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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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胡乱-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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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刚刚新婚几天,自以为天上人间快美异常的姜锵想扇自己耳光了: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来这边好不容易拥有花容月貌,却想打光棍?
  可心里再打多少耳光也打不走那感觉的升腾。姜锵自己是什么原因,她看不上宋自昔脑袋里的格局。而她也感觉得到,宋自昔在她面前自惭形秽了。她此刻再耍赖也没用,她暴露了自己,他认识了她。所以她干脆直接摆出条件,宋自昔爱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再说。
  宋自昔想了会儿,沉声道:“好,听你的。”
  目的达到。但姜锵觉得今天这坐姿挺累,马蹄儿没哒哒两下她就手臂酸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0 章

  怀里的人不出声了,似乎闭目趁阴凉睡觉。宋自昔一边无法克制地思索姜锵刚才一席话的可行性,分析自己在如此三足鼎立中的优势与劣势,一边也无法克制心中升起的陌生感,他需要时不时地低头看看伏在胸口睡觉的娇艳的小脸,这个据说胸无大志却举重若轻一下子操控了局面的小女人的小脸,确认一下姜锵的存在,不断调整心中急剧膨胀坚实的姜锵性格与眼前花朵一样柔美无辜小脸的重合。
  两人第一次默默走了最长的一路,一直从一个朝南城门转到另一个朝西城门,从艳阳高照走到日影西斜。西城门终于有人来人往,即使这些人都因父母官被杀而显得行色匆匆,无人悠闲搭话,路边也少了挑担叫卖的人,可总算是有了人,而不再只有城头高悬的一颗头颅。但宋自昔的马蹄声惊到一位路边坐地歇息的老太太,老太太一听马蹄声就本能地逃避,人老筋骨硬,逃避得急了,一头撞地上,好久起不来,只会扭头恐慌地看向马蹄踏响处,看清是一对俊美男女才放心下来,缓缓撑地坐起。
  宋自昔一看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怀里躺着熟睡的姜锵,便没下马去扶,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扔给老太以示歉意,老太一看反而纳头便拜。非常可怜。
  宋自昔不由得低头看看这个睡得小猪一样的聪明女孩,就在几天前,她还是与老太太一样风声鹤唳地逃命,不,比老太太心中的恐惧多了不止百倍。这几天虽然不断赶路,早出晚归,路途劳累,食宿不便,却反而胖了。宋自昔低头看着,心中怜惜之心弥漫。他也不急着进城门,马头一歪,走进一处岔道,低头异常轻柔地亲吻这张胖起来的小脸。
  姜锵梦中觉得在自家豪华别墅的草坪上睡觉,小风儿吹过,有花瓣飘落在脸上,轻轻的,痒痒的,怎么还暖暖的,而且一片一片地落下来没个完?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双深情的眼睛。即便是这两天两人天天纠缠在一起,须臾不曾分开,可这双眼睛还是让刚从自家豪华别墅归来的姜锵失焦了许久,而后才想起他是谁。姜锵有些自嘲地笑了。
  “还睡吗?”宋自昔微笑地问。
  姜锵也是微笑,怎么说,还是喜欢这种有人陪着抱着的感觉,不,有胜于无。她摇摇头,没说。
  “那我们进城去。这边城门进出人多,挺闹,刚才我怕吵醒你。”
  姜锵看看周围,果然见有一处城门洞。这回世荣倒是不想折腾他们了。
  宋自昔看着小女人眼睛滴溜溜转,笑道:“看来还没睡醒。再睡吧,我走慢点儿。你多休息,我们晚上要做点事。”
  姜锵这才“唔”了一声,一脸诡笑,“你哪个晚上没……嘻嘻。”
  宋自昔笑道:“你想歪了。我打算今晚上我们就转入暗处,我会趁夜色带上你走些不容易走的路,甩开世荣世昭那帮人,然后昼伏夜出。以后连续几天都这样。你没功夫,会比较辛苦。但你闲下来时候除了睡觉养神,也得加紧开始生意布局。你肩上的事不少。”
  姜锵听了一愣,压根儿没想过宋自昔会完全采纳她的意见,而且快速有效坚决地执行。她也是个干脆人,当即对宋自昔刮目相看。“嗯,等会儿我们住下后,你休息养神,我做些准备。”
  “好。”宋自昔打马进入城门,两人继续轻声商量,“因为你是女人,而且年纪也不大,开始时候很多人可能不服气你,我会让蒋三约束他们,你自己也要做好打算,不要到时候使性子。而且我打算好好筹办一场我们的婚礼。你别又拿偷懒拒绝我,我知道你无所谓,可婚礼可以更正式地让很多人意识到你是宋家夫人,意识到你身后是我,对你说话行事就相当于有一半是在跟我说话行事,他们会更尊重你。知道吗?”
