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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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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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去送资料的。

他是出于礼貌才送她回学校的。

他们一点也不熟,他甚至连她的手机号也不知道。

……

短短几句话却不着边际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果然够高大上。

可是视线落在书的封面上时,舒晴的激动一下子冷却了。

Bel ami——《漂亮朋友》。

她不会不知道这本世界名著以讽刺的口吻讲述了一个爱慕虚荣又追名逐利的小人是如何在上流社会中摸爬滚打的故事。

难道顾老师是在借这本书来讽刺她?

爱慕虚荣……追名逐利……想起那天他说的话,舒晴默默地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我懂你赠书的意思,以后会尽量克服自己虚荣又肤浅的毛病,最后,还是怀着十二万分的敬意向你鞠躬。”

三分钟后,屏幕亮了。

“如果你是在暗示我用Bel ami来讽刺你的话,没这回事。”

舒晴一囧,尚在“尼玛难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的状态里挣扎徘徊时,下一条短信飞速抵达。

“我就是随意从书柜里抽了本书而已,这位同学,你对号入座了。”

*

临近期末,学院按照惯例停课两周,给大家充足的时间复习。

对于舒晴和秦可薇这种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选逃的人来说,要想拿到好成绩,就看你这两周如何废寝忘食,如何在咖啡的亲密陪伴下与公共课的重点激情到天明。

余治森说:“就你们俩这样还能拿奖学金,我真想往你们脸上狠狠地吐一泡狗屎!”

舒晴笑眯眯地望着他:“good dog,来,吐一泡给我们看看。”

贫嘴归贫嘴,该做的还是得做。

白天图书馆,晚上寝室挑灯夜战,体质较差的秦可薇第一个感冒,没两天又光荣地传染了一起熬夜的舒晴。

两个人一起用纸团塞住流鼻涕不止的鼻孔,继续奋战,结果舒晴在咳嗽了几天之后,居然咳出血丝来了,这下子可不得了,赶紧拉着秦可薇去了校医院。

检查之后,医生面色严峻地说:“同学,你这不可止感冒啊,都发展成肺炎了!”

于是在距离考试还有短短两天时,舒晴住进了校医院。

秦可薇内疚地替她跑上跑下申请缓考,她却优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坐在病床上,笑眯眯地啃着梨子,“也好也好,缓考没资格拿奖学金,这下子我就算是不努力,我妈也没法说我啥了。”

忙了一天帮她四处找院长辅导员盖章签字的秦可薇黑了脸,前一刻的愧疚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之连续收了好几天舒晴软磨硬泡要重点的短信,这两天却忽然没再收到了,正觉得奇怪,结果开考那天竟然看见贴有舒晴名字的桌子一直空着。

他站在讲台上顿了顿,问班长:“有同学缺考?”

“没,舒晴生病了,申请了缓考。”

晚上在书桌前阅卷的时候,他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失神片刻,才拿起来发短信。

“关于缓考及重考所采用的B卷,难度会比A卷更大,请同学们注意复习。”

署名是顾之。

然而就是这样一条看起来俨然一副“哈喽大家好我是群发哦”的消息,收件人那一栏却只有一个人的名字:舒晴。

不出所料,还没到半分钟,短信闪电而至。

“靠,老师你太没人性了!竟然如此对待伤残患者!交出重点!否则明天报纸上的头条一定如下:C大花季少女惨死医院,老师你为何苦苦相逼!”

舒晴还在等待回复,岂料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人那一栏正是顾老师三个大字。

她手忙脚乱地把还没吃完的梨给放在一旁的饭盒里,慎重地接起电话,“喂?”

那头的男人用一如既往低沉悦耳的嗓音问她:“怎么回事?”

舒晴解释给他听:“我每天在医院养病,根本没时间复习,你要是不给我重点,我肯定过不了。士可杀,不可辱,我今天就切腹,明天报纸上就会——”

“舒晴。”那头的人低低地笑起来,无可奈何地打断她,“我是问你,生的什么病?”

“啊?哦哦……肺炎。”

“你在校医院?”

“对。”

“嗯,那就这样。”

舒晴愣愣地听着手机里传来嘟的一声,忽然就醒悟了,靠,她的目的难道不是问重点吗?

这种被强行转移话题然后莫名其妙终止谈话的待遇是怎么回事?!

