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推理事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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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推理事件簿-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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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一下。”
虽然我脑袋乱成一团,还是勉强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咖啡师愣了一下。
“啊,小晶跟我是大学同学,但和两年就毕业的我不同,她是四年制的学生。只是她老是在打工,迟迟无法毕业……”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我用力地摇了摇头。
“你所谓的朋友是女性吗?”
她们两人面面相觑。咖啡师很讶异地回答:
“我应该说过吧?我连和异性单独喝酒的机会,都少到分不清究竟是睽违几年了。青山先生不也已经猜到我不擅长和男性相处了吗?”
“呃,可是你当时表现出不想让等你的人和我碰面的态度啊。”
“那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让您看到小晶就等于提示您习题的答案了。”
“你那天不是和我对看了好几眼吗?难道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水山小姐也傻眼地说。我知道,那时候她以手机联络的对象应该就是美星咖啡师吧!虽然我的头脑明白这点,但是……
为什么登场角色会多一个人呢?
“……我觉得有点奇怪。”
我咽了咽口水。咖啡师突然自言自语地说,嘴唇变得毫无血色。
“青山先生您曾说过,我拜托小晶帮忙拖住您的脚步。您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有被人拦下来吧?但是我并没有拜托她这么做。因为小晶告诉我,她看到您和一位陌生男人开始试投飞镖后,觉得您应该还会在店里停留一阵子。”
“陌生男人?他不是心暖商店的店员吗?”
“我们店里哪有穿着灰色西装接待客人的男店员啊!”
水山小姐的回答更加深了我的混乱。我很想干脆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好找出事情的真相,但与他的约定却阻挡在我前方。
“刚才我向您道歉时,您说‘这也是无可奈何’。到底是什么事情无可奈何呢?您听到我向好友透露来往密切的异性的个人信息后,究竟想起了什么,让您觉得我不得不这么做呢?”
咖啡师的态度变得愈来愈恐怖。就算能以闪烁其词来掩饰的失言,也绝对逃不过她敏锐的头脑。
“美星,你究竟想说什么?”
水山小姐察觉情况不对劲,抓住了咖啡师的手臂。连在远处旁观的藻川老人和小猫查尔斯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们。咖啡师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不仅没有趋于平静,反而变得更浓厚,将我逼入绝境。塔列兰现在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氛,有如触手般蠢蠢欲动。
我陷入沉思,拼命回想自己曾听过的话:绝不能让美星知道。男人会这么觉得、这么思考,是因为他轻易透露她的过去?但真的只是如此?而且为什么这么清楚对方的想法?男人说偶然撞见她,但为什么能断言是偶然?那天晚上一直有不太好的预感。是会发生什么事的预感?会遇到什么阻碍的预感?不能再直接和她来往。如果不是因为她封闭了自己的心呢?不擅长说谎。刚才的故事里我也有登场。除了“男人”之外?谁说一定要把他除外?即使那有可能让你或美星遭遇危险。他的警告究竟是出于好心,还是所谓的——宣战声明?
我是不是根本搞错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了?
“请您告诉我,青山先生——”
咖啡师以颤抖的声音说道。因为她的这一句话,有如挪威海怪般,让狂暴的气氛顿时化为一道巨大的箭矢,将我的心钉在未知的恐惧感上。
“您究竟是从谁那里听到什么?”

第六章 Animals in the closed room

1
“美星小姐,你知道世界三大咖啡吗?”
在某个下着雨的非假日午后,塔列兰里仍旧生意冷清。
随着时序进入十二月,气候变得更适合喝热咖啡了。在这个会有人冠上“思念”二字的季节,我还是一如往常,一找到空当就前往塔列兰,美星咖啡师也同样带着微笑接待我,但两人的关系却毫无进展。不过,一想到现在的情况,我反而对两人的关系没有变化感到安心。
即使在关系上没有特别变化,我还是能感觉到眼前的咖啡味道出现细微的改变。是因为季节的关系吗?还是味道难得地变差了?该不会是我自己的心理因素吧?无论如何,至少咖啡师在听到隔着吧台的我突然提出的问题后,还是亲切地回答我,完全看不到像是在暗示味道不稳定的浮躁情绪。
“知道,是蓝山、吉力马札罗、可那吧?”
