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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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禁锢-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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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出来!”

他蓦地大喊,脸上肌肉紧绷,眼珠子紧紧盯着一点一丝的风吹草动。

这么一来,官小熊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去。

许钦珀纹丝不动,只目光逼近那人的咽喉处。

那黝黑小伙静等了片刻,许是觉得自个儿太过草木皆兵了,枪口也垂了下来,伸出一手去摸脑门上的汗水,自言自语道:“嘿,妈了个求,老子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话虽是这样说的,可他转动的眼珠子却是分分豪豪扫瞭向林草,再次端正了枪口,他抬步上前,跨进了草丛。

四下探探,他就向遮掩许钦珀身影的林草走近。

官小熊简直觉得那双扫瞭着的眼睛快要透过林草盯在她身上,她不由自主的想蜷缩起身子,无奈身子僵硬紧绷,那么一动,关节就嘎吱的作响,吓得她动也不敢动,就维持着那么个半蹲半站的姿势,而后背冷汗涔涔,心口又悸动恐慌。

她勾着手枪扳机的手指打着颤,又怕不小心扣下去、枪口会走火,又担忧待会许钦珀若是出手不利,错失了机会后,她能否第一时间就给那人补上一枪。

她还没纠结完,就没法思考了,因那被端着的步枪枪口一个斜刺、已经猛然扫开林草,直指向了许钦珀。

那黝黑小伙儿许是也没想到这么走了几步,竟然跟许钦珀面对了面,顿时僵了那么一秒。

许钦珀就是这个时候出手的,他身子猛地跃起,一臂挡开枪口,身子扑向那人,他速度极快,就像蛰伏已久的健豹猛然向猎物发起攻击,那人眼前闪过一片黑影,整个身子就被撞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咽喉处就是一道岑冷。

可同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那黝黑小伙在被扑倒、枪支被撞开之时、下意识扣下了扳机。

被挡开的枪口蓦地枪声大作,噼里啪啦传了好远,随后那枪支也被甩了好远。

官小熊急得不得了,因为下一刻她就听见先前的引擎声又在嗡隆隆的靠近。

许钦珀却不急着杀掉那人,他头一歪,大呵道:“去,骑上马,向着我先前说的那个方向跑。”

官小熊手无足措,她只知道许钦珀失手了,竟然叫那人开了枪,招了人过来。

她蓦地觉得她对许钦珀寄予了太多,而在无形中,不由自主托付了信任,可她完全忘记了许钦珀是受着伤的,他左臂完全抬不起来,哪有力气去扼制那人的枪口。

官小熊快要急哭了,潜意识里她忘却了独自逃脱,因为不知何时,她已把两人的生存挂钩在一起,可此时……

“还不快走!”

许钦珀见她懵若呆鸡,也是气急,刀尖一划,就把黝黑小伙儿的气管和声带割了个断,鲜血呲呲喷出来,把许钦珀脸糊了个血红狰狞,他甩开那人半蹲了起来,对着官小熊又是凶咧咧的呵斥。

而林草中躺着的那人,蓦地胸腔起起伏伏,痉挛般的大睁着眼,双手下意识握在喉颈处,去阻挡那鲜血的喷出。

官小熊也不知为何,在这档口,眼睛就盯着那人喉颈处,拉不开了视线。

许钦珀搡了她一把,低低喝道:“死不了,你走你的。”

官小熊这才见许钦珀像是脱力般的、大口喘着气,而他臂膀上的伤口又绷裂开来,沁出丝丝血色。

她知两个人离开的几率很小,而在这一刻,她被赋予了新的使命,就是去检查站寻人求救。

她爬滚起来,顺势把那步枪扔在许钦珀身上,头也不回去蹬上马镫,跨坐了上去。

此时晨光已然完全划开了薄雾,在轻风中静静摇弋。

许钦珀望着官小熊远去的背影,平静的眸子倏然透出一股狠戾瞥向地上躺着的人,继而他后背撑着树干站了起来,拉下枪栓,枪口垂对向林外。

摩托声越来越近,在小道外发出几声尖锐的刹车声,上面的人立马都跳了下来、手持着步枪、脚步矫健的靠近林子。

一枝飘荡的紫花后晃过一个人影,下一秒许钦珀开枪,那人影倏然倒下。

对于许钦珀来说,这是他的警示,对于林子外的人来说,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下一秒他们的枪口集体瞄准林子,疯狂射击。

密集的火力削飞了枝枝杈杈,在苍壮的树干上射下斑驳痕迹。

身子掩在树干后的许钦珀嘴里咒骂了几声,又探出枪口向外射击几下,尔后趁机滚在了另一树干后。

而林外人的枪口还一致对着他先前藏身的树干疯狂射击,在听到有人呻吟后,有人率先伸手示意停火,一干人缓缓向那发出呻吟的地方围拢靠近。

“喂——放下枪吧,你被我们包围了——”

有人道。

而那处树干下依旧是难耐的呻吟,一干人面面相觑,眼眸中都闪现了一丝喜气,有胆儿肥的人持枪率先超前走去,挡开枝枝杈杈,身影蓦地就是一顿,大惊道:“二皮——”

