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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在厨房里转悠的身影,耳畔还有小家伙偶尔的欢呼声,陈东恺目光极尽的温柔,他暖暖地笑着,这座房子,因为有了她们似乎也不再冰冷。
顾小艾自己在那边玩儿了一会儿,扭头看到陈东恺一个人单手撑着头坐在沙发那里。小俏鼻皱了皱,努力地深吸着空气中飘来的饭菜香,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就抱着飞机遥控器跑到陈东恺身边。她凑到陈东恺耳朵旁偷偷说着:“叔叔,我们一起去偷吃吧。”
调皮的笑了笑,一只手拉着陈东恺的胳膊,踮起脚尖,猫着腰向餐桌那儿挪动着。
陈东恺听到后还真没反应过来,很快就又笑了笑。他的孩子心性被顾小艾给挑了出来,也猫了身子跟着小艾向餐桌那儿移动。
见小家伙马上就要笑出声,他连忙将食指竖起来放在嘴边,顾小艾还有模有样地学着:“嘘”、“嘘”。然后就偷乐着,勾起小手放到身前,像个老鼠一样继续向餐桌那前进。
已经放置好的菜占去了大半个餐桌,陈东恺大致瞅了一眼,找准目标之后,他迅速的捏起一块丢到嘴里。而捣蛋鬼顾小艾也是捞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块,俩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伸出手,准备再次偷吃。
“嗯、吭。”听见兰蓝的声音从身后飘来,俩人唰的一下又同时缩回手。顾小艾看着陈东恺,小脸一皱一皱的,用眼神询问道:“叔叔,被抓包了,怎么办?”
“看我的!”陈东恺挑挑眉,用口型说道。然后一把抱起顾小艾就向左边跑去,笑喊道:“饭做好了啊?我们先去洗手!”话音还未落,人已经跑入了洗手间。小艾笑哈哈的声音随着水声一块儿传了出来。
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要孩子气!兰蓝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上的汤放好之后朝着洗手间喊道:“行啦,你们赶紧出来吃饭吧。”转身又进了厨房去拿碗筷,她出来的时候,就见那两人坐在餐桌那儿咬耳朵,小东西还笑地那么开心。
“吃饭了。”兰蓝将手里的餐具递给他们,“我就按平常的口味去做的,你尝尝看怎样。”她也不去问小艾和陈东恺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到最后小丫头肯定会告诉自己。
兰蓝夹起一个小家伙喜欢吃的可乐鸡翅放到她的碗里,果不其然,她听那小家伙说道:“妈妈,刚刚叔叔告诉我了一个秘密,是关于陆叔叔的。”顾小艾还得意地笑了笑,意思是:妈妈你不知道吧?我都知道了!
陆风的秘密?还是从陈东恺口里说出来的!一定是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的糗事,怕是乐琪也不一定知道。“哦?是什么呢?”收回筷子,兰蓝问道。
顾小艾笑嘻嘻地告诉兰蓝:“叔叔说陆叔叔小的时候偷吃人家的果子,结果被发现了。然后就有一只大狼狗追着他跑了好远好远,还差点被咬掉了裤子。”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陆风被狗追,当时一定很精彩!兰蓝问着陈东恺:“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你肯定也参与了,不然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可是,既然陆风他被狗追,那你又在干嘛?
陈东恺笑着咽下东西,之后他告诉兰蓝:“因为我就在旁边。”似是看出了她心里的疑问,他跟兰蓝解释道:
那时候他和陆风还不认识,他家里边种的有枣树。结果陆风就在枣熟的时候来偷枣,他听到动静后,故意解开了家里一直拴着的狼狗。陆风那时候还在在树上,见状后立马手忙脚乱地往下爬,还差点就掉了下来,爬下树后他拔腿就跑。
可还是慢了一点,陆风被狗给咬到了裤子,他家的狗倒是没把陆风的裤子撤掉,被陆风硬他扯了回去。他气愤也没法,因为他又打不过那只狗,就提着裤子跑,狼狗在后面一直追了过去。
想起陆风当时半提裤子半遮掩地跑着的样子,陈东恺毫不厚道的哈哈笑着,他又继续解释说:“后来他知道是我放的狗,他在放学的路上和我打了一架,不过他没占到便宜。我们两个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在学校慢慢地也就成了铁哥们,越打越铁,一直到现在也是。”
想着陈东恺在一旁悠闲地看着陆风逃跑的样子,兰蓝忍下笑。心想,等什么时候见到秦乐琪了,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她,看看她能想象出的陆风被狗追着跑会是什么样子。
饭后,陈东恺自发地帮兰蓝收拾厨房。他今天晚上胃口大开,兰蓝做的饭菜一多半都进到了他的肚子里。所以此时此刻的他正撑着肚皮斜躺在沙发上,陪着小艾在看动画片。
“你都真么大人了,怎么吃饭还不注意啊。”数落着,兰蓝端给陈东恺一杯大麦茶,她自己则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之前关掉了客厅上方的大吊灯,只开着沙发周围的壁灯。灰暗掩盖了冰冷,却也衬托出了房子主人落寞。都说,黑暗是最好的帷幕,遮住了杂乱,也遮住了想要逃避的心情。
角落的立式空调哄哄地送出暖气,液晶电视画面偶尔闪过一丝亮光,映衬在脸庞,更加显得孤寂。
陈东恺笑着接过之后,扭头看了看挂钟,见时间还早,他沉默了片刻,对兰蓝说道:“兰蓝,我跟你说说我之前的事情,好不好?”
