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打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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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打墙-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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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王瞎子一迟疑,手有点松,呸了一口嘟哝道:“敢情你也是个瞎子?我这么点儿背的?”

我赶忙说道:“该干嘛干嘛去,甭跟我套瓷,没用。”然后甩开王瞎子,扭头就撒丫子跑了。

走了几步,我发现自己错了方向,钻进了前门地铁口的通道,周围突然多了不少人出来,有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念叨“发票发票发票发票”, 有人举一牌子上写:旅馆三十,单间,有人抱着一箱结冰的矿泉水叫卖,更多的好像不是在等车或者等人,而是四处游荡象个闲人一般,我来过这里有几百次了,但这次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周围的人都有些不对劲。

我试着想返回地铁入口那里,却觉得自己走入一个奇怪的地方,每当我绕过一个人以为就要过去时,前面就会冒出来一个人挡路,绕过一个出现一个,就这样,小小通道里,零乱不堪的人,让我感觉象是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人的深渊。

我有点怀疑,这决不是什么排兵布阵,如果能达到用无关的闲人来摆阵,这高水平也就根本没必要来害我了,大把人民币都等着他去拿。

所以这些活人肯定是中了什么邪术,自身并不知道,我抽抽鼻子,觉得周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象是臭肉味,又象是炼油味,很怪。

我盯着一个面无表情的闲汉,看到他额头上滚落一滴汗珠,橙黄色的象是油,根本不粘布料,顺着衣服快速滑落,我吓了一跳,情不自禁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不是油,是水珠。

秦建军叫我小心苗人,我已经仔细回忆了一遍所知道的任何消息,苗人善于用蛊,怎么用?什么症状?如何破解?一概不知,只记得苗人用来放蛊的除了毒虫外,还有用尸油、头发的,我闻到的这股味道,越来越让我觉得就是尸油味,那种尸体腐败后,油脂凝结形成的,很臭。

我慌了,这么快就碰上了,我还毫无防备呢,定定神,我想既然用尸油放蛊,这人不会离的太远,《天渊山水纵横秘术》中,只有‘破’字篇里,略微提到过一些邪术的解破,我不敢想的太多,记得书中讲到:邪,坡路,同斜。邪之为邪,出其不意也,定心观阴,间有附物伤人,一正一反坐虚位,不可离弃,获其亢,澄其虚,必血破反噬,故我辈万不可为。

虽然不太懂意思,照我理解,这下蛊的也算是阴邪之术,就有血破反噬的危险,‘破’字决不是说要获其亢吗?很可能就是说占据施术之人的上位,怎么血破反噬我还不会,但也只能试试。

左右看来看去,如果把这些人组成的深渊,看成一个周而复始转动的圆盘,或者太极图的阴阳鱼,那么中心点就是前面右侧一点,那个正在给人算命的老头所坐的位置,我慢慢移动脚步,一步步走过去,刚开始脚步非常沉重,但是离那老头越近,我越是觉得心头轻松,走到跟前一看,老头果然不是表情呆滞,一脸庄重,正在给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神吹:“你老婆是个妓女。”

我心想:“这回算砸了吧,说人家老婆是鸡,他不骂你才怪。”

没想到那个老板连声称准,说:“我看上了一个女人,她是做三陪小姐的,和我相识一年多了,感情很好,她愿意嫁给我,只是不知道此婚姻能否圆满,并且字理如何,还请师傅指点。”
算命的说道:“你从事筛网滤布的生意,所以写了一个‘筛’字让老夫来测,这不足为奇,但是你来看。”

说完算命的把那张纸片倒过来,指给那老板看:“你看你写的不够工整,连笔颇多,从纸的背面来看,很象一个‘茆’字,花字头,柳字旁,似花非花,似柳非柳,字面都是残花败柳之象,故断之为妓。末笔从节,犹可为善,说明她对你确是真心实意,应当娶了她。”

老板打扮的中年男人称谢不已,心甘情愿的送上卦金,告辞离去。

我想我可能和测字的有缘,见到的个个都是神机妙算,中国的汉字实在是太奇妙了,搁一老外身上,那曲里拐弯的英文字母,少了多少乐趣啊。

但我的后脊背却突然痒的厉害,象是有东西在爬,让我极不舒服,心一下收缩起来,难道还是中招了,被人在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更糟糕的是,我抬头一看,发现那个算命的老头冲着我微微一笑!

第二十三章
踏上征途

我有点发晕,神不守舍的看着老头站起身,收拾摊子往外走,对我招招手,我居然身不由己的跟着他移动了脚步,我害怕极了,大叫一声:救命!却嘴张了张,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脸上更象是被糊上一层泥巴,僵硬的连眉毛都不会动。

完了,看到老头耳垂上大大的圆孔,还有,还有腿上穿那裤子,宽大而且刚过膝盖,上衣对襟大褂,真他娘象一个苗人,我还嫌死的慢,凑上去给人捉!