他话未完,那身影倏然又倒下去,重重压在了二皮子被流弹射击得千仓百孔的身体上。

而先前那一干人惶然里猫下了身子,枪口又停停顿顿的向四处扫去,后脊梁也是渗过一阵寒意。

人人确定无疑,林子里藏着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寻踪的、许钦珀。

自此,双方拉开了对峙的局面,而林间蓦地静谧安宁,却裹着一层紧张又危险的气氛。

稍顿、许钦珀的枪声再次响起,只一发。

继而那一干人所有的枪在一瞬间里开了火;子弹摩擦枪口;火花四溅;形成一道火圈般的笼罩向开枪之处。

可人人都感觉自己是打了空枪,因那处除却先前那一枪,再无丝毫声响。

有人再次伸手,枪声止,人人面面相视,这次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中弹之人。

领头的人刚松了一口气,要下令一干人再次迈进包抄,倏然眼前一闪,就见先前背靠着树干的一人蓦地瘫软下来,再细看去,才见他一手捂着侧腰,手指间染了一片刺眼鲜红。

为了不让靠近中弹之人的同伴成为枪靶子,没人上前去查看那人,人人的视线也都落向了东南方向——只有那个方位射击,才能叫这人腰部中弹。

领头的人眼里闪过一丝狠辣,决绝的伸手示意靠近。

这次再没有想象中的冷枪,他们挡开树枝树杈的时候,已然发现许钦珀瘫软在树干后,似乎抽去了所有的气力,他连枪杆都撑不起来,只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哼,许钦珀。”

领头的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自得又满意。

许钦珀的目光从眯着的眼里斜射出来,虚虚的落在眼前几杆枪口上,他嘴一歪,提了一口气道:“怎么,波郎森没到?”

领头的人抬眼瞄了外间一眼,露出森森笑意:“他马上就到,亲手射杀许长官你!”

 第57章

官小熊远远的听见枪声嗖得一下响起;继而是密集的一片枪声;好像远空突然炸出的闷雷;嗡隆隆的,从她耳际一直钻进去,刺上心口,她一阵惊悸,差点从颠簸的马背上摔下来。

官小熊不敢想、不能想此时的许钦珀是何种境遇。

可纷乱的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去想,越是想越是头晕目眩,越是冷汗涔涔,心慌错错。

不知怎地;一去不知多久;再见天人两隔,这样的想法钻进脑海里;占据了脑子里所有的空间。

官小熊脑袋一晕,彻底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她身子软绵绵的,恰是落在一片草丛里,打了几个滚后,滚进了一侧庄稼地的沟渠里,就陷入了浑浑噩噩中。

也不知多久,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那广阔无际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几抹素净的白云飘动着,像是一叶一叶的白帆。

周遭静悄悄的,只有一声一声小虫子的鸣叫,风过枝叶摩擦的轻微响动。

官小熊从未觉得这么心旷神怡,又安宁平静过。

仿佛熙和的午后打了个盹,仿佛羽毛划过后背,仿佛落叶终于归根般的平静、舒适。

可一点点的泪水从她眼角渗出,滑落下来,坠在了耳廓里,她只觉耳朵里湿漉漉的,嗡嗡作响,那喉咙间哽咽的轻微声响也通过耳朵扩散变得大了起来,她不由想起在清水河的时候,她在河里洗澡,许钦珀从她身后摸了上来……他们一道落了水,她耳朵里进了水,他抱着她上下颠晃,要把那水一股脑儿震荡开来……

泪水愈来愈多,直到她耳朵里都沉甸甸的。

地面传过一阵车轮碾地的剧烈声响,官小熊一歪头,就见一辆军用大卡从山道上碾了过去,大卡后面林林立立着许多全副武装的卫兵,车厢副驾驶位的小伙儿脑袋歪了一下,闪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七——”

官小熊蓦地大喊。

可那声音并没有发出来,她只听见耳朵里嗡嗡响着喉咙里咕噜咕噜的杂音。

“阿七……”

官小熊想招手,那手臂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她的精神力在挣扎,可身子并未动了分毫。

轰隆隆的大卡很快疾驰而去,连一个影子都消失了,官小熊只觉自己像是被抛弃在荒林中,欲哭无泪又惶惶害怕。

不知又过了多久,路上几个背着竹篓子的老人在无意间发现了官小熊。

她们先是指指点点着,相互低声咕哝着什么,官小熊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沟渠上的影子,她向她们看过去,水汽氤氲的双眼里充满了求救的渴望,她嘴巴张张,依旧发不出声音来,喉咙里只有那浑浊的声响。

老人们嘀咕了许久,才慢吞吞的坐滑下沟渠,小心把官小熊弄上了平地。

她们给她嘴巴里灌水,几只苍老的手又拍着她后背,还有人发现了她耳朵里灌了水,就拿袖筒去揩。

官小熊发了声,声音就跟破了的风箱一样,粗噶又嘶哑。

她还是诚恳的道了谢。

她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响起,脸上一红,忙用双手去捂,老人们已经递过了饭团。

官小熊接过了那饭团,米粒在嘴里嚼着,心尖上翻涌着感激的酸胀。

后来她告诉老人们、她是丢了财物,又在林子里迷了路才会如此。

老人们告诉她,她们住在十里外的寨子里,现在是要去美塞的集市上卖一些瓜果和蔬菜。

“美塞?你们要经过关卡?”