  “好。”宋自昔的工作很细致,也有理有据,姜锵自然全盘接受,一句废话都没有。
  宋自昔正要说下一句,忽然一想跟他谈工作的是夫人,而不是以往的手下,姜锵的干脆让他心里有些怪怪的,可也只能克制了。他刚刚在那段沉默的路上已经默默地意识到这个夫人的与众不同。既然他被人提媒那么多,多年来一个都看不上,却对她一见钟情,他甚至放弃很多地追求她,自然他不能到手后就不欣赏她的特殊,抹杀她的特殊,他想他应该让她继续独特下去,他爱这样独特的她。想到这儿,虽然路上有不少行人,而且想必有几个世荣世昭的人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梢,宋自昔依然不管不顾地低头亲吻了一下姜锵,“我真喜欢你,你这么与众不同。”
  姜锵吃惊,抬头看向宋自昔,从他深情的眼睛里,她一目十行地读懂了他的心,一时心头万千感受,她想告诉宋自昔她的心刚才差点离去,可最终她没敢说出来,只紧紧抱住他,由衷地道:“我也爱你。”
  路人纷纷侧目,觉得这两个人真是有伤风化。但两人都不在意,他们的眼睛,他们的鼻子,他们的耳朵,此时都只感受着对方,没有空隙给不相干的人。不用说出来,两个人也都感觉到了两人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两个人都没想到,世荣此刻与他们近在咫尺。
  等两人毫无抵抗地离开东城悬挂头颅的城门,清源便飞快进城去向亲临现场监督的世荣汇报情况。
  如果不是长久仔细地观察,旁人看不出世荣曾经受过伤。他挺拔地坐在宽大书桌前,静静拆看书信等待必然到来的消息。侍卫等人各自安静伺候在侧,除了伺候笔墨的,其余几乎都不发出动静。
  清源进来,在场所有人都当他空气,谁都没动弹一下。清源赶紧行礼之后直接道:“宋公子与三公主骑同一匹马,在预估的方向出现。属下传达殿下的指令后,宋公子二话不说就转身去了另一个城门洞。如果不出岔子,应该是改从西城门进城。”
  世荣身形未动,只问一句:“三公主怎么说?”
  清源不敢直说,忍不住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世荣猜得到宋自昔必然乖乖听他命令不从东城门过,接受他的侮辱。他等的是姜锵的反应。一看清源如此,便了然,道:“你直说,不得隐瞒。不怪你。”
  清源依然诚惶诚恐,不敢起身,“三公主说,‘咱不跟疯子一般见识。绕道吧。’然后……然后就跟……跟宋公子亲嘴,亲很长时间。”
  所有在场的都有了动作,包括世荣,满脸不可思议地双手撑书桌上看着清源,“谁主动?”
  “三公主。”
  世荣眼前闪过斗室里,油灯下,三公主面色如常地剪掉他浑身衣服,以及,在他身上做出惊吓得他昏过去的事。世荣当即明白了三公主当着清源的面亲宋自昔的意思,就是试图明确无误地告诉他,宋自昔服从,她不服从,她就是要气死他,就像以前在斗室里招招式式都为了气死他。
  世荣的嘴角不由得挂出一丝笑意。她原来一眼就看清楚,他命令宋自昔不得从城门经过,主要目的不单纯是羞辱宋自昔,而是当着她三公主的面羞辱宋自昔。她的回击也够损,她懂他的心,她准确无误地往他心上插刀,反手将他羞辱个够。够聪明,够泼辣,果然是她,果然只有她。
  可世荣这一笑很快变成干笑,愠怒随即爬上他的脸。两人,这么快,尤其是宋自昔,明知故犯,一点不顾忌他的感受。
  众人本来都觉得宋公子倒是风流倜傥,却不料发现世荣满脸愠怒,有点不明所以。谁都想不到世荣心里想的更多的是三公主,受的刺激全来自三公主。一时众人都不大敢说话,主要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世荣也不说,生了会儿闷气,继续看信。
  终于临街窗边一个侍卫汇报,“宋公子进西城门,现在过来了。”
  世荣二话不说起身,不想拉了刚刚愈合拆线的伤口一下,浑身针刺一样地疼痛。但他不管,冷着脸大步走到窗口往下看。只见这两人一起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而来,宋自昔双手驾马,三公主就这么毫不避忌地当众坐在宋自昔怀里。两人这一路过来,一路说不尽的话,眼睛里只有彼此,眉梢眼角都是甜蜜的笑意。两个人本来就都是美人,这会儿都更是美得如花似玉,一看就是神仙眷属。
  而世荣自然是更关心三公主。洗去伪装的三公主原来笑起来这么美,她原来能这么柔美地看着一个人,她的姿态可以如此柔若无骨。
  然后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窗口趴着看的世荣与手下们一起看到惊人的一幕,马背上的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行为如此惊世骇俗,可大家在窗口看着都不觉得伤风败俗,只觉得两个人一定是情深意浓。
  只有世荣厉声问:“他们知道我们住这儿?宋自昔知道这个隐秘据点?”
