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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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不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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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俞青站在他面前,双手勾着他,说道:“h城这么冷,你在哪儿待一个月,当然要多带点衣服,要是感冒了,一个人在那边,没个人在身边照顾,多可怜啊。”

“怎么可能没人,那边多的是人要尽地主之谊。”冯子繁捏捏她的鼻子:“尽瞎操心。”

俞青笑了笑,两腿灵巧地跨上去,坐在他身上,脸伏在他的肩膀上,依依不舍:“老公,等学校放了假,我过去陪你吧。”

冯子繁搂着她,眸色稍黯,片刻后才轻声应:“好。”

这晚,因为冯子繁第二天走得早,两人便早早上床睡觉了。睡前,俞青还特意往冯子繁怀里钻了钻,但睡到半夜,她却迷迷糊糊地觉得原先包裹着她的温度没了。

稍稍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见灰蒙蒙的晨光之下,他侧着身倚在窗前,手指里夹着一只烟,送到唇边,徐徐吐出白烟……

下一秒,她扛不住浓重的睡意,又陷入了梦乡之中。

再醒来时,已经九点过,她上课都要迟到了,却没有马上收拾了出门,而是先走到距离窗前不远的垃圾桶看了看,昨晚刚换的垃圾袋,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烟头的痕迹。

俞青有些纳闷,难道那时是在做梦?

——

冯子繁走后,俞青一个人在家觉得怪清冷的,便带了些衣饰搬回了俞家,日子依旧两点一线的进行着,只是没过几天,这种看似平静的生活,似乎又有着些许异常。

首先,俞妈抱怨了好几次,俞欣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不知道是工作忙还是不想回来。

其次,冯子繁的电话总是打不通,通了大多都是没人接,就算接起来也只是说了几句就说累了,然后哄着她挂了电话,让她有一种被敷衍的感觉。

俞青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想法一直到傅旻出现在她学校门口的时候,才被她遗忘掉。

那天,她刚下课走出内门,远远的看见傅旻站在校门口,俞青当即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她踟蹰了一会儿,后面几位一同下班的老师跟了上来,问了她两句,便随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她躲在几位老师中间,尽可能减小存在感,好不容易走出学校外的拐角处,才与那群老师分了手,本想朝着公交车站走去,想了想,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路上有些堵,司机显得极为不耐烦,嘴里脏话不断。

她坐在后座,正忙着给冯子繁打电话,拨了好几通后都是无法接通状态。她也开始有些毛躁,但也反省自己是不是追得太紧了?或者太过依赖粘得太实?他会不会觉得没空间喘不过气?

这么想着,她忽然觉得有点害怕,有些不安起来。

旁边的车道开始慢慢移动,俞青朝后面望去,立刻惊讶的发现傅旻的车就跟在后面,他不在车里,应该是去查看堵车情况了。

俞青立刻返回身子,伸手拍了拍司机:“师傅,要堵到什么时候。”

司机以为她在催,态度十分不友好:“你问我我问谁?前面这么长的队伍你没看见啊。”

俞青皱了皱眉,想反驳两句,但最后忍了忍就没说话,又等了两分钟,她坐不住了,直接给了钱下车走人。她鬼鬼祟祟地沿着车子小跑,走了好一段路了,就见到前方有些纠纷,好些人围在哪儿。

她试图挤进去,结果反而惹毛了几个人,骂骂咧咧地推了她两下,又被挤了出来。

十分郁闷,今天是惹谁招谁了?

她正烦躁着,手腕处猛地被人握住,将她轻轻拽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去看清来人,就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总是往人多的地方挤,从小到大摔了多少次,一点都没记住教训。”

她心里震了一下,有些惶恐地抬头起看他。

他居高临下,微微笑着:“一会儿没看住,就到处乱跑。”

俞青脸上,渐渐从惶恐到平静,然后神色之中透出一股淡淡疏离。她将他的的手轻轻挣脱,低了眸,淡淡的语气说道:“傅旻,知道么,我现在怕你,真的怕……”

她的声音极轻,像羽毛一样轻,但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

傅旻眸光沉沉,凝望着她许久仍是一句话都没说。直到交警将纠纷顺利解决,人群散开,他才在僵持的沉默中突然开口:“回去车上吧,马上疏通了。”

俞青点点头,原路返回。他跟在她身后,相隔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但走回去后,俞青并未上他的车,而是直接上了先前的那辆出租车,对司机言简意赅地说:“原地址。”

她知道傅旻在外面看了她好一会儿,但她的目光始终朝向另一边。然后他什么话都没说,转而走了过去。

她才侧回了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评论很少,是因为过渡章节的原因???