他忽然就不想再一个人,他希望她能跟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生活的琐事,那样的生活是他所期待的,只是他又不敢确定她的想法,所以他想先告诉她他的过去。
兰蓝看着他,然后她说:“好。”
其实她也好奇陈东恺之前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他身上有太多她看不懂的地方,可是,她却想去了解他,因为她在试着去跟着自己的心意去走,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去听听他的故事,了解他的为人。
陈东恺想了想,他说着:“其实,一切还得从七年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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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保证,只有这一章的小虐啊,还有,看到下一章之后大家就会明白石头在简介中为什么要提到“因为爱,所以才选择放弃了”O(∩_∩)O~
石头要在这里给大家说句抱歉了,以为之前更新不稳定,害得大家没法按时看文,以后更新会固定在上午9点
还有,如果有需要改正的地方,大家一定要告诉石头O(∩_∩)O~
、第十三章
“事情要从七年前说起……”陈东恺紧握手中的杯子缓缓地道出:
“七年前,那时候我和陆风刚来到Z市,我们两个都没什么大文化。虽然上了职专,但是却没学到什么实质性有用的东西,没背景没学历的就来到了这里。因为身上的现金也不多,所以最初我们是租住在市区北郊,那一带棚户区不少。
现在想想,贫民区的夜晚向来丰富多彩,低级的趣味、廉价的快乐。即使在有些人眼里看着他们粗暴、原始,可是,却胜在干脆,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后来我们一起去应聘一家夜总会的保安,其实就是打手的工作,这家夜总会就是陆风现在所经营的那家夜总会的前身。
我和陆风当时并不是特别了解这家夜总会的幕后背景,却知道它与其他的娱乐会所一样,它也秉持一个行内皆知的原则——越是声色糜烂的风月场所,表面往往越是宁静高雅,不会让外界有任何的端倪可寻。
那天,夜总会和往常一样继续营业,我和陆风是在走廊值班,刚上岗没过多久,旁边的包厢忽然传来尖叫声,紧接着就是玻璃摔碎的声音、凌乱的脚步声。有人吼,有人骂,估计又是坐台小姐被打。虽然也觉得她们可怜,但那不属于我们的职责,这一点早在开始上班之前我们就已经得到告知,见得多了,心就慢慢麻木了。
看似光鲜靓丽的外表,内里却是有多么的肮脏不堪。所有的鲜为人知之事在这里却是常见,所有的龌龊都被掩埋于幕后。卑鄙、无耻、禽兽的各种剧本,在这里都犹如空气一般,虽常见,却又悄无声息。
我和陆风依旧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随后那个包间的门被打开,走出一群人。按照那里的规矩,我们一概没有资格去直视顾客,酒水员全一式的跪式服务,而我们则是要低头,毕恭毕敬。所以我和陆风一见到他们出来,就立刻低头站好,等他们过去。那间包厢里,还有人在大骂,断断续续地听到”敢背着三爷偷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领头的那个人却在走过去之后又停了下来,他后退着走到我面前,‘新来的?’他伸出手捏起我的下巴,轻挑的问着。
这时候,他身后的那群人暧昧地笑着,有人起哄说:‘三爷好眼光啊。’
我和陆风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这个”三爷“他是什么人物。只是见他三十出头的年纪,却被那群人尊称为”三爷“,肯定是个不简单的人。
我的脾气,肯定受不了这样子被调戏,而且还是被一个男人调戏。只是,再有不服又能如何,还是要学会隐忍。我挣脱了那个男人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吭声,我看着自己紧握的手上所浮现的青筋。
那群人见状,有人骂了一句:”妈的,别给脸不要脸!“那个叫”三爷“的人扬了扬手,止住还要继续的叫骂声。他问我:”跟着我,你愿不愿意。“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他什么意思,后面有人叫嚣着:”小子,三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听着那些话,我身子止不住颤抖。我知道自己已经濒临暴怒的边缘,终于忍不住,”我去你大爷!“我骂着向那个人挥出拳头,只是还没打到他的面前,就被在半途截住。看到后面的那群人蜂拥而上,陆风也动手帮我。
以前就算打过再多的架,也扛不住那群人的拳打脚踢,我被人用脚踩在地上。那个男人揪起我的头,我睁开眼,头上留下来的血刺激着眼脸,迷迷蒙蒙之间,我听见他说:”就你那几斤几两还跟我动手,恐怕你连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他不屑地在我身上擦擦手,转身离去。有人在我身上又补踹了几脚,骂骂咧咧地离去。
