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光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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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时光爱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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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瑜虽然不知道一个男人对女人死心塌地会是什么样子,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样子,她却见识过。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程知瑜实在好奇,宋启松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心高气傲的母亲沦落为万人唾骂的小三,让她放弃一切甚至与父亲脱离父女关系,让她在往后的年岁里牺牲自己的家庭去抚养他的骨肉。她不知道这般死心塌地地爱一个人到底有没有幸福可言,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步母亲的后尘。

其实曾莉宁同样是爱得死心塌地。程知瑜再次看见她的时候,心里总泛起某些微妙的感觉,当中有同情也有怜悯。若母亲的冲动是少不更事,那么她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

曾莉宁待程知瑜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关怀备至。她风尘仆仆地从临高回到本市,司机早已经在机场等候。她被载回了钟家大宅,刚进门就跟正要出门的钟美芝撞个正着。她满身疲累,此时连挤出个微笑的力气恐怕亦是不足。

钟美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一言不发地从她身边走过。

习惯了钟美芝的横眉冷眼,程知瑜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她刚进门,关阿姨就告诉她,“太太一大清早就让我帮你准备了早点,赶紧过来吃吧。”

将行李放下,程知瑜一边换鞋一边往屋内张望,“其他人呢?”

关阿姨说:“大家都不在家,二小姐是最后出门的,刚才你们应该有碰上吧?”

“嗯。”程知瑜轻轻地应了声,接着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休息了。

在临高的三天两夜里,程知瑜就没有安睡过,太多的复杂的问题和躁暴的情绪烦扰着她,她想将它们通通驱散,可惜却挥之不去。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她饥肠辘辘,洗漱完毕就到楼下找点东西吃。

在楼梯转角处,程知瑜看到了曾莉宁和张少轶正与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在细声交谈,她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于是便顿住了脚步。

不过还是张少轶发现了她,他向她招手,“知瑜,过来。”

程知瑜有点尴尬,刚走到客厅就被曾莉宁拉到了她身边坐下,接着她就把一大沓图纸塞到了自己的手中。

那些全是旗袍的手绘图稿,程知瑜一张张地翻过,接着便听见曾莉宁说:“《下一站天国》就要开拍了,我打算帮你订几件旗袍做行头,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若非曾莉宁的提醒,程知瑜根本想不起有这么一回事。

张少轶随后也说:“这位是兴记的翁老裁缝,你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都可以告诉他。”

像兴记这样的百年老店也愿上门服务,程知瑜只觉得曾莉宁的面子实在是了不得。她下意识地点头,注意力却完全被那沓手稿所吸引。

旗袍的花纹样式美丽得让人挪不开眼,那些设计或清纯,或娇俏,或妩媚,或典雅,简直就是应有尽有。她没有挑选旗袍的经验,于是她听取曾莉宁和翁裁缝的意见选了几件。

翁裁缝替她度量尺码,曾莉宁看见皮尺上的数字就频频皱眉,“旗袍最显身材,就算你的身材只有一点缺陷,但穿上旗袍也有可能会丑态百出。”

程知瑜听着就觉得有压力,旗袍美虽美矣,但却十分挑人穿,稍稍不注意便会毁了它的美感和韵味。她知道自己不是风姿卓越的佳人,若想改变就必须下一番苦功。

“知瑜,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你一定要控制饮食和加强锻炼。”张少轶说完就拿出平板做着备忘,“我去通知艾米排个期。”

“我来督促你,你可别想着蒙混过关,想当年某人对我也是毫不手软的。”曾莉宁也点头附和,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目光哀怨地瞥了眼张少轶,而他只是装作没有看见。

程知瑜只把他们的话当做玩笑。当曾莉宁真的没收掉她所有的零食,并每天替她准备各式各样的蔬菜沙拉时,她才知道他们是认真的。

连续几天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程知瑜不断地怀念着钟卓铭带自己吃的大餐。有天晚上她实在忍不住,大半夜在冰箱了找了一块奶酪躲回房间吃,不料却被曾莉宁发现了,最后被逼着在跑步机上多跑了半个小时。

那几件订做的旗袍很快就赶了出来,那做工精美细致,成品比画稿还要让人惊艳。

曾莉宁兴致勃勃地让程知瑜试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桑蚕丝旗袍,看见上身效果时又马上批评,“你看看,小肚子都突出来了,小腿也不够细,站姿举止也有待提高。唉,果然还不够道行。”

看着镜中的自己,程知瑜倒觉得不错,虽说是少了几分风情万种的感觉,但也不会十分违和。这也不怪曾莉宁挑剔,她以往接触的不是一线大腕就是国际名模,她那眼光早已经提升到一个境界了。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程知瑜正按着曾莉宁的指示收着小腹。那旗袍腰身处做得很窄,她已经被勒得呼吸不顺了,但曾莉宁仍然觉得不满意。听见那方有动静,她们双双回头。

钟厉铭似乎没料到房间内会是这番状况,此时只站在门边。他的目光投在程知瑜身上,自下而上地扫过视,最终沉默地与她对望。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藏着别样的情绪。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程知瑜经不住他那别具深意的目光;最终还是率先垂下了眼帘。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贴在他身上睡了一个晚上;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燥热。

曾莉宁率先回过神来;她站直了身体;沉声对钟厉铭说:“你这孩子;怎么都不知道敲门?”

