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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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血花-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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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慕秋道:“你夫妻情爱甚笃?”

西门飘道:“当然……”

卓慕秋淡然一笑道:“你夫妻既然情爱甚笃,你怎么还跑到海角红楼去骗人?”

西门飘一怔道:“你说什么?谁跑到‘海角红楼’去骗人?”卓慕秋道:“我说的是谁,你应该明白。”

西门飘睁大了一双绿睛,道:“我?我跑到‘海角红楼’去骗人?你听谁说……”

卓慕秋道:“来自‘海角红楼’的人说的,这还会有错么?”

西门飘叫道:“来自‘海角红楼’的人?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连‘海角红楼’在那儿都不知道,而且我在前古迷城一困整整二十年,怎么会跑到‘海角红楼’去骗人,我是怎么个骗人法,我骗了谁了?”

卓慕秋淡然一笑道:“我没想到‘天魔教主’还擅于此道,你要是能粉墨登场,一定能成为名角!”

西门飘霍地站了起来,厉声叫道:“你,你竟敢无中生有,血口喷人,你非给我说个清楚不可,说,给我说。”

卓慕秋笑笑说道:“也许你的忘性比记性大,好吧,我就说绐你听听,也好让天下武林知道一下你夫妻是怎么个情爱甚笃法。”

他把听自那位红衣人儿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他这里话声方落,那里西门飘一掌拍下,一个石凳硬被他——掌拍得粉碎,他神色怕人,哇哇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好匹夫,你害了我,还冒充我名跑到‘海角红楼’去骗色骗情.你……”

皋慕秋冷然截口说道:“西门飘,怎么说?”

“我怎么说?”西门飘戟指叫道:“我说那个跑到‘海角红楼’去骗色骗情的是你那死鬼父亲无耻的卓不凡老匹大。”

卓慕秋冰冷说道:“西门飘,你那儿子可是使用过‘海角红楼’特产密藏的‘龙涎香’害过我。”

西门飘道:“你,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当年我被害的时候我那儿子还没出世,如今我刚到中原,还没跟我那儿子见过面,即使我偷了‘海角红楼’特产密藏的‘龙涎香’,我怎么交给他……”

卓慕秋听得一怔,旋即说道:“或许是你的妻子交给你的儿子的。”

“你混帐。”西门飘叫道:“我恨不得鞭卓不凡的尸,生劈了你,我要是做了那种事,还敢把从‘海角红楼’偷来的东西交给我那爱妻么,那是不打自招,我连带都不会往家里带……”

卓慕秋道:“或许尊夫人胸襟超人,度量特大……”

“放屁,”西门飘破口骂道:“我先劈了你再去挖卓不凡的墓。”

他闪身扑了出来,同时大刀出鞘,寒光—闪,疾卷卓慕秋。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西门飘这一刀威力千钧,较诸号称“魔刀”的西门厉有过之无不及,连站在卓慕秋身后的呼延明跟十丈飞红都觉得刀风逼人,隐隐令人窒息,心中一懔,双双急忙往后退去。

这一刀是劈向卓慕秋,威力所指也是卓慕秋一身,卓慕秋当然更能觉出这一刀的威力是多么大,他不敢怠慢,也不敢轻忽大意,早在西门飘闪身出亭刀刚出鞘时已把长剑握在手中,他振腕出剑挥出,一片剑气迎了上去—只听“当”地一声大震,火星四下激射,西门飘的大刀不过在半空里顿了一顿。

卓慕秋的脚下不稳,往后退了一步,掌中的长剑也荡向一旁。

可是卓慕秋毕竟是有“神剑”之称的一流高手,他立即拿桩站稳回剑守住门户。

尽管他震颤,他心惊,可是这时候已不容他再想别的了,来不及了。

高手过招,迅捷如电,他这时候要是稍一分心,就绝难挡西门飘的第二刀。

十丈飞红看出了,暗扣了一把暗器,打算必要的时候不顾一切出手,先让卓慕秋脱了身以后再说。

西门飘一声怪笑划空而起:“什么‘神剑’?原来不过尔尔,就凭这种身手还想找我的儿子索债,你拿命来吧!”

说话间他第二刀已然随手挥出。

当然,这一刀较前一刀更具威力,更见凌厉。

就在这时候,前院方向那漆黑的夜空里突然传来一声沉喝:

“打!”

在场的几个人都有绝佳的目力,尽管夜色很黑,却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随着这声“打”,一丝乌光从喝声传来处射到,直奔西门飘左“太阳穴”。

这一着心眼手法都可称绝佳。

袭的是西门飘的左太阳穴,使得西门飘强敌当面不敢用右手刀去挡,既不敢用右手刀去挡就只有用左手了。

不错,西门飘用的是左手,他左手一扬便把那丝乌光抄了下来。

那丝乌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西门飘也没摊开手来看,那丝乌光甫一入握,他怔了一怔,继而两眼绿芒暴闪,脸色大变一声厉喝:“原来你……”只见他连人带刀腾空射了过去,一闪便没入了前院方向那漆黑的夜色中。

接着,前院传来了一声厉啸,由近而远,尾音拖得长长的。

呼延明定了定神,腾空而起,追了过去。

十丈飞红没动,他怔怔地道:“西门飘被引走了,这是谁?”

