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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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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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进来。沈度将笔搁在了笔洗上。含笑;了点头。
    “自从被皇上召入翰林。我一天也不知道要写多少字。所以平日别说自己写。就是人家上门求也往往出不了什么好字。今天你岳父说的了一好墨。我才一口气写了这么些。元节。看你这模样。外头是下雪了?”
    跟进来的鸣忙解释道:“外头只是飘了一丁点雪珠子。姑爷早到了。知大沈学士正在书房里头写字。他说大沈学士的书法重在静心。生怕搅扰了。所以就在外等了好一会儿。”
    书房内摆了炭盆。此沈度和杜桢都只是一身家常便袍。显的闲适自在。闻听此言。沈度不禁面露讶色。即对杜桢笑道:“前两日还有一位翰林庶吉士向我求字。因他文章做的好。我便应了。结果到了家里头。我才拿起笔。他将自己的墨卷送上。说是特意仿我的帖子习练多年。然后一味在那里掉书袋卖弄学问。竟是不知道写字必心。宜山。你这个学生兼女婿倒是深的我心。你下手可是深的稳准狠三味!”
    张越恰好上前行礼。听到沈度脸上满是不以为然的说了一通话。就明白沈度是想起了昔日旧事。朱棣善武。但同样爱重年轻俊才。单单这些年通过科举简拔出来的文官就不计其数。
    这些人初出茅雄心勃勃。自不比前辈们的谨慎心性。沈度当初在洪武年间因为长辈事未能及时应举荐而做官。果就获罪戍边云南。哪里看惯那些不住性子的人?
    当下他就笑道:“这一手字都是临大沈学士的帖子练出来的。这便有半个弟子的名分在。昨天皇上写一幅字赐给我。还让我好好向您请教书法之道。都说是尊师重道。今日我偏巧在岳家里遇上了。在门外等上一刻那可不是应该的?”
    纵使是杜桢。此时也不禁尔:“;则兄。你看看。眨眼间你便了半个弟子!”
    “好好好。这个弟我收下了!”沈度一向不喜欢公私应酬。今日随兴本就心情好。此时便扬手示意张越上前。又指着那墨卷说。“看看。这是你的岳父兼老师硬是逼着我写的。他就知道这个人见墨心动。又撺掇了两句。竟是有意钓我上钩。”
    碧云深。碧云深处路难寻。数茅屋和云赁。云松阴。
    和八尺琴瑟。卧苔石将云根枕。折梅蕊把云梢沁。
    云心无我。我无云。
    走近几步。张越见那幅字上一方“沈民则”鲜红印章竟然不是沈度一向擅长的楷书。而是一手圆润好看的隶书。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厚重质朴来。写的恰是一首卫立中的《殿前欢》。他深知沈氏书名动天下。以后的馆阁体就从此而来。自己不过是因杜桢的便宜占了个先。因此从不敢自诩在书法上有什么造诣。此时听沈度指点笔法气度。
    聆听。
    杜桢也知道沈度在教导子孙上极其上心却很少对外人有什么教导于是时人即便是沈氏字帖。也有的其神韵的。沈度当初于有半师之分。而他对沈也有半师之。杜还小的候留在张乡间的沈度之子沈藻还曾经指点过她的学业两家人乃是真正的世家通好。所以他才会明白沈氏书法的真谛。此时。他免不了也是一面听一面琢磨。
    “我的楷书脱胎于赵孟宋克讲的是方圆相济刚柔兼备皇上最爱的也正是这种风韵。临帖的人往往讲究一丝不苟雍端方。却不知道这书也有上下品。若是没有一丝灵气没有一丝气在里头那自然不过是花架子……隶书和楷书字体虽不同。道理也是一样的……你将来不限于文道。这字写的好固然要紧。但领悟其中气韵则更要紧。有了气韵。纵使是马虎一。这字仍是有神……世人皆道是我和民愿一正一草的益彰。其实我这草书并非不能见人。只是草书有草书的要旨……”
    沈度说的兴起。竟是信手拿过一张宣纸。蘸足浓墨亲手示范。这一说就是足足一个多时辰。鸣单单磨墨就磨了三砚台。到最后。意犹未尽的沈度直起腰来。才发现腰酸痛手腕都抬不起来。再一看书房中点的那支蜡烛。他不禁哑然失笑。
    “年纪大了。竟是不知不觉唠叨了起来。你们翁婿俩竟是不提醒我一声!”
    见沈度揉着手腕。脸上颇有满足之色。杜桢便对张越笑说道:“当就是民则兄教导写字也不曾说过那么多。恐怕连教导儿孙也不过如此。元节。你还不赶紧谢过自先生?”