近来钟厉铭似乎都这般随便,程知瑜早就见怪不怪。从临高回来的这一个多星期,他都没有出现过,她倒落得清静。每天按着曾莉宁的指示减减肥,塑塑形;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看见钟厉铭如此放肆地盯着程知瑜,曾莉宁的眉头皱得紧之又紧。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成这个关系;她虽不满意,但也无法阻止。

钟厉铭明显不想跟曾莉宁吵架,他始终看着程知瑜,声音冷淡地说:“等下到书房找我。”

程知瑜还没来得及应好,他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间,不轻不重地将房门带上。

“不要搭理他。”曾莉宁脸上怒气极浓,就连那眼角的细纹也浅浅地显露了出来。

“阿姨……”程知瑜哭笑不得,这对母子要是闹起了别扭,最后遭殃的人总是自己。她轻轻地晃了晃曾莉宁的手,柔着声线说,“你们别这样,好不好?”

曾莉宁也知道程知瑜为难,好半晌才说:“知瑜,我总不能这样耽搁你的。你今年都不小了,再这样下去,我真担心……”

将视线重新放到镜中,程知瑜用手轻轻地捊平了皱起的旗袍,心中并非毫无波澜。她调整好情绪以后,语气轻快地说:“阿姨,我想我不至于差到没人要的地步吧?你就不要再杞人忧天了。”

曾莉宁被她逗笑了,“我家知瑜这么美,那些男人怎么会不动心呢?”

看见她笑了,程知瑜也轻松了不少,“那你还担心什么?”

“傻孩子。”曾莉宁幽幽地叹气,她拉着程知瑜到床上坐下,语重心长地说,“说实话,我也不想你进娱乐圈,这个圈子太复杂,只要走错了一步就会终生留遗。可惜我没什么本事,就算想帮你也只有这样子的下下策。”

程知瑜动了动唇,曾莉宁却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听自己说,“我在这圈子内还算有点人脉,虽然不能让你一步登天,但还是能让你少走弯路的。你已经委屈了自己这么多年,我真希望你往后的日子都能过得舒心,不用处处都受制于人。”

一滴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落到了手背,程知瑜吃了一惊,抬头就发现曾莉宁已经眼眶通红。曾莉宁手忙脚乱地擦掉脸上的泪痕,她也急了,连忙说:“阿姨,你别哭呀。”

从未如此失态的曾莉宁双手捂着脸,低声地啜泣。

其实程知瑜也不懂得怎样安慰别人,她只是轻轻地替曾莉宁顺着背,由曾莉宁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发泄出来。

抽抽搭搭地哭了半晌,曾莉宁终于恢复过来,她将手搭在程知瑜的手背上,平静地说:“知瑜,我患了子宫颈癌,已经是三期了。”

直至步进了书房,程知瑜仍是难以从震惊中抽离。她虽不了解癌症三期是什么概念,但却很明白这并不是打针吃药就能痊愈的小疾病。曾莉宁希望她暂时不要声张,奈何她并不是藏得住秘密的人,她只担心自己很快就会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等了她将近半个小时,钟厉铭也没说什么。她已经将旗袍换下,只穿了一身闲适的家具服,头发顺贴地披在肩上。他站在落地窗前回头看着她,好几秒以后才问:“哭什么?”

刚才程知瑜也哭得挺厉害的,就算曾莉宁帮她上了一层妆也掩不过来。进门以后她就没有抬过头,但他的眼睛那么锐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沉默了片刻,她才应他,“没哭什么。”

书房的落地窗正对着大宅的泳池,即使在冬季,佣人也会定期进行清理维护,泳池不会因停用而变得萧条。寒风拂过池面,钟厉铭看着那层层涟漪,“你好像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程知瑜既是担忧又是恐惧,原本止住的眼泪就因他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而再度缺堤。

她哭得很压抑,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但眼泪却流得很汹涌。她将头垂得很低,肩膀偶尔随着她的抽噎轻轻地颤动,仿佛所有的悲伤和委屈也无从说起。

透过落地窗看见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哭了起来,钟厉铭倒有点错愕。他回头静静地看着她,却什么话也没说。

