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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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血花-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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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慕秋一双剑眉高高扬起,道:“我只要力加一分,把这根树枝往前一送,你跟我卓家的恩怨就全消了,你也永远别想再霸占‘剑庄’了!”

西门厉勉强一笑道:“卓慕秋,你漏说了一点。”

卓慕秋道:“什么?”

西门厉道:“你的旧日情人也守了寡了。”

卓慕秋脸色一变,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用不着跟我提她,她已经不值得我顾念了,你要是想以她来打动我的心,企图让我饶你一命,那你是痴人说梦。”

西门厉咧嘴一笑道:“是么?”

卓慕秋两眼倏现杀机,道:“你要不要试试?”

西门厉脸色飞快一变,道:“生死相关,我不愿意冒这个险。”

卓慕秋冷笑一声道:“我还当你多狠呢,原来你不过是个杀起人来凶狠,死到临头胆怯的懦夫。”

西门厉嘿嘿一笑道:“倒不是我杀起人来凶狠,死到临头胆怯,我只是为你着想。”

卓慕秋道:“你只是为我着想?你为我着想什么?”

西门厉道:“看来你是忘了,你要是杀了我,你就食言背信了。”

卓慕秋道:“你何指,我曾经说过不杀你么?”

西门厉笑笑说道:“你没有说过不杀我,从来没有,只是你答应过苏曼云,找到我之后告诉我她病重让我去看看她,是不?”

卓慕秋呆了一呆,道:“不错,我确实答应过苏姑娘……”

西门厉笑道:“这就是了,你要是杀了我,我还怎么去看她?难不成你想让阴魂去探病?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读的是圣贤书,想必你不会相信,也不该相信这一套?”

卓慕秋冷笑一声说道:“西门厉,你少在我面前耍奸滑,事实上你喜新厌旧,早就把她置诸脑后……”

西门厉嘿嘿—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已被她的真情感动,于心不忍,想去看看她了,人心总是肉做的,更何况我跟她有过一段情,也跟她有过肌肤之亲,怎么办?你还杀我不?”

卓慕秋没说话,目中一双威棱凝望在西门厉脸上良久,才缓缓说道:“你真打算去看她?”

西门厉道:“当然是真的,死跟去看她,这两样比起来,任何人都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是不?”

卓慕秋微一点头,道:“好吧,你虽是当世的恶魔,我‘剑庄’卓家的生死大仇,可是我不能失信于一个情痴病重的女流,我陪你去。”

西门厉一怔道:“怎么说,你陪我去?”

卓慕秋点头说道:“不错,我陪你去,这样也好让苏姑娘知道一下,我答应她的事我已经做到了。”

西门厉看了看卓慕秋,突然笑了:“有人说,听人家的绵绵悄话,看人家亲热缠绵,是会耳朵疼,会害眼疾的。”

卓慕秋扬扬眉,道:“你放心,我会站在楼外等你的。”

西门厉道:“那跟让我一个人去有什么两样?”

“自然不同,”卓慕秋道:“我闭你两处穴道,让你无法逃跑!”

西门厉脸色一变,道:“卓慕秋,你不是这么阴的人吧!”

卓慕秋冷笑一声道:“对你这种阴狠凶残的人,即使阴一点又何妨?”

西门厉道:“假如我答应去看苏曼云,这场拼斗可以改期易地,这话可是你说的?”

卓慕秋点头说道:“不错,这话确是我说的,无如你我已经拼斗过了,而且已分出了胜负,正如你适才所说,胜强败弱,杀剐由人,现在么,你只有由我了!”

西门厉勃然色变,,目闪凶光,厉声叫道:“卓慕秋,你……”

卓慕秋掌中树枝落下,闪电般在西门厉胸前点了两下,道:“西门厉,你不必再说什么了,走吧。”

西门厉脸色铁青,狰狞已极,两眼凶芒暴射,像是恨不得生吞了卓慕秋,但是他并没有动,片刻之后,他脸上的铁青突然转为煞白,头一低,转身行去。

卓慕秋丢了手中的树枝,迈步跟了上去。

第十四章

苏曼云那小楼上仍透着微弱的灯光。

一近小楼,仍可听见苏曼云那低低的呻吟,跟梦呓一般的话声。

西门厉像没听见一样,低头就往楼上走。

卓慕秋伸手拦住了他,道:“你听见了么?”

西门厉冷然说道:“我又没聋。”

卓慕秋道:“好好的待她,好好的安慰安慰她!”

西门厉冰冷地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往楼上行去,走了两步,他突然回过身来道:“你就站在楼下不上去么?”

卓慕秋冷冷说道:“我怕害眼睛耳朵疼。”

西门厉道:“你不怕我跑了么?”

卓慕秋道:“你跑得了么?”

