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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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新欢,总统请离婚-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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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告诉自己,对白墨,她没有歉疚。从她收养白墨的那刻起,她就签订了遗嘱,若是有朝一日她死了,那么白墨就是她唯一的法定继承人,她的财产不多,但足以白墨长大成人了。

白素无声轻笑,在这一刻,忽然意识到表面的隐居避世,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内心最深处的阴暗和血腥。

也许,跟楚衍同归于尽,有关于这个疯狂的念头,早已在她脑海中上演了无数次,要不然有谁死里逃生,收养孤女后,第一时间就安排好了一切身后事。

“妈妈,妈妈……”一向聪明伶俐的白墨,现如今好像失去了任何语言,只会哽咽的轻唤“妈妈”两个字,没有抱怨,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害怕和担忧。

白素就那么定定的望着天花板,然后眼中有薄雾升起,终究还是无言的伸出手。

那只左手手背上还插着输液针头,她一动,就有血液回升,可她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手背下压,白墨没注意到,站起身,然后把泪湿的脸埋在了白素的颈窝处。

“妈妈,我以后听话,不惹你生气,别离开我……”白墨眼泪流淌在白素的肌肤上,扎的她心脏隐隐疼痛着。

“别哭,我没事。”白素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输液管里鲜血倒流,那样的红,就那么落入不知何时走进来的楚衍眼中……

黄泉陌路,喝水风波!

再相见,没有恍若隔世,有的只是漠然相待。

本该在地府黄泉相见的两个人,如今却在病房内遥遥相对,刹那寒冰。

一身黑色西装,没有穿外套,而是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休闲西服马甲无袖背心,黑色西裤。

白素识得,那是出自意大利的正装款式,他的喜好一如经年。

“醒了。”楚衍大步走上前,灯光在他眼中折射出隐晦暗光。

白墨抬起脸,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了眼楚衍,又看了看白素,哽咽着站在一旁没吭声。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

白素似是没听到他的话,沙哑着声音对白墨说:“你先出去,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白墨没有多问,乖巧的点点头,离开时顺势关上了房门。

“这两天你最好住院观察。”声音隐忍,平淡的不起丝毫波澜。

手背有些疼。她低头看去,输液管里回升了不少血液,她下压手背,然后看着那些血液一点点的退回到身体里。

时间也能退回去,一切重新开始吗?白素忍不住冷笑。

从她手背上移开视线,楚衍走到一旁去倒水:“……喝水吗?”

“……”

一杯温水出现在她的面前,白素静静的看着,但仅仅只有几秒,她就移开视线,左手吃力的牵引着右手去拿那杯水。

她没有注意到,也许她是知道的,当右手在左手的帮助下虚无的握住水杯时,楚衍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有一种恐惧和紧张在慢慢发酵着,一向沉稳的手指竟在微微发抖,连带杯子都在颤抖。

心脏在痛苦中麻木的跳动着,狠下心,楚衍松开了手,放任杯子在白素的右手里“啪——”的一声砸落在地。

水杯四分五裂的同时,白素面无表情,但楚衍的心却在瞬间被黑暗淹没。

“抱歉。”虽是道歉,却没有丝毫道歉的诚意。

“没关系。”楚衍隐下声音里的涩然和僵硬,蹲下身体,动手去捡那些玻璃碎片。

沉默在蔓延,似是为了打破沉寂,也是为了掩饰冷漠面具下赫然出现的裂缝,楚衍张了张嘴,良久之后才开口:“我再倒一杯。”

白素笑了笑,这里是医院,再加上适才她有心试探,很显然他已经知道了她右手残废的事实。觉得很意外吗?只是一只手而已,比起丢掉性命,那么窝囊狼狈的死去,已经好太多了。

“杯子碎了,可以重新换一只杯子来装水,但如果一个人的手残废了,还能再重新换一只手给这个人吗?”

“……”楚衍捡拾碎片的手蓦然一僵,缓慢抬眸。

白素对上那道永远让人无法猜透的视线,嘴角勾起讥嘲的弧度:“看来就连总统阁下也不能给我答案,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指条明路呢?”

话落,白素用嘴拔掉手背上的输液管,因为力道太猛,竟有鲜血飙到了脸上,她随手用袖子擦掉,就那么赤脚下了地。

地上都是玻璃碎片,白素一时不察赤脚踩上去,势必会脚心受伤。

一个无心,一个有心,于是当白素脚心落在楚衍手背上的那一刻,有鲜血从楚衍的手掌下缓缓溢出……

病房鲜血,报复来的毫无征兆!

