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都不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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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都不算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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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旗涛一扬手,力气稍微用大了点,陆檬脚跟不稳,踉跄两下向侧面歪倒,贺旗涛则抓住她的手肘,她的手肘被他紧紧攥着掌中,随着手力的加大,一条条青筋显现。

陆檬身子一歪,轻声闷哼,当她以为贺旗涛会扇她一耳光解解气的时候,贺旗涛却蓦地松了手,他旋身之快无法令陆檬看到表情,但是他背部的肌肉在拳头的拧攥中起伏,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宁静,这回,显然是一触即发了。

“我警告你,别再找我。”

说着,他如泄愤般拽开屋门,步伐遽速,带起一阵凌厉的寒风。

他必须马上离开,因为他已预计到,事态会越演越烈。

为了不伤害他曾经,现在,日后,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他愿意做个掩耳盗铃的蠢蛋!

倏忽之间,陆檬冲倒贺旗涛身后,死死地环住他的腰,她的眼泪一直没有停止过,在这一刻只是更猛烈了:“我不让你走……你别走,我要解释,我可以解释……”

“解释证明有事,松手!我不想弄伤你。”贺旗涛的双臂垂在体侧,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最怕的结果还是来了,她最终没能忠于婚姻。

这时,电梯门开启,贺旗涛健步迈进,一转身推拒陆檬肩膀,不去看她的脸,只拒绝她的靠近。就这样,陆檬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合起,只听电梯内传出“哐当”一声巨响,极具愤怒的拳声灌入陆檬的耳膜,结实的电梯门也被震得哄哄颤响。

陆檬见电梯并没有向下移动,一边狂按旋钮一面拍打电梯门:“事情真不是你想象得那么不堪!你相信我好吗?……呜呜……贺旗涛!打开门,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

她的情绪陷入恐慌,却依旧没办法解释种种,她与许志希发生关系是真,也是唯一一桩贺旗涛不能接受而她也无法扭转的事儿。

每分每秒,她都恨不得把许志希碎尸万段!可是,纵然她有勇气杀人,依旧没勇气把这她永远面对不了的真相告诉她深爱的男人。

苦啊!真的很苦……

“我怀孕了,是真的,我有了你的孩子……”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倏忽直下的轴承滚动,陆檬艰难地吸了口气,顺着电梯门慢慢滑下,瘫坐在地,当她离开贺旗涛的那一天开始,眼泪从没停止过。

既然实情已然说破了,她更不愿意回到许志希那里,至于那一张会再次刺伤贺旗涛的视频片段,她竟然没力气去理会了,周遭事物在她眼中就像死了一样,漆黑阴霾。

陆檬返回公寓,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沙发上余留着贺旗涛暖暖的体温,她瑟缩一团,鼻尖摩挲在麻质的沙发面前,有些粗粝,但更多的是熟悉感,她合起双眸,缓慢地搓着双臂,苦涩一笑,眼泪滑落脸颊,果然还是家好。

同一时间

一辆跑车停在公寓拐角处,这辆车从下午停到傍晚,从陆檬坐在贺旗涛腿上吃豌豆黄,直到最后贺旗涛怒气冲冲离开,坐在车里的男人目睹全程。

许志希将手机顶在额下,仰望陆檬所在楼层,屋内漆黑一片,而他再没有得到业主许可的情况下通行受阻。

对不起小柠檬,我没有遵守诺言,把我和你的关系一五一十告诉了叶蕾,但是,你真不能全怪我,你也有责任啊,在你答应与贺旗涛离婚的今天,你怎么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呢?

他压了压太阳穴,为了得到陆檬,他可以与所有人为敌,他坚信及肯定,这世界上没有谁可以超越他对陆檬的爱,这算是一种病吗?如果是的话,那就让它病入膏肓吧。

想到这,他给齐思思打了一通电话,汇报贺旗涛的行踪。

……

贺旗涛坐在河畔,身旁摆放着整整一箱冰镇燕京啤酒,当你想喝醉但是不想太快醉倒的时候,会选择喝啤酒,因为啤酒的泡沫会将一口一口咽下喉咙的啤酒顶在嗓子眼里,辛辣的刺激与烦人的膨胀感会让牛饮的人感到极不舒服,在清醒与迷离之间,可以看到五彩缤纷的回忆,在半梦半醒的国度里,幸福一笑。

在自尊心深受重创的这一刻,他的思维已经彻底停歇了,歇一会儿,他需要绝对安静。

不记得自己已喝下多少瓶酒,但是嘴唇还会觉得干,喉咙依旧发涩,他舔了舔嘴唇,一滴盐分较高的液体掺着啤酒咀嚼口中,他含在嘴里,让苦味与咸味窜流在酒气之间。

良久,他面朝湖面举起酒瓶,同时,啤酒吞咽入喉,由此简简单单的,纪念他短暂却毕生难忘的,爱情。

嗯,这就是爱情,正如这平价又经久不衰的老牌啤酒,初尝味苦,入喉微辣,回味甘甜;喝少了,不疼不痒;喝多了,胃难受,人更难受。

陆檬,我贺旗涛把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再给就剩下这条命了,可是你,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这段婚姻,我们没能走到最后,我很遗憾,也很难过。

