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省城跑了，到外公家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集团问题的办法……虽然他们都不跟我说集团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我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问题已经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可是，力扬集团不是好好的么？电视里还有到处的广告不都在宣传力扬的么？情况或许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你不要太担心的。”王思妤安慰道。
吴芳摇了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如果真的那么好解决的话，我爸妈怎么还会那么忙？”
“力扬装材不是让力扬回收了么，现在装潢业那么兴盛，你家摊子也铺开来了难道还不能平衡损失么？”王思妤不解，装材行业的兴盛伴随着房价的下调无比繁荣，以力扬合集团之力，更是应该赚得一塌糊涂才对。
吴芳撑起身子，正视王思妤道：“收不敷出啊。以前拿下两个政~府规划区域的建设，榕树林跟北门广场，那时候全集团上下那个沸腾啊，都说是两三年奖金算是赚出来了。可是现在不断的贬值，偏偏政~府规划的建设合同上都有工期限定的，还不能停下来。现在每卖出一套房子，就要亏损；每多坚持建设一天，依旧是亏损。
银行贷款方面据说还好一些，还有半年的缓冲期……装材方面赚了没错，可现在还能盈利的部门只剩下物业跟装材了。可是物业一个小区一年也不过赚个两百来万，一开始就是作为附赠性服务的……你说，要撑起集团的多线建设怎么可能啊！”
王思妤听后一阵无语，这已经是超出她理解的范围了。
但是，这时候的吴芳显然不需要她真的能听懂什么，吴芳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贴心的听众罢了。
人啊，一辈子能找个能够放心倾述的朋友不容易，吴芳应该很庆幸自己有这样的一个朋友。
而王思妤，适时地给吴芳来了个承上启下：“不会吧。房地产那么赚钱，难道力扬这样大的集团，连应急的钱都拿不出来么？”
吴芳解释道：“哪里是那么简单。别的公司我不知道，或许他们可以有足够的资金撑住，到时候抛售完了拿个剩钱转行或者养老去。可是力扬不行啊，我爸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就是一点点的滚雪球做大起来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就是我爸有颗芝麻的时候，就将芝麻抵押出去种花生，有花生之后还了芝麻再拿花生抵押出去种荔枝，然后是苹果……最后呢，就成了西瓜这样的大家伙……
可是呢，这西瓜还没成熟呢，藤却要枯死了。为了避免西瓜的损失，紧急去种哈密瓜来平衡损失……但，哈密瓜也不是那么容易成熟的啊。只能多施肥、多洒催长素……那都需要投资的啊！可现在钱从哪来？开装材店也是要本钱的啊，没有押金，谁肯给你送货？你不可能指望每个客户都预付款的吧？思妤，装材店咱们也做过，你懂的撒……”
王思妤一愣，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算吴家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即使是如今房地产的政策不好，犹有余力去开展新的业务。这可不只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么简单。
而实际上真的有在电视中广告中呈现的那般么？在那看似辉煌的背后，需要有多少人劳心劳力的人来支撑？这就不足为外人所道了。
“那……芳芳，你也不至于这个样子。这只是一时的嘛，那么多人在奔走，肯定会出成效的，你不用心急……心急也急不来啊，很多事情，不是以现在的我们就能够帮得上忙的。”王思妤无奈地说道。
“我也知道。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自己好没用……以前呢，觉得自己什么都无所谓，还觉得老爸的事业才会让我觉得好拘束，让我身不由己失去自由，连一个真心的朋友都交不到……可是……可是，现在老爸的事业真的举步维艰的时候，随时可能失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我发现我好害怕，以前的朋友可能没有真心的，但是至少还有朋友，我得承认，也因为老爸的事业，我也过着物质上比起一般人优越得多的生活……要是我老爸也像广造的老总那样……我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我会变成什么样……”吴芳自嘲般地说道。
很多东西要失去才懂得珍惜，平时里不以为意，可当要随时离自己而去的时候，人们就会害怕，就算是吴芳，也不过是一个不满十八的少女罢了。那种仍旧无法自力更生，对未来的彷徨，依旧会让她患得患失，依旧会让她害怕。
“你放心吧，一切会好起来的。”王思妤已经无话可说。
“希望如此吧……”吴芳勉强支起身子。