官小熊脑子里终于劈开了一道亮光,那曾经一直执着的、要逃离许钦珀的身边、回到故乡的念头。就在此时远远近近的又撞进了脑子里。

阿七已经去救许钦珀了,那她再不必去念着许钦珀了,那她该走回正轨,再次为自己的往后考虑。

官小熊经历了一场梦,梦里有一个强悍的男人要把她圈禁至死,梦里有那个男人和她诸多绮丽故事,梦里他们在老林深处相互依存、生死相伴过,然后风过、警铃响,官小熊又醒了。

这片朴实又罪恶的红土地,它或许是许钦珀要一直扎根下去的地方,可对于官小熊,这里是寻踪探奇、经过路过,却不是值得永远扎根的地方。

她跟他,站在世界的两极,终归不是同一道人。

官小熊的目光久久落在身后影影错错的山影上,再回过头,她紧随上了老人们的步伐。

美塞是缅泰边境的一个小镇,老人们告诉她,她们不走关卡,因为关卡上的卫兵会跟经过的路人要钱,虽然只有十几块,可她们给不起。

她们来来回回去过很多次的美塞,都是走的一处没人看管的小道,虽然路要绕远一点,可对于老人们来说,常年行走在庄稼地里、丛林里、高坡上的脚板,从来都是不怕多走远一点的。

老人们走得并不快,可也不停歇,很快她们翻下了一处缓坡,到了一片平坦的坝子下,再朝前走去,官小熊就见一道不到十米宽的小河阻挡了道路。

河水虽然湍急,可并不深,从上方隐约可见河底平滑的石头。

老人们相互搀扶着过河,官小熊也紧拉住一位老人的胳膊,惴惴不安的过河。

在老人们的眼里,或许这只是方便她们摆脱关卡交费的一道捷径,在官小熊眼里,她多少知道这行为,算得上是偷渡了,若是被边防检察人员瞧了见,说不准是直接开枪击毙,所以她后背一直绷得死紧,生怕耳朵炸开一道冷斥和冷枪。

她原本就体虚,这么一惶急,身上就又发了一身冷汗,腿一软,差点一脚踩进了水里。

那老人枯枝般的手指那么有力,一把扯住了她,黝黑又满是皱纹的面孔一笑,缩成了无数道细细碎碎的沟壑,她和善的说道:“莫怕,这块儿不常有人来的噻,莫怕、莫怕。”

官小熊知她说的是检察人员,便点着头,忙跟上她脚步,这才顺利过了河。

火辣辣的太阳遮也遮不住,挡也挡不了,直杵杵的挂在天空上,照射着大地上的一切,老人们开始气喘吁吁了,可也并不停下脚步,还相互笑语几句,拉着家常,她们见官小熊脚步虚软,就提议歇息一阵,被她拒接了,她们又把水递了过去,叫她时时补充着水分。

官小熊不大好意思做一个白食客,喝过了水,就要替老人们背竹篓子,也被老人们笑着拒绝了。

很快到了镇子里,远远的就见白瓦红砖、行人过道、人声嘈嘈。

老人们跟官小熊道了别,她们要去集市里摆摊去了。

官小熊随后钻进了过往的人群里,虽然她一身短衣短裤看着坑脏污垢,倒也是没人多瞧过来,只是一群顽劣的小孩子见她如此狼狈,都追逐着围拢上来,笑哈哈的表示嘲讽。

官小熊甩脱了一群小孩子们,寻思着要去政府办公楼。

老人们告诉她,她这样的情况可以去找政府人员,会安排得当的。

官小熊边走着边不时去问问路人那地址方位,不时便出了集市热嘈嘈的人群,拐向了一条黄土大路,没走几步,她只觉哪里不对劲,身后像是被人一直盯着一样,始终摆脱不了被人窥觑般的感觉。

她头皮一麻,想也不想,脚下更是飞快。

在看到有路人经过的时候,她惶急里挥手大喊:“喂——大哥,帮——”

话未完,她后颈像是被刀背劈下一样生痛,那痛来不及抵达神经各处,她脑袋一沉,就陷在昏沉里。

昏昏沉沉里,她感觉健壮的臂膀横挡在她胸口,尔后身子被扛上结实的肩头,就是一阵颠簸,她在这颠簸里,完全失去了意识。

官小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屋顶。

屋顶是枝枝杈杈和着泥土糊成的,到处挂满了灰尘,官小熊这么一睁眼,就感觉到屋顶纷纷落落着许多微小细屑,一股脑儿迷了她眼睛,眼皮下就像是锐器刮了眼球般的生疼,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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