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路过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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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路过开了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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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岭漫不经心地一抬头,放下手里的咖啡和笔记本,迈着长腿走向她。
圆杉看着他修长的双腿,脸一红,立马想起这双腿是怎样缠着她的腿不让她乱晃的。
她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清新如露珠。她声线沙哑,表情怀缅,“你知道第一次见面我对你的印象吗?”
陈子岭坐在她身旁,软软的床榻便下陷几公分。她挪到他身边,抱住了他精窄的腰身,脑袋搁在他膝上。他调整了她的位置,好让她躺得舒服些,又掖了掖被子保证她不会受凉。做好一切功夫后才淡淡应了一声,“哦?”
“宽肩细腰窄臀长腿。”许是想起了当时自己的花痴,不由得吃吃笑了起身。
陈子岭点点头,“嗯,还满意吗?”
圆杉大笑,“满意极了!”
他俯下脸来看着她,两张脸相距不过几公分。她看见他一双英目熠熠生辉,鼻梁高挺,薄唇微掀。不由得吞了口唾液,他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眉目促动,笑意倾斜下来,濯亮了一张冷峻的脸。
“我的荣幸。”
圆杉紧了紧他的腰身,正想再赖一会儿床便被他拍了拍翘臀,“不要再睡了,不是想去费尔班克斯吗?”说着指了指他腕上的石英表,“给你十分钟。”
圆杉委屈地嘟了嘟嘴,上司都下达命令了,下属敢不遵从吗?拖长着声调应了一声,“哦……”
陈子岭见她拖拖拉拉,十分好心地提了建议,“要我帮忙吗?”
“帮忙”的后果无异于她这头小绵羊又送进大灰狼的口中。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圆杉当下忍着酸痛行动迅速。下床时腿一软,险些栽在地上。幸好立刻扶着床边,床边某人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一点要搭把手的意思都没有。她揉了揉蓬松的头发,瞪了他一眼后头也不回地进浴室洗漱。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把一切都收拾妥当,圆杉一出去便看见桌子上端着常规早餐,还有一小份三文鱼。
她盯着那份三文鱼,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去看陈子岭的表情。
他回复到初醒时她看见的模样。
似是感应到她的反应,陈子岭头也不抬,意有所指道:“再磨蹭今天就在这里过吧。”
圆杉坐到椅子上,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他。忽略他这句玩笑话,笑意已经从心底溢出来。
她却憋着欣喜的笑意,故意找茬,“早上吃三文鱼?真不健康。”
陈子岭抬首瞟了她一眼,“不要?那我吃了。”
圆杉连忙小鸡护食一般虚环着三文鱼,“你都吃过早餐了还跟我抢?!你这资本主义家!不人道!”
陈子岭闻言,放下手提电脑,不显山水地抱臂看着她纠正道:“第一,这是午餐。第二,我不是资本家。第三,你确定你要跟我讨论人道?”
圆杉阵败,无声地动了动唇。陈子岭低哼一声,“不是哑巴却偏要做哑巴,我替你难受。”
圆杉又被KO,当下化悲愤为食欲,一口又一口地大咬早餐,仿佛那是谁。
吃过东西,胃总算不是空荡荡,饱腹的感觉很幸福。圆杉笑着打趣道,“真是饱暖思yin欲啊!”
陈子岭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眸里星芒万丈,似是夜阑中闪烁的星。
“哦?”
圆杉忙低头,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暗地唾弃自己一番,真想抽自己的嘴巴!什么饱暖思yin欲!呸!
、十指紧扣
费尔班克斯是北美洲最接近北极圈的城市,仅208公里。被世人称为“北极光首都”。在这里和极北区看极光是最好的点,来阿拉斯加观光的乘客多选择直升飞机看雪景。而来到费尔班克斯则可以选择乘着小船游览的方式,一路将沿途的花鸟和雪峰尽收眼底。
粉妆玉砌,大雪初霁。此时的费尔班克斯洁白如霜,天空微蓝,树挂簇簇像冰凌。
圆杉这是第一次见到柳松鸡,看上去有点像雉鸡,随着琼玉的飘洒它的羽毛由浅棕色缓缓转为雪白的颜色,映入雪中,几乎要看不见。
圆杉惊叹地看着,忽然拽了拽身旁的陈子岭。
“如果能录到这个过程就好了!”
陈子岭收回目光,落在她被冬雪洒落的绒帽上,他轻轻地扫了扫,漫不经心回道:“珍藏在心中最美。”
圆杉抬首看着他,大雪落在他的眉睫上,竟有种与天地浑然一体的错觉。
半晌,她微笑,指着不远处的云杉,“说得对,越是珍贵的回忆越是像这长青树就好了。”
陈子岭邈邈笑意彷如雪山,他往大衣掏了掏,掏出手机来。在圆杉眼前扬了扬,有些得色:“把回忆留下来送给你。”
圆杉心里有点甜,她倒是没有想到陈子岭会想到拍照。她故意蹙着眉头,调皮问道:“陈老板这是在耍浪漫吗?你喜欢拍照?”