老头带着我穿街走巷,远远相隔五步左右,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满头油汗顺颊而下,恍惚看到熟人,有女友韩叶娜的尖叫,有田丽和一个傲气的年轻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一处窄巷子后,老头突然停住了脚步,站那不动,我猛然觉得身体一松,象是什么东西飞离了我的身体,然后就见老头回过头,扭曲着脸孔指着我说:“你…。你……。”话没说完,居然倒地上死了!

我背后一阵奇痒,钻心蚀骨,正难受,突然觉得奇痒的地方给人用两根手指掐住了,一疼之下,极为舒服,我回头看去,发现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撞过自己的王瞎子,正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这王瞎子居然不是真瞎,看相貌也就不到三十岁,原来刚才都是装的,那王瞎子用手使劲掐住我脊背上奇痒的那块肉,低声说道:“冯一西是吧?你若不要命的话就尽管跑,老实跟你说,你已经中了邪术,我现在不帮你必然死路一条!”说完手松了下,我立刻感觉脊背里真的有东西在死命挣脱王瞎子的手指,心知此人所言非虚,也就乖乖的不动。

这个僻静地儿,暂时还没有人过来,王瞎子手脚麻利的从口袋里掏出样东西,一下就扎进了我脊背里,我痛的冷汗珠子直冒,又不好意思叫出声来,只好咬牙忍着。

王瞎子费劲的在我背上钻探,一边跟我说话:“别晕,记住别晕,我可扛不动你,我叫林楠,是秦建军托人让我等你的,你小子可真够胆大的,居然想着去破蛊术,算你命大,误打误撞的带着整个邪术反噬这老头,还好,救的及时,死不了了。”

我忍不住反驳:“什么误打误撞,那是我真金不怕火练,全身都是特殊零件,刀枪不入,搁了是你,早蹬腿儿见阎王了!”

好在很快,林楠就松开了手,我扭头一看,林楠手上拿着一根猪鬃样的东西,上头扎着一条带翅膀的肉虫,通体红肿的极为难看,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橙黄色的油脂,臭的一闻就是尸油,林楠正在把这肉虫往一个小竹筒里面塞。

我骇了一跳:“我的妈呀,这是啥子玩意?哪个操蛋的东西搁我背上的!”

林楠面色凝重的伸手翻我的眼睑,看了看说道:“好了,睡一觉就没事了。你的同伴一直跟着,要不要我帮你甩掉她?但是就你这水平,怎么去广西南丹啊?”

我一听楞了:“你谁啊你,别以为救了我,就能发配我去那不毛之地,没得商量。再说,敢动我同伴,你也不看看自己斤两?”

林楠也楞了:“你不是冯一西么?秦建军说你昨晚上必然到这里的,还说给你交代的清清楚楚,我等了一夜,你不光迟到,敢情还啥都不知道?”

话没说完,林楠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我定睛一看,咋这么眼熟呢?却头脑一阵发晕,站不稳的直想往地上坐,勉强睁开眼睛,认出离近的那人是穿了便衣的田丽,毕竟这是个熟人,于是我放心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我觉得躺进了房间,灯照的我刺眼,听到田丽和林楠在说什么,再次睁开眼,只有田丽紧张的瞧着我,我笑了笑,田丽居然和人一起搀着我下了床,我摆摆手不用,摇摇晃晃的跟着他们走,走啊走啊,昏沉中,恍惚又见到张床,撑不住,我一下又睡了过去。

彻底清醒过来时,脊背上痛的要命,我忍不住呻吟起来,象是睡在火车的卧铺上,外面隐隐约约还在咣当咣当的响着。

田丽就在我面前,眼圈红红的盯着我,我心头一宽,于是忍不住说道:“小田你咋这么不仗义,说好了在天津一起出发,却不等我,打你单位电话你也不在,我还以为你有啥急事不来了呢,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事儿,往后记得要提前打个招呼。”

田丽被我气乐了,瞪着眼说道:“你就贫吧你,刚鬼门关上转一圈,再接着忽悠,你干脆死进去得了!火车到站你还不醒,我就准备把你扔下了!”

我装作好奇的问:“那这是怎么回事?我背上咋这么疼?不是你做什么手脚了吧?还有,你劫持我上火车干嘛?这是要去哪,回天津不用火车这么麻烦吧,我还有车在那呢,唉哟,我的车还在老舍那停着呢!”说着就要坐起来。

田丽按住我,似笑非笑的说道:“省省吧老冯,不忽悠了?原来是开着柴勇的车来的,怎么没招呼我一起坐顺风车呢?”

我面现尴尬,一时不慎说漏了嘴,看来这娘儿们一直跟踪着我,我摸摸衣兜,车钥匙已经不在了,自然给她妥善的安排了,于是嘿嘿一笑,静静听她怎么说。

田丽说道:“你已经昏睡几天了,那天以为你清醒了,谁知道你还在装,一上火车你就睡了,要不是林楠说你十个小时内必然彻底清醒,否则我还真要把你扔下去了!这会咱们刚过了武汉,进入广西地界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我插口问道:“咱们还真跑广西南丹来了?到底怎么回事?那个林楠呢?怎么不见了?”

