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的女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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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尾巷的女骑士-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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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斯先生从后视镜里看到女儿趴在车窗边上咯咯地笑着,回想着自己结婚前在岳父那里吃过的哑巴亏,唇边的笑容变得高深起来。饶是看惯人心的斯内普也有几分摸不到头脑。

“西弗勒斯,真的不要爸爸把车开到房门前吗?”莉莉看看已经暗下去的天色,摇下车窗有些担忧地看着车外站着的斯内普——她可是听说过的,蜘蛛尾巷的治安不好,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千万不能进这巷子里。
斯内普沉默地摇了摇头。重新看到这个破败的巷子,少年时期在这里的恶劣记忆又重新涌上心头,然而,他现在并不是少年时期的他了。
“哈哈,没事的,莉莉,不需要担心。你们去上学了还不知道,蜘蛛尾巷现在的治安还是不错的。”伊万斯先生似乎完全不担心,他笑着冲斯内普摆了摆手,开车走了。
治安还是不错的?
斯内普在心中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伊万斯先生怕他尴尬才这么说的,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他还是了解的。
距离“不错”,蜘蛛尾巷总是很遥远,无论哪个方面。

斯内普提起自己的箱子,在夕阳中走进蜘蛛尾巷。从蜘蛛尾巷向上望去,能看到高耸着的烟囱,那是一个废弃的磨粉厂遗留下来的。巨大的烟囱投射下来的阴影令半个蜘蛛尾巷常年笼罩在黑暗之中。
夏季的湿热总会滋生腐【败,更何况在蜘蛛尾巷边上便是一条肮脏的、河水泛黑发臭的小河。空气中满布着污浊的气息,这令习惯了巫师界清新空气的斯内普微微皱了皱眉。
他不在意地一瞥河边,觉得有些奇怪——那条河边上丛生的杂草和垃圾呢?
然而,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继续向前走去。两边的砖房依旧破烂,被夕阳的橘红色光芒镀上了一层红光。走过蜘蛛尾巷外侧的那条小路,向右一拐,便进入了蜘蛛尾巷的地界儿。
斯内普深知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各种各样的坏蛋流氓和有各种怪癖的人会隐在暗处,给每一个落单的老弱病残或者误入蜘蛛尾巷的“肥羊们”以出人意料的一击。或者是街边堆得乱七八糟的破烂家具后面,或是街角的垃圾箱遮蔽的阴影下,都是这些人的藏身之处。
他的魔杖一端滑出袖子,被他握住,这样一来,一旦有任何的紧急事件发生,他就可以迅速作出反应。至于魔法部的禁令?哦,算了吧,他拿着的魔杖是他母亲艾琳的,魔法部不会追踪一个成年人的魔杖的。
然而,当他拐进蜘蛛尾巷时,他惊讶地挑起了眉毛:七八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巷子里跑来跑去嬉笑玩闹,无忧无虑地笑着。虽然这些小孩子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却都被清洗的很干净,有的上面打着补丁,总归都是齐齐整整的;原本总是显得阴沉沉的蜘蛛尾巷因为这些孩子显得有生气多了,更别说还有不少穿着田园祖母风围裙的家庭主妇不时出门来喝骂跑得太远闹得太皮的孩子。
斯内普已经不挑眉毛了,他觉得自己有些牙痛——就像吃了半斤邓布利多特别定制的超甜的滋滋蜂蜜糖一样——梅林的臭袜子!他是走错了地方吗?
斯内普觉得自己真的有一种想要绕回到巷口看看路标的冲动,然后在心里深深地唾弃自己生理年龄缩水的同时心理年龄也缩水了。他微微皱着眉头,拎着行李箱大步地向自己家走去。
他站在蜘蛛尾巷末端的宅子前,已经有些麻木地发现自己家房屋的花园里竟然有一片野花在盛放着。抬头一看,二楼那扇到他上辈子死都没修过的窗子上正糊着一层报纸。
他抿着嘴唇,从洗得发白的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他扭开门走了进去。
依旧是印象中那个简陋的屋子,只是却看不到那些沾着污迹的或者缺胳膊少腿儿的家具——屋内的家具上都盖着各色拼凑起来的粗布。
斯内普手中的行李箱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他用过去几十年的岁月中都没有过的速度发狂一般冲上二楼,冲进父母的卧室。
没有人!每个房间都没有人!
饶是他在生死之间打过多少次滚,饶是他经历过这种死后又复生的奇遇,他也没有这么失态过!
当他刚刚发现自己还可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时,他就发现事实偏离了记忆的轨迹,他想要保护和弥补的母亲却消失不见了!
他引以为豪的理智冷静快要在一连串的奇遇和大喜大悲之中消耗殆尽了。