陈子岭打开程序,把位置调整好,一把抱着身旁的圆杉,嘴里不忘答道,“不喜欢,但跟你一起拍就是另一个说法。”
圆杉的笑意张扬在脸上,陈子岭泼冷水道:“我怕你想我想得要死,给你解解相思苦。”
圆杉拧着眉头,嗔怒地白了他一眼。陈子岭搭在她腰间的手扳过她的脸,“看镜头。”
她立马反应过来,十分配合。小鸟依人般地窝在他怀里,脸上表情转变很快,不过瞬间的时间已经笑得像向日葵一般灿烂。
碎琼翩飞,流泻了一地的洁白晶莹,连同时间都被天地铭记。
他们租了一条小船,船家十分热心地替他们介绍沿途的景色。时不时与他们搭上几句话,一路旅程很愉快。船家告诉他们,8月到来年的4月都是极光的观赏期,这段时间在晴朗的夜晚都能够直接观赏到北极光。
圆杉心情很好,北极光闻名世界,很多人把这奉为神迹。一辈子一定要亲眼看过一次。
两岸栽满了勿忘我,这是阿拉斯加的州花,能够适应境内各种气候。浅蓝色花瓣上落满碎雪,薄薄的玉尘如琉璃洁净,两相辉映,明亮无暇。
陈子岭目光落到上面,没多会便移开了视线。
圆杉挨在他身旁,嗅着冰润的气息,仿佛钻进了肺部。她感叹道:“勿忘我,勿忘我。为什么连一朵小花都有个这么浪漫的名字?”
陈子岭薄唇微掀,这傲雪凌霜也比不上他的清冷。
很快便到了傍晚,这飞花竟没有停过,只是势头已经渐收。
两人到了一家烧烤店内,阿拉斯加主渔业,海鲜店自是不少。圆杉央着陈子岭去烧烤店,他看着她冻红的鼻尖和布满水雾的眼睛——心软了。
圆杉海鲜不能吃太多,于是大多点了肉菜。
陈子岭替她揉了揉已经成冰块的脸,有点心疼。
好不容易按摩到脸上血色回笼,陈子岭皱眉看了看桌上的食物。圆杉多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拉着她走,于是布菜更加殷勤。
“陈子岭,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圆杉深知,陈子岭的身份使然,绝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两人多了这偷来的闲暇时光,已是大幸福。怎么还敢奢望太多?
陈子岭放下手里的东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圆杉被他看得心慌,心里有点难受,便躲避着他的目光。下巴被人用力抬起,她睁着眼,空茫茫地看着前方。
陈子岭探究片刻,收了视线。声音清清冷冷,却多了一份细致的温和,“路圆杉,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圆杉顿住,半晌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撇过头,躲开了陈子岭的钳制。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你也不可以。”
陈子岭的不对劲她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多问。既然两个人已经出来散心,她也不希望他的负面情绪影响到这难得的二人世界。
陈子岭微不可见的点头,收回了手。
吃完了晚餐,两人又在店内待了一会儿。
出到店外,雪已经停了。一片银装素裹,白雪茫茫。寒气袭人,圆杉不禁拢了拢衣裳。
陈子岭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手里,面无表情地呵暖。呵气如霜,却是这冬日里最温暖的画面。
见差不多了便把她的手揣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他的身材高大,衣服也大。两人的身高差异和口袋的高度位置放着圆杉的小手正正合适。
大小手在口袋里十指交缠,岁月静好,纵使寒风怒号也温暖迤逦。
沿路店摊大多摆卖牙雕木雕,圆杉看着讨喜,买了几个造型奇特的,甚至还幻想图案换成了她跟陈子岭。
陈子岭一路话不多,圆杉说到后来嘴皮子也累了便也少说很多话。即便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牵着手走下去,也极幸福。
夜幕已经降临,温暖的灯火莹润着雪白的天地。住宅门前的住户纷纷扫雪门前。圆杉请教了当地的居民,两人找到了他口中的公园,安安静静等待极光的来临。
圆杉头挨在陈子岭的肩上,望着前方的广阔,顿生豪迈之感:“天大地大,我们很幸运。”
幸运茫茫人海中独遇到对方,爱上对方。
幸运壮丽极光即将在他们眼前展开,而共同见证这大自然制造出的烟火,是身边的人是相爱的人。
陈子岭微微侧头,他看见她低垂的眉眼如蝶翅欲飞,神情宁静。他下颌微微收紧,嘲然之色跃上眉头,盛载着光辉的眸子卷满疲惫。
幸运?
他别回头,任凭眸里情绪翻腾,终究一言不发。
光色陆离,映在他脸上不清神色,还是那尊金贵的佛像,冷然的气息浮沉不定,眸里阑珊。
圆杉一声低呼,“啊!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杉是州树,勿忘我是州花,柳松鸡是州鸟~话说我想知道你们喜欢一次小虐然后再大虐还是就一次大虐?!