西门厉倏然一笑道:“那可难说啊。”

扭头行了上去。

卓慕秋听得登登楼梯响,听见了开门声,也听见了苏曼云激动地直叫慕岚。

片刻前还在昏迷中的苏曼云,这时候似乎已经清醒了,她激动地直叫“慕岚”的话声仍像梦呓一般,可是现在的梦呓已跟适才的梦呓大不相同。

卓慕秋也听见了,西门厉很温柔、很体贴,的确说了不少安慰话。

纱窗上映着人影儿两个,两个人影儿几乎成了一个,然后,相拥着缓缓倒了下去。

那些个话声,由高变低,由清晰又转变得隐约难辨,终于寂静一片,什么也听不见了。

卓慕秋一直默默地站在楼下,这时候他扬声发了话,道:“你那两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不动自解,我走了,明天夜深时,你我‘剑庄’后门外再见。”

他走了,当真地走了。

英雄气概,豪杰胸襟。

他却不知道,这时候苏曼云睡得很香甜,怀里抱的只是她那满布泪痕的绣花枕头。

口口口

严寒贞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双美目望着帐顶,是那么失神,已然洗尽脂粉,而略显苍白、憔悴的娇靥,神色木木然,没有一点表情。

突然,两扇门开了,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得几上的灯火为之一黯。

严寒贞马上变了个人,娇媚、柔婉,挺身下地,跑着投进了西门厉的怀中,仰着脸道:“慕岚,你回来了,可没让我揪心死,慕秋找你去了,碰见他没有?”

西门厉抬手推开了她,冷冷说道:“碰见了,怎么没碰见,你的旧日好情人,差一点没要了我的命!”

他走过去坐在了床上,几近粗暴地道:“把门关上。”

严寒贞两眼睁得好大,直楞楞地望着他,抬手关上了门,道:“怎么说,他差一点要了你的命?那怎么会?你不是习了‘血花录’上……”

西门厉一巴掌拍上床沿,道:“不提‘血花录’还好,提起来我恨不得撕了它,辛辛苦苦,不眠不休地钻研了那么多日子,结果……”

又一巴掌拍上床沿。

严寒贞惊楞地走了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好不?”

西门厉道:“还有什么好说的,败了就是败了!”

严寒贞欠身把椅子拉往前些,突然间变得更见柔婉,道:“慕岚,我是你的妻子,只有我能替你分惊担忧,你有什么话不告诉我告诉谁?”

严寒贞的话声不但温柔,而且十分娇美,令人心旌动摇,荡气回肠,就是铁石人儿也无法抗拒。

西门厉没说话,沉默了一下才道:“是这样的,他先到苏曼云那儿找我……”

他把跟卓慕秋拼斗的经过,从头到尾一丝儿也没隐瞒地说了一遍。

显然,他并不怕严寒贞知道他在外头拈花惹草,另有女人。

静静听毕,严寒贞道:“他既然闭了你两处穴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西门厉倏然一笑,笑得颇为得意,道:“我习了‘血花录’上所载武学,穴道虽不能移位,但却能以真气鼓起肌肤护穴,他以为他点了我两处穴道,其实他根本没能闭住我的穴道。”

严寒贞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再跟他……”

西门厉道:“再跟他什么?明明白白地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还敢再跟他怎么样?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有乖乖地听他的了。”

严寒贞道:“他呢,他现在在那儿?”

西门厉道:“还在苏曼云那贱货楼下。”

严寒贞一惊忙道:“万一要让他知道你跑回来了……”

西门厉阴阴一笑道:“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这种事儿他怎么会跑到楼上看看去?他既然不能跑到楼上去看究竟去,就只有在楼下干守着了,当然,他迟早会发现苏曼云抱的只是个枕头,可是到那时候他再想找我……”

哼哼一笑,住口不言。

严寒贞似乎放心了,沉吟说道:“这就怪了,你怎么会不是他的对手……”

西门厉道:“还不是那册‘血花录’……”

“不,毛病不会出在‘血花录’上,”严寒贞摇头说道:“‘血花录’是人人皆知,人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宝典,只参悟了‘血花录’上所载武学,便可天下无敌,称尊宇内,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即使‘血花录’上所载武学是套骗人的东西,你本身的所学跟他也在伯仲间,断断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败在他手下。”

西门厉道:“那我就不明白是什么道理了,反正,我不是他的对手是事实,也许他有什么奇遇,学了比‘血花录’上所载武学还要高,还要奇绝的武功!”

严寒贞忽然冷笑一声道:“以我看不是这么回事儿。”

西门厉目光一凝,道:“那么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严寒贞道:“还记得十丈飞红跑来找你拼斗,让你拿他试招这件事么?”

