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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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效应-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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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瑞是地狱犬的宝贵资产,但她只接受过最基本水平的战斗训练。考虑到她甚至没有穿任何护甲,幻影人强迫她跟着他们走没有何意义。

“去逃生舱吧,”他告诉她,“顶住,直到我们赶到那里。”

他接着又对警卫说:“你们两个留在我身边。”

这两名警卫都没有表示反对。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还不至于违抗他直接下达的命令。努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向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

身后跟着自己的人,幻影人还在琢磨突锐人是怎么发现他的。

幻影人知道,格雷森有地狱犬的情报,他完全可能在两年的跑路期间查出这个地方。不过,就算格雷森是情报的源头,这情报又怎么到了突锐人手里呢?

他的冥想很快就被打断了。下一个转角处迎面撞上了一个突锐小队,对方有六个人,距离他们不到五米。两边都立即开火,突锐人立即蹲下身,而幻影人和他的警卫回撤到拐角后面寻找掩护。

一开始的交火时间太短,子弹不足以打穿对方的动能护盾。但突锐人的装备和训练都更好,而且人数有二对一的优势。继续在这里交手简直就是自杀。

“往后撤!”幻影人喊道。

警卫迈着螃蟹步侧身向后慢慢撤退,他们的枪还指着拐角,防范突锐人从那儿出现。

他们往后走了差不多十米,两名突锐士兵从转角处探出头,一番猛烈扫射。幻影人紧紧贴着墙壁,藏在外露的钢铁加强肋后面。这种垂直于墙壁的加强肋每隔五米就有一个,用来增加空间站外壳的强度。另一侧墙边的警卫也如法炮制,紧紧贴在一根突出的大梁后面。

一开始露头的两名突锐人继续扫射出一波又一波压制火力,幻影人被钉在墙上动弹不得,没有机会反击。与此同时,另外四名角落后面的突锐人也像幻影人他们一样用钢柱挡住自己。

幻影人探出头,象征性地开了几枪,但对方回敬了一片弹幕,他不得不再次蹲下掩护自己。走道另一边的两名警卫挤在一起,他们的武器比幻影人要强不少。他们探出身——一高一低——把子弹像风暴一样泼洒出去。

一名突锐士兵贴墙贴得不够紧,左侧有一部分暴露在外。两名警卫瞄准了这名突锐士兵,不到一秒钟,他们集中火力撕开了突锐士兵的动能护盾,打碎了战斗服。

高速子弹把他的胳膊打成碎块,几乎从躯干上撕了下来,他惨叫不已,倒在地上,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而他的战友立即开火回击。地狱犬警卫又重新贴回墙面,子弹像胡椒面一样洒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上,他俩还是贴着突出墙壁的垂直加强肋抵挡对方的攻击。

突锐人的火力都集中在那两名警卫身上,幻影人趁机抽出手枪侧身瞄准。倒在地上的突锐士兵的动能护盾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充满电,哈尔皮手枪打出六颗子弹,全部射进无助的突锐人躯体,他的躯体跳起又落下,血肉飞溅,颤抖了几下之后就一动不动了。突锐人还没有来得及还击,幻影人就又缩回到掩体后面。

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什么东西飞过身边,幻影人不禁跟着看了过去——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盘子粘在地狱犬警卫身边的墙上。

幻影人立即趴在地上缩成一个球,用手抱住脑袋,这时手雷爆炸了。冲击波把警卫像破布娃娃一样轰飞,摔到墙上,又反弹回走道。突锐人的子弹立即在他们扭曲的身上钻了许多眼儿,最后一点生存的希望也被扑灭了。

幻影人知道他的手枪没有足够的火力把突锐人压制在现在的掩体后面。但如果自己被活捉就惨了。他从加强肋后面打一个滚,抓起了离自己最近的警卫的突击步枪。

他的手指够到枪,但却感觉敌人的子弹撕开了他的动能护盾。他单膝跪下,端起枪,没有开火。

他面前是一幅血腥屠杀的景象。

除了那名被警卫打死的突锐人,又有两名突锐士兵倒在了地上。一个人的喉咙从后面被割开,刀口非常深,脑袋几乎被整个割下来。另外一个人的后脑壳被打爆,肯定是有人对着他的后脑开了一枪,就连动能护盾也没法保护他。

剩下的三个人正在和冷凯贴身格斗。虽然没有穿战斗服——甚至连衬衫都没穿——地狱犬的顶尖战斗特工却迅速做掉了那几名重装突锐士兵。

在近身格斗中,沉重的突锐突击步枪证明是个劣势——它们太重、太笨拙,很难打到目标身上,而这个人类屠夫闪转腾挪,不断出击。

冷凯的武器就没这些问题。

他抡刀上刺,扎向最近的一个敌人。刀尖直向上,从下巴扎进去,刺穿了下颌,透过骨头和软组织直达大脑,对手当场毙命。

刀子死死嵌在对手身体里,但冷凯已经撒手。一名突锐士兵丢下笨拙的突击步枪,用双手抓住冷凯的手腕,想要扭断他的胳膊,或者至少要让冷凯丢下手枪。但他身着战斗服,动作笨拙而缓慢,而且手套也使他无法抓牢对手。