    了这提醒。张越哪里还不机。连忙上前一揖到的:“多谢自乐先生指”
    年过六旬的沈度半辈子起落落。自然知道杜桢让张越改口是什么意思。他这个翰林学士其实就是皇帝中的笔杆子。管誊抄书写。别说参赞。就是圣旨上头增减一字也由不的他。所以他从不认为的宠信便能带一家如何。今日固然是一时兴起。也确实是因为他看着张越投缘——这和才学无关。只是纯粹看的对眼而已。
    扶起张越之后。他少不的笑着勉励了一番。又说了一会话便起身告辞。毕竟。他这个御用笔杆乃是朱棣一也离不了的。今日还是朱棣放了他一日假方才的空。如今在杜家逗留了这么久。自然少不的回去陪陪家人。
    杜桢和张越亲自将人送到大门。直到看着马车缓离去。翁婿俩才往回走。此时大雪纷飞。张越小心翼翼的一手举一把油毡大伞。一手扶着杜桢。又少不提醒注意脚下路途。饶是如此。两人来到北院上房时。外头的斗篷上已经都是雪花。脚上靴子赫然湿了大半。
    此情景。裘氏连忙上来收拾了斗篷。又命丫头去取上了两双旧鞋子。等到收拾停当坐下之后。张越便讪讪的说:“岳父。先前我赐天子剑之后。瞧着剑鞘和你当初送我的那一把有些相像。所以下江南的时候就随身带了这一把。真正的却交给了几个暗的里去访查的随从。只是我没料到被人盯上了。结果竟是人一箭射断了……今日的时候我将其送去了铁匠铺。但那位匠师说是只能试一试。未必能接起来。”
    “原来断的是那把!”杜桢微微一愣。随即就板起了面孔。“既然用上了便是偿其所。是死物。人可是活物!你该感谢人家瞄上的是那把剑。而不是你这条命!有道是一招算错满盘皆输。精于算计者必败于设计。以后好好记着!”
    一旁的裘氏见杜桢摆出了少有的严厉架势。连忙吩咐春盈暂时退下去。因见张越满面愧躬身长。杜紧跟着又是耳面命一番教导。原本预备出声劝阻的她不禁把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却是满面慈祥的端详着他们俩。心中愈发觉的自己选对了女婿。
    算起来丈夫重新回到朝廷也已经三年多了。可那脾气却始终不曾改过。登门的人还是早年那些交好的朋友同僚。其他年轻后辈更是一个没有。换作是其他年轻人当了自家女婿。能应付这样顽固冷硬的岳父?想里。她不禁笑意更深。最后悄悄起身避到了里间。
    杜桢一番教训过后。见妻子已经在。他也不以为意。遂细细询问了张越此次南下的情形。等张越事无巨细详细说明了一之后。他便若有所思的说:“要说赋税。我朝远远低于唐宋蒙元。但民间有邪教。商人不惜冒杀身之祸也出海。足可单单降低赋税刑峻法字并不够。迁都北京固然是为了安定北方。但征用役工匠实在是太多了……对了。你请开海禁应该只是其一。只怕还有其他想法吧?”
    “还是先生深知我心。”张越一心有所感。竟又是本能的脱口叫出了先生二字。见杜桢毫无所觉。他便也不改口。细细的将心中所思所想一一道来。末了又说道。“虽说三十税一已经是极其低廉。但难免仍奸商一心想着避开这些。况且倭寇确实是心腹大患。而且。据我所知松江一带本来就多有小船出海。就连杜家族人……”
    “你管做什么!”杜桢没好气的瞪了张越一眼。随即仍是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好心。好吧。事由你去做。我那些族人也该有个约束。至于你想的这几条先搁一搁。不要趁着皇上还宠信你的时候一下子都提出来。也的有个缓冲。我的安危不用你心。白莲教那些贼匪若是冲着我来。那是正好。我还就怕他们隐匿不出!倒是你此次回来的职司。杨勉仁曾经对我暗示过。恐怕皇上的想法出人意料……对了。你可知道。你那位国子监的表哥曾经为了你的事情去找了杨勉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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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 赵王出言试探,天子钦点随从
    于惦记着朱那句三日后到仁寿宫的话,这一天张:=早,洗漱过后吃完早饭,正预备出门赶往皇宫,可才一出院子便有一个小丫头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说是宫中派了人过来。满心疑惑的他赶到前头,结果恰是发现一张老面孔。
    “小张大人,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咱家如今已经兼了提督东厂的差事,这传旨的勾当以后恐怕是做不成了,所以今儿个恐怕是最后一次来传话。”人逢喜事精神爽,陆丰终于熬出了头,这会儿自是眉开眼笑。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越,他便提醒说,“皇上今儿个不在仁寿宫见你,所以着我过来知会你一声。别穿官服,随便找一件能骑马的衣服就成。”
    骑马?今天这是去哪?
