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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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3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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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一声暴喝,那杨劫方才将即将爆发的心情给抑制住,低下头,更加恶狠狠地压住了马海角,弄得这家伙惨叫连连,大声求救道:“爹,救我啊,救我!”

这声声凄惨,听得马夫人一阵心惊肉跳,她刚才受到惊吓,不敢强冲杨劫这里,而是回头过来叫自己丈夫,而马副院长则一脸铁青地走到我跟前来,冷然说道:“陈主任,在事情还没有定性之前,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暴力?再有,即使是犯人,也总是有人权的嘛,对不对?”

此刻的他再无刚才的嚣张,叫我的时候也称呼了职位,不过对于他这样的转变,我并没有一点儿得意,而是一字一句地说道:“马副院长,几天前,你还在校务会上对杀害陈雨爱的凶手在言语上大肆鞭挞,并且还有意要追究校方和相关责任教师的责任,但是没想如此冠冕堂皇的你,居然就是凶手的父亲,而且还有可能对他进行了包庇,我对你真的很失望,请你和您的夫人在最近不要随意离开本市,任何时间,都要配合警方的传唤……”

瞧见我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反而是提出限制人生自由,甚至直指他与本案恐怕也有联系,那马副院长的脸完全就黑了,愤然而说道:“一派胡言,你这是血口喷人!”

他正要辩解,这时在马家搜查的办案人员走到了我的跟前来,递给我一个小小的陶罐子,对我说道:“陈主任,在马如龙的房间里面找到了这个。”

我拿了过来,却见那陶罐上面描绘着古怪的花纹,最醒目的就是瓶颈之上的一对炫目的眼睛,让人心中震撼,而我将这罐子的瓶塞打开,瞧见里面有一小撮头发,而闻了一下,则有尸油的气味传了出来,瞧见这个,我的怒火终究压抑不住了,箭步冲到了马海角的跟前来,一把揪住了这家伙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小子,挺能玩的对吧?你既然晓得如何玩封魂罐,那么老子也把你给炼了,让你在里面待上一回,喜欢么?”

证据确凿,马海角晓得大劫难逃,表现得无比的脆弱,冲着他父亲喊道:“爹,你说句话啊,救救我!”

在这铁一样的证据面前,马副院长所有的辩白都显得那么无力,一想起自己的前途极有可能就要被这熊孩子给毁了,顿时就怒火攻心,愤怒地冲到了跟前来来,从我手上抢过了马海角,噼里啪啦就是一通大耳刮子扇了过去,打得那家伙眼冒金星,根本就不把自己儿子当人,比我们更加凶狠。

马副院长一边打,一边大声地咒骂着,而马夫人则上前来阻拦,一时间哭哭啼啼,场面颇为热闹,此刻的我虽然也想上去将马海角这畜生狂揍一番,不过却也不想马如龙直接将这家伙给弄死了,上前拦住了他,沉声说道:“马副院长,他现在是嫌疑人,得跟我们走了,至于教训儿子,那是你私下的事情,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当然,今后你恐怕不会再有机会教训他了。”

这话儿说完,我丢下这一对失魂落魄的老夫妇,带人押运着杀人案的真凶返回了警局。

大部队都走了,不过依旧还有人留在此处,他们负责监视马副院长夫妇,如果他们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我们不介意也对他们进行传唤。

经过一整晚的抓捕行动,参与此案的五人之中,有四人被抓获,这里面包括主犯马海角与温姓副处长,唯独跑了一个叫路健的公子哥儿,据了解,他在事发之后的第三天就匆匆出国了,去了英国的曼彻斯特,据说是准备留学,这边已经向英国那边的大使馆提出了通报,看看能不能将此人给引渡回来。

人抓到,接着就是紧急的审讯工作,这些家伙的背景都还算是比较深,一开始也都表现得格外嚣张,死不承认,就等着别人来捞自己,不过在铁一样的证据和陈战南的证词面前,马海角与另外一个公子哥儿相继都松了口子,至于另外两人不肯开口,也不是那么紧要了。

在马海角的供述中,我大概地理清楚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前面的情节跟陈战南所说的基本没差,而当他们将陈雨爱弄到手了之后,在其中一个公子哥家里的别墅中对她进行了轮流侵犯,首先是那位温姓副处长,接着就是马海角,不过轮到路健的时候,他非要玩些花样,结果那玩意给饱受屈辱的陈雨爱一口咬了下来,疼痛过度的路健对陈雨爱进行了殴打,接着众人一拥而上,终于将雨爱给殴打致死。

