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水仙花代表悲剧和分离,其实水仙花也可以代表失而复得,重头开始。
如果有一天万难排尽,他们不必再被追杀,再被阻挠,她一定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这里摘种向日葵,等着宝宝们的爸爸回家。她要相信自己的男人永远在外面保护自己和宝宝,无论邹小涵使什么计,他都在身和心上保持了对自己的忠贞。
就算邹小涵设计了男人,把滕太太的头衔抢过去了,男人也还是她的,一辈子都是,与她不离不弃。
“在想什么?我们要出发了。”男人从后面轻轻拥住她,吻吻她白嫩的耳垂,眸子沉敛嗓音暗哑:“不要担心,这几天我在海口、三亚的好友会保护好你和孩子,他们涉足省政府和黑道,不会出事的。省立医院妇产科也准备好了床位,让你随时待产。等到公司的董事大会结束,滕韦驰不再兴风作浪,我再接你回来。”
黛蔺点点头,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男人自己。
现在暗中的那个敌人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兄弟。所以为了肚中的孩子健康,他不得不提前将她转去海口市,避免邹家、滕家在这紧要关头认出她,再次用卑鄙手段陷他们于不义。
她倒不担心八个月前的事再次重演,因为男人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而是担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无法以寡敌众,受到伤害。
他的亲父母、堂兄弟都在算计他,甚至是爷爷的态度,也晦暗不明,所以她好怕,当她被从海口市接回来的那一天,看到的是他被家人联手伤害的模样。
她一直在想,如果她不能帮助他,而是不断给他拖后腿,让他受到牵制,让自己受到伤害,那么她还能待在他身边吗?
如果分离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平安,又何尝不好呢?
“黛蔺,我接个电话,手机在响。”从阳台走过来,男人轻轻放开她,让她坐床上,自己则去一边接电话,沉声说了句‘喂,哪位’,将高大伟岸的身板缓缓转过去,“说话!”
“呵呵,听不出我的声音?”对方冷冷一笑,“你现在将她转走没用的,因为接下来,我会让你的生活‘多姿多彩’,慢慢的跟我熬!也许你不在乎多一个孩子,但是如果她知道你在身心上背叛了她,与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她心里这根刺拔得掉吗?”——
从别墅出来,黛蔺连夜坐上了飞往海南的飞机,随行人员有睿哲的亲信龙厉和秘书古妤,十几个人守护在头等机舱保护她的安全。
据说龙厉先生是刚从三亚那边被调过来做睿哲的亲信,原本是某军区参谋长的二公子,八个多月前从海南过来,进入睿哲的公司,毅然做了睿哲的得力亲信。
而据古妤说,飞去海南后,还会有人接她,送她去一处幽静之地静养,无人打扰,尽可安心待产;并且睿哲私下托付了三亚市某高级官员夫妇平日代为照料,方便在陌生的城市里走动,日常出行、订床位、产前产后的一些手续都比较好办。
“为了避免被滕家、邹家找到,滕总没有安排黛蔺你去龙先生家里或政委家里,而是给你找了一处海边的别墅,临海,很美的。”古妤给她盖好身上的毯子,半蹲在她座位前直接喊她黛蔺,一身白领黑套装,俏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别墅那儿有三个管家婆,我、龙厉、还有一个女教授。而且我们还有邻居——敖宸夫妇,听说那是一对拥有传奇经历的神仙眷侣,从别的城市搬来这里小住的,人很不错。不过黛蔺,你还记得我吗?”
她朝黛蔺眨眨眼睛。
黛蔺的心思则还停留在睿哲刚才接听电话时的皱眉神态里,心有不安,见古妤蹲在她面前说话,柔丝般的目光转到古妤脸上,重重的对她点了点头!
你是古妤,那个差一点压爆我自行车轮胎,吃油条坚持只买半根的torn!我怎会不认识你,你是我出狱后遇见的第一个真心待我的朋友,一辈子的好姐姐!
“黛蔺,你果然没有忘记以前的人和事!”古妤一声欢叫,激动得一把抱住她,抱得紧紧的,“我就怕你不认识我,扔下我们的‘幸福飞’就走掉了!你还欠我几万块呢,别想就这么跟我撇开关系!”
黛蔺被她勒得紧紧的,差点换不过气了,但她轻轻笑了,就想torn这么紧紧抱着她。谁想跟你撇开关系呢,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把幸福飞的营业额还我,我再还你的那一万块!
那可是我的报名费,小雪球的生活费,我与萧梓解除婚约后,迈出的第一步!一直记着呢。
——
不停的坐车,她累得在车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车外一位女管家打扮的中年妇人笑着喊她滕太太:“滕太太,您是要先休息,还是先做疗程?”
