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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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长媳- 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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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允晴每次催问起他的婚事,雷允泽的眉头就能拧成个“川”字。别提婚事了,他现在大的搞不定,小的也搞不定。雷允晴倒是很喜欢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侄子。

问其原因,原来是雷少功和秦书兰希望夏楠来读附近的兰乔圣菲小学,这个学校是法国人办的私立双语贵族学校,教学条件和学习环境肯定不是一般的优越,最重要的当然还是这学校就在他们的大院附近,老头和老太太想平时散个步也能顺便接孙子放学,到家里来吃顿晚饭,一家人和乐融融,多好。计划得美滋滋的,雷允泽也没意见,谁知到了夏小北那,却以不希望儿子过早享受到太奢侈的条件,免得养成骄奢的习性为由,断然拒绝了。

这话也不是没道理,但到了两老人耳朵里,就变成了另个意味:孩子是我的,我知道怎么养,不需要你们操心。这怎么能是她的呢?虽说孩子姓了夏,但怎么也是老雷家的种,将来还是要认祖归宗,改回姓雷的。就连名字老头都给想好了,原来单名的那一个“楠”字不符合雷家的辈份,也没有一点深意。老头老太太还是有一点老北京的传统的,认为孩子的名字都应该由爷爷来取,当初雷允泽和雷允晴不就都是这样?

这矛盾一产生,最痛苦的,还是夹在中间两头难办的雷允泽。要是夏小北已经是雷家的媳妇,那这事他还好周旋,就怕老太太说着说着一个不开心,干脆一拍两散,又不让夏小北进门了,那可就闹大了。

偏偏这夏小北也倔得很,他好不容易求得老头老太太的同意,能把她娶进门了,一转脸又在夏小北那碰了一鼻子的灰。兴冲冲的买了戒指,却没送出去,叫他情何以堪。

于是两厢僵持着,陷入越来越为难的局面。不止雷允泽为难,连她陪秦书兰出去散步几次,也听到母亲向自己抱怨,这个未来的媳妇,太不懂事。过去她是不同意他们结婚,自然觉得夏小北懂得进退分寸,有自知之明,现在又想人家带着儿子嫁过来了,于是对她的疏离和抗拒就大为不满。

“你说,嫁到咱们雷家来还算委屈她了不成?”

雷允晴倒觉得有趣,这还没成一家子呢,婆媳矛盾啥的倒先出来了。在这方面她看得豁达,也劝母亲:“放心好了,有些事急不得。该是一家人的,早晚跑不了。”

母亲对她似是而非的回答大为不满,嗔道:“你又懂什么。”

确实,她这个婚姻破裂的女人,对感情的经营似乎一直很失败。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电视新闻又老生常谈的报道起青海境内火车追尾事故。这事情如今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网络上,网民对有关部门提出了质疑和声讨,各种揭幕和爆料,满城风雨。

秦书兰见她发怔,自作多情的让雷允泽换了台。这几天雷允晴都装得挺好的,吃饭睡觉,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简直成了米虫,唯独在看到有关新闻的时候会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秦书兰以为她是触景生情,其实她只是想起陆子鸣,有点担心他胳膊上的伤。

|5|这个北京城就这么大,就算她不去刻意打听,有些消息也会自个儿长了腿飞到她耳朵里。她早就知道陆子鸣已经回京,换了好的环境和好的治疗,他的手应该很快会好起来,只是希望当初的简陋治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1|这事就一直被她放到了心里,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她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没换,旧的通讯录跟手机一起遗失了,但是陆子鸣的号码她是记得的。只是他的手机在青海也丢了,不知回来后是否换了新号码。

|7|只是他回来后一次也没与打给她,枕畔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偶尔几个电话也是来自旧友的问候。唯独没有他。

|z|要不是早就听到消息,她可能会以为他还没有回来。直到那天在新闻上看到他,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站在一众领导中间,就属他最年轻,又因为相貌出众,自然鹤立鸡群,气质卓尔不凡。

|小|镜头一扫而过,他平淡而冷静的站起来发言,用左手拿着发言稿,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去上班,断骨应该是已经长好,恢复得差不多了。

|说|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却好似深深嵌在了她的心里。盯着电视屏幕,眼眶微微湿润,那个在庄严肃穆的环境中依然泰然自若的男人,才是陆子鸣,言行举止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完美无缺,这才像他。

|网|可是在格尔木的高原上,那个托着下巴,用藏民小刀对着镜子刮胡子的男人又是谁呢?

那个会因为她要离去就别扭的拽着她的袖子不松,顽固又可爱的男人在哪里?

