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影,你很清楚,你嫁他,是心甘情愿的,可他呢,他未必百分之一百情愿。”
柳棉絮这么说起来,嬴天寻也有点明白的。
他们结婚的时候,邹旭尧或许还不爱她,可她愿意等的,愿意等到他爱上她的那一天,可现在,她都不确定能不能等到了。
“你要知道,婚姻里不是只有‘情’和‘爱’,还有一种不可或缺的东西,叫做‘你情我愿’……”
作者有话要说:又快让我写完了。
、第二十三章
柳棉絮走后,嬴天寻一个人想了很久,她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值不值得离婚而不是必须要离婚上。
思绪一跳一跳间,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是个还很天真稚气的年纪,她喜欢穿着粉红色的公主裙在家门口的小花园里玩泥巴,玩性大起时索性把园丁叔叔种的花草全给拔了。父母下班后,妈妈就会数落她不懂事,她就鬼精灵地跑去抱住爸爸的大腿,躲在后头怯生生地瞅着气得说不出话来的妈妈,然后爸爸就会袒护她,说那个园丁不好,把花种的太扎实了,害她把手都拔疼了。
每当这个时候,妈妈就会很生气地看着他们两一唱一和,结果,受教训就是她和爸爸两个人。
她记忆中妈妈总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她不像爸爸那样会哄她,陪她睡觉,给她买想要的东西,把她举得高高的作空中飞人,她总是会在自己做错事的时候黑下脸给她讲一大串的大道理,听得她糊里糊涂的。
可有时候妈妈又是很好很好的,比如她带她去看旭尧哥哥的时候,就是嬴天寻最爱她的时候。
如果那个样样比她优秀的姐姐没跟去就好了。
嬴天寻很想单独和邹旭尧玩,可是他总和天影有说不完的话,她都插不进去,只能捣乱引起他的注意。
“妈妈,妈妈,笨蛋寻寻把花瓶打碎了。”天御第一个跑去向妈妈告状,和裴婕说话的柳棉絮赶紧出来看。
那个花瓶很高很大,有点年头了,一直放在格兰的大厅里,邹旭尧爷爷那会儿就有了,现在这个古董宝贝倒在地上,脖子上碎了一大块儿,价值立刻降了不少。
坏蛋天御就会告状,嬴天寻不服地撅起嘴,裴阿姨和旭尧哥哥才不会说我呢,她想。
果然,邹旭尧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他小小的手拉起她胖乎乎的小手左右审视:“有没有弄伤啊?”
“有啊有啊,你给我呼呼好不好?”
嬴天寻主动把手递上去,邹旭尧拿起完好如初的小手,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睛真的放在唇边呼了呼。
嬴天御见了在旁边大呼小叫:“羞羞羞,寻寻真不羞。”
嬴天寻回头瞪了他一眼:“我长大要给旭尧哥哥做新娘子的。”
“旭尧哥,你要娶个笨蛋做老婆吗?”
“……”
“寻寻是个天使,不是笨蛋。”
“哈哈。”嬴天寻跑去抱住柳棉絮的大腿仰着脖子说,“妈妈,我要嫁给旭尧哥哥。”
柳棉絮笑着蹲下摸她的脑袋:“那以后要是旭尧哥哥喜欢别的姐姐怎么办?”
嬴天寻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那我就把他从那个姐姐手里抢过来,因为他是我的。”
因为他是我的,因为他是我的……
好像从很久以前起,她就一直认定邹旭尧会是她的,以至于她没想过他或许还会爱上别人。
更她没想过,如果那个所谓的“姐姐”是她的亲姐姐的话,她又该怎么办?
