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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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坟-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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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大膀听后笑着说:“我们可是干大买卖的,哎别看我们哥几个黑啊!我们身上这颜色可是从京城往陕西倒煤的时候蹭的一身煤渣,不是晒黑的。就我手里这点钱,那在京城,顶多就是一顿饭钱,还吃不了什么好东西,什么猪肘子鸭脖子我都不爱吃,但兄弟们喜欢吃,我只能随便吃几口,你说那玩意有什么吃的?”
  小贩一听猪肘子当时差点没流口水,胡大膀赶紧挥手说:“哎我说!提个猪肘子你流什么哈喇子啊!离锅远点哎!可别毁了那一锅馄饨,哥几个正饿着呢!”
  胡大膀今天非常兴奋,扯着嗓门就别别人听不到自己身上有钱,按理说平时胡大膀这模样,那老吴就肯定骂他了,可老吴却呆坐在一边,不是在想事,而是在想自己,想着有些事自己该不该管,管完后有没有用,会不会连累赶坟队。这些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打死都不会考虑别人死活的,但可能现在岁数大了,心肠软了,有时候会考虑外人,二文的事就是他转变的关键。
  老吴想着什么,胡大膀和小七自然不会懂,见三碗热腾腾的馄饨被端出来,胡大膀急的筷子都不想用,直接想要拿手捞,小七在旁边提醒他,一转头发现老吴很奇怪,就轻声说:“大哥,想啥呢?馄饨都出锅了,快吃吧!”
  老吴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吃了一个馄饨就放下了,看着身后被雨水浇筑的街道,奔走的行人,还有某些无所事事蹲在一边聊天瞎侃的闲人,一切都那么平淡无奇,似乎下半辈子就得这么过,死后有人给自己挖个坑埋下就没了,什么都没留下,这么一想有些不甘心,不自觉的就念叨出来。
  “好人活不长,恶人得权势!”
  他不自觉的一句话把哥几个都愣住了,胡大膀嘴里还含着烫人的馄饨,也不咀嚼直接咽下去,然后捂着脖子说:“老吴,你咋了?啥好人活不长啊?你突然这样我可害怕啊!“
  小七拿着筷子看着周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雨下的不停,炎热的季节中难得的凉爽,只好接胡大膀那个话说:“大哥吃饭吧,别想那些没用的事,咱不都说好了,等完事了还得去找四哥他们吗?你忘了?”
  老吴当然没忘,只是因为最近的事有些想不开,凭什么世间如此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只能为了那么点钱而拼命奔波,而有些人则坐在家中数钱,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发狠。
  结果这时那摆馄饨摊的年轻小贩熟练的包着混沌,抬头对老吴笑着说:“俺爹说了,好人就算死了,也不会下地狱,只有坏人死后才会受罪。他说这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因为老天爷瞎眼,而是因为福命截不同,有些恶人命不该绝,但并不会日后从此逍遥,但好人却最终会被明反,即使明面上不清,暗地里心中都明了。”
  胡大膀和小七吃着馄饨,压根就没听小贩说的什么东西,但老吴却非常吃惊,他眯着眼睛对小贩说:“你爹是不是穷苦了一辈子?”
  小贩把包好的馄饨下了锅,也没抬头说:“是啊!俺爹活着的那些年一直就没过什么好日子,但他却始终信着老天有眼,好人最终会有好报,即使这一世没得到,也会留给子孙后代,全当积福行善了。他不光信老天,他还信人,相信人会比老天爷做的很多,不一定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吴低着头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来,拿起筷子大吃了几口面前馄饨,又喝下一口汤,对小贩点点头示意味道不错。随后几下捞光了混沌,捧起大碗仰头喝光了汤。
  胡大膀头一次看见老吴吃的这么猛,他刚要说话,却见老吴表情很奇怪,然后就听老吴平静的说:“这馄饨味道不错,你们多吃点,吃完后咱们去找李焕,把赵家的事都给他娘的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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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参加亲戚的婚礼,喝多了,醉酒状态写完一章!