西门厉呆了一呆,旋即摇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只是这么回事,十丈飞红沾血画下的那张图已经被我自小青手中夺下毁了……”

严寒贞冷笑一声道:“看来这是你糊涂,小青本身就够机灵的,跟着白娘子这么多年,还怕不学得更鬼更滑吗?焉知她不是已把那张图熟记脑中,然后故意冒杀身之险把那张图送到你面前来,让你自己亲手把它毁了,以免除你防范之心?”

西门厉呆了一呆,脸上变了色,良久方道:“是这样么,那丫头会这么鬼么?”

严寒贞冷冷一笑道:“你可是从门缝儿里瞧人,把人都瞧扁了,难道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富心机,有心智不成?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卓慕秋既知己又知彼,焉有不胜的道理?”

西门厉脸色煞白,睁大了一双眼,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跟他拼斗的时候攻势相当凌厉。一招一式无不是我那‘龙蛇十八式’刀法揉合了‘血花录’上所载的武学,可是都被他——化解了去……”

严寒贞道:“这不就是了么,卓慕秋他分明知己知彼,他是怎么能知彼的?毛病除了出在那张图上之外,还有别的么?”

西门厉两眼暴射凶光,霍地站了起来。

严寒贞忙站起拦住了他:“慕岚,你要干什么?”

西门厉狠声说道:“那贱丫头既能重给一张图交给卓慕秋,当日她分明是诈死,我去找她生劈了她去。”

严寒贞道:“你又糊涂了,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先绘下一张图交给了卓慕秋,然后才故意跑到你面前来的?”

西门厉为之一怔。

严寒贞接着说道:“即使她是诈死,凭你现在已被人尽知深浅,而且已被挫败过一次的一身所学,你还能往外头跑么?”

西门厉显然乱了方寸,刹时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道:“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躲着不出去?那不是办法,卓慕秋会找上门来的,再说我也不能这么示弱!”

严寒贞道:“大丈夫能伸能曲,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就暂时躲躲他又何妨,只要你能把‘血花录’上所载武学全部参透,卓慕秋自然得乖乖躺在你脚下,又何况一个差卓慕秋八丈远的鬼丫头小青。”

西门厉道:“你的意思是……”

严寒贞把一个诱人的娇躯贴了过去,贴在西门厉耳朵上低低说了一阵。

静听之余,西门厉一双眼瞪得好大,听毕,他笑了,一只手搂住了严寒贞的纤腰,另一只手在严寒贞脸蛋儿上轻轻拧了一把:“我的亲亲,还是你行。”

拧严寒贞脸蛋儿的那只手滑了下来,落向严寒贞那成熟而丰满的酥胸。

严寒贞抬手抓住了那只手,脸红红的往几上呶呶嘴,轻轻说道:“傻子,灯还亮着。”

西门厉两眼陡现异彩,那是难以抑制的欲火,他抬手一弹,灯灭了,小屋里刹时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口口口

这是一座八角小亭。

名虽小亭,亭子可不小。

要以八仙桌来计算的话,亭子里足能摆上五张八仙桌。

亭子里有两个小摊儿。

一个卖酒,一个卖茶。

卖酒的也好,卖茶的也好,老板是一个人,一个人做两种生意,而且是就地取材,不怕风吹雨打太阳晒。

亭子里摆着五六张小方桌,小方桌周围摆着四张高板凳,两张桌子已经坐上了客人,客人共是六个,都是女的,而且年纪都不怎么大。

这六位女客一个是独自一个人,另五个是一伙。

那位单身女客穿一身雪白的裙褂儿,艳得醉人,美得迷人。

那五个一伙的都穿红色宫装,一个个身材都十分美好,只是脸上都蒙着一块轻纱,令人难窥庐山真面目,不过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点脸部的轮廓,五张脸的轮廓都长得很好。

她五位唯一的不同处在她们的发型,有四位前头梳刘海儿,后头双髻高挽,斜斜地插着一枝凤钗。

这身装束,这身打扮,很惹眼,可是那白衣女子也好,卖茶酒的老板也好,始终没正眼看过她五位一下,想必是久走江湖,知道这个忌讳。

六位女客两桌.两张桌子上摆的各有不同,那位白衣女客桌上是一壶酒,两碟小菜。

那五位红衣女客桌上摆的则是一壶茶,五只茶杯。

两桌六个人都自己喝自己的,谁也没看谁一眼。

突然,那云髻高挽的宫装女子,抬眼往远处看了一眼。

接着,那单身的白衣女客也抬起了眼,她看的方向正是适才那云髻高挽的官装女子所看的方向。

那个方向出现一个小黑点,这小黑点移动的非常快,越来越大,看清楚了,那是一辆高篷黑马车,风驰电掣般,不过一转眼间已带着震耳的辘辘车声与骤雨般得得蹄声驰近了小亭。

突然,白衣女子站了起来,扬着玉手冲马车叫了一声:“呼延明!”

赶车的正是“霹雳斧”呼延明,他转眼一看,立即收缰停住了马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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