站在父母的卧室中,十二岁的少年瘦削的身子被从窗户中透射进来的夕阳照着,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少年的手纤长瘦削,此时手指紧攥着木质大床的床柱,指节发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将所有情绪都摒弃掉,眼中一片空洞,大脑却转的飞快:
房中一切都是整齐干净的,一定是有人专门维持打扫过的,因此,首先可以排除对方是怀有敌意的人。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亲戚,所以也不会是他的亲戚帮忙收拾这个家。而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女人还不知道,她的祖父在他入学前就已经过世了,普林斯庄园封印起来,没人知道庄园到底在哪里,令想要得到这个魔药世家典藏的黑白两道都跳脚不已。所以,也不会是来自巫师界的人。那么,到底是谁带走……或者说接走了他的母亲?
斯内普不否认,他的心底腾出了一个小小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许是他的酒鬼父亲悔悟了,带着妻子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或许……或许托比亚斯内普痛恨畏惧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酒鬼父亲带着妻子抛下他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笃笃笃、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斯内普极敏锐地握住了魔杖,眯起眼睛往一楼走。
“斯内普先生在吗?”一个稚嫩的童音穿过门板。
斯内普微微放松些许,下楼开了门。门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崽子,穿着一件蓝色短裤,光着身子抱着一只打了补丁的足球,一身臭汗味儿扑鼻而来。
少年斯内普皱了皱眉,双手在胸前交叉,俯视着小男孩,一脸阴郁。
小男孩杰克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快速地说着:“您好,是斯内普先生吗?”
斯内普从鼻端懒懒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内心希望这个小崽子不是专门来浪费他的时间的!
“斯内普先生,伊莉莎让我请你去14号,斯内普夫人在她那里住。没人联系的上你所以……”他的话还没说完,斯内普身上爆出的压迫感令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微微弯下腰逼视着小男孩,斯内普阴测测地问道:“我母亲在14号一个叫伊莉莎的人那里?为什么?”
“……额……这个,我我……”杰克已经紧张地脑子都转不动了,只还记得自己此来的任务,“伊莉莎要我把你带过去……”
斯内普向后退了一步,杰克觉得自己好过多了,他又咽了口唾沫,“跟我过去吧,伊莉莎会告诉你原因的。”
斯内普沉默着关上门跟着杰克往外走去。小男孩是真的怕了他,走得又快又急,就差跑起来了。还好,从斯内普家到14号,没有多少距离,杰克终于在自己快要受不了哭出来之前到达了14号的大门前,咚咚咚的敲响门叫了一声“伊莉莎,斯内普先生到了”,就一溜烟儿地跑了个无影无踪。
斯内普脸又沉了几分——因为他就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撂在门口、迎接周围看似做事其实却在偷偷看他的人的目光。不去管那个小家伙,他等着那个名叫“伊莉莎”的人来为他解答疑惑。
门“吱嘎”一声开了,斯内普又一次微微吃惊——在他面前的是个直到他鼻子那么高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短袖T恤衫和中裤,棕色的半长发垂在肩上,末端微微卷曲。她看起来只有十来岁的样子。
斯内普的眉头皱紧了几分——这人是那个孩子口中的“伊莉莎”吗?他原本以为是个成年人。




、艾琳的问题

在斯内普端详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在端详着他:作为一个男孩子,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刘海儿油腻腻的像个帘子一样垂在额前;他的面部轮廓极深,硬朗有型,是典型的欧洲人的容貌,然而那不常见的黑发、黑眼令他有几分东方人的感觉;紧抿着的薄唇不令人觉得薄情,反而令人觉得坚毅;黑色的衬衣被洗的微微发白,同样的黑色工装裤似乎是被修改过的,已经有些短了,在少年抽条的身子上裹着,露出了他的脚踝。
少年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冷峻而漠然。然而,伊莉莎却从他的眼中感受到了他的焦急和怀疑。
她对斯内普笑笑:“斯内普先生吗?我是伊莉莎。请进来吧,斯内普夫人在饭厅里吃晚饭。额……我想你大概也还没有吃晚餐?一起吧。”
她侧身让开门,有礼地请斯内普入内。
斯内普并没有动,而是冷冷地看着女孩。伊莉莎坦荡地迎接他的扫视,目光始终坚定柔和。斯内普点点头,走了进去——除了莉莉,这是第一个无视他的冷脸热情招待他的人。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真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孩。
两人同时在心中想着。

饭厅在客厅里侧,一张大圆桌周围围坐着六七个孩子,正中间的座位空着,右侧便坐着浑浑噩噩傻傻微笑的艾琳。
斯内普猛地眯起眼睛,极快地侧身钳住伊莉莎:“怎么回事?你做过什么?”斯内普脸上的阴冷戾气满溢,令女孩心惊之余,态度也冷了几分。
伊莉莎并没觉得斯内普的言行有什么冒犯的,毕竟任谁猛然间看到自己的母亲变得痴傻,都会激动吧?他脸上的戾气如此之深重,才是伊莉莎会觉得不舒服的原因。