密云渐近,西移的太阳缓缓被掩盖,天色也跟着阴沉了下来。钟厉铭微微地眯了眯眼,他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强迫她的时候,她似乎也是这般哭泣的。

当时他最敬重的父亲刚辞世,他固然是伤心难过,但却不能表露半分。父亲病逝,这就意味着钟家所有的重担都转移到自己肩上,他不仅要安抚家人并办妥父亲的丧事,还要应付一班对股权虎视眈眈的叔伯兄弟和如狼似虎的竞争对手。自出生以来,他的人生向来都是要风得风,命好得让人羡忌。但到了今时今日,他已经失去了父亲的庇佑,他必须变得更强才能守住钟家的一切。

这是钟厉铭人生中最艰难的时期,他那颗情绪的炸弹已经压抑成患,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然而,程知瑜则很不幸地成为了他发泄情绪的牺牲品。

那天晚上,家里的司机都没有空,曾莉宁便让钟厉铭送程知瑜回学校。他当时并不乐意,但看见母亲面容憔悴,他也不忍心在这种时候惹她生气,于是便勉强地答应了。

一路上,程知瑜连话都不敢作声,只是揪着安全带静静地坐着。

汽车驶出了私家小道,钟厉铭就将车窗全部降了下来,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夹着烟悬在窗框外,眼睛慵懒地注视着路况。这段时间在人前压抑得太久,此时他实在需要放纵一下。

看见车窗外的景物急促倒退,程知瑜紧紧地贴着椅背,层层薄汗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父母是因车祸丧生的,这种接近飙车的速度让她万分畏惧。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小声地说:“厉铭哥,能开慢点吗?”

她的声音与呼啸而来的风声混杂的一起,钟厉铭却能辨认她在说什么。他似乎在玩命,脚继续踩着油门,接着偏着头对她说:“怕死?”

就在他刚把死字说出口,前方的一辆吉普突然换了道,程知瑜一直神经紧张地留意着路况,眼看就要撞上了,她只懂放声尖叫。

只差几公分,两辆车就要撞到一起。钟厉铭气定神闲地将汽车偏开,而那辆吉普则有规律地闪着灯,似乎在责备他的危险驾驶。他不断地超越前方车辆,有好几次都是堪堪地擦开而已。

程知瑜又惊又怕,她向着他歇斯底里地叫喊:“停车!我让你停车!”

钟厉铭没有理会她,到了后来,她竟然上前抢方向盘,迫使他停车。汽车本来还不至失控,但她这样折腾,车身立即就在马路上歪扭了几下。他终于动怒,用力地掐住她作乱的手腕,厉声说:“不许动!”

顾不上被他掐得生疼的手腕,程知瑜又哭又闹,“疯子!你这个疯子,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让我下车!”

耳朵被她尖锐的叫喊声震得难受,钟厉铭终于失控,他冷笑了声,“疯子?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疯子。”

话毕,钟厉铭便甩开了她的手腕,双手扶着方向盘猛地拐了个弯,接着便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道路车流十分稀少,程知瑜泪眼模糊地看着越来越陌生的路况,她渐渐地停止了哭泣,心头那不安的感觉正在一圈一圈地扩大。

驶至没有路灯的高架桥底,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响起。程知瑜还没反应过来,钟厉铭就已经俯身解了她的安全带,双手使力就将她提起然后拖到自己的腿上。

(河蟹了好吗?)

那晚程知瑜一定很痛。起初的时候,她还能胡乱折腾,那叫声凄厉得有点吓人,但他还是没有停下。到了后来,她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像个木偶一样由着自己索求。这样毫无怜惜地对待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他貌似有点残忍。

钟厉铭不是喜欢回忆的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回想过那个晚上。事隔多年,他居然这样清晰地记得每个细节,这实在让他意外非常。

脑中闪过她缩在副驾上无声落泪的样子,接着慢慢地与眼前啜泣着的她重合,钟厉铭觉得胸口正微微发闷。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沾到她的眼泪,触感微凉。

哭得迷迷糊糊,程知瑜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挥开他的手别开了脸。她用衣袖拭擦着满脸的泪痕,时不时还轻轻地抽噎几声。

他们隔着两步之遥,钟厉铭盯着她那湿漉漉的睫毛,好半晌才收回视线,“怎么哭得这么快,我还没开始审你呢。”

听了他的话,程知瑜先是一顿,接着居然蹲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大哭出来。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钟厉铭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他的眉头锁很紧。等了片刻也不见她有消停的迹象,他将手绕到她腋下,强行地把她拉了起来,“够了,别哭了。”

程知瑜根本就不理他,而他则把她按在椅子上,抽出纸巾胡乱地擦着她的眼泪和鼻涕。他的力度向来都控制得不好,那娇嫩的脸蛋被揉得生疼,她摇着头想躲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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