这时,一抹倩影坐到他身旁,贺旗涛悠悠抬起眸,又落寞地垂下。

齐思思则安静地待在一旁,等他愿意找人聊天的时候,她随时都在。

第六十二章

“不用扶我……”

贺旗涛扬手挣脱齐思思好心的搀扶,他是走不成直线了,但还不至于找不到回家的路。

齐思思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她再次搀起贺旗涛的手臂,笃定地说,“你可以嫌我烦,但是我必须把你送回家。”

贺旗涛嗤声一笑,头脑已然混沌不堪,他晃晃悠悠迈着步,空洞的目光落入漆黑的夜,黑得一望无际。

“不就是离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齐思思忍不住开口。

贺旗涛缓慢地点点头。

“她不珍惜你有得是女人珍惜你,你别钻牛角尖了行不行?”

贺旗涛木讷地应了声。

“真正爱你的人你视而不见,不爱你的人你却……”

“对,我就是犯贱。”贺旗涛打断她的话,从她身前抽出手臂,自顾自前行。

自尊心、自信心越强的人,越是不堪一击,比如他贺旗涛。

“值得吗?为了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齐思思从没见过贺旗涛这样诋毁自己。她不止是气愤,更多的则是心疼。

贺旗涛驻足,伸出一根手指,冷冷地说:“齐思思,我这是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你给我听好了,在这世上,只有我能骂她。”

齐思思怒步上前,还没开口,眼底已泛起泪花:“有一个女人,她了解你、爱你、愿意呵护你一生!这个女人,爱你如痴如狂,她在和你分手之后根本没法再谈恋爱!而你呢,可曾为了挽回她做出过一丝一毫的努力吗?!你会为了那个女人伤心难过作践自己吗?!我问你贺旗涛!你是瞎了还是喜欢装傻?!我对你怎么样你会看不到吗?!——”

贺旗涛望向泪眼婆娑的齐思思,悠悠地抬起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滴。

见状,齐思思不由一怔,从没有被他这样温柔的抚摸过,不管是交往的时候或是现在,她总是倔着性子不肯在他面前落泪,即便被他气得不行也尽量躲在角落里偷偷掉眼泪,她只是为了不惹他心烦,如履薄冰般对待这段感情。难道她错了?

“贺旗涛,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究竟爱没爱过我?”

“我只爱过一次。”

他几乎没有犹豫便给出了最伤人的答案。

齐思思垂下黯然的眸:“我真的不理解,不服气,她哪一点让你这么迷恋……”

贺旗涛放下手,微仰头看向天际,指向一颗渺小的亮点:“满天繁星,为什么我会直盯着其中一颗看呢,那颗星平凡不起眼,我却无法移动目光,你说这是为什么?”

齐思思顺着他的指引望去:“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贺旗涛扯了扯嘴角:“其实我也不明白。能说清楚的就不是爱了。”

“即便她背叛你,你也无所谓?!”齐思思真要疯了,贺旗涛是不是中了邪?

贺旗涛哑然失笑:“爱情本来就是单方面的事,你爱她并不代表她也必须爱你,只是一旦说破了,一时间承受不起得知真相之后的挫败感。可是冷静想来,你又凭什么怪对方不爱你?这事儿不能强卖强买。包括我,也包括你,都该明白。”

说着,他长吁一口气,今晚,他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爱是一种感觉,不爱却是直接的答案,答案可以给出理由,感觉却说不清楚。

“贺旗涛!无论我怎样迁就你讨好你,你依旧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了吗?!”

贺旗涛没有回头,抬起手摆了下,幽幽地说:“都过去了齐思思,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自当在这条感情路上遇到过一个叫贺旗涛的混蛋。他不值得你为他流泪伤心,因为他没有真正的爱过你,曾经,现在,永远都不会……”

齐思思望向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噗通一声瘫坐在地,绝望地双手掩面,潸然泪下。

……

贺旗涛环视促狭的空间,按下抵达十六层的按钮,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明明不想来,明明不想在回忆点点滴滴,却不由自主地走回来了。

这是自虐吧,一定是的。

吱呀一声,他推开房门,没有开灯,过量的酒精已然无法让他再保持清醒,他倚在门板前,脊背在与门板剧烈的摩擦之下,一路下滑,同时,合起沉重的眼皮。

而这轻微的响动,没有吵醒睡在沙发上的陆檬,这些日子只有她自己知道过得有多累,夜不成寐,寝食难安,生怕一个不注意有人闯入她的卧室,她就这么警惕着,惧怕着,焦虑着,在每一个孤寂的日夜里,想念她的男人。

如今,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在家里睡觉,她既满足又安心。

嗯?……好像嗅到贺旗涛的味道,虽然是她最不喜欢烟草味及酒气,但是她在梦中浅浅一笑,熟悉的味道未必好闻,她却非常喜欢。

另一边,目睹贺旗涛走入公寓的许志希沉不住气了,他重重摔上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公寓大门,门卫见他衣装得体,显然没有拦截的必要。

许志希首先抓起可视门铃听筒,犹豫片刻又放下,站在电子门徘徊,直到一名住户掏出进门卡,他硬着头皮上前与对方打招呼,对方不明所以,一边点头一边打开电子门,就这样跟随业主一同进入电梯间。

顺利通过关卡之后,许志希急切地按着电梯键,他眼中充斥着满满的仇恨,可恨的贺旗涛,走了又回来?看来还是受得刺激不够大!

