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状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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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状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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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至今还不了解,此人屡次出手相助的动机是什么。

而且……昨天晚上还受伤了不是。

想到这里,她忽然抬起手开始搓揉着头发,一副脑袋都要想爆炸了的模样,没过多久便注意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看,满脸惶恐。

因为处在这个位置还是站着的人,只有她;因为大家都在祈祷却在一个人使劲抓脑袋的人,只有她。

她连忙尴尬地笑了笑,双手一并,举着手里的符跪在菩萨面前,怎知脑海里蓦地出现一个黑衣身影,竟是抹也抹不去,猛然回忆起了先前被他一把拉过去的样子,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脸还是止不住地红了。

于是她又开始抓头。

车瑶不记得她是怎么从庙里出来的,只知道她跪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脑子里却是一个愿望都没有想到,随即就被后来的人给挤了出来,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市集之中。

亥时三刻,前来庙会的人们大多散去,沿街也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眼看着天色已晚,明日说不定还要去刑部等待消息,她便径直往客栈走去,边走边打着哈欠,余光却注意到有什么人跟在她的后面,像是刻意要让她注意到似的,连脚步声也没有收敛。

毕竟是大半夜的,她难免会猜测是不是遇见什么坏人,便又佯装着打哈欠,虚着眼睛向后一瞥。

……好小子,居然真的跟来了。

与其说是放心,不如说她现在很是想笑,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而对方也注意到她正向着这边走来,连忙隐蔽了身形,倏地一声便消失不见。

“出来吧。”

车瑶叉着腰站在黑漆漆的巷子外面,见对方半天不动作,又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不然,以他的武功,断不可能被她发现。

她又静待了一会儿,才见邱逸慢吞吞地从巷子里步出,这回倒是没有蒙面,一身黑色长衫也是他平时穿的那一套,淡淡道:“好久不见。”

嗯……昨天晚上之后,的确好久不见。

车瑶的嘴角抽了抽,目光却忽然一转,狡黠笑道:“你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邱逸微怔,凝视了她片刻,移开眸子道:“不久前。”

这话诚然说的含糊。三天前叫“不久前”,三个时辰前也可以叫“不久前”。

车瑶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握着锦囊转身走了。邱逸踌躇片刻,还是跟在她的后面,有些不经意地注视着她手里的符,忽然道:“你去了庙里?”

“嗯。”她突然停下脚步,抬起一双明净的眸子,一字字道,“因为有想要送的人。”

指的是她手里的姻缘符。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邱逸的眸子微微一紧,但这神色不过是稍纵即逝,转而便是他一向的沉着冷静,“……原来是这样。”

车瑶虚起眼睛注视着他的动作,侧过脸去轻笑了笑,又道:“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

“……”他有些讶然地抬起眼。

“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

“因为他总是蒙着面。”

“……”

她慢悠悠地将这句话说完,心满意足地点了两下头,指着不远处道:“到客栈了,我该回去了。”

邱逸怔了许久才点了两下头,低声回应道:“走好。”

他的神色依然是平静从容的,目光之中也瞧不出什么波澜,只是似乎比以往要更黯淡一些。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车瑶的心中莫名升起了几分失落感,却又有些抓心。

分明在她脑子里盘踞了这么久……却是一句话都不说么?!

真是……

她垂下眼嘟了嘟嘴,将手里的符塞进袖子里,一转头便看见安叔与初菱寻了她来,连小黄也像许久未见她似的嗷嗷叫着冲了过来,在她的鞋子边上蹭来蹭去。

“瑶丫头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安叔紧皱的眉头适才舒展开来,初菱也是急忙在她身上检查来检查去,想着她快到三更才回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望着面前的二人焦急的模样,车瑶笑着摇了摇手,甜甜笑道:“刚才我去庙里啦。”

安叔和初菱都是一脸惊呆了的表情。

“你……你去求签了?”

“没,求了个符来。”

“你要送人?”

“没,暂时不准备送。”

初菱听罢,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来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摸,歪着脑袋道:“咦,没发烧啊。”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啊对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石听雨丢了魂似的跑回来了,你是不是打他了?”