“别担心，就算是事情到了最差的一步，我还是会陪在你身边……我这还有不少钱，至少还可以让你过上不错的日子。”王思妤低低地说道。
她感觉自己欠吴芳的，但是她绝对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回报她。
只是，她想想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而已而已……（鲁前辈……）
“你养我么？”吴芳感动道，“思妤，你真好……”说着就想去搂王思妤的腰。
王思妤却一闪身避了开去：“芳芳，别这样，我挺怕你的。”
吴芳无奈的摊摊手：“好吧……思妤，饿了么？我打电话叫东西回来吃吧？”
“不了，我还是回家吃吧。太晚回家我家里人会担心的。”王思妤拒绝道。
“思妤，留下来陪陪我好吗？我家里人都忙，一个家人都没有，空空荡荡地好冷清……我，我害怕……一点都不想回去……”吴芳央求道。
王思妤有些哭笑不得，吴芳一次次的改变自己，见识了她无数种面孔之后，她已经不知道她真实的她到底是什么样了。
那可怜兮兮地模样，到底还是让王思妤心里一软，犹豫一阵后答应了下来：“好吧，你去叫外卖吧。我打电话跟家里人说一声。”
吴芳总算露出一丝高兴的笑意，也不打扰王思妤跟家里人通话，拿着手机去了外卖去了。
在外面送来的时间空档里，王思妤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脑，在桂市生活网的生活频道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思妤，你这是干嘛？”吴芳坐到她的身边好奇地问道。
“现在房产业低靡，可要把人逼死也不容易。不是都说房地产赚钱快么，那么大的树就算是倒了，地底下的盘根错节至少还能等来年开春发芽的，广造建筑的老总会跳楼肯定是事出有因，我要把它找出来，免得芳芳你无谓地担心。”王思妤侃侃解释道。
“思妤……”吴芳又有了些小感动。
王思妤没理她，专心致志地查看网站。
好一会之后，终于找着了有用的信息。
“芳芳，你看看这个……”王思妤拉出一条新闻后面的跟帖对吴芳说道。
吴芳闻言凑到屏幕面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还是王思妤先开口说道：“明白了吗？广造建筑想搭上新城区开发的顺风车，早早的就到了规划地点边缘的地带圈地建楼房。现在市场一下变得低靡，新城区计划戛然而止……可怜那地方如果不是政~府规划的话，就是一滩乱石堆，广造的楼房建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给鬼住呢？好嘛，原本想抢先登陆待价而沽的好事，现在变成了烂摊子，在银行欠了一屁股债务，过去的楼盘又卖得越来越廉价，又没有新的进项平衡开支，想不死都难。
可芳芳你家的力扬不一样啊！所有的工程项目都是在城市的主旋律中心，无论政策怎么改变，政~府都不可能停止旅游规划跟北门的城建规划，只要放慢一点工程节奏，等风波停息，以后就是再贬值也贬值不到哪去！想在这些热门区域发展的商家可多，力扬到时候完全还有余力去待价而沽。再说了，就算到时候只能保本，力扬装材到时也发展起来的，也平衡了卖房的损失……又不是不清楚力扬模式的装材经营，本钱完全在承受范围内啊。吴叔叔还有婶婶忙是忙，至少都还有得忙，说明嘛，路子还是不少的。完全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嘛。”
王思妤说到最后，给下了个带给吴芳信心地结论：“所以啊！与其没有了解就去担心害怕，不如好好的去发现事实的原委，不知所谓的伤心适可而止吧。”
第九十八章 一秒钟心悸
第九十八章一秒钟心悸
其实王思妤跟吴芳的想法是两个极端。
王思妤身在局外，对力扬的理解肯定是不如吴芳的。但正是因为吴芳的了解，所以她才会担心。越是理解，越是害怕，她看到的只是一个陷入泥潭人人焦头烂额地力扬，于是她去担心去害怕。
但王思妤不同，她所看到的力扬，是一个为了规避风险力图保身甚至是再进一步的力扬，集团的每一个分子，都在为力扬的存在而奔走，这是一个充满活力向心力的团队。有这样的一个团队在，只要不出什么决策性的大问题，力扬在未来依旧可以存在下去。
虽然看问题的方式不同，但王思妤的话多少还是给吴芳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人就是这样，只要前方出现了一丝的光明，哪怕身后是一片黑暗，也会不由自主的朝着希望前进，这是人的本能。
吴芳亦是如此，王思妤的话，到底让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些神采。
“或许你是对的吧。”吴芳叹了口气说道。
“我说的，肯定就是对的！”王思妤自信满满地说道，希望自己的这份自信，能够传递给吴芳一些般续道：“芳芳，拿出你的洒脱来，哪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也不要让别人为你担心，好吗？”
吴芳一愣，忽然想起王思妤口中的自己是怎样的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下定决心去做一个她理想中的自己么？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最软弱的一面？
不！正是因为在她面前，所以潜意识中，还是希望用自己最真实的面目去面对她吧。