不过这文进行到这里,该是俞青决定心意的时候了。

第44章

第五十一章

俞青在一个女性栏目里看到一个问题:回头的男人;究竟该不该信?

她跟着主持人以及嘉宾思考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傅旻。如果当年他是有目的性的与裴雪保持着某种并不明确的关系;这样算不算出轨?

那年她一味的在较劲,总是在他每一次出门的时候,逼他做出一个选择。当时她的状态的确有些不理智;就像是每一次眼睁睁看着裴雪从她面前带走他,然后对她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她也不过是赌气一场,挣回一点尊严与面子。

只是这样;到最后却成了心病,若不是那次手术;若不是后来冯子繁寻来;只怕她到现在都还未走出来;仍沉浸在那份悲伤之中。

但如今她有了新生活;往事早已成为烟云,随风飘散,只留下一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罢了。那么,傅旻为什么又要回头来找她呢?

想起之前裴雪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俞青不免叹一口气,有些事就像老天的一场恶作剧,一年两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过去,猛然发现自己不过被耍了一次。

她这么想着,在俞家消磨了一上午的时间,下午准备去学校开例行会议。期末考试即将来临,学校针对考试的方向分发了安排,她分得三场监考,以及一门课程的应用题改卷。

会议结束后,俞青拿着资料随着组长走出来,讨教了几个不明白的地方,正好遇上同组的老师从楼上下来:“诶,俞青,校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俞青到了校长办公室里,敲门,没有回应。她直接开门进去,视线环顾了一下里面,没见到校长的人影,正疑惑间,傅旻就从阳台走了进来。

今天他穿了一件青墨色的西装,里面黑色的衬衣,显得人十分有气质,又不俗气老派。他站在阳台的门口,对她笑笑:“李校长出去处理一些事,马上就回来。”

俞青立在门口不动,正准备说等会儿再来,就听见他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朋友情分也应该还在。”

深色透彻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对么?”

俞青咬着唇看着他,半晌,将门扣在墙上,然后边坐在他的远处边说道:“情分自然还在,只是我认识的傅旻,早已不是现在的你。”

傅旻表情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也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瞬后,他才问道:“你以前认识的傅旻是什么样的,你以为现在的傅旻又是什么样的?”

俞青直视着他,有些淡漠。她沉凝了一下,开口时带着一丝怀恋:“以前的傅旻,是个自尊心极强,但性子内敛不自负。那时候的他从来不像其他人仗着背景到处肆无忌惮张扬跋扈的闯祸,因为他向来明白是非,向来都知道努力奋斗,让自己的光彩盖过背景的光芒。他身上有一种淡然自知云淡风轻的气质,干净纯粹得令人觉得已是世间稀有。”

听完她一番话,他柔柔地轻笑:“这么好。”

“是,就是这么好。”俞青说着说着,眼眶莫名地微红。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较之之前沉重了几分,不留余地继续说:“可现在的傅旻,已被世俗浸染,早已迷失了最初的本质。其他的就不说了,就单说你现在变得死皮赖脸,特别烦人!”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目光敛回,不去看他。

傅旻面容上的神色黯然些许,他如墨般的眸子已经盯着她。隔了一会儿,他掏出一根烟放到唇边,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晚在桥上,有人说戒烟了。又抬眸看了看她,然后将烟收了回去。

“青青。”傅旻的手指沿着面前的茶几边沿,摸了几个来回:“如果你是我,明白这么多年来我的处境,或许就明白,你这些话于我而言,有多大的杀伤力。”

他的声音里,透着许多无奈与凄凉。俞青眼帘垂了垂,有些不忍。

一会儿后,他又说道:“我有许多话想对你,从两年前,不,或许更早之前,我就积累了很多话想对你说,但那些都是会痛的话,以前你对我而言就像是捧在心上的瓷娃娃一样,护着,疼着,爱着,舍不得你随着我一起体会到这种痛。而如今,也许说出来,你也未必能再体谅。那我就只有一句……”

他看着她,极为认真深情。他说道:“我从未变过。”

俞青心里酸楚了一下,侧眸望他,正好对上了他难以言喻的眼神。

——

李校长回来时,并没有察觉到办公室里的异常,人还未进门,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空气里持续的复杂情绪被拉扯断开,俞青先条件反射地收回了目光。

李校长十分热情兴奋的声音稍显突兀:“俞青啊,叫你过来是你们组长对你这个学期的表现极为赞赏,今年学年度的优秀教师名额上就有你的名字,这是一个鼓励,希望你继续努力。”

