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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儿子，仿佛已经不认识了，要把他看到骨头里：“想把欠我的还清，就等我死了，等我死了，你就还清了。”说完“嘎”一声就“抽”了，躺在了地上。
坐在饭桌前的老爷子终于坐不住了，小跑着来到老伴身边，扶起来就掐人中。老太太身上一抖一抖的，明辉麻木的一动不动。
楠楠也哭够了，抹了把眼泪，支撑着站了起来，看着婆婆冷笑起来：“你就装吧！一天天的装，谁不知道你装，你除了会装心脏病，还会点别的不？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老太太微睁开眼睛，用僵直的手臂伸向茶几，抓起烟灰缸，瞄准仇人的头，用力的砸过去：“诶！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是我的房子，谁都别想住进来，是我的儿子，休想把我儿子抢走。”
烟灰缸飞了起来，落在了楠楠的头上，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明辉拿块毛巾捂住就往外走，直奔诊所。
医生边包扎边责怪着明辉：“两口子打架怎么能下死手呢，这也太狠了。”
看着明辉的眼泪又说到：“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自己的老婆要知道疼，怎么还能打呢。”
楠楠一言不发的任凭摆布，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她的心更疼。
看见女儿头上的纱布，楠楠妈什么都明白了，也压不住心中的火了，拉着楠楠到了家门口，嗵嗵的开始砸门：“开门，开门。”
老太太知道来者不善。早就做好了准备，把门打开，话里带刺：“敲门不能文明点啊，砸坏了你能赔的起吗？”
楠楠妈看到这架势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也一定是这样欺负我姑娘的吧，回嘴到：“一个破门算什么？我闺女的头你都能砸，别说是一个破门，就是砸了你家我也不解恨，你凭什么打我闺女？我的孩子我一个手指都不舍得动，你凭什么给我打。”
老太太不示弱，怒目圆睁：“为什么打她你去问明白了在来，还不是因为你没教养好，你们是怎么教孩子的，一点家教没有，只会勾引人家孩子不知道孝敬人家的老人吗？”
“你说谁没家教？谁没家教？就你有教养，你除了无赖撒泼还会什么，两个孩子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你这样有瘾啊？简直就是变态到份了。”
老太太急眼了，拿双拖鞋就朝着亲家母扑上来了：“骂谁变态呢？不要脸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
楠楠爸眼疾手快，抢下拖鞋扔在一边，拉着老伴就走：“别吵了，快走。和这种不讲理的人讲理，不是费吐沫吗？孩子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楠楠，你想好了，你以后的路怎么走。”
楠楠听见爸爸的话才回过神来，爸妈已经关门离去了，楠楠不是被眼前的事吓傻了，而是她在一直盯着明辉，盯着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明辉，她的心凉透了。眼睛里在容不下张牙舞爪的婆婆，她现在在乎的是明辉，明辉的态度。
楠楠来到卧室。开始收拾衣服，打算去旅店，明辉进来把包抢下去，扔到了一边：“你这是干吗？”
楠楠冷笑：“呵呵，你活拉？我以为你死在沙发上了呢，一动不动。”
明辉一屁股坐在床上：“哎，我是听了爸的话，爸说不叫我掺和，说我越掺和越糟糕，叫妈自己吵两句没意思就好了。”
“你还真是孝子呢，真听你爸**话，我妈都要挨打了，你还能坐得住呢，我不佩服都不行，我佩服你们一家人，个个极品。”
楠楠迅速的收拾着衣服，嘴里嘟囔着：“咱们离婚，没法过了，以前容忍你妈，是看你的份上，可现在你也不值得我这么做了。”
“我怎么了？我不插手还不行吗？难道我帮你妈打我妈你才能满意吗？”
楠楠放下手中的衣服，死死的盯着明辉，上牙咬着下嘴唇，都咬出了血，随手拽下床头粘着的几张两人唯一的合影，一撕两半。
明辉急着过来抢可已经来不急了，明辉也急了：“你疯拉？咱俩就这几张照片，你都给撕了。”
“你也知道就这几张啊，和你连个结婚照都没有，还过的什么劲，现在想想没有更好，省了很多的事呢。”楠楠满嘴的气话。
明辉也气喘吁吁。
楠楠撕的不过瘾，又把明辉恋爱时给她写的情书翻出来开始一封一封的撕，明辉又过来抢，楠楠发疯的一把将他推到在床上，更快速的撕起来，明辉也来了气。不在阻拦：“撕吧，撕吧，都撕了吧！”
楠楠也开始哭了起来，这时候吉美进来了：“妈妈，你怎么哭了？”