啊,这些咖啡豆的确被称为世界三大咖啡。蓝山是牙买加的蓝山山脉高地栽种的高级品种,在日本特别受欢迎。用不着我再次说明,咖啡师从我的电子信箱联想到的便是这个品牌。吉力马札罗这个品牌,原本是指坦桑尼亚的吉力马札罗山区生产的咖啡豆,现在则泛指坦桑尼亚产的咖啡豆。美星咖啡师的姓是切间,吉力马扎罗也有人简称成吉力马。最后,可那是夏威夷岛产的咖啡豆,也是高级品。而从夏威夷可那这个名称,也可以联想到某位人物……不过自那天以来,就成了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的名字。
——从那天之后,早已过了一个月。
“美、美星小姐!”
在我不得不违反约定,开口说出胡内波和这个名字的瞬间,美星咖啡师便如同断线的人偶般,当场昏倒了。
之后的情况真是一片混乱。水山小姐搂着咖啡师的肩膀,边叫她边轻拍她脸颊。藻川先生则飞奔进吧台后方的准备室,将一个有可爱花纹的小包包丢向水山小姐,但她却说“哪吞得下啊”而没有接住。从打开的小包包里掉出好几种药,全散落在地上。于是藻川先生又再度折回准备室,拿了小玻璃杯和威士忌酒瓶过来。水山小姐喂咖啡师喝下酒后,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她逞强地说自己没事,但水山小姐还是扶着她,和藻川先生走进准备室。直到咖啡师在房内休息,剩下两个人回到店里前,我只能没出息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水山小姐代替咖啡师在我面前坐下来后,便告诉我她已经让咖啡师在准备室的床上休息了。虽然我没看到准备室里的情况,但既然有床,代表里面空间应该比我想得还宽广。
“把所有事情毫无隐瞒地说出来吧!美星想知道的答案,我全部都会代替她听。”
于是我一五一十地把我和胡内谈话内容还记得的部分告诉她。当我说完后,水山小姐摇了摇头,让我看她的手机屏幕。
“这是……?”
屏幕上的照片似乎是在晴朗的円山公园的樱花树下拍的。照片中有三个人,站在中间的是美星咖啡师,头发比现在还长,穿着碎花图样的针织上衣和吊带裤,可爱中带点孩子气。在她左边就是水山小姐,右边则是一位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的男性,看来很年轻,却给人一种呆板土气的印象。
“虽然听起来像在找借口,”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但我会没发现也是理所当然。那个人就是四年前的胡内波和。”
我感到惊骇不已。我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那名青年拥有的利落气质,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果只把脸和我脑中的印象对照,勉强可以接受他们是同一个人。
“当时我跟美星交情也不深,但美星说要带认识没多久的客人去公园时,我实在不放心,而且一直觉得她缺乏警觉心,所以我就跟去了。当天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后来想想,当时有很多事我都应该更认真地制止她才对。”
“晶子小姐也认识胡内啰?”
“虽然我不知道有几成是偶然,但胡内恐怕是跟踪美星到心暖商店,然后在那里发现我。接着他偷听到我和美星的电话内容,便试着和你接触。方法可能是假扮成店员,也有可能只是问你要不要试投而已。”
“为什么他要和我接触呢?”
“应该是想知道你和美星究竟是什么关系吧!他连你们去了小酒馆都知道。”他一直跟踪我们吗?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我就汗毛直竖。
“如果就你所言,胡内掌握了美星这四年来的交友情况的话,不可能只把你当成一般常客。所以胡内才会调查你的底细,假装偶然遇见你吧。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做这种事。”
她的话让我吓了一跳。虽然很想追问出他的真正意图,不过现在不适合提起。
“……为了以防万一,我一直留着这张照片,不过现在看来根本没意义了。”
水山小姐的视线望向放在桌上的手机。虽然很失礼,不过真要说的话,她是名态度冷淡的女性。即使外表冷淡,却可以看出她对好友情意之深非比寻常。这就是所谓的愈不会轻易展现友善的一面,内心就愈可能隐藏着温柔吧。还是就像她先前的发言中也能窥见的那样,其实是因为对咖啡师的痛苦抱有某种责任感呢?如果可以,我希望她们之间的友情没有那么悲哀。
“所以晶子小姐完全不知道胡内在这四年中发生了什么事吧?因为你连他的外表变了那么多都没察觉到。”
“是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背对着我吧!如果想责备我太粗心的话,你也跟我犯了同样的错噢。你们的谈话中可以找到好几个不对劲的地方。”
“呃,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想,胡内能掩饰话中的不对劲,大概是因为他用轻视的态度叙述‘男人’的行为吧。”
胡内毫不留情地批评像“男人”一样不努力让他人接纳自己的人。但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男人”是胡内本人,他所说的话简直就是在狠狠地批判过去的自己。
“主动跟我攀谈的胡内看起来比一般人还在意自己的外表和态度,和‘男人’感觉像是完全相反。当然,所谓的成长,很多都是建立在否定过去的自己上,所以我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但是,为了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胡内应该彻底反省了自己的过去才对吧。只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是一直无法放弃美星小姐呢?”