俞青微笑着点点头:“我会的,谢谢校长。”

学校这个学期的工作无论效率还是效果都有一个质的提高,上次艺术节请来政府里几个咖级的人物来坐镇,宣传上做足噱头,再加上学生的成绩普遍都在提高,不禁站稳了民办中学第一的位置,也得到了教育部门的关注。

李校长的心情不错,请大家伙儿去聚餐。傅旻是重要人物自然是要去的,俞青本是要拒绝,奈何没人先提出不去,她一时不好开口,就这么被同事推推嚷嚷拉拉扯扯地一同拖去了。

到了吃饭的饭店,分成了四桌。

傅旻自然是在主桌,俞青特意坐到最不起眼的位置上,两人中间隔着三个桌子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只要她一抬起头来,就总能看见他的脸,时不时两人的视线碰撞上了,停留片刻,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而他则便应酬着,神色多定了两秒,才敛了回来。

这顿饭吃得俞青很不是滋味,但场面上,仍是和气融融的。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来,李校长这个斯文人居然喝得极嗨,歪歪倒倒地被人扶上车,唧唧歪歪地被人送走了。

大家伙儿都喝得差不多了,纷纷和傅旻打完招呼,各自散去。

俞青是之后出来的,见只剩下傅旻一人,她面色立刻沉了沉,俞青像这冬季里的寒风般,不带一丝温度:“先走了。”

“等等。”傅旻拉住她:“我送你。”

俞青依旧不轻不重地将手挣脱开,退了一步,保持距离:“不用了,你喝了那么多酒,就别再开车了,快回去吧。”

她转身走,傅旻也不再勉强。走了几步后,似想起了什么,她转身看了看他,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他问。

俞青将手伸进包里,摸了摸然后伸出来抬高,在他眼前,捏起的拳头轻轻一松,银色的项链应着闪着灼光的戒指滑了出来,在空中弹跳了两下,然后垂直地落下。

穿过项链,他看见她平静的表情。

“这个……”她开口,曾无数次从耳膜穿进他心里的声音,说道:“从我脱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属于我。”

她眸色一沉,扬手一挥,空中一道星点的弧度闪过,便被暮色尘埃淹没掉了。

——

傅旻永远都不知道这种无力感是从何而来?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的爱慕,但能让他真正放在心上,看在眼里的,向来就只有一个人。说实话,这是一件有点神奇的事情,那么多优秀漂亮的女人,他都看不上,偏偏就爱上了这个总是有些傻气的笨蛋。

然而,这种感情,似乎是在两人开始懂得爱情是怎么一回事的年纪,就已经那种单纯的伙伴之情开始慢慢变质,就像是酸奶的味道,有些酸涩,但又有些甜,黏稠的感觉。

后来长大了一些,明白过来,那是暧昧。

有些人的暧昧不是一时,就是一世,或者仅仅短暂的一瞬后,各自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回到自己的位置,原来是什么关系,便依旧是什么关系。

而他们的暧昧期,相对而言要长许多。从最懵懂的十二岁,一直到青涩的十八岁。

在这之间,他会拉她的手,会亲她,会像个男人一样保护她。高中之后,他们俨然就像是一对情侣,即使彼此都没有挑明了说,可所有的变化,都像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一般。

事实上,这种默契的发展中,他唯一做出的努力就只有他高考后,临去s城时的那场表白了。甚至有些多此一举的感觉,他仍是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态度,然后,这个容易被满足的家伙,哭得稀里哗啦的就点头答应了。

对于他而言,实在是轻松得不得了,以至于之后他很是不能理解,那些明明彼此喜欢,但男方在追求女方时那种掏心掏肺,卑躬屈膝的模样,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女人太作,还是在追求的时期,男人太贱?

可如今,他算是真的明白过来了,男人在这时期,甘愿如此下贱。

当他亲眼看见马路上的车流就像是轮盘般有规律地来回辇过,就像是他心里唯一的信仰在被无情践踏,一把把匕首插在他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上。

他的青春,他的血,他的肉,他的一切……

那一瞬,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冲了上去,敏捷地翻过围栏,冲进了川流不息的马路,朝着那个被抛弃的,承载着他如今唯一的心念奔去。

然而,身后一声惊叫,又瞬间拉回了他的理智。

当他拾起地上的戒指时,他回过头,看见她站在围栏前,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样子,在一声声急刹车里,他惨然一笑:

“青青,不能丢的,这是我对你所有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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