事后除了路健之外的四人参与了对陈雨爱毁尸灭迹的全过程,而马海角更是因为雨爱曾经修行过,将她的灵魂给引到了封魂罐中存放。

整理完了案情的经过,张峰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华东总局,而我则回到了学院,将此事与英华真人做了汇报。

在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之后,英华真人做了三点指示,第一是及时将这件案子的情况通报给死者家属,算是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第二则是让校务办出面给予死者家属一部分的经济补偿,尽量挽回这件事情的影响,第三就是一定监视好马副院长,不要让他铤而走险,一定要在他还任副院长的这一段时间里,平稳过渡。

此事罢休,我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一直到次日傍晚醒来,负责此案的张峰找上了门来。

张峰此番前来,是代表了华东局的卢拥军,问我对于如何处理陈战南,我有什么意见。

我问一般会怎么办,张峰告诉我,说陈战南属于修行者,而且还是在巫蛊之道上颇有研究的学者,上面一般都会将他押送到专门关押修行者的白城子监狱去囚禁终生。

陈战南因为钱财,害得我特勤一组的诸位兄弟在黄河口一役或死或伤,我哪里能够让他还存活于世,当下也是眉头一挑,又问道:“一般是这样,那二般呢?”

张峰眯着眼睛问道:“你觉得如何?”

我淡然说道:“杀人者死!”

张峰点了点头,对我说卢局长会尊重我的意见的,既然我开了这个口,那事儿就这样定下来吧。

张峰征询完了我的意见之后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将装着陈雨爱魂魄的那个封魂罐,给我留了下来,说这到底是我的学生,让我来送她一程吧。

第二十五章这种责任可愿负

张峰离开了,而我手上捧着这个做工粗糙的封魂罐,眼中不断浮现出陈雨爱这个学生的音容笑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按道理说,这封魂罐作为案件最主要的证据,应该会被检控方留下来办案子的,但是张峰却在上面的指示下,将它交给了我。这并不是一件符合程序的事情,不过我却晓得无论是还回封魂罐,还是咨询我如何处置陈战南,这些都是上面对于我的一种补偿,毕竟身为黑手双城的我,那恶名算是名声在外了,倘若我的心中有个什么不爽利,别人总担心我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

尽管我一直以来表现得无比正常,然而人们总是只能够看到我魔性的一面,无数的传说将我本人的形象渲染得格外诡异。譬如与法螺道场一役,半百人员被我斩杀当场,不留活口一个,比如黄河口一役现场几如人间炼狱,杀得兴起的我甚至都不分敌我,连口出狂言的孔府家主都被我直接撂翻在场,又比如……

有着这样的恶名,这使得上面处理事情的时候,会更多的换位思考,考虑着我的心情,免得招惹麻烦。

对于这样的待遇,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应,不管是恶名还是什么。它都代表着一种尊敬,也是一种示好,我除了能够接受,还能矫情什么呢?

只不过,想起这大半年来的相处时光,想起了平日里刻苦认真的学生,我心中依旧难受得不行,我总是害怕失去,也晓得这些人一旦毕业,走上了各自的岗位。在风险极大的秘密战线中,总会有人相继牺牲,但是此时此刻,都还没有毕业,怎么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难道,陈雨爱身上所遭受的苦难,依旧还是被我这个劫难深重的家伙所感染的么?

若是如此,小颜师妹会不会也要被我所牵连到?

是夜,我心绪不宁,难以入睡。

经过我的多方奔走,特别是从陈战南这边找到了突破口,神学院学生陈雨爱失踪被杀一案得到了快速结案。特事特办,对于这样的事情上面自然是使出了雷霆手段,经过调查。此事是马海角、温姓副处长以及几个背景深厚的公子哥儿所做的,他们的家长并不知情。不过尽管如此,经过华东局卢拥军的沟通,他们所能够为之凭恃的后台相继都被动了,特别是那个逃到英国的路健,他下体受了伤,却被送到英国,家中肯定有人包庇。

这种远走别处的做法,显然并不是一个仓惶的公子哥儿能够想得出来的。

官场上新一轮的清洗即将孕育,而马副院长也不再合适待在现在的位置,我本以为他会被调到宗教局系统内部的某一处清水衙门去,结果没想到就在我离开沪都,带着白合、杨劫等人前往太行山夏令营的时候,他竟然自己提出了提前退休的申请。

提前退休,开除公职,这事儿对于一个在秘密战线的系统中工作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重大的打击,也足以让很多人生出同情心,不会对他赶尽杀绝,使出更多的手段来。

马副院长这一招“以退为进”让他能够全身而退,但是对于那些曾经团结在他周围的一帮人来说,陈战南的入狱和马如龙的离职,这两个消息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一出来便是人心惶惶,想着当初吃着火锅唱着歌,就是想着如何将新院长给扳倒,自己能够取而代之,此刻为首的人一走,他们又该如何是好呢?