田丽没理我,接着说道:“我跟着你一到北京,就发现你身边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在转悠,可笑你还懵头不知,后来见你奔进地道,我一时没注意,不见了你,正找你找的心焦,就看见你跟着一个穿的怪异的家伙走出来,傻乎乎的,我看你不对劲,定是那人害的,说到这儿,我觉得你这人也太鬼了吧,没一句实话,居然假扮瞎子跟人对吵,那林楠可能给你弄糊涂了,才让你遭了这一劫。”

我想了想说道:“那也不一定吧,那苗人一定是认识我的,不然也不会布好圈套等我进去,就算不是林楠那一搅,我也会掉进圈套的,但他没想到我居然懂得怎么坏他的事儿,才不得已现出原形,看起来我还不是完全没用!嘿嘿!说起林楠,也怨他为什么不明说,我这人在你跟前从没说过半句谎话,你这样生搬硬套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我常教导你什么?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田丽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听我说完别打岔,我一直跟着你,就发现那个撞了你一下的假瞎子也跟着,也就是林楠,后来那老头莫名其妙的死了,还化成了很臭的一堆烂泥,连衣服都没有剩下。”田丽皱了皱鼻子,许是想起了那肮脏的场面。

“林楠也是受人拐了几道弯所托,按照你的那秦爷所说,一直在车站附近游荡,他告诉我你是被苗人的蛊毒所害,幸好那苗人的尸油蛊还不是很高级,林楠以前去过云南,就给你解开了,把秦爷,秦爷这么拗口的称呼,留给你的一个包交了给我,还说你追着秦爷的路线,一定也会去广西南丹的,我想既然这样,就干脆打电话回单位请了假,陪你跑一趟,看看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拍拍发晕的脑袋,这越来越离奇了,我啥时候招惹一个会放蛊毒的苗人了,还居然知道我和秦爷的事儿,太可怕了,想到这里,我呆了一呆,广西南丹,广西南丹会不会是苗人的大本营吗?那里的融王墓厉害无比,我跑这里来,岂不是找死?

我问田丽:“那林楠呢?他去了哪里?”

田丽甩过来一个包给我,打着哈欠说:“他说了句什么‘凤舞龙楼’,告诉我他是地质院的勘测专家,要去陕西的凤凰山考察地质,寻找矿藏,我懒得问,就叫他陪我送你上了火车,各走各路了。”

我眼睛一亮,我记得那金老片提到过这个名词,因为文绉绉的,一下就记住了,莫非秦建军这么快就解决了凤舞龙楼的秘密?赶忙问田丽:“他去凤凰山跟谁一起?是不是秦建军叫他去的?”

田丽一瞪眼:“我哪知道这么多,你当我是传话的,不过他说去凤凰山还真是秦建军告诉他的,说那里地质复杂,下头一定有大矿藏。”

我乐了,秦爷的朋友恐怕都是倒斗的高手吧,还地质工作者呢?也就只能骗骗田丽这小女孩,八成那个什么“凤舞龙楼”的秘密被秦爷揭开后,有了什么根据,凤凰山附近的下面,埋有什么惊天大墓罢了,我对这个挖墓没啥兴趣,大不了又出一套兵马俑赚点外汇罢了,也就懒得再问。

看着田丽甩过来的背包,我知道这就是秦爷给我的东西,赶忙打开,哇,里面的东西还真不少,一个小册子,我翻了翻是那《天渊山水纵横秘术》的复印件,但我此时对这个兴趣不大,接着又翻,有一份秦建军、秦太和胖子十年前一起在广西南丹融王墓的经历笔记,最后吸引我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匣子,面上粘着一张纸,看那娟秀的笔迹却是秦太所写,郑重的说匣子里有她外公传下来的一本书,是穿山秘术,现在正式的转赠与我,希望好好学以致用,还有那块穿山掘岭甲,要好生保护,有大用场的,同时又要我把小匣子带给在广州一个叫Lisa杨的人,看名字是亲戚,后面果真说这Lisa杨的中文名叫杨凌霜,而杨凌霜的父亲与秦太的父亲是亲兄弟俩,匣子很重要,一定要亲手交给杨凌霜或者他爸爸才行,最后一再拜托,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我有点丧气,里面没有提到‘龙凤玉片’中龙的秘密,秦建军得到全本后,解答出了什么一点也没说,金老片说起有关黑焰灯的事情,也只字未提,我百无聊赖的拿起那本融王墓经历的笔记,翻看起来,而田丽见我不睡了,打着哈欠说:“幸亏我有警官证,一路押解犯人有不少方便之处,没个人来打扰,这下我要睡会了,老冯你中毒刚好,眼睑下头的黑点还没有完全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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