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 zero》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fate zero- 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与强大的魔术对抗的同时,Saber凝视着站在包厢中的卫宫切嗣,大喊道。

“为什么!?切嗣——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可能。他不可能发出这种命令。

卫宫切嗣是那样渴望得到圣杯,那么此刻,他为什么又要拒绝圣杯呢?难道他要让爱妻用生命实现的仪式完全付诸东流?

在明白了Saber不寻常的举动是令咒的作用之后,Archer终于察觉到了卫宫切嗣的存在。

“你想要破坏我的婚礼吗,杂种!”

原本瞄准了Saber的宝具群忽然一齐转向,瞄准了切嗣所在的包厢位置。

但还没等宝具开始攻击,切嗣再次抬起右手向下方的Saber示意手背——那上面,还留有最后一道令咒。

——使用第三次令咒再次命令——

“住手!!”

眼见自己的骄傲与希望立刻就要在刹那间灰飞烟灭,Saber留着眼泪尖叫起来。

——Saber,破坏圣杯——

这是完全无法反抗的绝对威力。

双重令咒的巨大强制力蹂躏并压榨着Saber的身躯,同时将她体内残存的魔力引出,编入破灭之光中。

被释放出的光束横断了整个礼堂,直击浮在舞台上的圣杯。Archer敏捷地避开了这一攻击,但由于及近距离的光束太过刺眼,他一时没能来得及对切嗣发动攻势。

曾属于爱丽丝菲尔身体一部分的黄金圣杯在闪光的灼热中静静地失去了形态,接着消失了。Saber闭上了双眼,不敢正视这一幕——现在,最后的希望破灭。她的战斗也结束了。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睁着双眼目睹这悲惨的一幕呢。

事实上,她再也没能睁开眼睛。违反本人意图强制发挥力量的宝具已将Saber的残存魔力全部耗尽,连维持Servant的肉体形态也做不到了。Saber失去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力量和意志。当然,这同样因为身为契约者的Master并不打算将她留下。

保持着挥下利剑的姿势,Saber开始脱离现世,很快,她的实体也消失不见了。

在与现实世界逐渐失去交点的时刻,在Saber脑中一闪而过的最后感慨,是卫宫切嗣这个人物身上的谜团。

宠爱女儿的可爱父亲,希望拯救世界的战士,对正义绝望了的杀人者,他展现的是各种互相矛盾的人性片段,却在最后背叛了一切,否定了一切。

直到最后,对于这样一个男人,Saber能够确定的,只有他内心的冷酷与无情。

直到最后,他与她都没能彼此了解并建筑信赖关系——不,或许应该说知道最后关头,她才发现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弄懂他的真正想法。

但,这也无可厚非——

逐渐消失的意识中,Saber自嘲道。

一个除了对自己下三次命令之外都没有任何交集的男人,自己又能怎样去了解呢?这样的自己,曾经就连身边的人们的信都没能读懂。

这一切,或许都是煎熬着“不懂别人内心的王”——漫长而委婉的惩罚吧。

尽管Saber带着满身伤痕,未能实现心中的抱负就离开了现世,但不用亲眼目睹随后发生的惨剧,或许对她而言就是一种补偿吧,

毁灭了圣杯的“誓约的胜利之剑”的光束炸飞了舞台的天花板,将整个市民会馆一劈为二。原本就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的建筑物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上层构造被破坏,失去了支撑的房顶如雪崩一半落到了礼堂内。

接着,透过如柱的瓦砾碎片,切嗣在暴露出的夜空中看到了“它”。

黑色太阳——与黑泥接触时所见到过的,这个世界终焉的象征。

那时切嗣没能看清楚,它的实体其实是个真正的“孔”。它就是被隐藏在降临仪式的祭坛,以及深山町东侧的圆藏山地下的,与“大圣杯”魔法阵相连接的空间隧道,六十年间吸取地脉的能量,现在更是得到了六名英灵魂魄的大身圣杯内部以及被填满,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魔力漩涡。这便是那个黑色的“孔”的正体。

从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身上摘取的“器”,不过只是开启那个孔的钥匙,同时也是使孔维持安定状态的控制装置。对这一秘密毫不知情的切嗣犯下了致命的错误,他不应该命令Saber破坏圣杯,而应该让她使用“誓约的胜利之剑”烧毁天上的孔才对。由于失去了“器”的控制,黑色的太阳开始溶解,孔逐渐减小,但在它完全关闭之前,想要阻止黑泥从孔的内侧流出已经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原本那只是为了制造一个通向“外界”的突破口而被使用的无属性力量,由于之前切嗣的过失,将它无一遗漏地染上了漆黑的诅咒之色。

充满了“世上所有的恶”这一诅咒的黑泥。拥有烧毁一切生命的破灭之力,此刻,正如瀑布一半从市民会馆上方大量落下。

站在一楼观众席上的Archer无法找出逃避这一洗礼的退路。

“这……这是……!?”

