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遇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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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遇上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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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感——或许是和他做是总是极为专注认真有关。

这个家……又像是一个家了。空气清新,地面干净,乱丢的东西也已经归置得整整齐齐。

他并没有回头,却仿佛能察觉到她的出现,淡淡地说:“今天你买的衣服我已经挂在衣帽间了。”他顿了顿,“以后我的东西搬出去,你的位置便富余一些。”

“谢谢。”桑子衿下意识地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出另一层意味,“什么?”

他却一声不吭,洗干净拖把,倒掉水,再将东西放回工具室,才回到客厅。

桑子衿依旧站在原地,洗去了酒气,她的一双眸子清凉逼人,在灯光映衬下,肌肤白哲无暇,透着淡淡一层水润。

那句话本想说出口的,可他到底还是踌躇了,跨上一步站在她面前,用很快的速度低头下去亲吻她。

或许有那么片刻,桑子衿是想睁开他的。可他的力量太可怕,牢牢捉住了她的腰,逼她迎着身承接他的力道。他强硬地逼她张开双唇,用力汲取那丝带着清甜酒香的暖意——逼她接受,逼她回应,逼她铭记。

天荒地老,此刻却只须臾。

萧致远微微穿着气离开桑子衿,那爽狭长微凉的眼睛轻轻闭上了,带着最后的余温,他终于放开她,后退半步,表情疏淡,最后出口的那句话却决绝坚定,“桑子衿,我们离婚吧。”

她的唇似乎有些肿了,怔怔地看着他,仿佛没有听懂。

他温柔地拔了拔她的长发,微笑,“离婚之后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好好过日子,不要让我担心。”

自从那一晚之后,桑子衿再也没有见过萧致远。相关的离婚文件都是律师全权代理的,约谈见面的那一天,律师给她详细解释了离婚后的财产分配。

他对她是真的大方,律师将那些房产、基金对桑子衿详加说明就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桑子衿只是低着头,手里的签字笔在纸上涂涂画画,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律师讲到口干舌燥,未想到对坐的萧太太嫣然一笑,“我不是很懂,可是婚内财产不是两人对分吗?萧致远的身价不止这么点吧?”

对方怔了怔,立刻收拾起专业素养,“萧太太,看来您对新《婚姻法》还不是很理解。是这样的……”

“不用解释了,你问问他肯不肯吧。”旋转椅一滑,她背对着律师,再也不肯开口。

律师去了走廊,桑子衿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碧空,昨晚一场暴雨之后,分外的明潵。她等了一会儿,律师走进来,将手机递给她,“萧先生要和你说话。”

她接起来,声音淡淡,“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疲倦,也有几分不自然,“一直在忙。”

许是为了酝酿措辞,桑子衿一时间没有开口。

他倒是主动说:“律师已经和我说了。主要是里边涉及一些我持有的股权,情况复杂,比较难分割,但是你要的话,我会让他们去处理的。”

桑子衿抿唇笑起来,拿着手机站到落地窗前,看着自己的影子被拖得细细长长。

“和你开玩笑的,我不要你的东西。”她顿了顿,声音低弱下来,“我只是想问问,以后……让我偶尔见见乐乐都不可以吗?”

萧致远听得出来,她的语气已经经过了克制,虽然冷静,却依然带着一丝不稳。可他硬下心肠,“现在是谈离婚的财产分割,别的以后再说。”

挂了电话之后,谈判就进行得异常顺利。律师时不时看一眼桑子衿,大约是觉得这女人因为要离婚,神志都有些错乱了,刚才狮子大开口,此刻却又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指着条款的一行行字,“这些我都不要,一样都不要。”

他便只能又去请示萧致远。

萧致远的声音已经带了不耐烦,“不用听她的。”

来来去去,真的宛如孩子过家家。经他的手不知办过多少豪门离婚案,没一次如这次般令人无语。最后律师筋疲力尽,对桑子衿说:“您就签了吧。如果不想要这些东西,不如转手捐掉呢!萧先生说了,你不收,他不会签字。”

桑子衿怔忡了半响,终于接过了那叠文件,持着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律师松了口气,连忙打电话去报告了。

小小的会议室里,只剩下桑子衿一个人,她忽然意识到一件很荒谬的事:

毕业了四年,在很多同学还在为了一套房的首付苦苦挣扎时,自己却因为这段短暂的婚姻,跨入了千万俱乐部。

可是比起年轻时的一无所有,现在的自己……却这样的空虚与苍白。

“想不到最终还是让上维赢了。”

“你没看上维出了价钱多狠呐!萧致远是铁了心要把广昌收购下来。”

