个坐地分赃的大庄家,这样的人就算是手上没有人命,也绝对是一个搅动风云的人物,不查则已,一查那肯定就是黑到了心里面。不过事情总是要分作两边看的,如果那目前这两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来讲,他又只能算是小杂鱼而已了,我在稍微沉思一番之后,点头说道:“可以,我可以给你保证!”

我这般说了,丁波也释然了,正准备说起,这时被张励耘控制住的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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