汹涌的黑色波涛卷走了无计可施的黄金之Servant。不,并不仅仅是卷走,在接触到黑泥的刹那他便不见了。Archer的身体再一眨眼间被黑泥分解并吸收,与汹涌的泥流化作了一体。

海啸般的黑泥吞没了一楼观众席,站在包厢中得以躲过一劫的切嗣呆呆地注视着这一切。从空中落下的诅咒瀑布毫不停歇,黑泥通过会馆的入口化为河流涌出建筑物,向周围的街区扩散开去。

于是,杀戮开始了。

人们都在熟睡,嗅到了人类生命气息的死亡之泥,化为灼热的诅咒向他们的枕边袭来。

烧毁房屋,烧毁庭院。无论是睡着的人还是醒来企图逃脱的人都无一例外的被燃烧殆尽——在大圣杯内侧等待了六十年的它,仿佛在庆祝这短暂的获释一般,毫不留情地剥夺了所有它所接触到的生命。

事后判明,遇难者有500多人,被烧毁的建筑物为134栋。这一始终原因不明的巨大灾难,给冬木市市民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不一会儿天上的孔消失了,黑泥也不再涌出。但泥土却带来了大规模的火灾,没能拖拖的人们一个接一个变为焦黑的尸骸。夜空被盛大的红莲之火渲染,地面无休止地上演着死亡的宴会。

逃出逐渐崩塌的市民会馆,卫宫切嗣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趋于毁灭的生命,与在噩梦中煎熬着他的光景是那样相似。但跟前的,毫无疑问的是现实。

她做了个梦,梦里世界在燃烧。

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少女,裹着羽绒被睁开了双眼。

被暖炉的温暖火光守护的卧室,依然是那样平静安然。窗外寒冷的夜,也绝不会对躺在床上的少女形成任何威胁。

即使透过厚厚的玻璃窗依然能听见窗外寒风的呼啸,寒风透过窗户缝静悄悄钻进屋内。一定是这个声音,让自己误认为听见了被烧死的人们的痛哭吧。

——怎么了?伊利亚斯菲尔——

母亲这样说着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无论什么时候都伴在少女身边的母亲的声音和触感,让她顿时放心了下来。

少女以及她的母亲,都是以某位被称为“冬之圣女”的魔术师人格为基础设计出来的存在。所以少女心中有母亲,有叔母。就连追溯到最早的“最初的由斯苔萨”,都被记录在了少女心中。

所以,即使是独自一人裹在羽绒被中安睡的夜晚,少女也绝不会孤单。只要呼唤,随时都能听见母亲的声音,随时都能看见母亲的身影。

“妈妈……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里伊利亚变成了杯子。”

安心地注视着母亲柔顺的银发和温和的目光,少女继续述说起噩梦来。

“伊利亚里面装进了七块很大很大的东西。伊利亚都快破掉了,很害怕但又不能逃走,那时我听到了由斯苔萨的声音,头顶上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大洞……然后,世界少了起来。切嗣看着世界,哭了。”

是啊,还梦到了他。那个据说是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处理棘手工作的父亲。

一想到这儿,少女忽然察觉到刚才的噩梦似乎象征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再次不安起来。

“妈妈……切嗣不会出事吧?会不会独自一个人害怕呢?”

看着为父亲担心的少女,母亲温柔的微笑起来。

——没事的。那个人一定会为伊利亚而努力。为了不再让伊利亚拥有那样可怕的回忆,他一定会为我们实现愿望——

“……嗯,对啊,对啊。”

她知道,那个人是个好胜心极强的人。所以等他完成了那个重要的工作之后,一定会马上回到这里来的,少女掰着手指头计算着那天到来的期限,虽然一个人睡很冷,但即使如此,妈妈还是会陪在身边。她并不孤独——直到她能正确理解这一矛盾的那一天。

少女在永远被封锁于大雪中的城里等待着。与父亲交换的约定,是她心中最为珍视的宝物。

落日的天空是血色的。

眼前的大地也是血色的。

倒在地上的尸骸,是曾经相信一位少女并拥戴她为王,共同为他献上凯歌的人们。

她们因为叛徒的挑拨而分为两派,彼此将对方视为仇敌进行着杀戮,然后,共同倒在了这片战场之上。亚瑟王的最终之地,卡姆兰丘的山脚。

从时空另一面的梦境中醒来,再次颓丧地跪在血染的山丘上,阿尔托利亚呆呆地遥望着这荒凉的场景。

为了改变这一结局,她将死后的灵魂托付给“世界”,为了寻求奇迹而踏上了征途。

原本决定再不回这里,原本相信自己绝不会再看到这片光景。但少女此刻,还是跪在了这片土地上。

可这却不是终点。只是无尽循环的旅途中的一点。

名为阿尔托利亚的英灵在从Servant的契约中解放之后,没有前往“英灵王座”,而是被带回了这片卡姆兰丘、因为她的命运还没有走完,她必须再这个地方做一个了断。

也就是说,她在被召唤为Servant之前,并非那种在现实中真实死亡之后化作的正规英灵。

在最后关头与“世界”交换契约,希望得到圣杯,其代价就是将死后的灵魂变为守护者——这、便是有关名为阿尔托利亚的Servant的事实真相。

契约只有在获得圣杯的情况下才能被兑现。也就是说,如果阿尔托利亚得不到圣杯,这片土地的时间便会永远静止。永远的,连死亡都无法做到。在得到圣杯之前,她只能在时空的另一边持续参加夺取圣杯的战斗。