她一激动,又开始咳嗽,每咳一下都伴随着货真价实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对顾之的怨念也在这一瞬间到达顶峰。

半小时以后,在她咳累了,疲倦地倒头睡过去以后,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然发现昏黄的床头灯下,有人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目光明亮。

舒晴一惊,顿时睡意全无。

“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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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病房里开着空调,顾之把灰色的大衣脱下来挂在门边的衣架上,然后走到了床边。

床上的人还在输液,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居然瘦了一圈,脸色略显苍白,眼睛下面也有了一圈淤青。

顾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问了句:“确定是肺炎,不是肺癌?”

“……”

舒晴一激动就想咳嗽,一边捂着胸口拼命忍住,一边坐起身来。

顾之俯身扶了她一把,帮她把枕头立在了背后,顺便不容拒绝地把她的手从胸口给挪开了。

“不能忍,咳出来。”

于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持续了将近半分钟。

舒晴接过他递来的那杯水,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按照事情客观发展规律,舒晴推测对方的回答一般应有如下两种:

一。“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二。“校医院的医生水平没我高,亲自来看一眼,我会比较放心。”

然而从顾之口中,她听见了第三个回答。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听说你要切腹,我特地前来观摩。”

舒晴正在喝水,噗的一声就呛到了,赶紧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于是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肺炎患者会有带血丝的痰,她弯腰去够地上的小盆子,另一手却先她一步把盆子端了起来,送到她面前。

那只手修长好看,指节分明,像是艺术家的手,舒晴一下子连吐痰都不敢了。

还是顾之亲自催促她:“吐掉。”

舒晴这才硬着头皮吐掉了。

随之而来的是尴尬的沉默,她苍白的面颊浮现出两朵红晕,显然是不太能接受这个高高在上的男神伺候她吐痰的事实。

好在这时候顾之把左手的文件袋递给她了,她一边接过来打开,一边问:“什么东西?”

顾之没说话,任她自己去看,于是片刻之后,舒晴爆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欢呼,“重点!?”

前一刻还死气沉沉的病患倏地恢复了活力,抬头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简直像是某种小动物,无比热切激动地望着他。

顾之说:“我这个人一向低调,不爱上报,为了杜绝你在短信里说的可能性,勉强大发慈悲一次。”

他看了眼那几十页的资料,补充了一句:“单词五千个,短语五百条,文化背景四十个,命题演讲十个。考试内容会在这里面随机挑选,你准备一下,下学期一来就考试。”

舒晴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等等,你不是送重点来的吗?”

“有什么问题么?”

“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必考内容?”舒晴激动了,又有咳嗽的征兆,“这些内容比我们这学期学的东西还要多啊!”

顾之一时没说话,眼眸里波光流转,片刻之后才微微扬起唇角,“舒晴,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直接把考试内容送到你手上,让你高分通过吧?”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

“不劳而获的高分毫无意义,你要是喜欢,大可以直接要求我在卷子上给你打个满分。”

舒晴弱弱地问了句:“真的吗?”

唰,一道犀利的目光利剑一般刺向她,她赶紧挺直了背,“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按理说顾之此行是为了送重点,资料送出,他也可以走了。不过奇怪的是他反而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开始削梨。

舒晴当然也不可能问他:“顾老师你还不走?”于是只能赔笑道,“顾老师,你不用帮我削,我自己来就行了。”

顾之的神情很专注,姿态优雅,手指灵巧,硬是把削皮这种芝麻大点的事儿都给做成了贵族的活计。

削完皮后,他十分自然地咬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问了句:“谁说我是帮你削的?”

“……”

“自己吃不行吗?”

“……行,如果你喜欢,这袋梨都拿回去吧!”我就不信撑不死你。

看着她一脸气鼓鼓的模样,顾之终于低低地笑出了声,一边摇头,一边问她:“父母知道你病了吗?”

“不知道,我妈要是知道了,准得请假,然后坐俩小时的车来陪我,我不想让她瞎操心。”

“做母亲的难免挂念儿女。”

“那是,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当然——”舒晴说溜嘴了,开了口才察觉到不对,面前的不是秦可薇和余治森,不是她可以肆无忌惮张口就说的对象。

顾之却一下子抓住了关键词,轻描淡写地问了句:“单亲家庭?”