病房很静,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白素的左脚还在楚衍手背上踩着,当她看到浓稠的鲜血从楚衍手心溢出来的时候,仅仅是皱了皱眉。

他大可不必如此,无非是脚心扎几块玻璃碎片而已,又岂能比得上当初右手残废带来的噬心之痛?

她是恶毒的,没有感激,没有歉疚,而是看着眉目冷冷清清的楚衍,脚心使力。

那一刻,白素甚至能够听到玻璃刺穿肌肤带来的嚣张狰狞声。

当白素恶意踩向楚衍手背时,楚衍单膝磕在地板上,玻璃碎片深深的扎入手掌中,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刻的楚衍除了脸色有些煞白之外,神情依然淡漠如昔。反观白素,眉目宛然,虽在笑,但眼睛里却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血腥味和消毒水味在病房内萦绕交织,白素不紧不慢的走到安全区域,穿上拖鞋后,这才对楚衍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明白。”地板上不多时竟已凝聚了一滩鲜血,楚衍起身,忍痛拔掉掌心的玻璃片,手心鲜血瞬间宛如小溪汇流成线,快速的砸落在地……

白素低眸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那么红,仿佛那天黄昏她遇害,悬挂在蔚蓝天空上的云霞织锦。

如今,那天的云霞早已消失不见,那个对她许诺此生相依到老的男人,也早已消失在时空长河里。

白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黑了,就像她的爱情和亲情,突然就没了。

她环目四顾,镜子里投射出她孤零零的身影,楚衍向她迈近一步,反应过来,她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

楚衍皱眉,不再上前,“跟我回去。”

白素看着他,没吭声。断然不能再回去,若回去,两年隐忍算什么?但若不回去,她之前付出的一切代价,又该如何找人偿还呢?

楚衍走过来,伸手想触一触她的脸,但鲜血淋淋的手掌让他打消了念头,将右手背在身后。

于是,四目相触的那一刻,白素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疼痛。

“跟我回去,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接受,哪怕你要杀我,也请你留在我身边。”

在这样一个夜晚,楚衍的目光是慑人的,声音更是平静的不起丝毫波澜。

白素忽然笑了,笑容浓郁讥嘲:“留在你身边?你不担心有一天你的鲜血会从这里流出来吗?”

近前,她抬起左手放在了他的心脏上方,眼眸暗沉冷漠。

楚衍的动作令白素猝然不妨,他忽然用左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一起贴在他的心脏处,力道不重却很牢,“如果恨能支撑你活下去,它可以让你变得快乐,这里的鲜血任由你随时来取。”

白素看着他,良久后淡淡开口:“你的命怕是经不起我折腾。”

离院,道一声好久不见

病房外,白素遇到了乔梁。

英俊的男人,见到白素的那一刻起,激动和惊喜是那么的浅而易见,他的声音甚至在微微颤抖着。

“……好久不见。”乔梁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已有欣喜的泪花在翻涌。

白素淡淡的笑:“好久不见。”

她可以对所有人冷漠,唯独不能对乔梁狠下心,只因他是真的待她好。

乔梁迟疑开口:“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该回去了。”

闻言,乔梁皱眉:“素素,你需要住院观察。”

“不,我需要回去。”白素说的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也很冷漠。

走廊明亮的灯光下,乔梁满脸严肃,盯着白素,一时没有说话。显然,他想要阻止,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

片刻沉默,白素平静开口:“阁下手受伤了,似乎很严重,你是不是应该进去看一看?”

“受伤?怎么受伤的?”乔梁大惊,连忙迈步朝病房走去,但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白素:“素素,你先别离开,如果你真的要走,至少也要做完检查,如果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再送你回去。”

白素含笑点头,但乔梁刚走,她就握着白墨的手,转身离开。

深夜走廊,空气里充斥着一股药水味,一片沉寂。

良久沉默之后,白墨忽然开口说道:“你刚才欺骗了乔叔叔。”

“所以呢?”

白墨表情很认真:“这样不好。”

白素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个用谎言包裹的世界,尘世男女,有谁敢肯定的说,他/她这辈子没有撒过一次谎?”