所以,阿尔托利亚的时间在临死前便被定格了。除非获得圣杯,否则她只能一次次回到这个卡姆兰丘。一遍遍的重复,这个场景将会永远责备着她,煎熬着她。

死亡之丘上的她,还保持着缔结契约那一瞬间的动作。

带着满脸的泪水,护手甲上浸透了敌人的鲜血,握在手中的枪刺穿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心脏。

身为叛徒,同时却又继承了自身血脉的悲剧之子莫德雷德。因为爱恨纠葛,失去了一切,画面被定格在了自己亲手杀死自己骨肉的瞬间——

“世界”的意志被凄惨的痛苦呼唤而来,与寻求奇迹的英雄缔结契约的瞬间——

这是永远束缚着失去了时间的阿尔托利亚的牢笼。

在失去了意义的时间中,在等同于永远的刹那中,她注视着夕阳下的战场,等待着下一次的召唤。

她永远是正确的。她坚信着这一点。尽管如此,她还是忽略了那个导致眼前悲剧的火种,就像她忽略了兰斯洛特,以及格尼薇儿的痛苦一样。

她想不透,并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不透——这是阿尔托利亚这个王的极限。

那么,难道说卡姆兰丘的惨状不是什么命运的捉弄,而是阿尔托利亚这个王的治理所导致的必然结果吗?

“呜……”

她难以自已地呜咽起来。

她回忆起那些久远的日子。回忆起那个从不理会热闹的斗技场上男人们彼此较量,而只是独自一人面对那柄刺在岩石中的剑的少女。

那时候,她在想些什么呢。

究竟带着怎样的决心,才伸手握住了剑柄呢。

回忆早已模糊,即使泪水朦胧了双眼也想不起来。

那么——自己的过错,一定就是在那天犯下的。

她任脸上的泪水尽情流淌。在这个没有时间流淌的地方,不管她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会被记录进历史中。在这里,她不必再为自己安上王者的头衔。那么,即使示弱也没关系,即使丢脸也没关系。

带着这样的思绪,她向着没能完成的理想,向着没能被拯救的人们。

向着因为她身为王者而消逝的一切。

“……对不起……”

虽然哏咽到几乎连话都说不出,但她还是无法克制道歉的冲动。虽然明白自己的歉意无法传达到任何人心中,但少女依旧重复着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这样的人……”

总有一天,跨越无止境的战斗后,自己终将得到圣杯。那时,自己所犯下的错误,都能通过奇迹抹去。

这样的自己——根本就不该被称为王。

知道下一次被召唤前,少女都会在名为永远的刹那中,在名为安息的责难中——流泪忏悔。

在无尽的惩罚中饱受煎熬。

对无法偿还的罪过心生怯懦。

…03:11:56

——卷起了漩涡。

罪孽,这个世上的邪恶,流转着增幅着连锁着变化着卷起漩涡。

暴食 色欲 强欲 忧郁 愤怒 怠惰 虚伪 傲慢 嫉妒,一遍遍侵犯着萌发着卷起漩涡。

反叛罪 恐吓罪 奸淫罪 毁弃罪 七宗罪 胁迫罪 盗窃罪 逃亡罪 诬告罪 放火罪 侮辱罪 不敬罪 离间罪 诱拐罪 行贿罪 堕胎罪 参与自杀罪 赌博罪 尸体遗弃罪 聚众闹事罪 遗弃罪 伪证罪 私藏赃物罪 绑架罪 暴行罪,所有罪行应该悉数判决死罪极刑拒绝并否定所有憎恨杀杀杀绝不允许杀杀杀绝不认同杀杀杀很好就这样杀杀杀对没错杀杀杀许诺杀杀杀不对不对什么杀杀杀啊的只有这一个念头真无聊——

“——!?”

诅咒的声音漩涡在盘旋。这里存在着什么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在一片否定的诅咒中,一个声音高声说道“对!”

不可能。这个怨恨和诅咒的漩涡中不存在正确以及肯定。因为森罗万象断定了一切都是丑恶的都是憎恨的所以这个词语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但那声音再次清楚地宣告道,正是。

正是,世界原本就是如此。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那为什么又要叹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