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结婚了?”贾然然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不知道吗?”蒋燕玲转向周青,周青忙说请贴都已寄出。“记得来参加我的婚礼。可如果你们不是向我祝贺的,那又会是为了什么事?虽然说我们是朋友,但还没有到不请自来的程度。”蒋燕玲把目光投向张浩然,“还是请张先生回答呢?”
“我们是——”在蒋燕玲面前,张浩然像个孩子。好在,贾然然阻止了他。
“没有原因,我们只想来看望你,听说你病了在这里疗养,我们就特地来看望。”贾然然说,“我看燕玲的气色也很好。”
“我——”蒋燕玲刚想开口说什么时突然脸色大变,痛苦地双手抱头。她花容失色的样子让贾然然吃惊不小,站在她身边的周青连忙扶住她,大声叫医生。马上几个身穿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和护士跑进来。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医生拿出注射针,周青抓住蒋燕玲的胳膊让医生注射。针管中的液体慢慢进入她的血液中,她才不像刚才那样痛得死去活来。脸色也渐渐恢复平静。护士给她量了心跳和血压,做好记录,她已恢复成贾然然和张浩然刚看到她的样子,只是她的额头还带有一些细微的汗水。周青拿出白手帕小心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那个医生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他示意医生和护士可以离开。
蒋燕玲坐在椅子上缓气,她异样红润的红颊和水润的眼睛,无不显出她的病态。“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患有一种疾病,所以才会在这里休养。我的病还没有完全恢复,随时都有发病的可能。”周青站在她身后,手搭在椅背上,而她伸手握住周青的手,“如果不是他在我身边,可能我会活不到现在。”
贾然然不明白,这两个人是关系,真的是雇主和被雇佣的关系吗?蒋燕玲的言语之间除了对周青的感激之外更有一种只有女人才会懂的爱意。
张浩然更加的吃惊,蒋燕玲发病的样子让他想到季薇。吴君生向他描述季薇发病时的样子,与蒋燕玲的刚才的表现应该相差不会太大。蒋燕玲曾是余少言的未婚妻,季薇则是余少言的妻子。莫非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周青本不想让我与你们见面,因为我的病随时有发作的可能。吓到二位了,实在对不起。我对他说然然是我的朋友,她一定是向我来祝贺的,怎么能拒绝远道而来的朋友呢。”她说话也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这样贾然然就更难问出口了,只好说:“我们还不知道能和你结婚的人是谁,能透露吗?”她轻松地说话,好像两人是要好的姐妹。可贾然然却在想,蒋燕玲的样子像是离不开周青了,为什么不干脆和周青结婚,又是有目的的婚姻吧。
身在同一个圈子里的有贾然然当然懂其中的原因,那些生在父母为官或是商业巨亨的二代们,很多时间不能掌控自己,别说是婚姻,就连人生也是。她看了眼张浩然,暗暗握紧拳头,她必须在为自己的主人,抓住自己的人生,才能和心爱的人双宿双飞。
“他叫……”就连他的名字也不是很熟,还得想一想再说出对方的名字。却要和这样的人共渡一生。周青凑到蒋燕玲耳边轻语了一句,“吴君生。”
蒋燕玲的话让张浩然和贾然然大吃一惊。“吴君生?”