咚咚咚咚咚!一连串仓促的敲门声震得贺旗涛背部微颤,但他只是向边上一歪,靠在穿衣镜方向继续睡。

“开门,陆檬!你再不把开门后果自负!——”许志希一边敲门一边狂按门铃,他一想到贺旗涛与陆檬有可能在屋里干点什么的时候,难以冷静。

终于,陆檬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她呢喃一声,揉揉眼睛,屋中一片漆黑,她打个哈欠,打开台灯,瞥看屋门方向,惊见贺旗涛卧在玄关里呼呼大睡,她暂时忘了嘈杂的敲门声,不自觉地扬起唇,紧接着,跑回卧室报出一床被褥,又飞奔到贺旗涛身旁,先帮他盖好,刚想摸摸他的脸颊,一阵令人烦躁的门铃声再次将她拉回现实。

她反感地拧起眉,下示意捂住贺旗涛的双耳,许志希这魔障,非要弄得所有人跟他一样疯癫才会心理平衡吗?让她男人先睡会儿不行吗?!

“把门打开,你们究竟在里面做什么?!”许志希彻底丧失心智,他怒红的双眼布满血丝,身体因愤怒而狂乱的颤抖着。

他不懂,为什么拆不散他们,为什么他就是砍不断陆檬与贺旗涛那座不算坚固的桥!

屋里,陆檬则是心慌意乱,将两团纸巾塞进贺旗涛的耳孔,因为她可以感到此刻的许志希是多么的冲动。

当她深刻体会到自己有多爱贺旗涛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管,完全可以豁出一切与许志希当面对峙,但是她又怕许志希伤害贺旗涛。毕竟一个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于是,她拿起门铃电话,反敲下门板,许志希倏地接起来,当屏幕上显现陆檬的脸孔时,他挤压的怒火又瞬间化为乌有。

“小柠檬,我……”

“好了,我出去,你在电梯间等我。”陆檬搓了搓发冷的手臂,她只能拖延时间,虽然许志希一举一动都令她不寒而栗。

许志希言听计从,挂上电话,退出回廊。

陆檬沉了沉气,从贺旗涛兜里摸出门钥匙……

“媳妇,嘛呢?……”贺旗涛喝得昏天黑地,他以为正睡在自家床上,习惯性地,一把揽过陆檬的身体搂进怀里。

陆檬的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太想念他的怀抱,以至于忘了目前的处境,她轻轻环住他的腰。

“没事,我只想告诉你,老公,我爱你……”

贺旗涛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喃喃呓语:“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跟我说……咱们的孩子快出生了,还是个男孩……”

陆檬知道贺旗涛没有醒来,她以为自己不了解贺旗涛,其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生活中的小细节,比如他捋眉头,代表为难,比如他蹭鼻子,代表思考问题,比如他像现在这样用力又规矩地搂着她,证明他还在梦里。

她眼中含着泪,笑着点头:“嗯……是的,咱们的孩子……如果是男孩,你教他书法,如果是女孩,我教她弹琵琶,你说好不好?……”

贺旗涛应了声,压低下颌蹭了蹭她的额头,没再回话。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将陆檬从温情中抽离开来,她急忙抹掉眼泪,碰了一下贺旗涛的嘴唇,继而抓起门钥匙,打开门,伫立门外,立刻将贺旗涛反锁在房间里。

她转过身,顺手把钥匙丢在垃圾桶缝隙里,随后,泰然自若地迎上许志希。

贺旗涛,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自作主张,我不能让你出来,不能让你面对许志希的挑衅以及他对这段婚姻的诋毁,更不能让你在一怒之下杀了这个企图激怒你的疯子。

贺旗涛,无论我曾经对你说过多少气话,无论我有多娇气多容易掉眼泪,但是我必须告诉你;

我陆檬忠诚于我们的婚姻,自始至终,从未改变。

既然所有事因我而起,就由我一个人解决。

她一只手背在身后,手中紧紧捏着一把摺叠水果刀……

第六十三章

陆檬将许志希带出公寓,她只是一直向前走,许志希则是亦步亦趋跟随。

他发现陆檬非但没有向往常一样对他冷嘲热讽,甚至神态异常平静。

最终,陆檬将许志希领到过街天桥的中央,这座过街天桥属于封闭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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