冷凯滑脱开,朝地上一倒,伸腿向对方扫去,把那名突锐士兵踢倒在地。另一名士兵朝冷凯开枪,但这一梭子弹却只打到他刚才站的位置。

冷凯蹲低身形,枪口指着站着的那名突锐士兵的膝盖后侧。为了保持灵活性,战斗服关节处的保护不是很强,薄薄的啮合材料无法吸收冷凯扣动扳机后射出的子弹。突锐士兵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突击步枪从手中滑落。

全部过程不到一秒钟。幻影人放下蛇发女妖突击步枪,重新捡起手枪。冷凯抓住了那个受伤的突锐人的头盔。一只手滑到他下巴下面,另一只手搂住他的头顶,抱在胸前。冷凯一发力,突锐人一声啸叫,脑袋被掰到不可思议的角度,脊柱立断。

最后一名突锐人仓皇向后跑,幻影人朝他背后开了枪。哈尔皮手枪自动连发出的前五颗子弹都被动能护盾弹开,接下来的五颗子弹被战斗服厚厚的护甲挡住了,而最后五颗子弹把他的血肉和内脏打得稀烂。

突锐人膝盖着地,面向前倒下。冷凯又顶着他的后脑补了一枪,这样他就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你过来的路上都没人了吧?”幻影人问道。

冷凯站起身,摇了摇头,“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快去第三区的逃生舱。”

幻影人点了点头:“努瑞医生也在那里了。”

他们两人沿着该死的空间站走道飞奔。随时都可能在哪个角落再度遭遇另外一支突锐巡逻队。他们能从刚才的交手中活下来,是因为突锐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幻影人和他的警卫身上,冷凯才有机会从背后偷袭他们。如果他们再碰到另外一队突锐人,结果很可能大不相同。

幸运的是,他们再没有遇到其他敌人。不过离逃生舱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他们发现了突锐人已经扫荡过这里的可怕证据。努瑞医生横尸地板,不再有生气的眼睛瞪着天花板,胸前被霰弹枪开了个大口子。

他们跨过她的尸体继续向前走,都一言不发。几秒钟后,他们已坐在了逃生舱里。这个逃生舱能坐四个人,但他们不准备再继续等谁过来。

冷凯关上门,幻影人的拳头同时砸到控制按钮上,飞船随即被抛射到安全地带。等他们远离了空间站,幻影人瘫在皮椅上,大口喘气,重新找回呼吸的节奏。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历任何作战行动了,他的身体不再习惯紧张激烈的战斗。他努力吸气时,清楚地看到冷凯呼吸还很平稳。

几分钟之后,他恢复过来,能够讲话了。

“我以为你杀了格雷森。”他说道。

冷凯摇了摇头。“没时间。我要么杀了他,要么来救你。我选择了救你。”

幻影人差点就说:“你作出了错误的选择。”但他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真想杀格雷森,在空间站的时候就该动手。

遭遇突锐人令幻影人很恼火。他觉得自己要死了。瞥见自己的末日时,他决定不问冷凯关于格雷森的情况。他不想知道答案,因为知道了答案,有可能意味着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在内心的最深处,他并不愿意成为烈士。

他还必须接受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其实他本人没有必要来这里亲自视察实验。他可以待在安全的空间站上,定期接收汇报。但他想亲眼看到格雷森吃尽苦头。他让自己的复仇欲望战胜了常识,而这几乎让他送命。

真相并不令人愉快,但幻影人一辈子都在面对令人不愉快的真相。他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他也不会因为自己手下最优秀的特工做了他默许的事情而责骂他。

“这个行动策划得太绝了,绝不可能只是单独行动。”他对冷凯说道,“登录安全频道,看一下还有哪些据点也被袭击了。”

控制损失是目前的头等大事。他需要分析形势,评估一下手里的资源。之后,他就要把注意力转回到格雷森身上来。

不能让他活着。这已经无关复仇。他们把他变成了一个怪兽,一个令人生厌的东西。格雷森已经成为收割者的化身,而他现在不在掌控之中。找到格雷森再把他干掉是保护人类的唯一办法。

第十一章

格雷森听到警报声,醒了过来。更准确地说,他的合成增强知觉探测到牢房外面很远的地方传来警报的呜呜声,控制他身体的收割者让他的身体坐了起来,睁开眼睛。

他再一次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他可以敏锐地看到并听到一切,他的知觉把信息沿着合成的神经突触网络中继转发到大脑的灰质中。