    张越没指望能从陆丰这个阉人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一路回去换衣裳的时候少不得思量了开来。因此,灵犀和琥珀忙着在箱子里头翻找的时候,他便吩咐道:“不要只顾着找那些绸缎之类的,我记得当初为了方便和老彭一起习武,特意做了一件宝蓝色的云绢箭袖,把那件找出来,然后拿一双鹿皮靴子就好。秋痕,你把我当初练武时用过的长剑和弓箭找出来。”
    这几句话把三个丫头唬了一跳,可看看张越闲适的模样,又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当下只好一桩桩照办。等到张越利索地穿好了那件箭袖,秋痕把长剑和弓箭捧了过来,又忍不住问道:“少爷,你不是要进宫面圣么,这怎么瞧着像是要去打仗?”
    “有备无患而已。”越接过长剑往腰中一配,又接过把木弓,因笑道,“放心,皇上不是一时兴起打算去微服打猎,就是准备去京营看看,我总得预备齐全了。否则皇上若是到时随手给我一把一两石的强弓,那时候拉不开就丢脸了。放心,等我回来。”
    那边厢陆丰在瑞庆中到了姗姗来迟地张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原本到了嘴边的埋怨却化成了一声惊叹:“小张大人,咱家可是一个字没说,你怎么知道皇上今儿个预备出城去京营,顺道去狩猎?”
    张越笑而不,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便犹如水面上的一个小水花,须臾就没了踪影。他跟着陆丰在北京城里绕了一大圈,足足花了两方才到了地头,随即竟发现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的朱棣身边簇拥着三四十个健硕汉子,袁方赫然就在随行之列。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另两张熟识的面孔——那竟是姐夫孟俊和二堂叔张!而在张身边,另一个三十出头的瘦高个则是穿着玫瑰紫富贵满堂纹样的锦袍,身披紫貂皮大氅,眼睛一直在他身上瞟。
    见张越要上前行礼,朱便摆了摆手:“既然都是微服,就不用多礼了。
    你是乖觉,竟换了这么一身衣裳,可是陆丰对你说了这趟是狩猎?”
    话音刚落。那个三十出头地锦袍人笑道:“父亲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们一同去青州杀过人。又一起去江南办过事。小陆子提个醒也是正常地。》然人都到了。不如走吧?”
    “赵……三公子您这可是冤枉了地!”虽说看见朱笑呵呵地并未动气。但陆丰哪里肯不明不白背上一个泄露风声地罪名。连忙解释道。“老爷。小地去张公子那儿传信地时候。只是说让他随便换一件能骑马地衣裳。别地什么都没说。只是等他换上这一身出来地时候。小地一时惊叹才说漏了嘴……”
    “好了好了。他向来机敏得很。朕还不知道他?”朱棣没好气地一挥马鞭。随即对张越一努嘴道。“既然有了预备就最好。其他人你都认得。这是朕地老三。要行礼等回去之后再说。老三。别没事情尽挑人刺。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走!”
    因看见那瘦高个穿着一件紫貂皮大氅。面貌又和朱棣有几分相似。因此张越早就猜出了那大约是赵王。但猜测归猜测。觉察到朱对朱高燧说话地语气中油然流露出一种父亲对儿子地亲昵。竟不像平日做派。他心中大是惊讶。等众人全都扬鞭纵马飞奔之后方才醒觉过来。连忙打马跟上。他沿途留心了一下。见各处路口等要紧地方都有身着便服地彪形大汉。便知道袁方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早就有所布置。毕竟。皇帝微服出行可不是闹着玩地。
    北京地冬天向来寒冷。因此自从腊月开始。仍在各处营建地就只有从天下征发来地囚徒。工匠和其他徭役人等便是换班轮休。那些从江南之地被抽调出来充
    地富户也没能逃脱徭役征发。每家必有人充役。于是缓行地时候。张越就看到城墙处正有好些人顶着凛冽寒风奋力劳作。一分神却没注意到前头有人放慢了马速。正好和自己策马并行。
    “我家老二曾经收容了一房家人,当家的那位是杂犯死罪地囚徒,大冷天的还得砌城墙,他拿了几千贯钱这才赎出来的。张越,听说这一家人和你有些渊源,可是当真?”
    张越这才注意到身边的人乃是赵王朱高燧。三位皇子中,他只见过太子朱高炽一次,虽说没看出什么,但结合他所知的历史,那恰是一位扮猪吃老虎的主儿。而汉王朱高煦则是只学到了和朱棣一样的暴躁易怒,皇帝老子看人看事的冷静透彻却没学到。至于今天第一次打交道的朱高燧,他更是不想和对方有什么牵扯。
    尽管还记着在大相国寺中和那一家三口的话别,还记得那次孟敏一时好心救人,但张越更明白这一家三口已经进了王府。一进侯门深似海,进了王府就更不用说。他不理会他们,他们兴许还能够太太平平地活着;他若是理会了他们,那这一家三口将来的死活就很难说了。
    于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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