吴芳心里想这，脸上却极力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想着用一个洒脱的笑，让她不再为自己担心。
王思妤注意到了她神情的改变，微笑着摇了摇头，吴芳那挤出来的笑容，嘴角却反应着她真实心情的颤抖，实在让她心痛。
就算是现下的情况，她依旧希望自己不用担心么？
“思妤，那这么说，你还是可以来担任创意总监了么？”一阵沉默之后，吴芳忽然旧事重提。
王思妤一愣，没想到吴芳还记得这茬来，不过她还是拒绝道：“不了。现在的力扬需要真正的精英人才，我自认能力不足，现在去拖力扬的后腿实在是不合适。”
“可是，我已经跟我家臭老爸夸下海口了，说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人去坐这个位置。若是你拒绝的话，我实在是想不起还有谁能来顶替了……那我不是要在老爸面前很丢脸？”
“芳芳，如果只是丢脸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说明事情还大有可为。你也不用为难我了，要是真的能为你做些什么的话，我早就去做了。只是，那也要我力所能及才行，拖后腿的事我实在不想去做，你就不要再为难我了，好吗？”
“力所能及么？”吴芳轻声说道，“是啊，每个人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好……或许我也能为老爸做一些力所能及地事呢……”
“对，就应该是这样！”王思妤一拍手赞道，“芳芳，你比我本事大多了，只要你肯去发现肯去做的话，一点能够做点什么的。嗯……这样，只要需要我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只要能做到，我一定不会拒绝。”
说话间，外卖终于送到了。
王思妤在电脑上选了些欢快的歌曲播放着，才出了房间到了餐桌上。
两人吃饭并没有说什么话，吴芳显然心思也不在吃东西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餐具都是一次性的东西，两人吃过饭，也不用这么收拾……貌似吴芳也不会收拾家务。王思妤将饭盒筷子之类的东西收进塑料袋中，略微休息一阵之后，觉得也没什么事做了，就跟吴芳提出告辞：“芳芳，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就在这休息没关系吗？”
“没事，我经常在这过夜的……只是……”吴芳呐呐地说道：“思妤，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一起过夜么？”
“得了吧，芳芳，你又不是小孩了，至于这样么？不是跟你解释过了么，你自己再去好好了解下，想开了就好了，也没什么事我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免得我家里人担心。”王思妤这恰好电话响了起来，却是王振打过来的。
王思妤提起装着垃圾的塑料袋接通电话就往门口走去：“……好，行了，我这就要回去了。我说你怕什么啊，就算我在外面住一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好好好，没事，就这样吧。”王思妤挂了电话后对吴芳扬了扬手机，“是吧，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担心的。”
吴芳委屈地低着头……可偏偏比王思妤身高高上那么一线，那种失落的表情一丝不拉的落进王思妤的眼中，让王思妤哭笑不得，心你说吴芳你弄着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给谁看呢？
“我走了！”王思妤转身去拉门把说道。
“别走！”吴芳猛地冲过来，从身后抱住王思妤的后腰，紧紧地，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王思妤一顿，门是扳开了锁，但是由于吴芳臂弯的禁锢，却是连一点将门推开的余地都没有。
吴芳佝偻着身体，将脑袋埋在王思妤的肩膀，鼻尖嗅着她发丝的气味，以及她脖颈间的幽香。臂弯感受着她娇柔地身体，哪怕天气转冷传得比较厚实起来，但依旧让吴芳感受到她的纤细。
她只是这样抱着她，恍惚间，她却感觉到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王思妤被吴芳抱住的瞬间，心脏没来由的猛跳了两拍。
这种心悸的感觉，只是在曾经自己拥抱着幕青青的时候才会有。而如今，自己被另一个女孩子拥抱，却依旧给了她这样的心悸。
王思妤觉得自己从未改变过自己那颗磨砺了十八年的男生灵魂……即使变得安静的她，在他人眼里已然是一个文静可爱的女生……就是因为这十几年的男生灵魂，让她在这心悸的一秒之中知道，原来自己再不自觉的时候，这个名叫吴芳的女生，依旧进驻到自己的心房。
她是如此坦率地表达着对自己的喜爱，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要来呵护爱护自己。
要说王思妤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跟草木有什么分别？
“芳芳，别这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