他可以感觉到空气的温度,凉飕飕地贴着他的皮肤。自己身上的恶臭味——好几个星期没有洗澡了——充斥着他的鼻腔。甚至他的味觉也增强到不可思议的水平——昨天晚上狼吞虎咽下去的口粮中的辣酱味还萦绕在他的舌头上。

虽然他能完全感觉到周遭的环境,但这种感觉却遥远飘忽,仿佛是被处理之后才过滤给他的。这不是红砂带来的高潮体验——虽然他能感觉到地狱犬最后一次给他释放红砂的后效还没有在体内完全清除干净——而是另外一种不同的东西,就像他的意识已经从肉体中删除,躯体和精神本身之间难以名状的连接被割裂了。

收割者越来越强,只有这一种解释。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怦然一动,肾上腺素注入血液当中。本能地战斗或逃离反应给了格雷森希望。他的恐惧触发了这种反应——如果他的精神状态仍能对身体施加某种影响,那可能他并非一无所有。

他想要夺回控制。他与体内的敌人交战,暂时不去理会远处传来的交火声。他努力驱赶收割者,感觉把他们往回驱赶了一点。收割者也知道他在努力,而他对收割者的感受比原来深刻得多,也全面得多。

格雷森想要让恐惧、仇恨和绝望等原始的情感冲刷自己的精神,以切断收割者和他的连接。他希望这些原始的动物情感会干扰或者误导那些在银河系边缘控制他的机器,但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在这场战斗中,他根本没有有效的武器。

收割者却并非如此。一千个红热针头刺痛他头骨的感觉让格雷森的意识愤怒地吼叫,这种残忍的剧烈痛苦让他立即放弃重新控制自己身体的努力。

不过敌人并未取得绝对的胜利。在刚才的剧痛中,格雷森的躯壳发出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哀鸣……这是他没有被收割者完全控制的进一步证据。撕心裂肺的痛苦还记忆犹新,他不敢再去抵挡收割者,至少现在不敢。相反,他让自己的意识收了回去,回归自身,至少现在不与机器对着干。

格雷森把自己降低到观察者的角色上,看着收割者把自己身体移动到牢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他感觉到异星技术把能量集中到自己的耳朵上——他的听力无比敏锐,能够把其他声音从远处高声尖叫的警报声中分辨出来。

他可以听到近处和远处传来的开火声甚至喊叫声,中间还夹杂着爆炸和惨叫。收割者全数接纳这些信息,力图用听到的这些线索构建出外面发生的事情。

格雷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有一些想法,但不敢想得太细。他不认为收割者可以读取他的想法——现在还不行——但他不可侥幸行事。

收割者让格雷森保持这个姿势好几分钟,全然不顾格雷森为了把耳朵像石膏一样贴到墙上而不得不非常别扭地歪着脖子和肩膀,以至于最后肌肉僵硬痉挛。格雷森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但受到伤害时却要承受疼痛,这可真是讽刺。

几分钟后,枪声逐渐平息,然后完全停止。他听见几个人来到门前,接着在门外摸索打开电子门禁系统。

他认为门开的时候,收割者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以获取自由。

但他腿上的肌肉轻轻发抖,身体退后几步。这样门打开后无论进来的是谁,格雷森看起来都不是一副威胁很大的样子。

格雷森一直专注于敌人做的事,还有敌人让他做的事。仔细研究敌人是发现他们弱点的唯一希望。从门前往后退的动作告诉格雷森,这些机器基本不会受感情驱使。无论是哪种环境,他们都会用冷静而无懈可击的逻辑进行分析,取得胜算最大的结果。格雷森意识到,他们会更多地选择耐心和谨慎。

过了一小会儿,门滑开了,他看见三名重装突锐人。突锐人看见他在牢房里,都向后退了一步,用枪指着野人一般的格雷森。

他的头发已经长了不少,盖住了头皮,蓬乱的胡子盖住脸庞。

但他知道自己吓住他们可不是因为自己的这副尊容。虽然他完全一丝不挂,但是他皮下的合成机体组织清晰可见——他怀疑自己看起来再也不像是人类了。

“你是谁?”一名突锐人问道。

从声音判断,对方显然是个女性。透过战斗头盔护目镜,可以看到她下巴上有一道长长的白色伤疤。

“我是个囚犯,”收割者回答道,“他们折磨我。在我身上做实验。”

格雷森的声音在他自己听来非常空洞,就好像是听自己说话的录音。

“你叫什么名字?”突锐人问道,枪还指着他的胸口。

从某种程度上说,格雷森希望她开枪。看到他现在半人半机器的样子,她显然很反感。也许她能感觉到他身体中的异星属性。也许多年战斗打磨出来的自我保护本能会迫使她扣动扳机,结束这一切。

收割者摇了摇格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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