……
算算嬴天寻已经在医院休养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邹旭尧几乎把医院当成了办公室他,为了证明他对嬴天寻的死心塌地,还特地弄来了一张书桌,一边办公一边照顾她。
一院的高级病房里经常能看到这么一幕。
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靠在床头看着漫画书咯咯笑,一个快三十的男人在旁边伏案工作,偶尔被她的笑声逗得侧头看看,眉目中都是柔柔的温情。
柳辰夏好几次来见到的都是这么无法融入的一幕,他实在迈不动脚步,每每到了门口看一眼又原路返回,许沁羽查房的时候也会看到自家儿子,只能暗自叹气,而同一时间,沙雅见到门口踌躇的柳辰夏也是一阵失落,两个原本来探病的人皆因为不能成方圆的姻缘在原地徘徊。
嬴天寻恢复得挺快,石膏拆完后,许沁羽表示可以回家休养,当即,所有人的眼睛都投向了床上的女孩。
嬴天寻自那天后没再跟邹旭尧提及离婚的事儿,但也很少给他好脸色看,经常是当他透明的,所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个“家”有待商榷。
嬴天寻说回去娘家住的时候邹旭尧有点失望,却也提早有心理准备,帮着把她的行李都收拾好。
嬴天寻的腿还没有完全康复,走不了路,邹旭尧俯身去抱她,她躲躲闪闪的,邹旭尧干脆不跟她玩幼稚的你躲我闪游戏,抱起来就走。
嬴天寻环顾一周那些能抱她却都躲得远远的人,认命地窝在他怀里。
“我回我家,你别跟来了,家里有人照顾,不用你。”嬴天寻坐进车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拒绝跟着进来的邹旭尧。
可这明显还是怄气的话呢,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
邹旭尧动作一僵,刚想说什么,被一直盯着他和柳辰夏看得嬴天御挤到一旁:“对对对,我家有的是人照顾,邹会长您忙去吧。”
这客套疏离的话让众人都有点尴尬,柳棉絮过去要揍他,他往柳辰夏那端示意了一下,柳妈妈弯了弯桃花眼,原本要揍的手顺势一推,把他推进了车里。
“旭尧啊,你先回去吧,有空时候随时都可以来看寻寻。”柳棉絮都这么出来隔绝她女儿和他了,邹旭尧也没法子,等到车子驶出后才坐进自己的卡宴里,远远地跟在后头,等看到天寻顺利进入赢家大门后才离开。
嬴天寻出院,赢家全家都到齐,就差嬴天影。
嬴锦廷看着空空的位置,沉着声吩咐了开饭,柳棉絮却说打个电话让大女儿过来。
二十分钟后嬴天影才到,嬴锦廷看了她一眼不悦地说:“一个多月不回,还把这当家吗?”
嬴天影坐下,给自己舀了碗汤:“最近公司很忙。”
“嬴氏我比你更清楚,能有多忙,能让你这么久不回家。”
嬴锦廷虽然从小对天影很严厉,却也没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说过她,况且这已经是第二次。
其他人都拿余光去看她,连嬴天寻也不例外。
嬴天影的睫毛在灯下投下一道很深的阴影,秉去了她的神色,她喝了口汤说:“以后不会了。”
这话听在家人耳里是她会准时回家的意思,可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那明明是另一个最近才做出的决定,还是一个必须做出的决定。
本来天寻出院,嬴锦廷的身体又复原,大伙儿开开心心的,天影一来,两父女对峙,气压冰到极点,好好的团圆饭,吃的大伙儿都不开心。
晚上各自回房后,柳棉絮就横了嬴锦廷好几眼,把他搞得莫名其妙:“我这又是哪惹到你了?”
柳棉絮拿手在他脸上戳了一个坑:“瞧瞧你这张脸,要多死有多死,天影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还给摆脸色,整得大家都郁闷,从过完年我就没吃过一顿开心饭。”
“你嘴馋?”嬴锦廷问,“改天我请你去外头吃一顿,就我们两个,随你怎么敲竹杠。”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柳棉絮哭笑不得:“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嬴锦廷沉吟了一下说:“我比你还清楚天影的优秀,就是因为她太优秀了,我才没法允许她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她的背后是嬴氏,她的形象就是一个公司的形象,我不想哪天登报说嬴氏总裁跟妹妹争男人。”
“……”
“好了,别愁了,赶紧过来陪我睡觉。”
柳棉絮一腿把他揣进被窝里:“你自己睡去。”
……
柳棉絮出了房门就去了嬴天影的房间,她敲了几下门都没听见应答的声音,干脆推门进去,蓝色调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一件外套被随意地丢在床上。
卫生间里倒有冲水的声音,柳棉絮进去看见嬴天影正俯在洗手台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
“天影?”
听见人声,嬴天影吓得抬起头,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柳棉絮纳闷:“你怎么了?”
“没。”她顺了顺被水打湿的头发,擦了下嘴,“我洗脸呢,准备睡了。”
柳棉絮点点头:“我就是不放心来看看你,既然这样,那你快休息吧。”
“妈,您慢走。”
“嗯。”
柳棉絮前脚才走出,嬴天影后脚才锁上门,一股恶心再次涌上来,她跌跌撞撞地冲向马桶,捂着喉咙吐的天昏地暗。
……
嬴天寻在娘家休养的日子里,有两个人往赢家跑得比较勤,一个是邹旭尧,还有一个是柳辰夏。他本来还担心嬴天寻回了她的新家他去方便,哪知天寻回了娘家,他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此外,嬴天御最近很是殷勤,动不动就来叫他,更更巧的是,只要他一来,邹旭尧后脚必定跟上,所以,总体来说,他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嬴天寻单独相处过。
邹旭尧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总是想,怎么哪里都有他,而每次,那个所谓的表弟坐在地板上,陪轮椅上的天寻晒太阳,给她剥水果吃,给她讲笑话,逗得她哈哈大笑,邹旭尧看得刺眼极了。
这一天,他是真的忍无可忍了,过去,直接跟嬴天寻说:“寻寻,跟我回家。”
嬴天寻嘴里还含着一颗话梅糖呢,听他这么一说,含糊不清地道:“我就在家啊。”
他转身对柳辰夏说:“我要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辰夏不要走。”嬴天寻别过头去不理他,“我不要听你说话。”
“旭尧哥你还是走吧。”
柳辰夏站起来跟邹旭尧对视,两个男人都是破八的个子,都不矮,只是年龄上的距离,让邹旭尧看起来比他成熟很多。
下午阳光很好,照在两个同样白皙的男人身上,一个像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一个身上已有了浓浓的男人味。
谁嬴谁输不言而喻,柳辰夏突然觉得很失败。
邹旭尧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弯腰抱起在他俩身上转着眼珠的嬴天寻,不顾她的惊呼抱入房里。
“心里难受了?”嬴天御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侧,跟他一起望向小夫妻消失的方向。
柳辰夏冷冷地回望他:“这就是把我叫来的目的?”