“你把事情说得很复杂呢。”她移动抵在太阳穴上的食指,将长发塞在耳后。“以窗户没上锁被小偷闯空门的情况来看,不只会埋怨自己没好好检查,也一定会怨恨闯空门的小偷吧?但这两个怨恨是独立的,不管以后再怎么仔细检查门窗,对小偷的怨恨还是不会消失。”
“所以美星小姐是闯空门的小偷啰?”
“我觉得她其实是圣诞老人,只是胡内把她当成小偷了。”
真是难以理解的譬喻。我明白她想表示比起不感谢让自己成长,对此燃起憎恶之情的心境反而十分常见。即便已经过了四年,胡内还是无法允许她像以前对待他那样,以同样的态度和别人来往。
“外表是彻底改头换面了,但最棘手的地方还是没变啊。”
“因为他不只坦荡荡地表明身份,连联络方式都告诉你。他应该想暗中干涉你的行动,幸运的话,说不定能破坏你和美星的关系,这怎么想都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有什么理由想和你见面。”
水山小姐以带有请求之意的眼神看着我。
“拜托你,以后绝对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有个人在保护着她。我再次体认到她说的这句话一点也不夸张或虚假。
“你只听胡内叙述大概无法想象,其实那时候美星受到的打击非常大。就算身体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精神上的打击却连旁观者都看得出来。原本个性天真活泼的女生,竟然变得闷闷不乐,连话也不太说了……你也看到刚才的那些药了吧?最近应该没那么严重了,但当时甚至不靠那些药就无法入眠。”
曾几何时,藻川先生已经把散落在地上的药收拾干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不该去碰那些药,而且我也没办法一眼就认出那是何种药,但从她的叙述来看,可能是安眠药或镇定剂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胸口却还是泛起一丝苦涩。
“我之前听她谈起你时,其实很高兴。在经过漫长的时间疗伤后,她终于振作到能和异性深交了。只是没想到现在那家伙又来碍事。”
“又还不能一口咬定一定会出事……胡内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突然攻击她了。”
“你还有办法这么悠哉啊?他都直接跑来告诉你‘有可能遭遇危险’了耶。这不是威胁是什么?你如果再和美星继续往来,上次是刚好有人阻止,这次可就不保证能得救了。要是再发生那种事情——让美星觉得是自己跟异性交心,才会导致他做出更进一步的恶行,就不知道她能不能再振作起来了。”
“所以意思是叫我别再和她见面啰。”
我移开视线。水山小姐只轻吐出混有叹息的一声“嗯”。
“考虑到这层关系,再次思考胡内所说的话,我不觉得他只是想告诉我‘别和切间美星走得太近’。所谓的不要重蹈覆辙,换句话说,就是我连要来喝她的咖啡都不行吧?”
“这……不对,我觉得不是这样。”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虽然晶子小姐你说我悠哉,但我不愿对胡内言听计从,也不想再也喝不到美星小姐煮的咖啡,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避免这种局面。就算叫我不要重蹈覆辙,但我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也对胡内的为人几乎一无所知啊。如果有其他方法的话——”
“那你就想啊!”
她突然大声地吼道,吓得小猫一溜烟地躲进收银柜台内。坐在店内一角的藻川先生也朝我瞪了一眼,但仍旧保持沉默。
“如果美星觉得自己说不定终于找到能交心的对象,那你疏远她绝对不是最好的做法。不希望事情演变成那样的话,你也来想办法啊。你应该也很清楚吧?继续维持现状不过是在逃避而已。想想办法吧!我也会一起想的。”
方法。不重蹈覆辙的方法。能够拯救切间美星摆脱胡内恶行的方法。
“……我今天还是先回去吧。美星小姐就拜托你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没有心情注意准备室里的情况。当我伸手推开门,铃声随之响起时,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转头说: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水山小姐的态度相当瞧不起人。
“为什么美星小姐会选择我当这么重要的对象呢?我不觉得我像以前的她一样积极地想让人敞开心胸。还是相反的,我和以前的胡内一样,看起来都不太愿意敞开心胸跟人来往,所以才让她产生同情心?”
“这我哪知道。”她甚是不耐地转头望向窗户,接着说:“但是,她曾经说过一句话。说你‘好像很享受地喝着咖啡’。”
……咖啡?
“呃,这句话让我有一点期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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