“是啊,换我是方嘉陵也不和他死磕了。将来的盈利能不能达到预期还是问题……”

“这么明显的高溢价收购,方嘉陵当然不会跟进。”也有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没听说么,萧家老爷子准备分家了,这个时候,上维是多好一筹码啊……”

评论者大可带着轻松的语气说“这将是一场足以被写进教科书的收购战”,可是当事人却觉得这过程无限艰辛。前两轮上维和光科并驾齐驱,到了最后一轮竞标的时候,上维赢得十分惊险。

尽管上维的出价远高于光科,但是广昌集团依然倾向于合作渊源深厚的光科。

最后时刻,是接管了广昌资产的极年资产管理公司一位年轻副总拍板,一席话说得董事会心服口服,“上维为什么明知出价的20%都是风险投资还是出高价?是因为他们看中的是广昌的战略价值,明白收购了广昌就能实现他们集团的产业重组。这和光科方面看中我们的财物价值,必要时可能会再被售出完全不同!”

地下有人咕哝,“光科的方总也是这么承诺的。”

“不错,两边老总都是这么允诺的。但是请你们看看两家出价,萧致远出得起这个价格,证明他在上维的掌控力远远超过方嘉陵在光科的。这种情况下,你们要的是口头承诺,还是货真价实的行动?”他放缓了语气,“换句话说,萧致远在上维是站稳了脚跟的,敢于跟我们这样报价,但是在光科……方嘉陵未必有这个底气。诸位,选择哪一位,请各自考量吧。”

最终尘埃落定,广昌选择了上维。

完成签约仪式,参加完新闻发布会,萧致远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外人所谓的“志得意满”,反倒带着一丝疲倦,仿佛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到了尽头,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萧总,现在是三点钟,晚上庆功宴会是七点开始。要不您回家去睡一觉吧?我会让司机去接你的。”

萧致远松了松领带,又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身边,淡淡地说:“不用了,车子给我,晚宴我自己会去的。”

他发动了汽车,却没有向位于郊区的家中驶去,反而进了市中心,在路边停下,然后走进了步行街。

茶室上写着“在家禅”,依然是低矮的门墙,小巧的院落,以及幽静的禅室。

侍应生拉开门,早已等候的茶艺师正在拨弄灼灼燃烧的樱树木炭,回眸微微一笑,“萧先生。”

萧致远随意地坐下来,示意她继续。茶艺师便专注在分茶上,偶尔抬起头,轻声问:“还是老样子吗?”

可他没有回答。

她放下手中的小巧茶壶,看着已经睡着的年轻男人,离开的动作便稍稍一滞。萧致远……她又一次将目光停在他的脸上。醒着的时候,有着凌厉到飞扬的眉眼。薄如刀削的唇;可睡着了,只是一个温和普通的青年,睫毛都是长长卷卷的,神气仿佛是一个孩子。

站在巅峰的年轻男人,其实光环之后,却满是疲倦呢。

她心底微微有些叹息,倒了一盅茶,放在掌心轻轻一晃。

拜师学这茶艺的时候,师父就曾告诉自己,“学茶和学棋是一个道理,贵乎静心。心静,茶澄;心乱,茶粗。”

今天制的茶……她笑了笑,好不怜惜地全部倒掉。

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一直在沉睡的年轻男人忽然用带着轻轻沙哑的声音开口了,“你还是学生?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十分温顺地回答了他后一个问题,“卓杉。”

萧致远微微眯起眼睛,“卓杉?哪个学校的?”

卓杉说了一个学校名称,萧致远唇角的笑意更加浓烈。

“你们学校后街上的烤串很好吃。”他顿了顿,“就是容易拉肚子。”

卓杉眼睛亮了亮,说起来,只要脱离了茶艺……她的表现便是十足十的小姑娘,娇憨可爱,十分的明媚,“您也知道这个呀!那个小摊是我们宿舍的最爱……”

“卓小姐,你几点下班?”萧致远忽然打断她。

“马……上就下班了。”她答得有些慌乱。

“那么,晚上可以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其实心底有一朵小花然绽倏放,可是……卓杉还是回答:“这样不好吧?萧先生,您……的妻子呢?”

他是面对着光线的,脸上的表情可以半点不漏地被自己捕捉在眼底。卓杉静静看着他,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异常秀挺的鼻梁在脸上勾勒出明和暗。

卓杉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直到他从容地回答她:“我太太啊……我们离婚了。”

“啊?”卓杉轻轻惊呼一声。

他依旧斯文地追问了一句:“那么,晚上有空吗?”