车瑶咳了咳,“……没有。”

“噢,好可惜。”初菱甚是惋惜地叹了口气,打着哈欠就拉着她回屋,“走走走回去睡吧,看你不太清醒,今晚我们一起睡。”

“……”

***

第二天。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晚太过心神不宁,又或者是在担心石家那件案子,车瑶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可她身边的初菱倒是睡的很香,梦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各式菜肴,一副幸福满满的模样。

初菱曾与她提过,当状师什么的太不靠谱,且加上车家这般霉运,要想挣钱实在不容易,还是开个饭馆来的实在,一来收入有了保障,二来日子过得也不会那么惊心动魄。

车瑶觉得她说的有理,可状师这一行是祖传下来的,要追溯的话恐怕说到一百年前也说不完。车恒死的早,她自然得担下这个重任。

一大清早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刚一洗漱完毕便听见安叔在外面敲门,跟着他去了大堂后,才知石叔在拂晓时分就被放了出来,齐平也被押入牢中。谋杀案证据确凿,断不可能再有翻盘的机会。

石叔本就生得瘦小,又没什么营养,在牢里呆了几年看着更加苍老了,一见到车瑶就老泪纵横地拽着她,感激来感激去,絮絮叨叨说了一长串,连押金都没要回来,还爽快地把委托金给付了,道是石听雨拜托的。

说起来,每天早上她下楼都会看见他挥着个折扇坐在楼下,今日却是不见踪影,连身边的管家都不知他去了何处。

车瑶拜托安叔将这钱收好,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这一消息固然是好,可私盐一案却迟迟没有着落。张兴言是一副爱审不审的模样,她一个平民百姓又接触不到上级,每天能做的也只有等。

见她满脸的愁绪,安叔却是笑道:“其实今早刑部那边已经受理了这件案子,说是要审贩私盐的,明日就开审。”他微微一顿,“不过你也知道,要审这件案子光是有你上堂没用,毕竟被诬赖的是石家……”

听到前一句时,车瑶的眼睛倏地一亮,可这后一句,却让她有些为难。

也就是说,这事儿……还得去拜托石听雨。

既然案子是明天,她也早就作好了准备,不急于这一时,便上楼叫初菱起床,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天太阳大好,即使是在秋日,天气也是暖而舒适,且京城不似平安镇那般阴雨连连,她打开窗户后便感到暖意笼罩着全身,舒适地伸了个懒腰,可是伸到一半却忽然僵住,眼神直直地盯着窗户外面的一角黑衣,猛地清醒过来,将脑袋探一出去一看。

四目对视。

——吓、吓死人了!

怎么大白天就跑出来了!

蒙面人缓缓睁开双眼,抬起暗淡的眸子注视着她,似乎……等待她很久了。

车瑶僵硬地愣在原地,上半身也保持着探出去的姿势,就这么看着他缓缓凑了过来。

等等——他要做什么?!

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可耳边听到的却是他沉闷的腹语,好像……比平时要更加生冷了一些:

“我们,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小邱子要被我玩坏了0w0

你们有没有看懂是什么意思0w0

☆、「稻花香」·八

车瑶的整张脸上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采。

嗯……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是他早上吃了什么坏东西,还是她刚才耳朵没听清?

她愣愣地与他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目光下意识地向桌上的姻缘符扫了一眼,微微张着嘴。

……所以她这是被拒绝了。

她的符还没送出去,就被拒绝了。

与其说是惋惜,不如说她现在很好奇他为何会大老远跑来这里,就为了与她说这么一句话……还是在大白天。

天哪,穿着黑衣蒙着面,他就不怕被人看见么?!

只是没等她问出口,蒙面人便淡淡移开了眸子,脚尖一定,随即“嗖”地一声跃下了窗外的大树,不见了踪影。

实话是,昨日那个伙计与她说,这姻缘符要在菩萨面前许了愿才会有用,否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红锦囊罢了。但在昨天晚上,她根本就没有想好要许什么愿望,又或者说,她并不对这个东西抱有什么期待。

诚然,在庙里拿到这个锦囊之后,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邱逸的身影,可究竟为何会这样,她也不甚知晓。

只是每每想起他时,心里……都是一种说不出的暖意。

分明没有在蒙面人面前提过,却大老远地跑来拒绝她,所以说他……其实还是在意的?

亏他还是按察使司里办案能力一流的副使大人,怎么一到私事上就笨到了这种程度!

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取过锦囊正欲放在身上,却被推门而来的初菱给撞见了。眼尖的初菱丫头一眼便瞧见了她手里的红色锦囊,兴冲冲走过来道:“阿瑶,这是什么?”

车瑶简短与她解释了一下昨夜庙里那个伙计说的话,谁知初菱的双眸倏地亮了起来,拉着她的袖子道:“现在去还有么?”