楠楠擦着眼泪抱起孩子：“妈妈没哭，眼睛进沙子了，一会妈妈带你去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好！”吉美脆生生的回来，挣扎的下了地，来到床边，看见了窗上的碎纸片，来了兴致：“妈妈，这是啥啊？”
“没用了，不要了。”
吉美拿起一封完好的信问：“这也撕吗？”
楠楠咬牙道：“撕，都撕！”
吉美开始美滋滋的撕着剩下的信纸，玩的不亦乐乎，就连唯一的结婚纪念电影票也没能幸免于难，毁在了宝贝女儿的小手里。
楠楠抱着孩子，走在旅店的走廊上，尽力的控制着自己，她只有坚强才能叫爸妈少操点心，她努力了控制着泪水，心里空空的，很无助。
但在看见妈**时候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大颗的往下掉，楠楠妈看见女儿这样，更是心疼，比楠楠哭的还厉害。
“楠楠，你可真是傻啊，有什么事不能和爸妈说啊，你过的这是什么日子，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妈妈哽咽着说。
楠楠爸接道：“就是啊，你找个好对象，爸妈一直认为你过好日子了，以为明辉对你好，原来你这孩子是打肿脸充胖子啊，在爹妈面前你要这个刚强有什么用？你在大不也是我们的孩子吗？爸**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在外面受委屈了就回来。”
楠楠听了爸爸的话，心里又感动又难过，眼泪止不住。
“对，不行就离婚，和妈回家去，找个大学生有什么好，要是这样憋屈一辈子还不如自己过，在说这社会有剩男没剩女，在怎么的咱们也不愁找不到婆家，你要是找个本本份份的庄稼人，都能把你当成宝，婆婆也能对你好，你看看咱们农村有几个婆婆敢对儿媳妇呼来喝去的。”楠楠妈气愤的说。
“先就别想那么远了，不管以后好不好，能不能遇到好婆家，眼下着急的是怎么解决这事。”楠楠爸边抱着外孙女哄着边说。
“我说的不对吗？现在咱们村哪家娶媳妇彩礼不是干钱就六七万，瓦房在外，一窝鸡，三金一踹两蹬，哪个能少了，而且婆家都把媳妇供成祖宗，咱家姑娘什么也没要，还要倒贴，这不就是不值钱吗？现在拿咱们啥也不是，不拿孩子当回事。”楠楠妈气鼓鼓的继续发泄不满。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你呀，就说些没用的。你说那是嫁姑娘吗？那是卖姑娘，咱家是那样人吗？现在她婆婆那样只怪咱没选好，要是换到别人家，会感激咱们的，现在老人把儿子养大了本来就不容易，娶个媳妇花老本也不够，东挪西借的把孩子婚事办好了，小两口新家新物，什么都有，老两口呢，忙了一辈子就剩下一身债了，吃糠咽菜到死也不一定能还清。”楠楠爸一通感慨。
楠楠离家也有好几年了，对农村的结婚风俗懂的不多，所以听着也糊涂，但想起妈妈说的一套像是顺口溜，有点意思，问道：“妈，你刚才说的那一套是啥啊？”
楠楠妈又重复了一遍：“咱们那现在娶媳妇，三金一踹两蹬，瓦房在外，一窝机。现金六万五千块。”
“三金是首饰，一踹是摩托车，这两蹬和一窝机是啥啊？”楠楠一脸茫然。
“这孩子，在城里呆傻了，一窝机就是电视机、洗衣机、拖拉机、两蹬更简单，一脚蹬老婆婆，一脚蹬老公公。”
楠楠忍不住笑了：“这是谁编的啊，太有意思了。”
“还能笑的出来呢，没心没肺的，想好了怎么办没有？**意思就是不能惯着她，给她一次教训她就知道厉害了，你和妈回家，叫明辉和他**折腾去，明辉离不开你，时间长你不回去，她妈也不能好过了，那时候你那刁老婆婆就能知道你好了。”
楠楠接过吉美，把孩子抱在怀里，下巴蹭在孩子柔软的头发上，心绪一团乱麻，虽然还在生明辉的气，可感情依然还在，所以她又舍不得孩子又舍不得明辉，可更不想叫父母在受这样的待遇，她真想横下心来放弃这家人，回来自己的农村，做自己的农民去。楠楠想来想去没有结果，陷入两难境地。
晚上明辉来到旅店，把岳父岳母还有老婆孩子接到饭店，在一间包房里点了一大桌子的菜，要了瓶好酒，一杯一杯的敬岳父，一口一声爸，一口一声妈，对不起，我做错了，老婆，对不起。
三五杯下肚，楠楠爸也开始激动起来，第二次为他们眼圈发红：“明辉啊，你不用这样，不要一劲的说对不起，你没对不起我们，我知道你对楠楠好，没亏待过她，我也理解你的难处，可你和楠楠经历了这么多。到后来还是没有个好的结局，你妈还是处处刁难，这叫我怎么放心把楠楠扔在这啊，孩子，强扭的瓜不甜啊，不是婚姻就别硬往一块凑了。”
“爸，你别叫我们分开，我和楠楠不能分开，我们谁也离不开谁，这事是我做的不周到，我真没想到我妈能这样，一开始就不让他们来就对了，我妈身体好的很，到老了在接来也不迟。”明辉苦苦哀求。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肯定是不能在叫楠楠在这受委屈了，现在我在这脑袋都能打坏，以后我不在还不要了她的命。”楠楠妈态度坚决。