九七年的夏季炎热,趁着这样的东风,英华真人开始对华东神学院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她来到此处已经有了大半年的光景,对于各种情况也极为熟悉,那些人能用,那些人又是不学无术,这些都在心中隐藏着,此刻毫无牵制地实施起来,当真是畅意得很。

而就在英华真人动手梳理华东神学院的组织关系时,我却随同第二批校方人员,赶往了位于太行山深处的夏令营。

毕竟对于我来说,当下最紧要的任务就是将这一批学生带好,让他们能够在一年一度的宗教局集训大会上面夺得较好的名次,甚至是第一名,方才是我的目标。

太行山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和女娲山,是我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它位于冀北与晋西两省交界,跨京都、冀北、晋西和豫南四省市,山脉北起京都西山,向南延伸至豫南与晋西交界地区的王屋山,西接晋西高原,东临华北平原,呈东北、西南走向,绵延数四百余公里,是中国地形第二阶梯的东缘,也是黄土高原的东部界线,山脉多东西向横谷,自古就是交通要道,商旅通衢。

此地多险峻,当年日寇侵华,攻势一泻千里,我军便是在这四百里茫茫山脉之中打游击,转战无数,方才得以发展壮大而出。

狼牙山、娘子关、紫荆关、壶关……一个又一个脍炙人口的地名,就是位于这茫茫山脉之中。

而在这其中,更有无数名山古刹、隐修名士的故往遗迹,许多道门、佛门以及巫门的前辈高人都曾经在着茫茫四百里太行山中修行得道,是一处十分不错的修炼之地,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我们既然想要培养出最优秀的学生来,必然就不能闭门造车,让他们缩在一个方寸之间修行,而是要将这些孩子们带到那广阔天地来,看一看这世间万物,真正的面貌。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正是当初林齐鸣给我的提示,也是我在教务处的教学大纲中执意通过的原因。

我和白合、杨劫以及教务处后续的五位教师一起从沪都出发,过京都,然后坐火车到了冀北,从太行山的东部进山,这山脉总体呈现出东陡西缓的走势,一进山中,便能够感觉这山势的落差极大,气候极好,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而且诸多水流贯入其中,流曲深澈,峡谷毗连,多瀑布湍流,河谷两崖之中多溶洞,一路走来,倒也风景秀丽。

夏令营由张励耘和小颜师妹等人带队,先我们一步进山,我带着第二批人进来,循着踪迹一直走,赶了两天的路,方才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于一处瀑流附近找到了安营扎寨的夏令营。

瞧见我带人赶了过来,夏令营的同学们便都是一阵恍惚,这些孩子们入山几天,个个都像是只野猴子一般灵活,不过寒暄过后,林齐鸣、董仲明等人便都围到了我的身边来,纷纷问起了有没有找到杀害陈雨爱的凶手。

我与站在人群外面的小颜师妹对视一眼,能够看得出她眼中的关心,再环视周围,看着孩子们眼中的纯真和期望,心中起伏,便让大家围到了河畔的篝火前面来,在草地上面盘腿而坐,我当着众人的面,将封魂罐给掏了出来,毫无保留地将我这些天的奔波,以及案情的进展,给在场所有的学生和老师一一地讲来。

说句实话,这实在是一件无比丑恶的事情,学院副院长的儿子协同一帮背景深厚的公子哥儿,在学院德高望重的教授帮助下,进行了这般残忍的杀人惨案,这样的事情就是成年人听了都有些触目惊心,更何况是这一帮平均年龄只有十七岁的孩子们。

然而我却没有半点隐瞒,将事情的整个经过都血淋淋地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来。

随着我的讲述,孩子们一开始是愤恨,继而惊恐,接着又陷入了一阵长长的沉默之中,那篝火在溪畔跳跃,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孔,显得是那般的严肃。

我瞧见这一张张痛苦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众人说道:“很多年以前,我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曾彷徨过,也曾迷茫过,也曾对自己所处的这个社会和时代产生了怀疑,正如你们此刻一般;不过在经历过无数的痛苦和折磨之后,我终于想明白了,这世间如此操蛋,无数行恶者不能受到惩处,这怎么能行呢,我、以及我的家人、朋友他们如何能够在这样的世间自由呼吸?”

我紧紧抓住拳头,看向了林齐鸣,看向了董仲明,看向了小颜师妹,以及无数的孩子们,沉声说道:“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你们的想法不过是学有所成,好出人头地,然而我只想告诉你们,你们的肩上,是有责任的——你们有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责任,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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