舒晴这次只“嗯”了一声,他也就不再多问。

坐了一会儿,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他最终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舒晴松口气,“顾老师再见。”

他走到门口重新穿上大衣,临走之前还是回头叮嘱她:“轻度肺炎虽然不算严重,但如果不好好休养,有很大可能引发别的病症。”

目光掠过输了一半的液体,“还有,不要睡死了,输完液了就让护士过来,免得血液回流。”

他笔直修长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门后,重新还给她一室寂静。

舒晴很长时间都没有移开目光,就这么怔怔地望着那扇门,莫名其妙地有些怅然。

冬天的风刮在脸上有种刺骨的凛冽寒意。

顾之跨越短短的距离,从医院大门快走几步,穿过寒冷的夜晚重新上了车。

抬头看了眼二楼那个散发着暖黄色光芒的窗口,他低低地笑了两声,才发动汽车离去。

在楼下碰见了从麦当劳出来的李宣然,“哟,大晚上的,人民教师是加班回来还是约会归来?……我猜是加班,伟大的人民教师哪来的时间谈恋爱呀?”

顾之看他一眼,勾唇一笑,“人民教师当然不如兽医,每天都和一群禽兽们约会,看你这么春风满面的,一副喝醉了的样子——”他微微一顿,“毕竟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

“……”

*

舒晴出院那天,恰好是最后一科考完的日子。

花了两个小时收拾好了行李,秦可薇和余治森替她拎着,送她去车站。

寒假并不长,一个月多五天,余治森幽幽地叹口气,“这么久都见不到了,你千万不要太想我。”

舒晴笑眯眯拍拍他的肩,“你想太多。”

秦可薇看了眼正在接近的大巴车,“行了,车来了,赶紧准备好零钱。余治森,你帮舒晴拎上去!”

最终坐定了,看着车窗外的两个身影一个劲儿地朝她挥手,然后随着汽车的离去,终于消失在视线里。

舒晴的情绪忽然就有点低落。

回家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其间她打开手机看小说,结果晕车了。

好不容易下车回家已经是中午了,舒妈妈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喜滋滋地帮女儿把行李拎回了屋,“快去洗手,赶紧吃饭!”

舒晴胸闷头晕,只得闷闷地说了句:“我晕车了,想吐,先去躺会儿,妈你自己吃吧。”

从客厅放完行李箱走过来舒妈妈赶紧追到了卧室,这才来得及仔细看看看着舒晴,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吃了一惊,“怎么瘦成这样了?你在学校里都吃了些什么东西?瞧瞧这尖下巴露都出来了!”

舒晴无语凝噎,“打从你把我生下来那天起,这下巴就一直好端端地长在我脸上。”

“少跟我东拉西扯,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在学校里不吃饭减肥了?”

“我是那种二傻子么?”舒晴有气无力地换好睡衣,躺上了床,“前段时间生了个小病,去校医院光顾了几天。”

“什么病?”一听住进了医院,舒妈妈脸色都变了。

“感冒。”舒晴扯谎。

“瞎说!我还没听说感冒了就去住院的!”

“是真的嘛,先是感冒,然后……就转成了肺炎,养了几天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

“肺炎?”舒妈妈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几度。

“妈妈妈,小心破音!”舒晴作势要捂耳朵。

“少跟我来这套!”

舒妈妈开始唠叨,从她小时候的一些小病一直说到小学时长水痘,然后中学时闹肚子,一桩一桩来到了前段时间的肺炎。

“我算是为你操碎了心,你这个不省心的家伙……”

舒晴哭笑不得,脑子里骤然浮现出那天夜里顾之说过的话——“做母亲的难免挂念儿女。”

她认命地闭上眼睛,结果居然在。电子书下载这样的唠叨中睡了过去。

舒妈妈还想多说几句,看见女儿疲倦地沾床就睡,也就合上了嘴。她走到床边替舒晴把被子盖好,然后叹口气,摸了摸女儿尖了不少的下巴,心口结结实实地疼了一阵子。

站起来的时候膝盖又传来一阵痛楚,她皱眉揉了揉,这才直起腰来往门外走,从卧室的抽屉里拿了两张云南白药来贴着。

舒晴并不知道她膝盖痛的事,就像做女儿的瞒着当妈的肺炎住院的事一样,当妈的也不想让女儿在学习之余还替自己担心。

*

放假之后,舒晴早晚看英剧或者法语电影,白天就去楼下的左岸咖啡馆帮忙。

咖啡馆的老板娘叫做左思,比她大几岁,长得很漂亮,脾气也挺好,舒晴去年暑假就在这当暑期工,和老板娘也算是混熟了。

店里忙的时候,她就负责点单,不忙的时候就坐在柜台后面和左思聊天。

日子也算是过得自得其乐。

接到爷爷的电话时,舒晴正和左思悄悄议论角落里的年轻男顾客长得很像最近很火的韩剧男主角,她朝左思比了个手势,走到店外去接电话。

爷爷是专程打来邀请她明天一起吃饭的,地点是市里一家挺著名的餐厅。

“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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