明辉扑通一声跪在了老人面前：“爸妈，求求你们了，在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绝对不会叫楠楠在受一次这样的委屈，如果楠楠在挨我**打，我就亲自把楠楠送回去，我也不在回来。”
楠楠爸唉声叹气：“老婆子，孩子的事我们别管太多，别没正事，叫楠楠自己决定。”
楠楠嘴硬道：“我和我妈回去，在呆下去我会疯的，我成的是家。可是现在我的家我爸妈都不能来，我当时怎么和你说的，我说，以后我爸妈可能连咱家门都蹬不了，你还和我犟嘴，现在怎么样，全应验了吧。”
听到楠楠这样说，明辉真慌了：“楠楠，我以后改，我一定把**脾气改过来，你不能走，吉美离开谁也不行啊！”
提到孩子，四个大人都沉默了，没有孩子的婚姻也许散起来容易，有了孩子谁的心都是揪着的。
“明辉，离婚的话，你会和我抢孩子吧？”楠楠心痛了一下。
“我们不会离婚！”
“你不能和我抢孩子，我不能没有吉美，我平时上街时间长了都着急，上楼的时候都跑着上，就想孩子。”楠楠很激动。
“我知道，就算是法院判也不会判给我，因为我没有经济来源。你的条件才会叫孩子过的好，可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孩子。”楠楠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空虚，哭了起来，自己的命太苦了，居然都没有养孩子的权利和能力。
楠楠早早的和妈妈回了旅店，明辉还在陪着岳父喝酒。
在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动摇了，她不敢想离婚后的生活，不敢想没有明辉和吉美的日子，她甚至有点后悔叫父母来。如果爸妈不来自己也不会到这个地步，一点退路没有，看着妈妈倔强的背影，她越发的恨自己的无能，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好，现在要爸妈为自己担心，她想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有些事应该自己承担。
在旅店的床上，吉美睡下了，这个时候只有小孩子能无忧无虑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了。楠楠为妈妈倒了杯水，老太太接过水拿在手里，继续的劝着女儿：“妈知道出一家进一家的不容易，也从来没想过叫你离婚，可眼前的事摆在这，你不离开他家该有多痛苦你自己知道，你婆婆不叫我们进门到是没什么，只要能对你好也行啊，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还没转过这个弯，还打不开这个心结，我看这辈子对你的看法也不会改变了，你就狠狠心，长痛不如短痛，你要是能想开点，把孩子留给他家，孩子能过的好，以后你也好找个人家，要不你带个孩子找婆家就难了，我到是能给你看着吉美，可爸妈岁数越来越大，孩子在我们身边只能受苦，享不到福，明辉把孩子当命根子一样，留在他身边你也能放心啊。”
“妈，吉美也是我的命根子。”楠楠咬着嘴唇子。
老太太唉声叹气。
“妈，明辉对我一直就没变过，而且越来越好。他**没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不知道有多幸福，就因为这个离婚，我不服气，我也舍不得明辉和孩子。”
楠楠坐到孩子身边往上拉了拉被子，继续说：“我就不信我治不了这个老太太，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霸道多少年，以前就是我太惯着她了，处理的方法不对，一味的忍让，叫她感觉我怕她不敢惹她呢，以后我要换一种方法，对恶人就不能用善良的方法，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不能认输，不能因为她就叫吉美在单亲生活中长大，那样对孩子太不公平了。”
楠楠妈把水递给楠楠：“你喝点水，别一天天的不知道照顾自己，看你这半年时间都老了多少了，你说的也对，就算离也不能这么便宜她，得叫她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的人你就是欺软怕硬，你厉害点她也许就老实了，不过她要是在打你，你怎么办？”
楠楠一手搂着妈妈，撒娇着说：“放心吧，我下定决心了，在不会受她欺负，她要是在敢打我，我绝对不过了，立刻回家，一点都不犹豫，也不会回头。”
“真的？”妈妈还是有点担心。
“真的，你等着，我要好好的气气她，就算我离开那个家，也要把以前她给我的阴影还给她在说，她留给了我一辈子的阴影，我也不能叫她好过。”楠楠恨恨的，眼神也变了。
楠楠妈看见姑娘这样有点害怕了：“楠楠啊，改改她的脾气可以，可那毕竟是老人，你可不能做的太过分，这样不好，可别因为她，你在变疯了可不值得，你还有妈呢。”
“放心妈，我有分寸，我对她做什么都不算作损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