、给你一刀
仿佛一抬手就能触摸到天幕,绚丽的光彩染满整个天穹。匀光狐极光、帘幕状极光和射线式光柱光带极光相互交替作连续的变化。简直比电影院上映的影片要好看得多。
这种雄壮美丽难以形容。五彩缤纷的像一团火焰,又像一幕无声的无与伦比的画面。
圆杉看得目不转睛,陈子岭微微侧首。看见她一双水亮的眼睛染上一抹神采,眸里光色浮沉交替,如诗如画。
天际如万里长虹,她如春季繁花。
心忽然就有些酸,陈子岭回首。一大片灿烂的光辉挂在他眼前,他却看不见他跟她的任何曙光。
他们期间没有说上多少话,只是沉默地依偎在一起取暖,感受对方。
圆杉的右手放在他的兜里和他的手交缠。
“陈子岭,我仿佛看见了我们的希望。”
陈子岭没有回首。唇角噙着一丝苦笑,他感觉不到他们的曙光。她却看到他们的希望?
“我们要更加强大,强大到不用畏惧任何伤害。”
“因为再没有伤害可以伤害到我们,我知道,你一定会在伤害来到以前亲手击垮它。”
“我们一起,好不好?”
……
“……再说吧。”
你终有一天,会后悔把这样的信任托付与我。
我明知你会受到伤害,却还固执地把它们捧到你面前。亲眼看着你被它们打得体无完肤。
陈子岭的心本来就是硬的。
他们很幸运,费尔班克斯的北极光很是美丽。一年起码有两百个夜晚可以看见极光,有时只是一瞬间晃荡而过,有时却是持续几个小时。
这场大自然的壮丽映画足足播放了好几个小时。
到最后,陈子岭捧着她的脸,亲昵地用鼻尖扫了扫她的。
“陈子岭?”
“路圆杉,如果有一天你发觉你恨我,你怎么办?”
她看着他,极光映上她的脸,明灭不定。
陈子岭点了点她的唇瓣,“杀了我?”
她的双唇,寒冷清凉。寒意直渗到心里去。
她犹在怔愣,他温暖的唇却已经映上她的唇边,舌尖温热,从嘴边撬开,攻掠城池。
虹彩般的极光为他们的日后作了见证,身心疲惫,恨意无边。
可是未来是怎样谁又知道呢?一定要坚信,繁花会到来,春天会盛开。
圆杉咬了咬他的舌尖,血腥味在整个口腔弥漫。他仿若不觉,吻得深情。圆杉推开他,他却抱得紧。不安的感觉愈加强烈,她不知道他这么突然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好像他会忽然就离开她的世界……
她蓦地揪紧了他的衣领。
陈子岭终于放开了她,唇边挂着丝鲜红,衬得整张脸如白玉般无瑕。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暗沉无光,仿若深渊。
圆杉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只有她一个,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这种感觉……无助极了……仿佛就回到了十岁那年。
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质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如果答案是糟糕的,那她不如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陈子岭拍拍她的脑袋,“走吧。”
圆杉缓缓点头,被他牵着手穿过费尔班克斯的街道。晚风习习,雪意还没消融,连心都是冷的。
圆杉顿住脚步,陈子岭侧过头来,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她仿佛看见了淡淡悲伤在他眸里闪烁,转瞬又自嘲笑道,陈子岭是谁?他也会悲伤?
“陈子岭,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她戒备地看着他,“你准备干什么?”
陈子岭面目含霜答道:“多事。”
圆杉简直觉得自己一口气快要提不上来了!她怒目:“你什么意思?”
陈子岭不答话,移开目光看着前方道:“走不走?”
圆杉嗓子有些尖锐:“不走!”
“好。”说罢他便迈开长腿向前走去,留下圆杉一人在原地大眼瞪着小眼。
那个身影在雪地里挺直了腰板,逐渐走离了她的视线。孤雪鸿飞,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雪。洋洋洒洒落在她眼前,那个身影显得过于清冷。
她愣了愣,吃力地调转视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没几步,脑海里他孤独的身影来回飘荡。她握了握拳头,还是快步转回头,向他跑去。
白雪茫茫,天地间却没有她想见到的那个人。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种种不安叠加在一起,圆杉有种想大喊的冲动。
说好要共同进退,一起变强。她都不介意让自己染满泥泞,他呢?有什么事只会自己一力承担,究竟把她当成了什么?需要时就挥挥手,不要时就扬扬手?恐怕她连床伴都不如了吧。
孩子气地踢了踢道上的厚雪,甫一抬头。那张脸被落雪隔断,脸容断断续续地呈现在她眼前。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便永远地错过了他的落寞。
陈子岭越来越不舍,不知道该怎么办。
黑道人谈感情?正如阉人谈后代。
多么可笑,却总是跟自己说,一觉醒来,什么都会不一样。
儿女私情跟江山社稷根本就不能比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凉气深入肺腑。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道:“还不过来?”
圆杉很鄙视自己心里的激荡,哦了一声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牵着他的手。
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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