“对。”蒋燕玲说,“他的父亲是——”
、第四十六章
机场的候机楼人来人往,到处都是拖着行礼的人,大人小孩,或是一个个旅行团都在等着过托运行礼,过安检。出口处的等候区也围满了人,看到有航班到站时的信息,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就快出来,不由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望去。
通道处出来一群同一架航班上的乘客,托运了行李的人走到行李传送带边去等行李,没有托运人随身带着行李直接朝出口处出来。吴君生要等人的应该是托运了行李,他在传送带附近看到她的身影。
一头俏丽的齐耳短发,身穿普通的衬衣和牛仔裤和凉鞋,干练利落的样子早子印在吴君生的脑中。在遇到她之前他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孩让自己心动,原本就对婚姻不抱任何了,却偏偏遇到了她——阮英。
阮英是季薇的朋友,季薇是魏柏青的朋友,而他则是魏柏青的朋友。这么说起来,两个人早该成为朋友,却直到现在才相识。“我在这里。”吴君生冲着阮英挥手,拿了行李的阮英走出出口处他迎了上去,从阮英手里接过行李。“累不累。”
“不累。”阮英说,“谢谢你来接我。”
“不客气。”吴君生打了辆推车,把行李放到推车上。“能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喂喂喂,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会说话了。”
“我只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说这些。”吴君生到也老实,在阮英在出差之前两人确定了关系。说要这种确定要发一只需要一瞬间,只需要一个契机——
那天在地铁上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阮英问他去哪。吴君生说你去哪我就去哪。阮英笑了笑说,你这是在追我吗?吴君生说:是啊。
说话时吴君生低着头,握住自己的手,眼睛盯向自己的脚尖。他们没想过会喜欢一个女人,爱情它有时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他措不及防。他自己的身份地位,恐怕是阮英永远无法高攀,就连他自己也知道如果真想和阮英在一起,他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他有时间去思考,该不该去爱。
阮英说要去出差,他送她到机场,就在她的身影从安检门后消失时,他突然意识到他不想失去这个女人。虽然是短短几天的分别,可就在分开的一秒钟之后他就已经在开始想念。他相信他是爱上了这个女人。
可是他要面对的东西太沉重,让他无法下定决心要不要燃起这段感情,在它还没有焰尽一切之前将它熄灭。把季薇送到医院,看到余少言赶来。吴君生多少看不起余少言这个人,他认为余少言永远都依附在他的哥哥余培杰之下。当吴君生得知余少言曾经的未婚妻是蒋燕玲时,他大吃一惊。
这在几天之前,吴君生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自己要和一个叫蒋燕玲的女人结婚,因为对方的家庭让他没有说不的权力。可偏偏在几天之后,吴君生遇到了自己真心想爱的女人,阮英。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凑巧,爱情偏偏不早不晚的到来。
几天之后在机场送别阮英,吴君生打定主意,他要选择自己的路走到底,哪怕结果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也要走到尽头……
打开后车盖将行李放进去,用力盖上车盖。吴君生坐到驾驶座上时阮英已拉上了安全带。“回家的感觉真好,宾馆的床简直把我给折腾死了。不过我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真的很让我意外。”阮英很想把自己在不久前刚知道的事告诉吴君生,“对了,你有季薇的消息吗?她这个人,只要她老公还在就会有这个社会脱节。就算有手机也不能联系,要是被她老公知道就不好了。”
“她的头痛病又犯了,比上次更严重。”吴君生启动引擎却没有要开动的意思。“你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她发病的时候很吓人,我还以为她会死掉。”
“出什么事?”阮英很紧张。
“她和我们一起吃饭,之后我送她回去,路上发生的事,我马上把她送去医院,等余少言来我就走了。她应该没事。”
“什么叫应该。你不会等到她没事再走吗?现在她怎么样了。”阮英说话很不客气,责怪吴君生做事不够仔细。
“阿英,我不想和你争什么。”吴君生知道阮英关心季薇,但不用因为这样就冲他发火,他又不是季薇的什么人,能把她送到医院是应该的,后来的当然要交给季薇的丈夫处理。
“好吧,你说的对。”阮英把额前的关头往后抚到脑后,手一松开,头发又往前掉了几缕。“我要说说我的知道的事。说不定会吓你一大跳。”阮英淡定地注视吴君生的眼睛,她对他同样有好感,他能来接机让她感到很高兴。
“说说。”吴君生这才踩了油门把车倒出停车位。
**
余培杰刚到公司之后秘书就告诉他,说是刚才有位客人来过,他问来的人是谁,秘书说那个人没有自报家门,还说如果有时间会再来拜访。余培杰没有时间去想是谁来过,公司里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还有杨曼妮。
余培杰在考虑自己的事,如果杨曼妮一直是这个状态他是不是应该向杨家提出悔婚的要求。不过公司的新药还没有上市,现在说好像操之过急。再加上杨父的权力尚在,如果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悔婚,后果可想而知。也许必须要由杨家主动提出,让他们感到有愧疚感,这样才可以。
关键是研制得结果不知如何,这几天太忙,也没有去关注。想到这些,余培杰决定现在就去七楼看看情况。
可他才准备进电梯手机铃声就响了,一看电话,是杨曼妮父亲打来的。电梯门关上时,余培杰仍站在门外。“爸,是我。好,我马上来。”杨父打来电话,说杨曼妮今天可以转出监护室,转到加护病房,这说明病人的身体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要看护,注意引起其他的病发症。