由于事发突然,女孩没有防备地被他钳住右手,她的手指反射性地弹动了一下,手腕一转就搭在斯内普手腕上,及时地收了力道。皱了皱眉,伊莉莎说:“说来话长,不过绝非是因我而起。”
斯内普收回手来,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到母亲身边,端详着她。
圆桌周围坐着的孩子们纷纷站了起来怒视着斯内普,脸上都出现一种愤愤的表情——他们都看到了斯内普刚才钳住伊莉莎的举动,也听到了他不问缘由的质问。
“都坐下吃饭,快一点儿。吃完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伊莉莎拍拍手,让孩子们坐下,“最后吃完的和剩了饭的要洗碗哦~”
孩子们坐下来,风卷残云般地开始扫荡了。

斯内普站在艾琳面前,她根本认不出来面前的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兀自冲着他笑着,像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无法自拔一般地嘟囔着“托比、托比……”
斯内普心中一痛,即使已经变得痴痴傻傻,他的妈妈还是忘不了那个该死的男人吗?

“她这个样子已经有半年了。”女孩走上前来,端起艾琳身前的碗,熟练地用勺子舀了半勺土豆泥送入艾琳口中,而艾琳似乎也习惯了这种进食方式,乖乖地咽了下去。
“那个……我的父亲呢?”斯内普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在外人面前用“那个男人”指代托比亚。
“……”伊莉莎手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原本板起来有些冷硬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抬眼瞟了一眼少年,没有直接回答:“你还没吃过晚饭吧,请坐,有什么话我们吃完了再说。”她指指中间的空位,“餐具和食物都是干净的,我还没有用过。”
若是以前的斯内普,会用毒死人不偿命的“毒液”来让这个不好好回答问题的女孩子开口,然而死而复生一次之后,他似乎对这样的说话方式也有所厌倦,回归了少年时期的寡言少语。
再说,不管从哪方面的线索来看,这个女孩都不应该是被他诘难的对象。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确毒舌,但并不是不识好歹。
他默然点头,坐了下来。

“伊莉莎……”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孩子开口,想说她还没有吃饭,却被伊莉莎摇头制止了。已经了解她执拗性格的男孩子埋头继续吃,不再说话。

七点半。
饭厅中的那些孩子们吃好了东西,各自分工,有的收拾桌子,有的去清洗餐具。艾琳也已经吃好了,伊莉莎把她脖子上系着的围脖摘了下来,拉着她的手送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对一直沉默的斯内普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开始长谈。
一人手里端着一杯茶,伊莉莎转了转茶杯,似乎是在想怎么开口。“嗯……斯内普先生,我很抱歉地说,你的父亲已经在七个月前过世了。”
斯内普闻之抬眼,眉头又皱了起来。“死因?”
伊莉莎愕然。
虽然她也听说过斯内普的父亲是个好酒滥赌又家暴的混蛋,但为人子的听到父亲的死讯竟然这样的冷静,不,冷漠,这让她心中难免更加不舒服。刚才斯内普一闪而过的暴怒戾气又一次闪现在脑海中。
她压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当时街坊们听到了斯内普夫人的尖叫,报了警。警方到达后发现斯内普先生倒在你家客厅里,他的后脑被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刺穿,当场不治身亡。根据现场打斗的情况和斯内普夫人有些混乱的叙述,警方判定……”她又看了斯内普一眼,“警方判定是斯内普先生对你母亲施暴在先,你母亲抵挡时推了他一下,由于斯内普先生当时喝醉了酒,没有站稳,倒在了玻璃碎片上这才死亡。所以判定斯内普夫人是正当防卫,结案后就无罪开释了。”
虽然已经预料得到托比亚大概没有什么好下场,斯内普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远远不是表面上如斯平静。
他,就这么……死了?
上一辈子,托比亚斯内普在他五年级的时候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还在不在世。当年他刚刚和莉莉决裂,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个让他痛恨的男人?一头扎进地下室里研究了两个星期的魔药。只是母亲却还是放不下这个伤害了她半生的丈夫,在外面连续找了几天,不眠不休,最终被残酷岁月掏空的身子经受不住生理、心理的打击,一病不起。
即使是最好的魔药也救不回一个求死的人。
她就那么离开了他。
那么这次呢?他要提前四年就失去他的母亲吗?
斯内普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悲伤,令伊莉莎不由得为自己刚才的不满而惭愧——他不是冷血无情啊……
她伸手,在斯内普紧攥着茶杯的手上轻轻拍了拍,令他手一抖差一点儿把茶杯丢了出来。
斯内普抬眼瞪过来,伤感消失了。
伊莉莎有些尴尬地笑笑——她怎么知道这人反应这么激烈呢?
“咳咳……是这样的。从警局回来之后,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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