卓慕秋呼了一口气,回剑归鞘,道:“不知道,至少这人的身法不弱。”

不错,要不然他在前院就会被西门飘追上。

十丈飞红道:“只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暗器,看来他意不在伤人,只在引走西门飘,或许他明知伤不了西门飘,所以他取西门飘左太阳穴,使得西门飘不敢用右手刀去挡,非用左手去接不可。”

卓慕秋摇摇头道:“我也没有看出那是什么暗器,不过听西门飘那句话,似乎他知道是谁,而且跟那个人很熟,要不然不可能暗器甫一人握就马上知道是谁!”

十丈飞红道:“听喝声,那个人是男的,年纪也不轻,而且他对西门飘比三少你对西门飘还重要,要不然西门飘不会马上舍了三少如飞赶去。”

卓慕秋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只是我想不出他是……会不会是佟福?”

十丈飞红摇摇头,道:“对西门飘来说,佟老人家绝不会比三少重要,我倒不怀疑是佟老人家,我怀疑会是令尊!”

卓慕秋怔了一怔道:“金兄,你真以为家父仍健在?”

十丈飞红道:“事实上令尊那坟之中只埋着一具空棺木,令尊要已故世,他怎么会不在陵墓之中?”

卓慕秋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金兄,以你看,家父有理由仍健在么?”

十丈飞红道:“当然有,或许令尊早就洞悉西门厉的奸谋,因之西门厉没能害死他,要不然就是令尊洞悉西门厉奸谋之余,自觉无法逃避,不得已只有诈死!”

卓慕秋道:“以你看,西门飘对‘海角红楼’事的辩解可信么?”

十丈飞红目光一凝,道:“三少可要我实话实说?”

卓慕秋道:“我们之间的交情不平凡,金兄为我可以身试西门厉之刀,你我算得上是生死之交,金兄说话不必有任何顾忌。”

十丈飞红道:“那么我就直言了,以当日西门飘之妻被令尊带来‘剑庄’,以及令尊洞悉奸谋一再容忍,甚至诈死逃避这件事看,我以为西门飘的话可信。”

卓慕秋呼了一口气道:“我也这么想,严寒贞当初移情,有一半应该说是家父一手促成的,他处处护着西门厉,甚至逼得我在‘剑庄’待不下去,想必早在那时候他已为西门厉所胁!”

十丈飞红道:“可能!”

卓慕秋冲他一抱拳道:“金兄为我以身试西门厉之刀,我欠金兄的情太多,今生难以为报,容来生结草衔环……”

十丈飞红道:“三少这叫什么话,人生在世至少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卓慕秋摇头说道:“金兄不必再说什么了,金兄适才未随西门飘去,想必已打算就此离开西门飘,小青怀着一颗悲痛的心正在到处找寻金兄,她情真而痴,金兄不该辜负,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他一抱拳,转身要走。

十丈飞红忙道:“三少要到那里去?”

卓慕秋脸上掠过一种异样表情道:“找西门飘!”

他没多说什么,只这么一句,转身行去。

十丈飞红没动,也没说话。

卓慕秋走得不见了。

十丈飞红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三少不可!”

他腾身就要追。

夜空中适时传来一个苍劲话声:“老弟那里去?”

一条人影疾射落地,拦在十丈飞红身前,是佟福,他一双目光紧盯在十丈飞红脸上,道:“老弟,卓家欠你太多了。”

十丈飞红道:“老人家不必再说什么了,快跟我一起追三少去。”

佟福神色一紧道:“三少怎么了?”

十丈飞红当即把他随西门飘来到“剑庄”,卓慕秋无巧不巧跟西门飘见了面,动手时有人暗中出手引走西门飘,救下卓慕秋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佟福道:“老弟是怕三少不是西门飘的对手?” 十丈飞红道:“三少固然不是西门飘的对手,但更糟的是三少根本不打算出手。”

佟福怔了一怔道:“老弟这话……”

十丈飞红跺脚说道:“我这么说老人家还不懂么,错在卓庄主,卓庄主如今仍健在,以三少的心性为人断不会再找西门厉索仇,三少身为人子,自不能让卓庄主去偿还这笔血债,卓家除了卓庄主便只有三少他一个人,父债子还,卓家欠西门家的这笔债只有由三少一个人去还了,既然是还债,三少他岂会动手?”

佟福听完了这番话,脸色变了,他沉吟着道:“以三少的心性为人,恐怕老弟十有八九料对了……”

抬眼凝注,道:“老弟,西门飘往那个方向去了?”