杨父打电话让余培杰过去,说是这起事故已经立案,警方在追查这起交通事故。据警方的分析,杨曼妮共受过两次意外伤害,第一次应该是她下车之后被撞,这次伤得并不重。而第二次才是最大的伤害,她摔下高架桥,头部着地。因为杨父的关系在,警方对这起案子着重调查,相信不久之后就找到肇事者。
余培杰赶到医院时,杨曼妮已经搬到了加护病房。杨家妈妈看到他时脸上多少带了些欠意:“培杰,又让你过来。你公司里事情也很多……”
“妈,没关系,这是应该的,曼妮是我的未婚妻。”
杨家妈妈说:“我跟他说过了,你们公司的事情马上会处理好,这样你才有时间多陪陪曼妮。我想曼妮也需要你。”
“我有时间会多来照顾她。”余培杰心想此行还是有收获,连杨家妈妈也站在他这劝杨父,想必新药上市指日可待。这种喜悦还不能表面在脸上,余培杰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把目光转向杨父。
杨父说:“局里这几天有重要的事要开会,我不能不去,这里就多交给照顾。有什么不行的地方只管给我打电话,我会处理。我现在要赶去局里。”
“爸,有我在。”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余培杰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叫好。杨局长,你离开却好不过。“我会尽力照顾好曼妮。”
“交给你了。”杨父拍拍余培杰的肩,这个时候杨父认为余培杰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可他永远不会知道余培杰的算盘。而他自己也不是吗,把杨曼妮当作一枚棋子,更想把光辉公司当成跳脚板,用光辉公司的钱买通向上去的路。他不甘心当一个区区药监局的局长,他不认为自己的仕途就止会打住,所以他才会让杨曼妮和余培杰定婚。
现在杨曼妮的事让他害怕,害怕他的官位就这样结束。这个时候她必须依靠余培杰,更让他感到害怕的,就连这个局长之位也是岌岌可危。这次要招开的会议很重要,因为上面在说他的工作有不足之处,说是有重要会议招开。这些事情非常的隐晦,因为所属势力团体的问题。杨父现在所属在势力团体处于下风,所以他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他的位子很有可能被占上风的势力团体的人派人代替。
他要想保住官位,必须在这个时候表明立场。这次的会议对他而言是非去不可。而且这些事还不能让余培杰知道。“我先走。”
送走杨父之后,余培杰走进加护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杨曼妮。没有戴氧气面罩,身边只放了一台仪器。阳光洒进病房,如果只看她的脸,会以为她睡着了,安静平和。
多美妙的一天……余培杰慢慢走到杨曼妮身边,平静地注视她的脸。医生说她现在生命体征稳定,但要说她何时醒来,还是个未知数。余培杰弯腰,嘴唇凑到杨曼妮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连他自己也听不见的话。
杨曼妮没有任何反应。余培杰直起身子拉起杨曼妮的手,她纤细的手指在他的手中,而他坐到床边。时间在寂静无声中流逝……
、第四十七章
季薇一直在想同一个问题,是不是愿意用头痛换回过去的回忆,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如果这种药的副作用是让当天的记忆消失,那么之前的呢。总有一天是个起点,那么之前的那些所有的回忆因为什么原因都没有了呢。
苏医生告诉她检查的结果,说她脑内的神经系统不容乐观。神经末稍每次异常放电都会引起头痛,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出现幻觉也是早晚的事。余少言问有这种病可不可以治。苏医生为难说:“据我所知有一个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不过听说这个专家身体不好去一个什么疗养院。”
“那么国外呢?”余少言问,“如果国外有韦家,我们可以到国外去治,一定要把她的病治好。”
“国外的话,你可考虑去美国。”
季薇问余少言怎么想,余少言想不想说只要能治好她的病,不管什么样都可以。离开医院时,余少言接到余培杰的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自己陪季薇在医院做检查。余培杰让他来公司,说有事要处理。
“你呢,是回家还是跟我一起去公司。”
季薇说她要和余少言一起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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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之后余培杰让余少言去处理一件事,很急。余少言要和另一家公司去交涉某件事,他也没说什么事,就让季薇在休息室里等他回来。他说他会尽快处理好回来,季薇说:“我会等你回来。”
余少言离开之后季薇拿起十字绣布,看样子这幅画永远都绣不完了。季薇可不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放下绣布走出休息的门,外间是余少言的人办公室,现在没人,他也没有秘书或是助理。深棕色的办公桌漆面光滑,书柜里放了很多关于管理和医药类的书,不管是为了看还是纯粹为了摆设。几盆应景的阔叶绿色植物,深色真皮组合沙发,墙上挂有带给公司荣誉的证书。
这就是余少言的办公室,简单朴实,也许如他的为人。季薇默默关上门,把这一切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处。走廊上没有人,她从楼梯往下层走。可她不知道,就在她走进安全门时,不远处有个人悄悄跟上她的脚步。
那人走得很轻,与季薇保持一断不会被察觉的距离。当季薇走到七楼时停在进入的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