“什么疗程?”古妤正在一旁帮黛蔺开车门,闻言冷冷一笑,觉得这女教授纯属多此一问,十分不好相处,“你瞧咱滕总老婆现在的疲累脸蛋,是需要先休息?还是需要先疗程?”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应该先睡觉养足精神吧!怀宝宝的小妈咪很累的,吃得多累得快,你这么大年纪也该生过孩子,知道那种累,竟然还在这里为难黛蔺!
“呵呵,torn小姐,这种超声波疗程在睡觉之前做,效果最佳,也最舒服。”女管家温雅答道,一直微笑,“滕先生吩咐过,一定要在每晚入睡之前,帮太太做超声波疗程,助太太早日恢复声音。”
“那黛蔺你?”torn无奈看这女教授一眼,最讨厌这种先尾后头的说话方式了,让人冒火,转头问黛蔺的意见,“可能就是一种磁震疗程,黛蔺你现在很累,能接受吗?”
黛蔺笑着点头,自然同意马上接受疗程!
她这声带,就跟钢琴键被锁住了,无法发出声音一样。只要找准方式,对症下药,引导她开启,她就能一点点的恢复她的声音!
——
她果然被安排住在海边的别墅,几十步远的窗外就是大海,湿润的海风裹着清凉,一阵阵往房里扑。
她躺在这陌生的房间,望着安静的手机屏幕,想给远在锦城市的睿哲打电话,但无奈他有嘱咐,不敢贸然打过去。只得披了薄薄的披肩,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孩子快出世了,她希望进产房的那一天,他能赶过来第一个抱孩子,接他们母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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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氏老董事交权的日子日益接近,所有员工进入了一种备战状态,纷纷择良木而栖,往两位滕总的两边靠,选择好位子,且两边都不得罪,既给大伯家面子,也给二伯家面子。
日子就这样不平静的过着,滕睿哲出现在公司是‘滕总好’,滕韦驰出现在公司也是‘滕总好’,反正就是他们滕家的天下,喊哪个都是滕总,在谁手下办事都是照样拿工资!于是他们的心,就这样慢慢淡定下来,打算等大会结果出来后再去拍滕总的马屁,抱滕总的大腿,不急……而这天,网络上一篇关于‘锦城市第一女子监狱黑幕’的帖子陡然出现了,几千字的关于枪决黑幕描述,两张死刑犯的对比照片,一石激起千层巨浪!
原来,有人把枪决那天的内幕爆出来了,一张被替死刑犯的照片,一张苏黛蔺的正面照,数张苏黛蔺被关进大牢、戴上面罩被押赴到刑场的照片,文字描述整个死囚被替换的过程,矛头直指最近在公司打压舒敏敏,与苏黛蔺有大过节的某位昔日的政府高官!
虽没指名道姓,但根据八个月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根据这些照片,浏览过、关注过此新闻的人,马上联想到了锦城市的某几位大权大势的高官!
一时间,公司的员工哗然了,只要打开电脑,就可以看到这则新闻,看到‘舒敏敏’‘苏黛蔺’这两个名字,以及想起他们的老滕总最近对舒敏敏的打压!
滕父原本不知晓这事,后来察觉到公司员工见他就绕道走,似乎很怕他,他这才让秘书彻查了此事,不出十分钟的时间看到了网络上的报导,以及那一张张照片!
他大吃一惊,没有看完照片就叉掉了网页,想也不想给滕韦驰打电话,拨号的手指甚至在颤抖:“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伯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滕韦驰在电话那头懒懒一笑。
“你帮苏黛蔺根本捞不到一丝好处!”他严厉的老脸已然变得狰狞,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把文件缓缓抓了,再握成指骨节泛白的拳头,咔嚓一声,“公司我已经准备交给睿哲,你尽管与我斗,我有的是时间让你前途尽毁、穷极一生!”
“呵呵,谁说我要帮她?”滕韦驰呵呵一笑,修长儒雅的身板换了个坐姿,眯眸看着窗外,“她只是一个你、我、滕睿哲都曾利用过的工具,既然是工具,就应该被反复利用,牺不牺牲都无所谓!大伯,我要的是你身败名裂,无子送终,你看不明白么?!你为了与邹家联姻,达到荣辱一体、巩固势力的目地,将苏黛蔺关去女子监狱,利用私权杀人灭口,草菅了人命!呵呵。”
“韦驰,不要笑得太早,大伯我若倒了,你也跑不了!”滕父幽深的眸子里,有一阵愤恨的烈焰在急剧跳动,阴冷的声音已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后院彻底起了火:“不要忘了当初是你亲手对苏黛蔺动了手,到时候你会比我死得更快!”