十丈飞红抬手往前一指道:“正面,只不知道会不会改变方向?”

佟福道:“麻烦老弟先赶去,尽可能地阻拦三少,我还要办点别的事,随后就赶去。”

十丈飞红道:“那么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他腾身掠起,如飞而去。

佟福目视十丈飞红离去后,一闪也不见了。

口口口

天快亮了。

在天快亮那一刹那间,大地上最静,也最黑。

这座山静静地矗立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空中没有风,山上的草木跟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只有一丝丝声响,其声淙淙,想必是从山上流下的山泉。

一条人影势若奔马驰到了山脚下,他停住了,是西门飘,他提着他那把大刀,满脸的懔人杀气。

他停在脚下,急促地转头四下看,最后他蹲下去在地上找寻。

另一条人影如飞掠到,是“霹雳斧”呼延明,他一到便道:“城主,人呢?”

西门飘没理他,一个劲儿地低头在地上找寻。

呼延明情知他是把人追丢了,当下又问道:“城主看见他往这儿来了么?”

西门飘突然大刀一挥,怒声说道:“别吵我,你就只会站在那儿说话么?”

呼延明吓了一跳,忙抽身飘退躲开了西门飘这一刀,他没敢再问,他知道西门飘找的是那人的足迹,当即也弯下腰,低下头帮着找了起来。

找着找着西门飘突然怒哼一声,—刀劈了出去,砰然—声,左近一块大石头应刀为二,火星四射,碎石乱飞。

呼延明心头刚一震,西门飘人跟疯狂了一般,呼喝着挥动大刀,到处一阵乱砍,一时砂飞石走,树折草偃,刀风呼呼,好不惊人。

呼延明心神狂震,不敢立身近处,忙退出三丈以外。

半晌之后,天亮了,西门飘也停下了,他脸煞白,地上却一片狼藉,令人触目惊心。

只听西门飘狠声说道:“好匹夫,好匹夫,你跑不了的,你跑不了的……”

呼延明怯怯地问了一句:“城主看见他从这儿来的么?”

“废话,”西门飘抖手又劈出一刀道:“他要没往这儿来,我往这儿跑干什么?”

呼延明道:“城主追的那个人是……”

西门飘须发暴张,咬牙说道:“卓不凡那无耻匹夫。”

呼延明听得猛然一怔,叫道:“卓不凡,城主没有弄错吧?”

西门飘—抖手,黑忽忽的—物落在呼延明脚前,那是个其色乌黑,不知是何物打造的扳指,他道:“这是那匹夫当年从不离身的东西,也是他当年行走武林的唯一信物,你拿起来看看。”

呼延明俯身拾起了那个扳指,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扳指面上还刻的有字,仔细看看是三个篆字:“剑庄卓!”

这已能证明确是卓不凡的东西。

呼延明抬眼说道:“只凭这个扳指,城主就认为那人是卓不凡?”

西门飘道:“那匹夫的‘神龙身法’,当年冠绝宇内,要不是他,我不曾追了近百里仍把人追丢了,有此一桩再加上这个扳指,我可以断定是他。”

呼延明大惑不解地道:“可是谁都知道卓不凡已经故世……”

“那是假的,连我都险些信以为真,不是他串通了他的儿子以诈死蒙骗世人耳目,便是连他的儿子也被蒙在了鼓里,哼,哼,我的儿子就在他那‘剑庄’里,杯弓蛇影,危机四伏,他随时随地有杀身之险,在这种情形下他只有以诈死来逃避我儿子那复仇之手,要不是眼看我就要把他的孽种劈在刀下,他还不露头呢,我看他能躲到那里去,我先劈了他再回去找他那孽种。”

天虽然还没有大亮,但远近的一草一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就在这时候,左边不远一处山腰里突然传来“哗喇”一响。

西门飘须发一张,大叫一声:“好匹夫。”

挥着大刀扑了过去。

呼延明怔了一怔,忙跟了过去。

进山细看,好大好深的一处山洼,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夹杂着一株参天的古木。

在这种地方找个人不容易,况且这种地方定然是狐兔一类的野兽出没无常,适才那一声并不见得就是人。

刚才那“哗喇”一声确是从这个山洼里传出的是不错,可是只刚才那么一声,如今却寂静异常,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呼延明皱了皱眉道:“城主,我看……”

他这个“看”字甫出口,正前方不远处那半人高的野草中又传来“哗喇”一响,这一声比刚才那一声要轻微得多,若有若天的,没有敏锐的听觉绝听不出来。

不幸的是西门飘跟呼延明都是一流身手,都有敏锐的听觉,尤其是西门飘。

西门飘目中绿芒疾闪,冷哼一声扑了过去。

就在他腾身疾扑的同时,连呼延明都清楚地看到,正前方那片半人高的野草丛中冒起了一条瘦削的灰色人影,一掠好几丈,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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