  


 第一百三十章 睁眼

  可能还真是老天有眼,他老人家看到中原旱,就降下一场大雨,缓解旱灾。不过这场雨稀里哗啦竟下个没头没尾,连续两天都没停,屋子里都有些返潮了。
  老吴他们吃完馄饨也不让胡大膀再嘚瑟,直接就去县里公安局,去找他们唯一认识的熟人,李焕。
  一转眼就到晚上了,雨势虽小却没收敛,被风横着吹,谁家门窗没关,都得进水了。
  赵家米铺身后的赵家大院黑暗寂静,偶尔从东厢房能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穿透雨帘消散在昏暗的天空。东厢房的外门没关,屋内正堂中临时搭了一个木板床,床边的桌角上燃着一直蜡烛用来照明。赵家老爷子面色灰青的平躺在木板床上,蒲伟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在老爷子脸上穿引。
  这是后事的第一道流程,通常就得是这种比较寂静的时间来办,在场还不能有多余的人和动物,否则容易惊尸。
  蒲伟面无表情的掰开老爷子的嘴,顿时就从嘴中冒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但他们家三代都是干这行的,弄不好接触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死尸的臭味他都习惯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在烛光下,熟练的穿针引线,把老爷子的脸用针穿透,里外都缝了几针,最后把手指伸进老爷子的嘴里,摸到线头用力一拽,将老爷子嘴角给提了起来,摆出一个笑容。
  屋外的雨水被挂进来不少,在门口处积了一滩,在昏暗的烛光中是一片黑色。蒲伟把老爷子面容弄得差不多了,就剪掉还连着针的线,结果不小心手指没拿住,那根细针就从他手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蒲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弯腰在脚边找那根针。
  由于光照有限,地上黑漆漆的,全靠用手摸的话根本就找不到,没办法就拿起桌上的烛台,尽量放低,把地面照亮,四下去看,竟没有找到那根细针。蒲伟心想就是一根针找不到就算了,随即就抬起腰,可突然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串湿脚印从门口的那摊水迹一直走到自己背后,可他却没有听到有人进屋,顿时就紧张起来,不敢直接转过头去看,只能慢慢直起腰想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结果他刚举着蜡烛直起腰,突然全身就是一抖,险些整个人背着翻过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人上,可无意之间看到那赵老爷子眼睛睁开了,还斜着眼死死的盯着他。蒲伟瞬间被惊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手里一通晃动,烛光也摇摆不定,把赵老爷子一张死气森森的脸照的阴暗错落,似乎还有了神情,看着非常的恐怖。蒲伟他本来就心虚,突然发现死了好多天的老爷子居然瞪着眼睛看自己,被惊的没控制住,直接就叫喊起来。
  “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至于吓成这样吗?”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蒲伟赶紧举着蜡烛转过身,竟发现原来是那赵甫站在自己身后,看到他后顿时长呼一口气,抹掉脑门上被惊出的冷汗,眯着眼睛对赵甫说:“你干什么?我不都说了不让人进屋吗?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身后干嘛?故意为了吓唬我?”
  赵甫裂开嘴张狂的笑着,随后从暗处走出来,站在赵老爷子身边附身看着他,然后突然哼笑一声,转身坐在正中的堂椅上,还翘着二郎腿,似乎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爹。
  蒲伟转过脸发现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暗骂那赵甫,肯定是刚才趁着自己弯腰去捡针的功夫,把老爷子的眼睛给扒开了,这回又顺手给合上了,这孙子是想吓死他吧!想到这就没好气的说:“你还真够狠心的,亲爹你都下的去手,不怕将来遭报应?”
  赵甫则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说:“这老东西从小就看不上我,自己再生不了了,竟还收养了一个蠢杂种!那个杂种。。。”说到这时赵甫突然激动起来,坐直身子看着老爷子的脸,凶狠的说:“你把我支到天津,原来是为了背着我把米铺还有房子全都给那杂种!老头!我可是你亲生的!你居然能这么对我!好啊!真是好。。。那你、那你就不能怪我这么干了是不是?反正你也活的差不多了,正好也该走了。再说个事,估摸过几天把赵青那杂种定罪了,那就送他过去找你,让你们爷俩在下面团聚,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哈哈。。。”赵甫说完话还大笑起来。
  蒲伟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心中微微的颤抖,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很有可能会杀自己灭口。
  赵甫当时在天津,他通过以前放在米铺的一个伙计那,得知老爷子打算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赵青,在近几天就会挡着全家人的面宣布了,然后通过电报告诉赵甫。得知此事之后,赵甫疯了一般砸碎他住所屋里所有东西,等冷静下来之后,就下了狠心。