“昨天是庙会的最后一天,现在肯定已经没了。”

“这样啊……”初菱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早知道我昨晚就和你一起去啦。”

这句话倒是吸引了车瑶的注意,眼睛慢悠悠地一转:“你有想送的人?”

“我不告诉你,嘿。”初菱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指着她手里的姻缘符,“对了,你求这个是想送给谁啊?”

她抓了抓脑袋,“说实话我没想好。”

“诶……”初菱讶异道,“我还以为你准备送给邱大人呢。”

……?!

听得此言,车瑶的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之前在平安镇里,不是你说要对邱大人用美人计的么?”初菱说着摸起了下巴,笑容明媚,却是一副八卦模样。

……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正干咳着,却又闻初菱道:“安叔之前说过,那次马文香雇人把你捉走,是邱大人把你带回来的。我们房间里的金疮药也是他给的,我还以为你和他有点什么呢。”

车瑶闻言,不禁陷入了沉思。

那次她被吕家的一个家丁掳走,出手救了她的正是蒙面的邱逸,还因此暴露了身份。如此看来,安叔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初菱。

如果他当初没有救她,她怕是怎也想不到此人与那位副使大人有何联系。这么说来,马文香功不可没。

“其实我觉得邱大人对你挺好的,安叔也这么说,你就不考虑一下?”

抬头一看,初菱又顶着一张八卦脸瞅着她,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车瑶不禁叹了口气,“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哦对,还有正事。”初菱一拍脑袋,神色正了几分,“安叔让我来问你,私盐案你准备如何解决?我们家本就遭人惦记,再惹上一个工部二把手,那可得什么时候才能回平安镇啊。”

这句话提醒了车瑶。

如果要打私盐这桩官司,她还得去和石听雨商讨商讨;不过更关键的是,她来京城的目的远不止这个。

当年车恒无故死在上京的路上,此案却是不了了之。安叔一直将这件事瞒到她十五岁那年,才在她的逼问下将事情的真相全盘道出。

思至此,她不由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初菱,暗自凝起了眸子。

***

吃过早饭,别说是石听雨不见了,就连安叔也不知去了何处。一问才知,安叔早早地就被汤员外请去了府上叙旧,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于是饭桌上只剩下车瑶、初菱以及石叔三人,大眼瞪小眼地吃着饭。随后初菱也抛下她上街玩儿去了,她便只好默默地放下碗筷,独自上了楼。

这间客栈虽不在城中央,却是大得出奇,三楼的回廊外还有一处观景台,足足有一个厅那么大,只放着两三张桌子。这地方虽是风景好,倒真的没几个闲人会来,毕竟一群陌生人互相瞅着赏风景也是一件颇为尴尬的事,因此就有了出钱包场的规矩。

不用说,石听雨出手这般阔绰,定是干过这样的事。

车瑶顺着扶梯走去了那处观景台,刚一把脑袋探出去便瞧见石听雨一人独坐在栏杆上,手里还拿着杯酒,不知在看着楼下的什么。

她犹豫了很久才走过去。

“咳咳,那个……私盐这件案子是因石家仓库被人掉包而起,所以……”

“你看那间房子。”石听雨打断了她的话,像没听到似的,指着邻街的一间房屋,大约是间铺子,“这地方前面是钱庄,后面可以开一间布坊,是开布庄的绝佳位子,要是买下来定能大赚。”

车瑶眨了眨眼。

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还有那条街。”他又指着对面的另一条长街,“这块地方连着官道,是上京城的必经之处。要是能把这一整条街都买下来,石家的生意可以做得更大。”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瞧出她根本听不懂,石听雨幽幽转过头来,道:“其实我跑来京城还有一个理由。我爹想让我娶一个官家小姐,把京城在内的所有家业都交给我,没准以后还能飞黄腾达。”他笑着耸耸肩,“不过我更想到京城靠自己的力量打拼,那两处就是我看上的地盘,但已经让人先下手为强了,要收购不容易。”

他难得露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不禁让车瑶想起,这位石家少爷虽然风评不好,但好歹是白石布庄的老板,在做生意上有自己套路。不过石老爷似乎对他不是很上心,只是将平安镇的产业交给了他,其余的要么就是交给了其他儿子,要么就是还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这石听雨虽表面上看起来轻浮,但石老爷待他如何还是心里有数,只怕早就惦记着一人上京来闯荡,免得整个人生都被父亲握在手心。

这么说来,他的日子倒也不像表面那般风光。

车瑶抿着嘴唇,想着现在开口是不是又会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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