“家长这么教育孩子不对,会直接影响我的人生价值观。”这一次,白墨直接将质疑上升到了不满。

白素笑了笑,虽然看起来很虚弱,但却很温暖。

握紧白墨的小手,她温声道:“好吧!我道歉。你说的对,我欺骗你齐叔叔,是我不对,以后我会在这方面有所注意。”

白墨仰脸看着白素,举起两人紧握的手,亲昵的蹭了蹭白素的手背,嘴角笑容甜美纯净。

白素笑笑,这就是她的孩子,因为稚嫩,所以纵使命运不幸,却始终没有被世俗污染,没有被权欲和金钱牵绊。

不像她,在真实的世界里游走太久,连灵魂都失去了哄骗自己的能力。

走出医院的时候外面竟然还在下雨,细雨濛濛,刮打在她的脸上,有些冷。

那里,有车辆等候多时,徐泽右臂骨折,打着石膏,目光复杂愧疚的望着她。

白素目光移到徐泽身旁的男人身上,他是秦川,她曾经的警卫长,如今站在那里,没有看她,而是将脸移到一旁,灯光打在他的脸上,那里早已泪流满面……

秦川,司机叔叔在流泪

连城街头,深夜22:13分。

漆黑的天空下着秋雨,潮湿阴冷。

车窗玻璃上有雨水缓缓滑落,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上,有年轻男女共同撑着一把雨伞缓步慢行。

女孩被男孩拥在怀里,一头漆黑长发,笑起来明眸皓齿。

白墨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淡漠的目光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司机叔叔一直在流眼泪,他怎么了?”

白素睫毛颤动了一下,最终寂静无波,她没有看秦川,而是将目光移到窗外,缓缓闭上了眼睛。

车窗上映照出她额头上的白纱布,刚好隐去她的伤疤。

她笑了,如此丑陋的伤口,注定只能在黑暗里隐藏。

在楚衍的座驾内,白素竟然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超市枪声不绝于耳,大量的鲜血从人质身体里涌出来,那是一个年轻女孩,谈判失败,绑匪一枪打中了人质胸口。

救护车里,她握着女孩的手,让女孩一定要坚持下去。

女孩绝望痛哭:“我不怕死,可我弟弟该怎么办?他只有十二岁,没有我,他该怎么活?”

女孩父母早已去世,一直和弟弟相依为命,出事前她在超市值夜班,谁曾想那天会突遭横祸。

那一年,白素十六岁。

那一天,女孩死亡。

她自诩甚高,凡是她接手谈判的案例,几乎没有任何人质伤亡。

那个女孩是意外。

慕少卿也说是意外。他说:“素素,这不怪你,那个绑匪有精神病,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没有人怪她,就连人质的弟弟也没有怪她,但她却在责怪自己,如果谈判的时候发现绑匪有精神病,也许那个女孩就不会死了。

墓园,她远远看着小男孩,走近,握着他的手,对他说:“你姐姐临死前,我答应她会好好照顾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弟弟。”

若干年后,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她正在午睡,管家吴为敲门说有客造访。

有位少年站在楼下客厅里,穿着一身黑色特种兵作战服,全身湿透。

少年见她下来,紧张而又兴奋,行了一个军礼,声音低沉而又明朗:“6918号警卫员秦川特来向夫人阁下报到。”

她跟他许久未见,知道他小小年纪就被破格选入特种兵,战绩辉煌,但却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过五关斩六将,悄无声息的成为她的警卫员。一年后,破格成为她的警卫长。

那天,她轻唤他的名字,少年忽然笑了,明媚如暖阳。

“夫人,到家了。”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将白素从睡梦中唤醒。

睁开双眸,秦川英俊的脸庞在眼前晃动,眼睛有些红,但却对她温暖的微笑着,一如经年。

凌晨,原来不是她的幻觉!

那天深夜,秦川没有跟徐泽一起离开,他站在公寓楼下,一直守到了凌晨一点。

白墨自小没有安全感,白素出事,完全吓坏了她,不管白素怎么劝她,一直不肯上床睡觉。

所以当她透过卧室落地玻璃窗看到楼下的秦川时,不由惊声道:“是那位叔叔。”

白素微愣,不需要过问,她已经隐约猜到那人是谁了。

良久之后,白素靠着床头,无奈叹道:“让他上来。”

秦川身上都是雨水,站在她面前,低垂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心中没有松动是假的,白素看着他,温声道:“怎么不回去?”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让秦川痛声哽咽道:“都是我的错,我是你的警卫长,却没有保护好你,我对不起你……”

白素想说,她出事时,他早已不是她的警卫长,而是邵凯的警卫长,所以无需自责,但在这种情形下,看到他的眼泪,白素心里却升起了浓浓的惆怅。

“已经过去了。”现如今,白素似乎只能说这个了。

那天凌晨,白素在秦川的自责声里睡着了。

对于尘世男女来说,时间永远都只能是旁观者,它无情的看着世人历经劫数,品尝人生百味,却始终不闻不顾,只因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自己来承担。

她累了,早已失去在人前表演的冲动,更加不相信他人的表演。

自欺欺人和选择遗忘,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忘记生命带给她的颠簸。要不然回头望去,人生里只剩下一张张模糊的面孔,还有一条早已看不清的回头路。

有人说,世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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