后来有人把我们拖到值班休息室,怕在那里影响到其它人。保卫处另外一个人,也就是强子,他和我们一个时间值岗,他进来给我们送伤药,说是三爷吩咐的。
从强子嘴里,我才知道那个”三爷“他叫徐鹏超,因为在家里排行第三,所以也有人叫他”徐三“,不过叫他”徐三“的没有几个,一般人们都是喊他”三爷“。他在Z市是个人物。不白不黑的势力,家里有人在省委任职,只是他却好男风,这是知道他的人都众所周知的事情。
强子离开的时候,他跟我们说了一句话:这里就是一个小社会,他们那些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发了话,我们这些低端的人不得不去遵从,因为所有的规则都是他们制订的,要想生存,必须铭记——适者生存。上帝一发话,我们这些人就要战战兢兢地准备好。当他们扇你耳光的时候,你得把你另一半脸也凑过去,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并且还得陪着笑。
我和陆风一块儿辞了职,然而,所有的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先是我们找不到工作,之后就是陆风不明所以的被群殴,再者就是我姐一家三口收到莫名的恐吓,还有就是我爸妈在老家的生意老是有人来捣乱。我知道是那个人干的,本来我以为选择远离就会安然无事,却没想到反而给周围的人带来了更大的伤害。
我独自找到徐三,问他到底想要怎样。他告诉我,等着,看他心情再说。那是我第一次以卑微的姿态求人,为了家人,为了朋友。所求之事,竟然还是卑屈在男人身旁。后来,我跟在徐三身边,没再回去见陆风。
有一天陆风在一家夜店截到我,我刚好从徐三那儿出来透透气。他给了我一拳,问我是不是男人,我只给他回答了一句,适者生存,你就当我死了。
跟在徐三身边,他并没有限制我做什么。我开始逐渐的伸手于他的势力,暗中培养强子。而我则接触他的圈子,并且融入进去,表面风风光光,意气风发,实则如槁木死灰,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过了一年。
一年后,H省省委换届,徐三被他家族的对手抖了出来,缘由是走私外加洗钱。而他家人为了保他,准备让我来替徐三顶罪。因为我手里掌握徐三太多的事情,所以他们拿我的家人来胁迫我,我爸知道我的事情后一气之下,重病住院,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对我爸讲了些什么。
我不知道徐三对于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态,他出国前将那家夜总会转到我的名下,所以那个夜总会没有受到牵连。后来我找了律师,将夜总会又转到陆风名下,强子一直在帮忙营生着,而陆风他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我答应了徐家替徐三顶罪入狱,前提是他们必须要放过我的家人。只是,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在狱中的时候,来看我,他告诉我说我爸因病去世,而我妈却是在来看我的路上出了车祸,处于病危。我让他去找强子,拜托他们帮我照顾我妈和我姐。后来陆风再来看我的时候,我姐也一块儿来了,他们却带了了噩耗,我妈没有再醒过来,她去找了我爸。
我替徐三顶罪后,徐家是再也不管不问。如果不是强子在外一直帮忙周旋,跑跑关系,我也不可能只有五年的牢狱生活。
在里面的那五年里,我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有阳光照到的那个角落,我想借着光束来退去身体的肮脏。那时候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我觉得恶心。
出狱的时候,强子、陆风还有另外一个我没见过的男人来接我。陆风介绍说他是我姐夫,而我姐没来。我姐夫他告诉我,我姐不想见到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原谅我所做的事情。我能理解她,因为我爸妈也是因为我才去世的。
陆风提出要把那家夜总会还给我,我拒绝了。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只会让我更加不堪。姐夫也在这时提出让我去他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上班,我暂时答应过去。其实我也是在逃避,我还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我的过去。毕竟对于一个我来讲,那段经历,是一种耻辱。”
“随后才了解到,陆风和强子将那家会所转型做了饭店。而我姐夫也给我安排了项目经理的工作。在这之前,我一个人去了一趟西藏,企图从那里的纯净获取些解脱。在那里,我跟着他们一起朝拜,匍匐于大地,寻找宁静。途中,一位朝拜者的话解开了我的心结:
‘过去都是一件艺术品,你以为一场放纵灵魂的流浪,就可以让你把它遗忘,然而,天涯拉长了影子,却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