  旁边康神医道:“他们不会知道,这是新据点。”
  世荣不语了,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可以想象得出三公主故意长吻宋自昔以向他示威是什么样子了。可她吻的抱的眼里看的都是宋自昔,连路边店面里各色好玩的都不瞧上一眼,她心里只有宋自昔,那专注,世荣心里酸溜溜地想,就跟当初替他缝伤口一样,他也被这么专注地注视过。
  两人就这么卿卿我我地经过世荣他们的窗下,好巧不巧地拐进斜对面大约五十丈开外一家不错的客栈。
  世荣看着宋自昔温柔地抱着三公主下马,站稳后亲一下三公主的额头,才手牵手进去客栈。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里,世荣转身,回到书桌边坐下,清晰地发出指示:“绑架三公主。不许伤害三公主,她是我救命恩人。”
  但大家心里都想,不是救命恩人这么简单吧。
  姜锵与宋自昔沿楼梯上楼,从二楼走廊携手走过,并未作逗留,直接进屋。伙计送水上来时,姜锵已经利落地整理出宋自昔的换洗衣服,让他先洗澡了,可以早点休息一会儿,为晚上行动蓄积力气。
  宋自昔见姜锵要往外走,取笑道:“不欣赏一下美男入浴吗?”
  姜锵将刚开了一半的门一关,泼辣地道:“哦也,开脱,我看着。”
  宋自昔笑道:“服了你。好吧,我还是有点不习惯。你最好还是时不时敲一下栏杆,让我听见你在外面。”
  姜锵笑:“我下去厨房商量一下,我想自己动手做几个菜,吃舒服点儿。你最想吃什么?你今晚得吃饱点儿。或者还是我做点儿干粮,带路上吃。放心,不会走远。”
  宋自昔伸手让姜锵慢行,想了想,道:“我宁愿牺牲色相,晚上随便吃点儿,你还是留屋里。今天这儿不太平。”
  姜锵笑道:“我就知道你肚子里憋着坏招呢,然后你就试图要求公平合理,留着看我沐浴,是不是?”
  宋自昔笑,“其实……我们可以突破一下,你说呢……嘿,别跑。”
  宋自昔看着姜锵摔门跑出去,只好出门趴楼梯上看一会儿,做个手势让暗中护卫他的雷先生跟上姜锵,他才敢安心洗澡。
  雷先生奉命进去客栈,叫一壶茶,拿把凳子,装得像个客人坐在厨房入口边,可以一眼看见里面,又不会太明显被里面的姜锵看见。天热,雷先生一口气喝完一壶茶,再叫一壶,才能悠笃笃地慢慢喝。他看得出,里面的姜锵已经做了两只菜。原以为公主会是个娇滴滴的人,他们还担心宋公子吃苦头,想不到公主还能亲自下厨给宋公子做菜,在雷先生眼里,公主的主母形象顿时高大到了合格的地步。而那次议论做生意时公主露出的那一手本事,雷先生倒是并不怎么以为然。因此雷先生非常诚心诚意地效劳。
  等第三只菜下锅,一行三个人龙行虎步地进来,直奔雷先生。雷先生当即起身拉好架势,一看,当前一位却是为太子殿下效力时的同道。他心里一紧。
  而来人直截了当地轻道:“我们奉殿下之命,有请三公主。殿下命不得有丝毫伤害三公主,你尽管放心。你请坐,喝茶,想来你应懂得道义,不敢违抗殿下之命。”
  而另两个不认识的则是出手如风,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三两手之间就将雷先生稳住,便一声不响装作喝茶。
  雷先生被点了穴,只能拿眼睛去看厨房里的公主。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有一帮人从厨房后面进入,只一招便将公主点住,两个女人轻轻将公主抬走。这一天衙门里被杀了个父母官,因此路上行人一看见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却一个大喊的人都没有,纷纷躲进店铺避祸,闷声不响看着他们将女子装上一辆马车,飞奔而走。马车走后很久,依然没人敢多说一句。
  还是宋自昔洗完澡,不放心下楼来看,只见到雷先生一个人靠墙发呆。获知内情,宋自昔发狂了,他跳上屋顶四处瞭望,根本看不见可疑迹象。他手头只有一条线索,来人是世荣的人。但世荣为什么要如此与他撕破脸皮?为什么,完全没有道理。宋自昔想不出理由。他站在屋顶,天色在他身边渐渐暗下去,夜风四起,四周传来饭菜的香味。可那个为他下厨做饭的人却不见了。
  世荣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着街对面客栈屋顶,看着宋自昔一个人在屋顶上发狂了一样地游走,又从一个屋顶跳动另一个屋顶,试图找出点儿线索。世荣和世荣身后的康神医都一脸严肃。
  康神医小心地道:“要不属下去找宋公子谈谈?”
  世荣摇摇头,“你别去,他现在发疯。你让路人送信给他,三天后,我派人到客栈接他。”
  康神医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道:“殿下,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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