那个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甘心冒生命危险,用一只手臂拯救了一条生命的男人,又在哪里?

所有的荡气回肠和缠绵悱恻都被她遗弃在了那片高原上,她只是雷允晴,他也只是陆子鸣,而已。命运早已像一把无情的簪子,划开了她与他的距离。

*

翌日,接到韩沐辰电话,这位新任韩氏集团总裁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来关心她这位老友。

两人在电话里依旧调侃了几句,然后韩沐辰约她在附近的商区里见面吃顿午饭。他依旧十分贴心,亲自开车来接她。雷允晴挂断电话后,略作打扮,换好衣服时,韩沐辰的汽车正好等在楼下。

上了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韩沐辰始知前一段时间震惊全国的火车追尾事件中,她也是当事人。不由的用看火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你是否该去买彩票?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被你碰着了。”

雷允晴苦笑:“那我把这机会让给你好不好?”

“这等福分我可消受不起。”

开玩笑归开玩笑,韩沐辰还是关心了一下她的情况,幸好他没有问起事件的详细经过,对于那件事,雷允晴已经讳于提起。

她曾经看过一个小故事,叫做“猴子的伤”:有一只猴子,肚子被树枝划伤了,流了很多血。它见到一个猴子就扒开伤口说,你看我的伤口好痛好痛。每个看见它伤口的猴子都安慰它,告诉它不同的治疗方法。它就继续给朋友们看伤口继续听取意见,后来它感染而死掉了。一只老猴子说,它是自己伤自己死的。

而在青海发生的那一切,对雷允晴来说,就是深深隐藏在皮肉下的一道伤口,她不愿再掀开公示给众人。痛,说一次就复习一次,她宁愿去淡忘,把这一切只当作一场噩梦。

吃饭时,雷允晴无意问起江措的事。上回分开时,韩沐辰说要留在北京,继续寻找江措的下落,这次重逢他却又只字不提,雷允晴觉得奇怪,但见他忽然放下筷子,面色变得沉重,又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轻咳了一声,端起水杯说:“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了就算了。”

“不是,”韩沐辰摇了摇头,眉头轻蹙,目光变得深远而迷茫,“我找到她了。”

“咳,”雷允晴一口水喝到喉咙里,差点呛出来,“她现在在哪儿?”

他自嘲般笑了笑:“你肯定也不会想到,她没有去任何一个亲人那里,也没有和她爸爸联络过,我甚至找到了多年前抛弃她的母亲。可是她谁都没有去投奔,你知道她拿了卖掉房子的那笔钱去做了什么吗?”

随着韩沐辰的叹息,雷允晴也不禁放下了筷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是在早报的角落上一块豆腐丁大小的照片上认出她来的,作为支教青年的先进事迹被表扬。她把卖房子的钱,捐给延安山区一所小学盖校舍和图书馆了。”

雷允晴哑然。的确有些出人意外,不过又觉得这么做的确很符合江措的性格。

她不知为何又想起那日在火车上顽强求生的彤彤。如果这次她被救活,也就成了孤儿,但她已经十八岁成年,拥有民事行为的权利,社会能给她的接济很少。

如果对自己的生活已经灰心失去希望,何不尽我所能,去帮助仍有希望的人群?

“那她现在就留在那所小学教书了?”

“目前是这样。我没有问过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

这也是韩沐辰一直不愿开口提起的原因。因为这太不像他自己了,他竟然只是躲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她,没有勇气走上去与她说一句话。

对她,他一直是愧疚的,但并没有到羞于面对她的地步。只是当山区里的空气透彻他的肺腑,他看到迎着晨光与孩子们嬉戏在一起的江措时,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只配站在阴暗里仰望她。心底里生出一种怯意来,这种惴惴的感觉从出发时就一直徘徊在胸腔中,随着车程,越近一步,就越明显,当真正看到她时,那感觉就喷薄而出,让他自惭形秽。

也许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过去他只看到她活泼豪爽的一面,好像做什么都大大咧咧,甚至忽略了她心细如尘的内心。

她的心很宽广,容得下这么多孩子的笑脸,她的心也很狭窄,容不得自己所爱人的一丁点背叛。

他最终没有走上去与她说话,但是辗转向当地人了解了一下学校的情况。得知她住的环境很糟糕,和一个早年丧夫的寡妇挤在一座平房下,冬天没有炕,夏天没有风扇,下雨时屋顶还会漏水。她盖的是土棉被,一年到头就这一床,天冷的时候,拿粉笔的手冻疮流脓都感染了。