嬴天御一耸肩:“我妈默许的,谁让你表现的那么明显,旭尧哥跟寻寻发展得又那么不明显,只能牺牲你当一下催化剂咯,你不会生气吧?”
柳辰夏面无表情地甩开他搭在肩上的手,嬴天御追上去:“喂,真生气了?”
“……”
“身为男人你也忒小气了吧。”
“我不生气,因为……我已经打了电话告诉陈都余齐艾休完假快回去了,让他去接机。”
“……”
“你真告诉他了?!”
“……”
“靠,柳辰夏,我咋不知道你那么阴险呢。”嬴天御边跑边说,“我记住了,算你狠!”
望着前方快速驶出的车子,柳辰夏眯着眼在太阳下站了很久——这里好像没有他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鸟,快结束鸟。
、第二十四章
嬴天寻被邹旭尧死死压在身下,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困难,她睁圆了眼睛,锁着眉头瞪他:“放开我!”
“不放,放了你就被柳辰夏抢走了。”
嬴天寻一惊,不明白他的意思,邹旭尧叹了口气,拨拨她的头发说:“他喜欢你。”
“……”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就你还傻乎乎的。”
嬴天寻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转清脑子:“你胡说,这肯定是你为了接近我故意说的谎话。”
“我有这个必要吗?”邹旭尧说,“如果他不喜欢你,用得着三天两头来陪你聊天?你别忘了,他是在读研的人。”
柳辰夏好像是对她特别的好,嬴天寻也知道,可她从来没把这种感情往偏的地方想过,这会儿让自己的表弟爱恋这种事儿从邹旭尧嘴里听到她怎么都觉得别扭。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底气明显比刚才的低了一个档次:“你还不是心里有人。”
嬴天寻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点湿,眼圈有点红,嘴撅着,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儿,她本来就长得好看,现在看上去,要哭不哭,委委屈屈的小样儿可是让邹旭尧心疼到心坎里去了。
“我跟天影真的没什么,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她吧,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嬴天寻以为邹旭尧又在替天影开脱,吸了吸鼻子大声道:“就是因为知道她的为人所以在她做出那种事后我才更加无法原谅她。”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邹旭尧略一沉吟说:“哪种事儿?”
这人,实在太可恶,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死不承认,非但不承认,还要她说出来,嬴天寻现在是恨死他了,双拳击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毫不留情。
“走开走开,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心烦!”
身上被她打着,邹旭尧心疼她的手多过于自己的身体,她又喋喋不休地嚷着,身子动来动去,压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邹旭尧一急,低头吻了下去,以吻封缄就是最好的办法。
“唔唔……唔。”嬴天寻叫了两声就叫不动了,太久没碰她,邹旭尧亲着亲着就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想着前几天给她擦澡时看到的身体,这火啊,是一个劲儿的撩拨起来。
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这身下躺着个软绵绵的人,他怎么还把持地住,越亲越带感,越带感就想得到的更多。
“寻寻,寻寻。”他低喃着,手从线衣底下穿过去,推高她的胸衣,有些急切地含住含苞待放的花蕾,大口吮吸。
“啊。”嬴天寻惊呼一声,去扯他坚如磐石的脑袋,只是这手伸出去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相比之下,邹旭尧的手可是灵活的很,摸了上边又游走到下边,嬴天寻的腿还没好,动都不敢动弹一下,邹旭尧也不敢太用力,只抬起她完好的那只腿,隔着薄薄的打底袜轻轻的抚摸。
一阵阵战栗从他手掌所到之处传来,嬴天寻咬紧下唇,眼神涣散地盯着天花板,好像上头的吊灯都在慢悠悠地旋转。
等到他摸到腿心的时候,嬴天寻猛然回魂,异样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哭了出来。
邹旭尧赶紧放下她的腿,拿手去给她擦眼泪:“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嬴天寻拿手臂捂着哭红的双眼,哽咽道:“你这是逃避问题,你别以为这么就算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邹旭尧一愣,感情他的情动在她眼里只不过为他的谎言作幌子而已。
他心底有点气馁和无力,他压根不会哄女人,却在看到她低低啜泣,哭得眼睛鼻子一个颜色的样子时心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