“大伯,那又怎样?我只是奉你的命办事,不是出自我本意!”滕韦驰的笑带着张狂,温润的俊脸呈现一种地狱恶魔的阴冷,推椅站起,“况且,我救了苏黛蔺,并没有构成杀人罪。那个草菅人命,过河拆桥,翻进阴沟里的人可是你呀,大伯!接下来我会踩着你的尸体一步步往上爬,与睿哲慢慢的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欺压人一辈子,对至亲出尔反尔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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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睿哲坐在办公室,收到了海南的平安报。
他静静垂眸,看着电脑屏幕上黛蔺被蒙上黑面罩、带上刑场的那一排照片,关掉。以手撑额,闭眼静静坐于桌前,霸气双眉轻轻敛起,思绪在飞远。
黛蔺,等我,也要相信我。你的男人从来没有在身心上背叛你,他是有感觉的,有没有发生过他心里清楚,也判断得清,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滕总,邹小涵打来电话,要求与您通话。”新小秘打来内线,声音甜甜的,“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找您,要求一定与您通话!”
“接进来。”他睁开那双冰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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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哲。”邹小涵不敢挺着大肚子亲自来公司,只能通过不断打电话到睿哲办公室、要求秘书们一定转接少爷的方式,让办公室的人强制接受。现在睿哲好不容易肯接听了,她的声音马上放柔,恳求道:“你能回家一趟吗?有事找你。”
睿哲听着这声音,抬眸,面色冷鸷,直接把电话挂了,投身他的工作。
这女人似乎还没摸透与他的交流方式,以为自己还是昔日那个可以在他面前恣意撒娇的纯真邹小涵。可当初的那个邹小涵,只是一个裹了娇柔纱衣的蛇蝎女,柔得不够美,毒得也不够让人敬佩,就是不断借助别人的势力放毒箭,既阴险,又矫揉造作,名副其实的尾后针!
“滕总,她又打过来了,说滕总你既然忙,就不必回家了,她在电话里说。”小秘的声音又从内线电话里传出来。
他在垂首审阅文件,没出声,示意小秘将电话转接进来。
“睿哲,我们还有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如果我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我?”这一次,邹小涵懂得了言简意赅直切主题,不浪费他的时间和耐心,“我知道你这次很想得到滕氏企业,所以我希望我们不要这样僵着,先对付外人,再来解决家里的事。”
“这个外人包不包括你自己?”他冷嗤一声,宽背靠回椅背上,森冷视线扫过手中的文件,啪的丢回桌面,“你这个女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恬不知耻!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跟你废话!若有事找,就来我公司,我会亲自‘会见’你!”
“等一下,睿哲!”邹小涵抢着不让他挂电话,又说道:“睿哲,不管怎么样,我都嫁给你了,心是向着你,向着滕家的。你若子承父业,我身为你的妻子,也应该帮你,帮公公。而且公公最终还是选择将滕氏交给你,就说明在他心中,你还是他儿子,是一家人。所以睿哲你能不能看在公公的这份情面上,先帮滕家一致对付外人?这样只有我们一家齐心协力了,才能制缚住虎视眈眈的二伯一家!而且你现在需要滕氏不是吗?让我们齐心……”
滕睿哲剑眉微动,忽然发现邹小涵对此事了解的还真不少,站起高硕挺拔的身躯,走了两步,低首,冷眸笑道:“邹小涵,你似乎吃定我必须非要滕氏不可了?在这里给我讲和讲条件?但你应该知道,我继承滕氏,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黛蔺!多一个滕氏,就是给我多增一分力量!如果得滕氏必须要与你这种女人扯上关系,我会嫌脏,宁愿不要!”
“睿哲,我身后还有邹家,难道你不想要吗?”邹小涵的声音再次转为哀求,“难道你真的要与堂兄、公公、邹家一直斗下去么?我是你的妻子,想帮你……”
“够了邹小涵!”睿哲一声暴呵,修长秀美的手指按在了拒听键上,“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杀掉你肚中那个野种,让你没资本再得瑟!所以好好护着你的肚子,别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睿哲,不要这样……”邹小涵被猛然挂了电话,心有不甘,又打过去;但办公室的秘书这次不给她面子了,二话不说直接挂断,让她拨号到手软也不接听。
于是她不得不放弃,躺在床头,望着正前方,眸色阴冷道:“睿哲,就算你不要这个孩子,我也要把它生下来。这层血缘关系你休想逃得过,我就不信你多了一个孩子,苏黛蔺还能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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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帖在网络上疯狂流传了一两日,就被飞快的封杀了,所有的链接都被撤掉了,找不到原帖,也找不到后续更新贴。但就算这样,该贴的关注度也被点击起来了,几天之内就成了一个火爆且敏感的话题。
而且仅凭这一则报导,寥寥几千字,又没惊动上面的中央政府,谁敢抓这报导中意有所指的锦城市高官!只不过是民众们议论纷纷,在网上跟帖骂一骂、顶一顶罢了,后续怎样发展,还需慢慢来。
这天是个盛夏酷暑的阴雨天气,滕氏迎来了大家期待已久的董事换届选举大会。
名为选举,实则子承父业,滕父直接交权就行。而按照惯例,所有的长辈、滕家人都必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