韩沐辰说出这些的时候眼眶发红,双肩颤动。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结,从延安回来后从未对任何人提起。今天一股脑的全部倾泻出来,就如同饮醉的人一样痛快,可是那搭在肩上沉重的感觉,始终没有卸下。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雷允晴问。

据她对江措的了解,江措应该不会因为韩沐辰的三言两语就回来。而且听韩沐辰的口气,江措应该挺喜欢那里的生活。

“我不知道……”他用拳头抵着额头,神情看起来很痛苦,“我现在没有权利要求她回到我身边,我只是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我见不得她这样难过。”

雷允晴在格尔木住过一晚,能体会那种艰苦的环境,更何况是吃穿不暖的贫困山区。只是……她和韩沐辰担心的问题都一样,已江措个性的刚强,是不会平白接受韩沐辰的好意的。

她略微沉思,道:“其实你想帮她,也不一定要从她身上入手。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山区的孩子能获得好的教育,那你就已捐助山区办学为名,给那所学校盖座员工宿舍。这样一来,不就能名正言顺的改善江措的住宿条件了吗?”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韩沐辰如同灵光一现,一下坐了起来。

两个人边吃饭又边讨论了些还能帮到哪些忙,埋单时韩沐辰已经重新振作起来,立刻打电话着秘书去办了。

挂了电话,他对雷允晴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还想附近走走,当饭后消食了。”

“也好。”

两人在停车场入口道别,雷允晴目送他上车离去后,独自慢悠悠的晃出地下。今日阳光甚好,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催人入睡。隔壁咖啡店的落地窗折射了阳光,明晃晃的刺痛了眼睛,她把手掌遮在额上,眯着眼睛仰望,忽然觉得店名眼熟。

落地窗户擦得干净透亮,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店员走动,这身制服,让她想起那日在她和陆子鸣身边来回经过的服务员。哦,原来这里就是当初她要离开北京时,陆子鸣拿出戒指挽留的地方。

那时候的她多潇洒啊,自以为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她甚至记不清他当时是什么表情了,不可一世的陆少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她应该觉得很意外然后牢牢记住才对呀。

她有点怅惘的望过去,今天那靠窗的位置上依然有人,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二十出头的样子,没有分开坐在两边,而是挤在同一张沙发上,不知在说什么情话,甜蜜蜜的腻在一起。

那情景该是让人羡慕的,她却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块,有什么东西不住的下坠,下坠,落地无声。就好象那日被她无意间挥落的戒指。

那枚戒指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呢?她不知道。因为后来她就站起身走掉了,再没有回头。

他是把它拣起来,懊恼的扔进垃圾筒,还是就任它在那儿,眼不见为净?毕竟那是对他的一种侮辱的见证,留着,也没多大意思。

她摇摇头,不愿在想下去,心里的那块空旷亟待什么来填满。望着人头攒动的商厦入口,这种俗世的拥挤也许正好可以填满她的空虚。

珠宝首饰区的客人一直乏善可陈,而且看的多真正买的少,今日却有些意外,在一家品牌专柜前人头攒动。

雷允晴本着有热闹就凑的心理,走近了,听见人们的细碎交谈。

“好特别的戒指啊,可惜是非卖品。”

“没见过卡地亚今年出这个款啊,说不定不是普通戒指,是为什么人打造的特别纪念款。”

“可我怎么觉得这戒指好像有点旧,被人戴过的样子啊。”

雷允晴往橱窗看去,那是一款单品陈列架,上面只摆了一只戒指,戒指的光芒并不耀眼,但是显出一种质朴柔和的哑光,仿佛陈年里淬出的光华,那款式……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往下一看,标签上用工整的手写体写着:ForLei’sLove。

难道……

雷允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生生的疼,她突然拨开前面的女生,仔细研究那指环内侧,果然看到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签名。

那是陆子鸣送给她的求婚戒指!

她在人群的窃窃私语里走进店铺,期待能找到一个答案。

“请问,外面陈列的非卖品戒指,是贵店的新款吗?”

店员小姐很热情的过来招呼她:“不是哦,那只是一位先生寄放在这里的。小姐如果你喜欢那枚戒指,我们这里也有几款类似的可以供你挑选。”

她蹙起眉,越接近真相,心跳得也就越厉害。

“请问……那位先生姓什么?”

“对不起,这个我们不方便透露。”

雷允晴的脸上略显失望,但是她确定那戒指是她曾经戴过的那枚,那四年来与手指的相伴,错不了。

“那那位先生有没有说过他为什么要把戒指放在这里呢?”

店员有些意外,不明白她何以一直纠结于那戒指的来源。但还是耐心的为她解释了:“那个先生来时说,这是他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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