  他以老爷子有肺病为由,从天津托人带回去几副中药,而他自己却也偷偷的回到卢氏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那些药材中藏着一味剧毒的“马钱子”。老爷子并不知道赵甫会害他,吃了中药后没多长时间,就突然窒息抽搐,手脚朝后弯曲全身都成弓形,直到脚部完全碰到头后才死去,把全家人都吓坏了。赵青胆子小而且还非常的懦弱,他当时就以为老爷子是中邪让鬼上身才死的,本来想去报关的,可刚出门就突然想到,如果老爷子死了,那么赵甫一定就会回来,那他没有老爷子护着,肯定得被赵甫乱棍打出赵家,他没有半点本事,到街上就得活活饿死。
  想到这他就有了主意,当天就把所有的下人和干活的伙计全部支走,让他们几天之内不能回来。然后发电报告诉赵甫,说老爷子不行了,让他赶紧回来。等赵甫回来之后,就做出一个老爷子还没死的假象,然后就得想办法弄遗嘱,把赵家财产都传给自己。正巧这时候,他遇到干白事的蒲伟,无意中从蒲伟那得知有个耍木偶的戏班子即将要离开,那些人好本事,可以控制住一个人形大小的木偶,还能模仿各种人说话的声音。赵青听这个,立刻眼睛就发亮了,赶紧找到了戏班子的头,花了很多钱,才让戏班子的人帮他演一次老爷子宣布遗嘱。
  赵青把一切都想全了,故意在赵甫回来的那天,多叫一些人在场才有效果,自然就想到蒲伟,然后就发生后面的事。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在赵甫的计算之中,他完全了解了老爷子死后那赵青会干什么,还故意找来蒲伟来骗他,终于果然成了,既得到赵家,又除掉赵青。只是公安会对老爷子验尸,和找在场人了解当时情况。
  蒲伟当时是为了钱才和赵甫里应外合的,但现在看赵甫的模样,他觉出不好,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但又可以趁机讹赵甫一大笔钱,为了钱命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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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袋里疼的厉害,人都迷糊,终于把二更写完了,没有审稿,有错字书评说一声吧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传达室

  胡大膀坐在县公安传达室里,两胳膊伸直搭在身后长椅上,满不在乎的晃着腿,然后看着老吴满脑门汗珠子,就说他:“哎我说,老吴你这做贼心虚也太明显了吧?一看你这模样就像是来自首的!”
  老吴说实话,心里还真打怵,从进局里大门开始,有穿制服的走过瞅他一眼,他就全身哆嗦,脑门上还冒虚汗,那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以前犯过事。
  “别、别他娘瞎说,这屋里还有好几个人呢!你让人听到不得误会吗?”老吴咽了口唾沫,用胳膊肘偷着拐了胡大膀一下,让他别多话。可胡大膀却笑着说:“你怕啥?你看咱对面那几个人怂样,还不如你呢,都吓快尿了,哈哈。。。”
  传达室不大,就是一个有窗的小房间,窗户上还焊着铁条,把门关起来之后,这里就如同监狱一般。一圈的墙边有很多的长椅,屋里除了老吴胡大膀小七哥三,还另外有四个土汉子,就在他们对面坐着。他们比老吴来的早,谁都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裤腿一下全是湿透的,在那坐着脚边还有一滩水,看模样就知道和老吴他们一样,穿着雨衣趟着水来的。
  因为胡大膀说的这句话,老吴就下意识的去看他们,果然那群土汉子一个个都很紧张,双手按在膝盖上,还在用力抓合,看那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但胡大膀说话的声音太大,被他们听到了,其中一个岁数最长的汉子瞪着眼睛对胡大膀说:“说啥哩?你个狗日地,你说谁尿了?”
  胡大膀嘴贱,好说那些荤话,但他没有恶意只是开玩笑,见那些土汉子急眼了,他既不恼竟还裂开嘴笑着说:“说谁?说你呗!这么多人就你裤裆最湿,还有脸叫唤,是不是老吴!”
  “你他娘的找揍!”那几个汉子腾地一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掳袖子亮膀子像是要打架的模样。胡大膀一看这架势,眼睛都发亮了,呲着牙带着怪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四个人面前,低着头俯视他们。
  胡大膀他爷有蒙古人血统,胡大膀从小在吉林出生,但却继承了蒙古人那种彪悍壮硕的身材,圆脑袋粗脖子站直跟砖墙一样,表情再凶一些还真是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就屋里那四个只有他肩膀头般高的土汉子,一起上也都奈何不了他。
  老吴怕胡大膀把人打伤了,就赶紧想过去拦着,可没想到那几个土汉子可能感觉他们人多,竟先动手打了胡大膀一拳。可胡大膀身板太厚了,那一拳根本就没打出点响。
  “我说,你们动手了呗?”胡大膀扳着脸面无表情,突然就抬起腿踢中对面站着刚才打他一拳的汉子,竟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砸落在长椅上,“噗通”一声巨响,木头碎片飞的到处都是。等剩下的三个汉子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咆哮着扑向胡大膀,老吴还没来得及拦他,就已经动手打起来了,小七竟从侧边绕过去一肘子放倒那个年岁最大的汉子,剩下两个被胡大膀一边一个用胳膊夹住他们的脖子,在屋里转圈甩着。
  传达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木头碎裂的巨响声和嚎叫,随后就安静下来,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可房间里一片狼藉,长椅的碎片飞溅到处都是,墙角里蹲坐着四个人,都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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