“好。”她答应了一声,忽然间有些担心……是不是应答的声音太笑了,他没听到吗?于是慌慌张张地又说了一遍,“好的。”

萧致远勾起唇角笑了笑,连带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这个年轻茶艺师的笑容宛然澄净,似曾相识。

萧致远定定地看这,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于是仰起头,看着屋顶小小的天窗。

已经是深秋,接近初冬的天气了,偶尔一片云停滞在哪里,或许再过片刻,又会悠悠地飘走。就像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不知道过多久,她才会重新出现,有或者……永不出现。

桑子衿回到这里,这座南方小城和记忆中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印象里的小城连汽车都很少,早晨大家骑着自行车,哐当哐当地去上班,而工作时间,街道上清清静静的,行人们大多步履悠闲,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若是有人扔了一张钱在地上,也未必有人跑着去捡呢。“

方屿下车的时候,政府相关领导和福利院的院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她便笑迎上去,”方小姐,您好。“桑子衿跟着下车,没人注意到她趁着好友和领导们寒暄的时候悄悄溜了进去。

老地方,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那些老面孔,却多半都不在了。

桑子衿坐在树下,看着幼时爱玩的那些秋千,滑梯,此刻都已脱了漆,生了锈,一晃起来,铁链便嘎吱作响,不知磨蚀了多少的时光。

“哎?是子衿吗?”小径上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走过来,停下了脚步。

“张妈妈?”桑子衿惊喜交加,“妈妈,你还在这里呀?”

张姆妈拉住了桑子衿的手,笑着上打量她,连声回答:“唉,退休了,只是来这里帮帮忙,老啦,做不动什么了。”

桑子衿在福利院的时候,对她最好的就是张姆妈了。福利院的营养餐是统一标准的,她老担心自己不够吃,总是带各种家里裹好的馄饨饺子过来,高考之前,索性把自己接到了家里。三天时间,她让桑子衿坐着那辆晃晃悠悠的自行车,来回考场接送,比亲生母亲还要紧张。

读了大学之后,桑子衿每年都会回来看她,直到第四年。

之后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桑子衿便再也没有回来,只是每年都有寄卡片问候。

“子衿啊,以后不要给姆妈寄钱了,姆妈的退休工资够用的呀!”老人温和地笑着,“你要是不忙,能常来看看我就好了。”

桑子衿有些赧然,“姆妈,我知道了。”

老人坚持要让桑子衿回自己家里吃饭,桑子衿一口答应了,于是打电话给方屿,方屿还在代表自己和福利院谈捐赠的事,爽快地说:“好,那晚点见。”

“下次你来呀,这里就不在喽。”老人絮絮叨叨地说,“新的福利院已经在盖建了呢,在那个方向,可气派了。”

“是吗?政府要盖新的了?”

“政府哪有钱呀?是有人捐的。对了-----那家公司也在你读大学的城市。”张姆妈笑着说,“那个年轻人啊,不让媒体报道,实实在在地做事。不像很多人,送几箱泡面都要作秀。”

桑子衿怔了怔,“姆妈,什么公司?”

“什么维......”老人细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哎呀,记不起来-----总之,现在的孩子呀,不用像你们那时候一样,为了争一个被领养的名额,孩子都不像孩子了......子衿,现在想想,姆妈真有些对不住你......”

思绪繁杂的时候,桑子衿一时没有听懂姆妈在说什么,过了很久才回过神,“姆妈,你说什么?”

“现在你大了,也出息了,姆妈说出来也没什么。”老人叹口气,“当年你和你姐姐都在福利院,其实,那户人家最先提出要领养的是你。”

“我?”桑子衿失笑,“姆妈,姐姐那么活泼,人家怎么会看上我呢?”

“姑娘,你就是太善良了。”姆妈叹口气,“那个时候,那家人是悄悄看着你们上了一天的课的。那个妈妈说,小的那个挺文静的,就要她吧。接着就要办手续了,那个时候我把文件送到院长的办公室,刚走到门外,我就看到你姐姐,就喊她去叫你。

“没想到你姐姐出来,并没有带着你。她手里拿着一个钱包,递给了那个女人。本来那个要收养你的妈妈就抱起来你姐姐,问她叫什么,聊了一会儿,她就转身对院长说:‘要不......我还是领养她吧,这种东西,就是要靠缘分呀!让她捡到我的钱包,是这个小姑娘和我有缘......’院长当然没说什么,只是把收养的合同改了,换成了你姐姐。”

桑子衿勉强笑了笑,“姆妈,这也不怪你啊!也不怪我姐姐,她捡到了钱包......是她们母女真的有缘分呢。”

“你呀,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善良。”张姆妈叹口气,“我出门的时候见过那个钱包,就放在院长的桌子上。是她忘记带走的。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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